胤禛:【漠然】哪個賤女人,是說你自己麽?


    ☆、第112章 ,請支持哦


    十四質問胤禛心驚,康兮同遊避暑山莊


    胤禛從京城別院返回雍親王府的時候,剛進王府大門便聽聞管家高福回稟稱詢郡王兩個時辰前便已經來到王府,說有要事要與王爺商議,已經在正廳等候多時。


    胤禛微微皺了皺眉,未及更衣便徑直向前院正廳走去。隻因胤禛對於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至親手足十四弟的脾氣秉性了若指掌,胤禎雖然性格直率、偶爾行事魯莽,然而卻從未在大事上與他有過半句戲言。胤禛思及今日在冷宮門前十四弟倔強固執的目光,心中湧起一陣陣不安,暗暗打算等會兒見到胤禎,一定要好好與他暢談一番,盡力解了他的心結,否則日後還不知他會闖出什麽禍來。


    胤禛一邊疾步前行,一邊向高福詢問道:“十四爺晌午來到王府,可曾用過晚膳?”


    高福恭敬的回稟道:“福晉也曾前往前院詢問十四爺晚膳想要用些什麽菜品,可是十四爺卻推說不餓,至今仍然尚未用膳。”


    胤禛越發擰緊了眉頭,“這小子,老毛病又犯了!都是有子有女的人了,竟然還給我玩這絕食的把戲!”


    胤禛略微停頓片刻,側頭對高福吩咐道:“你即刻吩咐膳房為十四爺準備晚膳,五彩牛柳、花雕醉雞、山藥羊肉、醬香排骨。再準備兩道清淡些的素菜吧……這小子就是不讓人省心,就算再不喜歡也該多少吃一些素菜,總是用些油膩的大魚大肉怎麽能行?膳湯嘛,就做一品翡翠白果甜湯吧。這小子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喜歡喝些甜湯。真是古怪的習慣……”


    高福連忙點頭應諾,恭敬的領命而去,心中卻暗自感歎:王爺與十四爺果然手足情深,不僅對十四爺的口味與喜好了若指掌,百忙之中還能如此細心的記著吩咐膳房為十四爺準備晚膳。如此看來,王爺對待十四爺要比對待後院的福晉們細心多了……


    胤禛來帶正廳,固然見到胤禎正陰沉著麵容,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冷肅的麵容與緊抿的嘴唇顯示著胤禎此時的心情已經糟糕到了極點。


    胤禛走上前去,拍了拍胤禎的肩膀,溫言勸解道:“還在為今日冷宮之事生氣呢?此時皇阿瑪正在氣頭上,縱使你能夠找出適合的理由,皇阿瑪也不會同意將額娘放出冷宮。你暫且稍安勿躁,此事若是操之過急,反而會適得其反,給額娘引來更大的禍患。如今,咱們最好靜觀其變,等待適當的時機,再請求皇阿瑪開恩,將額娘的放出冷宮,移住其他舒服一些的殿閣。”


    胤禎盡管知曉自家四哥所言十分有理,然而思及冷宮內德妃蒼老憔悴的麵容,胤禎又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冷哼一聲,譏諷道:“你說的倒是輕鬆?等待時機?咱們究竟要等到什麽時候?是一年?兩年?還是八年、十年?你知不知道,如今額娘在冷宮之中所過的每一天都萬分辛苦,她也有可能熬不到被咱們兄弟救出來的那一天就……”


    胤禎猛然頓住口,實在說不下去,高大健碩的身子甚至有些微微發抖,半晌後,才漸漸平靜下來。


    望著胤禛依舊冷靜淡漠的麵容,胤禎心中又是一陣火大,忍不住怒道:“虧得額娘如此擔心你,還千叮萬囑的叮嚀我提醒你要小心皇貴妃那個女人!可是你卻對額娘漠不關心,你如何對得起生養你的額娘?”


    胤禛自從年幼之時由於氣惱胤禟頑皮的剪壞了他所養的寵物狗的毛,進而生氣的剪壞了胤禟的發辮,因而被康熙斥責為“喜怒不定”以後,便逐漸習慣了收斂起自己的真實心緒,用冷漠的表情對待周圍的人與事。胤禛知曉十四弟每次被怒火衝昏頭腦的時候,都會口不擇言的亂發脾氣,不久之後又會萬分後悔,千方百計的將他喜歡的東西送到雍親王府,向他道歉。因此,胤禛並未將胡亂發怒的十四弟無禮的言語放在心上。


    然而,當胤禛聽聞自己一向十分疼愛的十四弟以憎恨怨懟的語氣提及年兮蘭之時,心中卻忽然湧起一股莫名的不悅。


    見胤禛沉下麵容,胤禎心中的怒火愈盛,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冷聲質問道:“不知四哥在與如汐纏綿之時,心中所想之人究竟是如汐這個爬床的婢女,還是那位豔絕後宮、高高在上的皇貴妃?”


    “你在胡說些什麽?”胤禛右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指節咯咯作響。若非眼前之人是他從小疼愛的至親手足,胤禛隻怕心中早就已經動了殺念。


    胤禛心念電轉,恍然明白了為何當日那位名喚如汐的婢女會如此容易的爬上他的床。


    胤禛此時當真動了怒,銳利的鳳眸之中滿是怒火,“如此說來,如汐便是你用來試探我的棋子?你究竟為什麽要這樣做?”


    胤禎默然片刻,終於沉聲問道:“你究竟是不是對皇貴妃有著不應該有的心思,你自己心裏清楚。可是你別忘了,她是皇阿瑪的女人!你一向冷靜自持,怎麽會做出戀慕皇阿瑪的女人這樣的傻事來?你知不知道,這件事若是傳揚出去,你不僅會聲名掃地,更會前程盡毀!你告訴我,是不是皇貴妃她先勾引你的?否則你怎麽會在元宵節的宮宴之上對她露出異樣的目光!今日在冷宮中額娘還囑咐我提醒你要小心皇貴妃!那個女人入宮不過兩年多的時間,便可以從一個小小的貴人爬到皇貴妃的位分。若說她是一個沒有半點心機和手段的女人,你會相信嗎?”


    胤禛臉色愈加陰沉,怒斥道:“一派胡言!你莫名其妙的做出這些荒謬的事情來試探於我,僅僅是因為你心裏尚未證實的一個懷疑?你這番折騰若是被其他人看出來,你知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


    胤禎被自家四哥的怒火驚得一愣,心中也不禁暗自反省,莫非當真是自己誤會了四哥,否則四哥臉上為何隻有憤怒,卻並無半點心虛或不安?


    兄弟二人默然對視半晌,一時間都有些語塞。正在此時,高無庸帶著婢女們將為胤禎準備的晚膳呈了上來。


    此時早已經過了晚膳的時辰,胤禎除了早膳以外,一直尚未進食,如今已經餓了半天,然而由於心裏正憋著氣,也沒有什麽用膳的胃口,於是冷哼一聲,便欲轉身離開。


    然而胤禎轉身之際,忽然瞥見桌上的晚膳皆是他最愛吃的菜肴,不由得愕然當場,心裏也不知是個什麽滋味。胤禎轉頭望了望依舊陰沉著麵容的胤禛,想要開口道歉,卻又有些說不出口。


    胤禎支支吾吾半晌,忽然對周圍侍立的婢女吩咐道:“雖然爺現在沒有胃口,但是這些菜肴倒是很對爺的胃口。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快將這些菜肴給爺裝好?爺要將這些菜肴帶回府中當做宵夜!”


    望著胤禎落荒而逃、匆匆離去的背影,胤禛深吸一口氣,狠狠的閉了閉眼睛。難道自己對年兮蘭的心思當真已經如此明顯,竟然會讓十四弟看出破綻?看來,此事絕對不能夠再拖延下去了,必須盡快做一個了斷!否則,年兮蘭縱使不是如汐口中所稱的影響自己龍運的異星,也必定會成為自己身旁最大的變數。


    然而,一向習慣掌控一切的胤禛自然不能容許身旁存在這樣一個時刻擾亂自己心緒的變數,深邃的鳳眸之中精光一閃,更加堅定了對付年兮蘭的決心。


    七月初,康熙按照早已定好的計劃,帶著年兮蘭前往避暑山莊。成年皇子中,除了太子胤礽、恒親王胤祺、淳郡王胤佑奉命留守京城、大阿哥與十三阿哥被圈禁以外,其餘成年皇子皆按照康熙的旨意隨駕前往避暑山莊。


    雖然曆經兩世,然而此次卻是年兮蘭第一次來到熱河避暑山莊。由於康熙此次僅帶了年兮蘭一位妃嬪隨駕,又將年兮蘭留在煙波致爽殿同食同住,並且對年兮蘭嗬護備至,寵愛之情溢於言表,於是,諸位阿哥以及隨駕的宮女太監們皆對皇貴妃所受到的盛寵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然而,無論眾人心思如何,表麵上皆對年兮蘭愈加恭敬。


    煙波致爽殿位於避暑山莊正殿之後,是康熙在避暑山莊的寢宮。此殿麵闊七間,正中設有寶座,是皇帝接受朝拜之地。西次間為佛堂,東兩間是皇帝和禦前大臣們議事的場所。康熙攜年兮蘭同住於西暖閣內。


    康熙每日於煙波致爽殿處理完政務以後,便帶著年兮蘭逐一觀賞避暑山莊中的美景。每當此時,康熙都會一邊帶著年兮蘭信步遊覽,一邊興致勃勃的為年兮蘭講述每一個亭台樓閣修建的時間與妙處,並且耐心的向年兮蘭解釋他為每一處景致取名的緣由。年兮蘭聽得津津有味,清澈水潤的杏眸中閃爍著濃濃的欽佩之情,極大的滿足了康熙好為人師的喜好以及需要被人仰望與依靠的大男人心理。康熙覺得心情愉悅之餘,也覺得自己的小女人似乎比以往更加可愛了幾分。


    如今四海升平,又有如花美眷陪伴在側,康熙自然心情暢快,整日麵帶愉悅的淺笑,柔和了臉上原本冷硬的線條。由於興之所至,康熙與年兮蘭共同執筆,一起寫了一個俊逸灑脫的福字。康熙對此幅字非常滿意,特意命宮人仔細裝裱起來,掛在了正殿內禦筆親提的煙波致爽匾額下方的牆上。


    ☆、第113章 ,請支持哦


    見錦帕恍若隔世,遇危險生死未卜


    由於昨夜康熙的熱切索求,糾纏著年兮蘭幾次纏綿。兩情相悅,一時縱情,便有些過了度。


    次日清晨,當康熙起身前往澹泊敬誠殿處理政務之時,年兮蘭依然於煙波致爽殿的西暖閣內兀自沉睡。等到年兮蘭幽幽轉醒之時,已經巳時初刻了。


    芳婉與木槿聽見年兮蘭起身的響動,連忙端著熱水走進殿內,手腳麻利的服侍年兮更衣梳妝。由於身在熱河行宮,因此年兮蘭並未穿得太過隆重,隻選了一件藕荷色水仙花雲紋旗裝穿在身上。時值盛夏時節,年兮蘭便舍棄了那些過於悶熱華麗的首飾,瑩白如玉的皓腕上隻帶了剛入宮的時候康熙所贈的羊脂白玉鐲,頭上梳了簡單卻不失精巧的小兩把頭,發髻上除了一朵紫色絨花與兩隻白玉點翠水仙如意簪以外,並無其他飾物,卻襯的年兮蘭精致秀美的容顏愈加嬌豔。


    芳若望著年兮蘭清麗出塵的麵容,不由得讚歎道:“主子的容貌果然冠絕後宮,反倒顯得那些濃豔的妝容多了幾分俗氣。就連那被世人讚頌的桃花妝若是用在主子身上,都會反而掩蓋了主子原本的絕色姿容。若是芳藺此次跟了來,此時又要不停的抱怨不知道為主子化什麽樣妝容才配得上主子的美貌與氣度了!”


    年兮蘭淺笑著瞥了芳若一眼,“你這丫頭什麽時候嘴變得這樣甜了,莫非也是跟芳藺那丫頭學的?”


    芳若一邊為年兮蘭扶了扶發髻上的發簪,一邊坦誠的解釋道:“奴婢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年兮蘭微笑著望著鏡中嬌美的容顏,不禁回想起昨夜康熙霸道的壓在她的身上與她盡情纏綿之時眼中毫不掩飾的癡迷神色,心中卻忽然湧起一陣失落。年兮蘭微微皺了皺眉,輕輕摸了摸自己精致秀美的麵容,唇角溢出一抹苦笑,心中忍不住想道:倘若自己沒有這張足以令任何一位男子讚歎的容貌,或許也不會陰錯陽差的在選秀之時引來康熙的聖顏垂注。


    年兮蘭忽然有些心煩意亂,伸手推開芳婉已經遞到自己麵前的淺米分色胭脂,輕蹙著秀眉站起身子向殿外走去。


    芳婉、木槿等人見年兮蘭神色不愉,皆擔心的跟上前去。


    芳婉柔聲勸道:“今日皇上前往澹泊敬誠殿處理政務之前,還曾提及上午要親自前往木蘭圍場獵些野味給主子加菜呢!主子不如先用些清淡的早膳,估計再過兩個時辰,皇上便會回來了!”


    年兮蘭此時卻是胃口全無,隻想要出去透透氣,於是淺笑著擺了擺手,“昨夜的宵夜用得晚些,此時倒是沒有什麽胃口。我想要去曲水荷香散散步,木槿和芳若陪著我去就好。”


    見年兮蘭心意已決,芳婉等人也不好再勸。芳婉擔心年兮蘭未用早膳,等一會兒會覺得肚子餓,因此特意將幾樣精致細點裝入食盒,讓木槿隨身帶著。


    曲水荷香建築於許多參差不齊怪石之上,是一座十六竹重簷攢尖頂大型方亭。亭內外奇石環列,形成彎彎曲曲的水道,碧溪清淺,隨石盤折,流為小池,藕花無數,綠葉高低,每新雨初過,平堤水足,落紅波麵,貼貼如泛杯。因此被康熙親題匾額“曲水荷香”。亭中繪有精致的圖畫,每一幅畫卷皆有不同的特色與典故,細細品味頗有意趣。康熙喜愛此處清雅別致的美景,曾經多次於此處宴請宗親大臣與蒙古王公。


    幾天前康熙帶年兮蘭前來此處遊玩,年兮蘭便喜歡上了這裏。如今正值荷花的花季,正所謂荷氣參差遠益清,正是一年之中景致最好的時候。然而年兮蘭之所以格外喜愛此處,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


    猶記前世福惠曾經多次對年兮蘭提及曲水荷香此處景致,還說等他長大成人,變成大清的巴圖魯以後,一定要前往木蘭圍場狩獵,為年兮蘭做一件上好的白狐披風。當途徑熱河行宮之時,便要親眼看一看這處令他心馳神往多年的美景。由於福惠這個永遠也沒有機會實現的願望,年兮蘭每逢閑暇之時,便會前往此處小坐片刻,有時候更會幹脆在此消磨一整個下午的時光,隻當替福惠多看幾眼此處的美景。


    當年兮蘭滿懷心事的走入曲水荷香之時,正巧遇到雍親王的庶福晉武氏與十四阿哥的庶福晉伊爾根覺羅氏正在一起閑聊。兩位庶福晉見年兮蘭帶著芳若、木槿走入亭中,連忙站起身子恭敬的向年兮蘭行禮問安。年兮蘭微笑著點了點頭,溫和的叫了起。


    武氏與伊爾根覺羅氏陪著年兮蘭閑話了一會兒家常,便敏銳的覺察到年兮蘭有些心不在焉。兩人隱晦的對視一眼,便知情識趣的起身告退,稱四阿哥與十四阿哥陪伴皇上前往木蘭圍場狩獵,不久之後即將歸來,因此她們要回去稍作準備,服侍兩位王爺用膳。


    年兮蘭心裏正想獨處一會兒,於是欣然點頭應允。武氏與伊爾根覺羅氏剛剛後退了三步,正欲轉身離去之時,正巧一陣風吹過,武氏一不小心掉落了手中的錦帕,錦帕隨著風恰巧飄落於年兮蘭麵前。年兮蘭不經意的一瞥間,卻忽然僵直了身子,本就已經煩亂不已的心頓時掀起滔天巨浪。


    隻見淺藍色的錦帕上並未繡任何女子喜愛的花卉圖案,而是以不同顏色的綠色繡線繡了棵錯落有致的綠竹。望著眼前熟悉之極的錦帕,年兮蘭隻覺得一陣眩暈襲來,恍然間仿佛回到了前世那些酸澀悵然的日子。


    年兮蘭清楚的記得前世她曾經親手繡過一個一模一樣的錦帕送給胤禛,從繪製花樣兒到一針一線,皆是由她親手完成。胤禛還曾誇讚她的這幅綠竹畫的頗具神韻,之後還曾經經常將這塊錦帕隨身帶在身邊。然而那畢竟是前世發生之事,為何此幅錦帕會忽然經由武氏之手出現於此時此地?究竟是眼前這位武氏為重生之人,還是具有前世記憶的重生者正是胤禛本人?


    武氏見錦帕隨風飄落,頓時緊張的輕呼一聲,匆忙上前幾步拾起錦帕,小心翼翼的吹了吹上麵沾染的灰塵,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見年兮蘭與伊爾根覺羅氏皆愣愣的望著自己,武氏俏臉一紅,連忙輕聲解釋道:“婢妾之所以會如此緊張,乃是因為此幅錦帕上的花樣兒乃是王爺半個月前親手所繪送給婢妾的……”


    個性直爽的伊爾根覺羅氏被武氏嬌羞的模樣逗得噗嗤一笑,眨了眨微微上挑的丹鳳眼,揶揄道:“原來是雍親王為你親手所繪的花樣兒,難怪你一路上如此寶貝這塊錦帕,原來是定情信物啊!”


    “還好上天保佑,沒有弄丟這塊錦帕。”武氏拍著胸口感,滿臉甜蜜與嬌羞之色,“王爺千叮萬囑,讓婢妾將這塊錦帕帶在身邊。還說倘若婢妾不小心弄丟了錦帕,在何處丟的,便要在何處找回來。”


    武氏忐忑不安的為適才的失儀向年兮蘭告了罪,隨後便與伊爾根覺羅氏一同退了下去。年兮蘭滿心慌亂,心中湧起巨大的不安。此時此刻,她竟然十分想念康熙溫暖的懷抱,巴不得立即見到康熙。即便不能將心中的憂慮坦言相告,然而,隻要能見到康熙臉上熟悉溫暖的笑容,年兮蘭便覺得自己不會像現在這般驚慌無助。


    年兮蘭心中反複琢磨著武氏剛才所言的每一句話,總是覺得武氏仿佛在刻意告訴給她一些消息。在何處丟的,便要在何處找回來嗎?


    年兮蘭目光微閃,心中無法控製的湧起千百個可怕的念頭,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煎熬,轉頭對芳若和木槿吩咐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皇上的禦駕應該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吧?我現在就要去迎一迎皇上,說不定還可以早些見到皇上……”


    年兮蘭匆匆而行,轉頭見木槿手中還提著一個食盒跟著她來回奔波,不禁皺了皺眉頭,開口吩咐道:“你手裏還拿著東西,便先行回煙波致爽殿去吧。這裏有芳若陪著我就可以了。”


    木槿原本還有些不放心,然而想到自家主子百毒不侵的體質,如今又有身手不凡的暗衛芳若陪伴在側,行宮之中雖然比不得紫禁城戒備森嚴,然而也有不少侍衛宮人,想來也不會發生什麽事情,於是便點頭應諾,按照年兮蘭的吩咐先行返回煙波致爽殿去了。


    然而剛走到文津閣的假山附近,年兮蘭便忽然覺得脖頸處的穴位一麻,便身子一晃昏了過去,年兮蘭眼中最後看到的景象,便是芳若伸出的手臂與歉疚的目光。


    康熙帶著一眾阿哥們狩獵歸來,每個人都獵了不少獵物,可謂滿載而歸。


    康熙懷中抱著一隻雪白可愛的小白兔,興匆匆的走入煙波致爽殿,欣喜的喚道:“蘭兒快來,看看朕給你帶回來什麽有趣的禮物了?”


    芳婉與木槿恭敬的向康熙行了禮,隨即回稟道:“皇貴妃上午醒來後不久便前往曲水荷香觀景,剛剛又說時辰差不多了,要去迎一迎皇上。皇上一路行來,沒有遇見皇貴妃麽?”


    康熙皺了皺眉頭,正欲開口,卻聽見殿外傳來一陣嚷亂之聲。


    康熙沉下麵容,不耐煩的怒斥道:“殿外究竟因何喧嘩?你們這群奴婢還懂不懂得規矩!”


    李德全卻是哭喪著臉,紅著眼眶走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顫抖著聲音向康熙回稟道:“啟稟皇上,宮人們在文津閣的假山附近發現了兩具麵容已毀的女屍,從她們兩人身上的衣著首飾來看,正是……皇貴妃與宮女芳若!”


    ☆、第114章 ,請支持哦


    康熙發現替身破綻,設計試探胤禛兄弟


    聽聞李德全帶著哭腔的回稟,康熙的身子狠狠一震,臉色驟變,雙手一鬆,懷中的小白兔立時蹦了出去,在地上一蹦一跳的轉著圈。


    康熙銳利的鳳眸緊緊的盯著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的李德全,猶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噩耗,暗啞著聲音再次詢問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李德全此時已經滿頭冷汗,膽戰心驚的將剛剛的話又重新稟報了一遍,尚未說完便被康熙一腳踢在肩膀上,惡狠狠的怒罵道:“該死的奴才!皇貴妃活的好好的,你竟然膽敢口出狂言、詛咒皇貴妃!等朕查清此事,必定要將你們這群造謠生事、詛咒皇貴妃的奴才們全部送到慎刑司,逐一用刑狠狠教訓!”


    康熙雖然大聲斥責李德全,然而心中卻已經慌亂不已,不再多做耽擱,立即帶著親信侍衛與隨駕的禦醫劉聲芳前往文津閣,果然在假山附近見到了衣著裝扮與年兮蘭和芳若十分相似的兩具女屍。隻可惜,她們的麵容已經被人刻意劃得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的容貌。


    康熙腳下一頓,目光灼灼的瞪視著與年兮蘭身形十分相似的女屍,心中湧起前所未有的惶恐,甚至連身子都微微顫抖起來。那個血肉模糊的屍體會是他的蘭兒嗎?不……不!絕不可能!昨夜,蘭兒還柔順的躺在他的懷中,他的指尖現在還能清晰的感受到蘭兒身上細膩的觸感與溫暖的體溫,周身還縈繞著蘭兒身上獨有的淡淡馨香,他今早前往澹泊敬誠殿處理政務之前還曾在蘭兒米分嫩的櫻唇上印下輕柔的吻,蘭兒怎麽可能會在他尚未趕回行宮以前,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康熙默然半晌,方才勉強壓下心中的恐懼,深吸了一口氣,緩步走到那具極為肖似年兮蘭的屍體旁邊。康熙緊鎖著眉頭,仔細查看著這具屍體,銳利的視線逐一掃過屍體手腕上淺淡的疤痕、腕上佩戴的羊脂白玉鐲、脖頸間刻有他名諱的玉佩、發髻上他親自挑選的白玉點翠水仙如意簪……康熙仔仔細細的看著,冷肅的麵容越發陰沉。


    忽然,康熙不知想到了什麽,瞳仁一縮,晦暗的鳳眸中射出一道厲芒,命宮人即刻扯起帷幔,將屍體圍住,隔絕了眾人探查的視線。隨後,康熙俯下身子,解開屍體身著的藕荷色水仙花雲紋旗裝,褪下身上的淺米分色小衣,仔細看著麵前這具蒼白冰冷的身體。


    片刻後,康熙微微鬆了一口氣,喚了一位宮女進來為這位不幸遇害的女子重新穿好新取來的衣衫,心中慶幸之餘,更加升起強烈的不安與憂慮。


    這具身體上的每一處吻痕與纏綿之時留下的瘀痕,都與他昨夜在年兮蘭身上所留下的痕跡極為相似。然而,幕後之人在偽造這些痕跡的時候卻不知曉他昨夜在年兮蘭睡著以後,曾經為她塗抹了宮廷中祛瘀消腫的秘藥,今日早上年兮蘭身上的痕跡便已經消失不見。顯然,這名女子並非年兮蘭,但卻是被人用來讓他誤以為年兮蘭已經不幸遇難的替死鬼。


    年兮蘭一向臉皮極薄,因此近身更衣之事借由芳婉與木槿服侍。除了她們二人知曉他習慣在年兮蘭侍寢之後親自為她塗抹傷藥的習慣以外,其餘的宮女並不知曉此事。然而,昨夜由於芳婉吃壞了東西,腹痛了大半夜,因此便由木槿與芳若服侍年兮蘭沐浴更衣。


    想到此處,康熙冷哼一聲,牙根咬得咯咯作響。這個幕後主謀果然有幾分手段,竟然有本事將眼線安插到了他的身旁。若非芳若與人裏應外合,怎會如此順利的將年兮蘭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出行宮,卻沒有驚動任何一名宮人與侍衛。這些人顯然對熱河行宮內侍衛巡查的時間與地形了若指掌,才能夠提前製定出如此周密的計劃。而芳若真正效忠的主子,隻怕正是朝中頗有權勢的皇室宗親,更有可能便是他那幾位被封為親王或郡王的阿哥之一。


    康熙銳利的視線冷冷的掃過忐忑惶恐的宮人,冷聲吩咐道:“你們都給朕仔細記好了,皇貴妃昨夜偶感風寒,此時正在煙波致爽殿的西暖閣內靜養。行宮裏從不曾出現過什麽不明來曆的屍體。若是朕日後聽到有人膽敢亂嚼舌根,背後胡言亂語中傷誣蔑皇貴妃,朕便將你們這群奴才全部按照宮規杖斃。到時候,你們可別怪朕心狠手辣、不留情麵。”


    已經被嚇得滿頭冷汗、渾身顫抖的宮人們跪在地上詛咒發誓的連連保證,絕對不會將今日之事外傳。


    康熙命親信將兩具屍體帶下去詳查上麵能夠找到的一切線索,自己則返回煙波致爽殿,細細思索著可能與年兮蘭結下仇怨、並且在此次隨駕之列的每一個人,深邃的鳳眸愈加幽深晦暗,看不出喜怒,卻無端的讓人心生敬畏,惶恐不安。


    半晌後,康熙沉聲對李德全吩咐道:“即刻宣四阿哥與十四阿哥前來煙波致爽殿見朕。”


    李德全心中一驚,連忙應諾著辦差去了。


    胤禛兄弟二人聽聞康熙傳召,連忙前來煙波致爽殿麵聖。他們皆對適才行宮之中的風波有所耳聞,此時心中皆有些不安。


    當胤禛兄弟走入煙波致爽殿的時候,康熙正負手而立、麵色凝重,周身縈繞的憤怒與悲傷的氣息,使人深感壓抑之餘,心中惶恐之情愈盛。兄弟二人恭敬的跪地請安,康熙卻並未如往常一般立即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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