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在寢殿內與年兮蘭腹中的寶貝說了半天話,又靜靜的陪伴了年兮蘭一會兒,才起身走到正廳,端坐在主位上。


    芳婉早在康熙進門之後,便為康熙衝泡了一壺熱茶,此時見康熙從寢殿緩步而出,連忙走上前來為康熙上茶。


    康熙端起茶杯嚐了一口,不禁心中一動,麵上卻依舊一副波瀾不興的模樣,語氣淡然的問道:“此茶不正是朕賜給熙嬪的西湖龍井麽?為朕衝泡此茶,這是誰的主意?”


    芳婉雖然不解為何年兮蘭囑咐自己以後凡是康熙前來看望她的時候,上茶之時便要以西湖龍井取代碧螺春,卻覺得年兮蘭如此安排必定有其道理。


    芳婉斟酌著用詞,恭敬的回稟道:“這是熙嬪娘娘特意囑咐奴婢這樣做的。也許是熙嬪娘娘特別喜愛皇上賜給她的西湖龍井,覺得這茶格外清香醇美,因此便想請皇上一同共享美味。”


    康熙微微勾起唇角,又低頭連飲了三小口熱茶,才將茶杯放到手邊的桌子上,點頭道:“這茶的味道的確不錯,難怪熙嬪如此鍾愛此茶。”


    康熙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劉聲芳,“剛剛在景仁宮為熙嬪診脈,情況究竟如何?熙嬪的身子當真並無大礙吧?”


    劉聲芳連忙點頭保證道:“請皇上放心,熙嬪娘娘與腹中的皇嗣一切安好。”


    康熙想起年兮蘭今日清晨還曾對他提及腰腹有些許不適,不由得皺了皺眉,開口詢問道:“既然安好,為何熙嬪今早會覺得腰腹酸脹?”


    劉聲芳一噎,將頭垂得更加厲害,也不敢去看康熙的麵容,斟酌著用詞小心翼翼的建議道:“婦人懷有身孕的前三個月及後兩個月尤為關鍵,需要小心謹慎、悉心照顧。請恕奴才直言,如今熙嬪娘娘懷孕未滿三個月,這熙嬪娘娘侍寢的綠頭牌,應該暫且撤下了。”


    康熙淡淡的瞥了劉聲芳一眼,隻是冷哼一聲卻不置可否。


    盡管康熙擁有眾多妃嬪,也並非第一次當父親,然而他以前卻從未對哪個妃嬪如此上心,自然不可能與懷有身孕的妃嬪共寢。


    即使在不知該名妃嬪已經懷有身孕的情況下將其招來侍寢,也嚴格的遵循侍寢的規矩,隻不過是紓解了欲望便命小太監將其送回寢宮,從未有過如同與年兮蘭纏綿時那般縱情的時候,因此自然不曾遇到過此種情形,也難怪康熙並不知曉年兮蘭腰腹酸脹所為何事了。


    康熙思索片刻,又繼續問道:“除此之外,熙嬪的身子可否一切正常?”


    劉聲芳回想起剛剛年兮蘭的脈象,也不由得微微擰起眉頭,麵露憂慮之色,“熙嬪娘娘如今懷孕時日尚短,因此奴才也不敢確認。隻不過……”


    康熙見劉聲芳支支吾吾的模樣不禁越發擔心起來,急急的追問道:“你究竟診斷出熙嬪有何不妥之處,直言便是。朕恕你無罪!”


    “奴才謝皇上體恤之恩。”劉聲芳趕緊向康熙行禮謝恩,隨後才道出了自己的擔憂,“從熙嬪娘娘的脈象看來,熙嬪娘娘腹中似乎懷的是雙胎。”


    “雙胎?”康熙聞言也露出了驚訝之色,擰緊眉頭緊抿著嘴唇沉默不語。


    “皇上請勿過於擔憂!”劉聲芳見康熙愈加皺緊了眉,趕緊開口勸解道:“熙嬪娘娘懷孕剛剛一個多月,若要確診,還需要再等上小半個月。”


    康熙對劉聲芳的醫術還是極為信任的,然而想道年兮蘭腹中懷有的極有可能是雙胎,康熙著實有些擔憂了。


    曆來皇室之中,總是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為了防止皇子篡位,避免危及江山社稷,因此若有妃嬪生下容貌相同的雙生子,就要將其中一個送走或者處死。


    盡管小阿哥並不像小格格一般,是康熙萬分期待的孩子,然而一想到極有可能要將他與年兮蘭所生的小阿哥處死或送走,康熙的心中卻極為舍不得。


    康熙心中十分清楚,若是此事被年兮蘭知曉,真到了迫不得已骨肉分離的那一刻,那個雖然倔強執拗卻有著柔軟心腸的小女人隻怕會悲痛欲絕,甚至會對他灰心絕望吧!


    康熙深吸一口氣,默默祈求上天保佑,最好讓年兮蘭生下兩個小格格,哪怕是一男一女的龍鳳胎也好,如此也可兩全其美、皆大歡喜了。


    康熙皺眉沉思片刻,沉聲開口吩咐道:“劉禦醫所言之事,朕不希望有其他人知曉。你們切記要守口如瓶,尤其是對熙嬪,更要小心瞞著。”


    聽聞此言,劉聲芳不禁瞪大了雙眼,麵露為難之色,“啟稟皇上,若是熙嬪娘娘當真懷有雙胎,隻怕此事也隱瞞不了多久。畢竟,懷有雙胎的婦人到了懷孕三個月的時候,腹部便會如同其他懷有單胎的婦人五個多月的模樣。若是硬說是單胎,隻怕同樣會引起宮中眾人的非議。”


    康熙回想起剛剛年兮蘭恬靜的睡顏,仰頭輕歎了一口氣,輕聲道:“能瞞多久便瞞多久吧。至少懷孕的前三個月,不要讓熙嬪知道。”


    劉聲芳等人連忙躬身應諾,心中皆不約而同的感歎道:如今後宮之中能讓皇上如此重視的妃嬪隻怕也就隻有熙嬪娘娘一人了。畢竟後宮之中妃嬪眾多,而皇上更是已有諸多兒女。即便如此還能因為懷有身孕而讓皇上如此重視,熙嬪娘娘果然非同一般。


    更何況在後宮之中,即便生了小阿哥也未能晉位者也大有人在,更有由於位分低微不能親自撫養孩子的庶妃,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生骨肉被抱養給其他高位的妃嬪,既不能時常見麵,甚至不能聽孩子喚自己一聲額娘。


    康熙命劉聲芳每日前來為年兮蘭診平安脈,又特意囑咐他無論需要什麽名貴的藥材或補品,都可以直接找李德全去內庫中取用,隻是務必要盡心竭力保住年兮蘭與腹中的龍胎平安無恙。


    劉聲芳心中暗自咂舌,心道除了為太皇太後診病以外,還不曾見皇上對後宮其他女子這麽大度呢!


    然而深知進補需有度、過猶不及的劉聲芳隻能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康熙的臉色,斟酌著用詞勸解道:“啟稟皇上,熙嬪娘娘的身子經過不久前的調養,如今已是十分健康。況且懷有身孕的婦人若無其他病症,則應該謹慎用藥,小心進補。畢竟是藥三分毒,若是用藥失當反而會給熙嬪娘娘與腹中的龍胎造成傷害。因此奴才建議以食補為主,再定時服用奴才所開的安胎藥,定可保熙嬪娘娘平安產下皇嗣。”


    康熙點了點頭,“如此甚好。你現在便去熬藥去吧,等一會兒熙嬪醒了,正好可以服用。”


    劉聲芳連忙領命,向康熙行禮後便親自煎藥去了。


    隨後,康熙又仔細向芳婉、芳藺詢問今早儲秀宮發生之事。芳婉與芳藺連忙將今早穆常在來儲秀宮以後發生的事情如實的稟告給康熙知曉,尤其著重提及了穆常在將自己帶來的淺粉色胭脂刻意放入年兮蘭盛又同色胭脂的胭脂盒中一事。


    芳婉說罷,便將今早刻意收藏起來的胭脂盒呈到康熙麵前。


    康熙陰沉著臉色看了看麵前的胭脂盒,對李德全吩咐道:“你即刻將這盒胭脂取出一些送給劉聲芳查看。記著,換一個胭脂盒,不要提及是從哪裏找來的胭脂,也不要讓其他人知曉。”


    李德全雙手接過胭脂盒,趕忙一溜小跑辦差去了。


    康熙沉吟片刻,忽然開口問道:“今早穆常在前來看望熙嬪的時候,衝泡碧螺春招待穆常在是誰的主意?”


    芳婉猜不透康熙的用意,卻不敢有半點隱瞞,“以碧螺春招待穆常在是熙嬪娘娘的意思。但是,所有的茶葉一直都是奴婢收著的,熙嬪娘娘至今連茶葉放在何處都不知道……”


    芳婉擔心康熙會疑心年兮蘭頗有心機,進而因此厭惡年兮蘭,情急之下便不由自主的為年兮蘭辯解了一句,然而卻不敢再多說什麽話。


    康熙瞥了芳婉一眼,淡淡的說道:“沒想到你對熙嬪還算忠心,終於有些真心將熙嬪當成主子服侍的樣子了。這樣很好!”


    康熙銳利的目光淡淡的掃過芳藺、芳婉兩人,“你們要時刻謹記,要以熙嬪為主,盡心侍奉。隻要你們將熙嬪伺候好了,自然會有你們兩個的好處。”


    芳婉與芳藺連忙點頭應諾。


    芳婉更是在心中長鬆了一口氣,暗討自己剛剛雖然有些冒險,但總算是賭贏了。看來,皇上對熙嬪娘娘果然十分寵愛,隻是不知這份令人側目的恩寵又能夠維持多久……


    康熙正欲再說些什麽,卻忽然聽聞寢殿內有些響動。康熙心中一動,連忙起身走入寢殿內,隻見年兮蘭已經坐起了身子,擁著錦被一副茫然失神的模樣。


    康熙還是第一次見到年兮蘭這般迷迷糊糊的樣子,不禁低聲輕笑起來,“小迷糊,可是睡醒了?朕聽芳婉說,你剛剛隻用了少許燕窩粥也便胡亂睡下了。如此下去豈不是會餓壞了咱們的小格格?”


    年兮蘭見到康熙竟然在此時出現於她的寢殿中,不由得微微一愣,愕然的望著康熙半晌,又眨了眨眼睛,才終於回過神來。


    年兮蘭不好意思的理了理微微淩亂的長發,紅著臉頰說道:“都是妾身不好,竟然睡迷了,竟也未能及時起來迎接聖駕……皇上為何不讓芳婉喚妾身起來呢?”


    康熙低聲輕笑起來,揶揄的笑道:“都是因為朕令你昨晚太過辛苦,因此才使得你如此疲倦。朕見你好不容易睡著了,便打算讓你多休息一會兒,又豈會舍得吵醒你?”


    ☆、第26章 ,請支持哦o〔n_n〕o


    紅顏枯骨


    年兮蘭嗔怪的瞪了康熙一眼,便欲起身向康熙行禮。


    康熙幾個大步便走到床榻旁邊,一把按住年兮蘭的肩膀,柔聲道:“你懷有身孕,不宜勞累。在生產以前都不需要向朕跪行大禮。”


    年兮蘭驚訝的抬頭望著康熙,清澈的雙眸顯出些許不安與慌亂,“皇上的恩典,妾身銘感五內。然而禮不可廢,妾身不敢恃寵而驕,妾身……”


    年兮蘭尚未說完,便被康熙打斷了話語,“真是個傻丫頭!你以為,朕如此說是在故意試探你麽?”


    年兮蘭愕然片刻,望著康熙寵溺的目光,忽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康熙憐愛的摸了摸年兮蘭順滑的長發,溫和的說道:“朕雖是大清帝王,卻也是你的夫君。在朕麵前,你不必這般小心翼翼。”


    年兮蘭身子一顫,咬著嘴唇沒有言語。


    康熙打量著年兮蘭黛眉輕蹙、垂首沉思的模樣,知道年兮蘭已經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卻也不再多做解釋,隻轉頭對芳婉吩咐道:“傳膳吧,熙嬪必定已經餓了。”


    芳婉見年兮蘭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怎麽正經吃東西,擔心年兮蘭醒來後會覺得肚子餓,因此早就吩咐禦膳房備好了清淡的膳食,此時得了康熙的吩咐,便趕緊將晚膳取來呈上。


    康熙接過芳藺遞過來的淺粉色旗裝,親自為年兮蘭穿在身上,才牽著年兮蘭的手走到桌旁。


    康熙看了看雖然清淡卻十分豐盛的晚膳,挑來挑去選了一碗桂圓蓮子粥,親手用湯匙盛了一口送到年兮蘭嘴邊。


    事實上,盡管年兮蘭覺得很餓,然而她在剛剛走到桌邊聞到菜肴的香氣的時候便已經有些反胃。然而,年兮蘭見康熙興致勃勃的親自喂她吃飯,又不想掃了康熙的興致,因此勉強扯出一抹清淺的笑容,在康熙期待的目光中喝了一小口軟糯香甜的桂圓蓮子粥。


    康熙見年兮蘭淺笑著喝下自己喂的細粥,不禁露出滿意的微笑。隻可惜康熙尚未笑出聲來,便見年兮蘭忽然變了臉色,匆忙的站起身子背對著他不住的幹嘔起來。


    康熙見此情形不但沒有絲毫厭惡,反而覺得十分心疼,連忙起身走到年兮蘭身邊,伸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並且取出身上攜帶的明黃色錦帕,幫年兮蘭擦去唇邊的穢物。


    康熙見年兮蘭將肚子裏原本便沒有多少的東西吐光以後,依然幹嘔不止,瑩白如玉的臉頰上早已不見剛剛醒來時誘人的紅潤,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眼角沾染著晶瑩的淚珠,頓時惹得康熙一陣憐惜。


    康熙將年兮蘭攬入懷中,卻被年兮蘭掙紮著掙脫開去。


    康熙疑惑的瞪視著年兮蘭,卻聽年兮蘭斷斷續續的解釋道:“不要……弄髒了……皇上的龍袍……”


    康熙頓時哭笑不得,也不再與年兮蘭多費唇舌,幹脆扣住她的腿彎,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送回床榻上。康熙想了想,又在年兮蘭的背後墊了一個柔軟的枕頭,讓她舒服的靠在床頭。


    芳婉趕緊端了一碗溫熱的開水上前呈給年兮蘭服用,沒想到年兮蘭剛喝了兩小口便再次幹嘔起來。


    正在此時,李德全辦完了康熙吩咐的差事匆匆趕了回來。李德全表麵上雖然看不出什麽,然而心中實則忐忑不已。李德全一想到劉聲芳在胭脂中診斷出的毒物,那可是會令女子下紅不止,漸漸毀了身子的陰損之物。


    剛剛劉聲芳已經斷言,無論是身子多麽健康的女子,隻要用了這盒胭脂超過半個月,那麽積留在身體內的毒物便再難解除。即使盡力用藥醫治,那女子也必定活不過三年。


    而這可怕的毒物正是被有心人刻意放入熙嬪娘娘日常所用的胭脂盒中。倘若不是芳婉眼尖發現了穆常在主仆所動的手腳,熙嬪娘娘隻怕不久以後便會身染重疾、香消玉殞了!


    在康熙身旁侍奉多年,李德全深知康熙對於膽敢在宮中以毒害人者深惡痛絕,更何況如今幕後主使之人針對的是近來深受盛寵的熙嬪娘娘。


    熙嬪娘娘是誰?那可是時常被皇上留宿於乾清宮,可以有幸整夜伴駕的寵妃啊!而那毒物又偏偏出現在胭脂中!


    試想若是熙嬪娘娘用了這盒有毒的胭脂,皇上與熙嬪娘娘纏綿繾綣之時便難免會沾染上這些毒物。雖說這毒藥針對的是女子,焉知其對男子便毫無損傷麽?若是因此傷到龍體,那麽此事可就不僅僅是後宮爭寵這麽簡單了!那可是弑殺君主的大罪啊!


    李德全想到此處,不禁生生打了一個冷戰,隻覺得一場腥風血雨即將來臨,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但有一點卻十分肯定,康熙得知此事以後必定雷霆震怒。看來,此事注定無法善了了。


    李德全心神不寧的走入儲秀宮偏殿,尚未來得及向康熙稟明此事,便聽見康熙怒斥道:“剛剛的晚膳究竟是禦膳房中哪個禦廚做的?熙嬪隻不過吃了一小口便吐成了這個樣子,莫不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傳朕旨意,先將那個不中用的禦廚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隨後即刻趕出宮去!”


    李德全嚇得一縮脖子,正在為那個不幸的禦廚暗自惋惜之時,卻聽年兮蘭輕聲勸解道:“皇上切莫因為妾身而遷怒於禦廚。如今妾身隻怕無論吃什麽東西都會想吐,實在與他人無關。”


    年兮蘭一邊說,一邊小心的瞄著康熙的臉色。


    聽聞年兮蘭的柔聲勸解,康熙雖然臉色略微緩和了幾分,卻依然有些不悅之色。然而盡管如此,也不忘動作輕柔的為年兮蘭拍著後背,想要使她可以舒服一些。


    年兮蘭感受到康熙的關心,不由得莞爾一笑,伸出白皙的小手輕輕握住康熙溫暖的手掌,柔聲道:“妾身知道皇上之所以會發這麽大的脾氣,是由於心疼妾身的緣故。妾身心裏,著實歡喜的緊!”


    年兮蘭說到此處,略微停頓片刻,被淚水浸潤過的杏眸看起來格外明亮清澈,仿佛一汪清澈的湖水,又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康熙情不自禁的耽溺於年兮蘭秀美的水眸之中,心中再次湧起那股既酸澀又甜蜜的奇異感覺。康熙按捺不住心裏對年兮蘭莫名卻強烈的渴望,伸手將年兮蘭輕輕擁入懷中,緩緩低下頭去,想要在那粉嫩的櫻唇上印下一吻。


    年兮蘭望著康熙淺笑著向自己緩緩低下頭來,情不自禁的紅了臉頰,緩緩閉上雙眼,剛剛平緩下來的呼吸再次急促起來,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的飛快。這份無比真實的羞赧與悸動令康熙心中一動,深邃的鳳眸閃爍著一抹奇異的光彩。


    冰糖葫蘆


    然而正當康熙溫熱的嘴唇即將與年兮蘭柔嫩的唇瓣相碰之時,年兮蘭卻忽然轉頭躲開了康熙的吻。


    康熙微微一愣,卻見年兮蘭用雙手捂著自己的嘴唇喃喃的低語道:“妾身剛剛又幹嘔了,還不曾漱口呢……皇上現在還不可以吻妾身……”


    年兮蘭說到此處,又擔心康熙惱了她,心急的抓住他的衣袖輕輕搖晃,輕聲細語的保證道:“妾身的確身體不適,並非不想侍奉皇上……隻等妾身身子好些,再……”聲音減小,終不可聞。


    康熙無奈一笑,卻也不惱,然而望著年兮蘭那副既可憐又無辜的小模樣,終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年兮蘭粉嫩的臉頰,低聲輕笑道:“咱們就這麽說定了!朕自會好好記著你的承諾,等你身子養好些,自然要慢慢賠給朕的!也許,到時候朕還應該向你收取一些利銀……”


    年兮蘭因為康熙曖昧的眼神與調情的話語羞惱的轉開頭去,卻忍不住伸出手來在康熙的腰上擰了一把。之後,年兮蘭看著康熙似笑非笑的神情,又有些不安。側頭想了想,又趕忙為康熙輕柔的揉了揉腰。


    經過這一番折騰,雖然年兮蘭未曾再勸康熙饒過那位禦廚,然而康熙卻也並不再提及責罰之事。


    康熙此番意想不到的轉變看在李德全與芳婉等人的眼中,隻覺得萬分神奇。幾人適才見康熙遷怒於禦廚,還以為那位倒黴的禦廚在劫難逃。即使能夠僥幸保住一條性命,隻怕也會遭一番大罪,卻萬萬沒有想到康熙隻因為年兮蘭語笑嫣然的幾句勸慰,便輕飄飄的放過了那位禦廚。頓時覺得此事著實有些不可思議。


    康熙雖然治國有方,是一位頗有見地的帝王,然而卻也有著曆代帝王的通病。正所謂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即便是以仁德治天下的康熙,在盛怒之時也曾經處罰過不少宮人。而像今日這般盛怒之下隻因為妃嬪幾句溫言軟語便收回成命的事情,卻是從來不曾發生過。


    正在此時,劉聲芳端著熬好的安胎藥走入殿中請年兮蘭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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