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年兮蘭剛剛被康熙冊封為貴人,新製的旗裝尚未送來,因此年兮蘭依然身著內務府為秀女統一準備的淺藍色的旗服。又因在殿內養病,因此年兮蘭隻梳了一個簡單的兩小把頭,並未佩戴其他頭麵與首飾。


    年兮蘭此時正側躺在美人榻上,寬大的旗裝在年兮蘭纖細的腰肢處形成明顯的凹陷,那柔美的線條看得康熙一陣心動,竟然將先前對年兮蘭的不滿減淡了幾分,情不自禁走上前去,俯下身子仔細打量麵前之人嬌嫩的容顏。


    雖然年兮蘭此時麵容依舊有些蒼白,即使在睡夢中依然不自覺的微微蹙著秀眉,然而看在康熙眼中,卻覺得年兮蘭有著說不出的可愛。康熙越看越覺得眼前的女子皎若皓月、燦若星辰,竟是情不自禁低下頭來,在年兮蘭白皙的臉頰輕輕的上印下一吻。


    年兮蘭一向淺眠,此時早已被康熙的動作驚醒。年兮蘭瞪著水潤迷茫的雙眸呆愣愣的凝視康熙半晌,才猛然回神連連告罪,正要起身向康熙行禮之時,卻被康熙按住了身子。


    年兮蘭微微一愣,疑惑望著康熙,輕聲道:“皇上?”那婉轉悅耳的嗓音帶著幾分剛剛蘇醒時特有的黯啞,聽在康熙耳中卻令他一陣心動。


    康熙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年兮蘭嬌美的臉頰,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極為強烈的念頭,他一定要好好征服這位有著傾世嬌顏的美貌女子,讓她的眼中心間都隻有他一個人的身影。從今而後,年兮蘭隻能看著他,想著他。康熙暗討,既然自己貴為九五至尊,那麽這位容貌冠絕後宮的年兮蘭便注定隻能成為自己的女人。


    康熙想到此處,忽然勾唇一笑,側身在美人榻上坐下,展臂將年兮蘭攬入懷中,柔聲說道:“朕昨天的確有些委屈你了。因此,朕決定除了貴人的位份以外,再賜給你一個恩典。朕決定賜給你一個尊貴的封號,朕看熙字就很好,有光明、興盛,和樂、吉祥之意。從今而後,你便是朕的熙貴人。”


    ☆、第6章 侍寢


    年兮蘭聽到這個封號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想起那位在康熙五十年生下二十一阿哥胤禧的庶妃陳氏,便是先被雍正冊封為皇考貴人,後來又被乾隆封為熙嬪。


    雖然熙字不比皇上的名字玄燁,需要避諱,然而畢竟與皇上年號中的後一個字相同。倘若年兮蘭被康熙禦賜以熙為封號,即便她的位份隻是一個小小的貴人,隻怕也會引來宮中諸位妃嬪的關注與在意,這對於剛剛入宮的年兮蘭而言,絕非一件幸事。


    前世曾經在雍正的後宮中吃過大虧,之後又在紫禁城中飄蕩了百餘年,看盡了宮廷爭鬥的年兮蘭自然想到了這一層,麵上故意露出忐忑不安之色,喃喃道:“妾身剛剛進宮,皇上給予妾身貴人的身份,妾身已經滿心歡喜。然而不過半日,皇上又再賜給妾身如此貴重的封號,著實令妾身惶恐萬分。妾身既未曾侍寢,又無妊娠之功,實在不敢接受皇上賜給妾身的天大恩典。”


    康熙聽聞此言,卻是撫掌大笑起來,隨即伸手撫摸著年兮蘭精致嬌美的臉頰,揶揄道:“聽你這樣說,莫非是暗示朕,你想要盡快為朕侍寢?”


    年兮蘭未曾想到一向威嚴的康熙竟也會說出這樣調情的話來,一時間呆愣當場,忘記該如何反應。康熙看著年兮蘭隻是愣愣的望著自己,不但沒有半分不悅,反而覺得年兮蘭這般呆愣的模樣十分有趣可愛。


    年兮蘭垂下眼簾,身子向後縮了一縮,不自在的躲避著康熙灼熱的目光,瑩白如玉的俏臉上漸漸顯出誘人的粉紅,那薄怒微嗔的神色看得康熙一陣心動。


    康熙一手扣緊年兮蘭的纖腰,一手攬住年兮蘭的脊背,緩慢卻強勢的將她拉向自己,低下頭來正欲在年兮蘭粉嫩誘人的唇瓣上印下一吻,卻被年兮蘭靈巧的轉頭避開。


    康熙神色一冷,微微眯起雙眼,審視的望著年兮蘭,淡淡的問道:“你如此拒絕朕,可是還在為昨天驗身之事生朕的氣?亦或是你心中還有什麽放不下的人和事,令你魂牽夢縈,因此才不願待在朕的身邊侍奉?”


    年兮蘭聽到康熙的質問,纖柔的身子狠狠一顫,一張俏臉迅速褪去先前的紅潤變得愈加蒼白,委屈的咬緊嘴唇,紅著眼眶輕聲解釋道:“妾身尚在病中,不敢與皇上親近,生怕過了病氣給皇上,並不是……”


    年兮蘭說到此處,忽然哽咽難言,略微停頓片刻,方才幽幽歎道:“那日妾身言行無狀,惹皇上不悅,竟然下旨命嬤嬤們重新為妾身驗身。妾身心中萬分難過,隻恨不能一死以示清白。幸而皇上垂憐,及時收回成命,那時候,妾身還以為皇上終於肯相信妾身了。可是,直到剛才,妾身才恍然明白,原來皇上竟是從未相信過妾身,甚至如今依然懷疑妾身的清白!”


    年兮蘭一邊說,一邊激動的掙脫出康熙的懷抱,伸手便欲解開自己的衣衫,悲傷的語氣中竟有著萬念俱灰的悵然與悲涼,“既然皇上不信妾身,索性再請鄭嬤嬤和許嬤嬤來為妾身重新驗身。就在此處,就在當下,當著皇上的麵前,重新好好的再為妾身檢驗一次,看看妾身究竟是否是清白之軀!”


    由於過於激動,年兮蘭的雙手顫抖得厲害,竟然費了半天勁才解開兩三粒衣扣。年兮蘭不禁十分懊惱,竟然把心一橫,用力將淩亂不堪的衣衫扯開,晶瑩的雙眸中雖然滿是悲憤與不甘,卻不曾有半滴眼淚。


    康熙看著衣衫淩亂、狼狽不堪的年兮蘭,心中竟然升起一股詭異的念頭,他知道自己應該幫年兮蘭幫衣衫係好,再好生溫柔撫慰一番,如此坐懷不亂的謙謙君子才最容易贏得年輕女子那顆溫婉細膩的真心。然而此時此刻,康熙卻隻想傾身將年兮蘭狠狠壓在美人榻上,伸手幫她將那些礙眼的衣衫扯去,仔細品味她的美好滋味,與她共赴巫山,盡享雲雨之樂。


    雖然康熙很想盡快得到年兮蘭那舉世無雙的嬌媚身子,但他卻更想得到年兮蘭的深情與真心。擁有三宮六院、眾多妃嬪的康熙自然知曉,如何才能夠撩撥得像年兮蘭這樣不諳世事的年輕女子對自己傾心。至於年兮蘭提及的驗身,他自會好好驗看,又何須嬤嬤們前來幫忙?


    康熙想到此處,便低下頭來輕輕的吻了吻年兮蘭白皙細膩的脖頸。年兮蘭身子一抖,便欲向後退縮,卻被康熙緊緊扣住腰肢,用盡全力也無法脫身,不禁又羞又怒,原本蒼白的臉頰也顯出些許緋紅,甚至連身子都緊張得微微顫抖起來。


    康熙被年兮蘭生澀的模樣愉悅到了,輕輕勾起唇角,又故意在年兮蘭嗔怪的目光中吻了吻她那羞紅的臉頰,隨後又一路輕吻至她那精巧秀美的耳垂,輕輕在她耳邊吹了吹氣,又用力嗅著年兮蘭身上的幽香,聲音黯啞的詢問道:“你身上的香氣不同於濃鬱的花香,又區別於清甜的果香,雖然難以詳述,卻沁人心脾,令人著迷……這與眾不同的香氣,可是你打小便有的麽?”


    年兮蘭尷尬的點了點頭,喃喃道:“妾身身上真有這麽香嗎?為何妾身自己卻是不曾注意過?”


    康熙笑道:“你身上的體香又不像熏香那般濃鬱,隻有解開衣衫或是靠近你的時候方能聞到。不過,這味道卻是十分特別,細膩綿長,很得朕的歡心。”


    年兮蘭心中卻暗自疑惑,自己前世雖然也算是一位美人,但身上卻是沒有什麽體香的。莫非這體香又是那無塵道長贈給自己的三個禮物之一?但願這莫名的體香可千萬別給她惹出什麽意想不到的幺蛾子才好!


    康熙見年兮蘭竟敢在自己與她親熱的時候神遊天外,不禁心生懊惱,越發使出渾身解數逗弄年兮蘭,卻不想雖然他成功的將年兮蘭撩撥得臉色緋紅,嬌喘籲籲,自己卻也心猿意馬,漸漸情動。


    年兮蘭雖然早已經被康熙熟練高超的技巧撩撥得軟了身子,卻不想被康熙這樣隨意的在白天寵幸,因此伸出雙手抵住康熙的胸膛,輕輕推拒道:“請皇上恕罪,妾身身子不適,不能侍奉皇上……”


    康熙卻將年兮蘭的雙手拉開扣在頭頂,另一隻手則緩緩解開自己身上的龍袍。年兮蘭心中雖然已經料到今日隻怕難以躲避為康熙侍寢,但是麵上卻依然顯出震驚與不安的神色,扭動著身子想要逃離康熙的懷抱。


    康熙不悅的捏著年兮蘭肖尖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的雙眼,一字一句的冷冷說道:“你應該知道,你既然入得宮來,便遲早都會是朕的女人。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麽差別?莫非到了此時此刻,你依然想要拒絕朕?”


    年兮蘭漸漸紅了眼眶,卻強忍著不讓眼中的淚水滑落,大膽的與康熙對視半晌,方才輕笑道:“青天白日的,皇上便不顧侍寢的規矩,硬是要在妾身患病之時命妾身侍寢。皇上如此對待妾身,莫不是想要讓妾身成為眾矢之的,淪為後宮姐妹茶餘飯後的笑談?到時候,隻怕人人都會認為妾身借病勾引了皇上,急不可耐的爬上了龍床。若是到了那個地步,光是後宮眾人的指責與非議便可以逼死妾身!這難道就是皇上想要看到的結果麽?”


    康熙凝視著麵前有著傾世之姿,卻倔強執拗的年兮蘭,深邃的雙眸中極快的閃過一抹讚賞,本想說一句話來寬寬年兮蘭的心,卻又忍不住想要看看,這個格外倔強固執的小女子究竟隻是在與自己玩個欲拒還迎的把戲以求獲得更大的榮寵,還是當真率直大膽,竟然敢與自己對抗。


    康熙思索片刻,竟然不曾解釋半句,隻是冷笑一聲便撕開年兮蘭淩亂不堪的衣衫,不容拒絕的向年兮蘭俯下身子。年兮蘭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當那一刻到來之時,她隻覺得羞憤欲死。


    年兮蘭雙目赤紅的瞪著康熙,她心中好恨,恨不得可以立即親手殺死前世辜負自己的胤禛,又恨不得立時將隨意擺布自己命運的康熙殺死。年兮蘭越想越恨,竟然不顧一切的掙紮起來。


    康熙沒有想到年兮蘭竟敢如此放肆,心中卻升起一股強烈的快意,更加堅定了想要征服年兮蘭的決心。康熙將年兮蘭的雙手拉開扣在身體兩側,高大健碩的身體緊緊的壓在年兮蘭的身上,在年兮蘭羞憤的目光中緩緩低下頭去,在她的耳邊輕聲低語道:“你竟敢違抗朕的旨意,拒絕朕的寵幸。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找死?可是,朕希望你牢記一點,這世上唯有朕才能決定你的生死,即便是你自己,也不可以。”


    ☆、第7章 溫情


    年兮蘭原本以為康熙遂了心願以後會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卻沒想到康熙竟然發起狠來折騰她,絲毫不顧她病弱的身子以及初次承歡的不適之感。年兮蘭心中也憋著一股火,明明看出康熙想要看她認錯求饒,她卻寧可咬破自己的嘴唇也不肯發出半點聲音。


    康熙自從十四歲起,擁有的女人不計其數。然而那些女子在康熙麵前或是過於小心拘謹,或是格外曲意逢迎,即便是在床笫之間的表現也都大同小異,為了贏得康熙的歡心,即便身子不適也會偽裝出一抹甜美的笑顏,以求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麵展現給帝王看。


    開始的時候,康熙還以為天下的女子都是如此,可是隨著年歲漸長,他卻漸漸發現,這些女子雖然人前人後也都有著許多不同的麵孔,然而在他麵前卻永遠都是一副溫順柔婉、千依百順的模樣。康熙開始還覺得這樣的女子十分賞心悅目,然而看得久了,也不免覺得有些無趣和乏味。


    而年兮蘭的反應雖然犯了大不敬之罪,然而卻讓康熙看到了另一種特別的女子。她的反應真摯、率真,雖然不同於後宮之中的其他妃嬪,然而卻令他覺得十分新奇有趣。


    而在真正擁有了年兮蘭以後,康熙忽然發現,這個倔強執拗的小女子在枕席之間雖然生澀,卻有一股魅惑人心的力量,令人不由自主的耽溺其中,迷失於她的傾世嬌顏與香馥的身體之間,流連忘返、不忍離去。


    李德全與芳藺、芳婉守在殿外,聽到殿內不同尋常的響動,自然猜測到殿內的情形。


    李德全麵上雖然不顯,心中卻暗自咂舌,看來這位年貴人果然有些過人之處,否則又豈會將皇上迷惑得忘了侍寢的規矩,竟然親自駕臨儲秀宮偏殿寵幸一個仍在病中的貴人。


    芳藺、芳婉見自己的主子如此受寵,自然也跟著開心。但是想到年兮蘭病弱的身子和倔強固執的脾氣,又不免心生憂慮,生怕年兮蘭年輕不懂事,惹怒了康熙。到時候,不僅會斷送了她自己的大好前程,也會連累侍奉的宮人們跟著受罰。


    李德全計算著時辰,命宮人們備好晚膳以及沐浴用的熱水。卻沒想到直至明月高懸,康熙才吩咐李德全將浴桶及香湯送入殿內。李德全知曉康熙對年貴人的在意,也不敢喚麵生的奴才進殿服侍,以免令年貴人受驚,因此隻叫了芳藺、芳婉兩人進殿侍奉。


    李德全等人進得殿來,隻見康熙身著明黃色寢衣正坐在桌旁喝著茶,平淡的神色看不出喜怒。而年兮蘭先前休息的美人榻上隻餘幾件淩亂的藍色旗裝,天青色的床幔層層垂下,使人難以窺見床榻上的佳人。李德全等人隻瞥了一眼便低下頭去,迅速的備好浴桶及熱水。


    李德全早已為康熙備好了舒適的帝王常服,正欲服侍康熙沐浴更衣,卻見康熙微微皺了皺眉,回首望了一眼緊閉的床幔,忽然問道:“內務府可有將為年氏準備的新衣送來?”


    芳婉心中一動,連忙上前回稟道:“兩個時辰前,內務府便已經將為年貴人準備的新衣送來了。可巧又是年貴人最喜愛的淺碧、湖藍、淺粉、淡紫等顏色,上麵的刺繡又極為精巧淡雅,年貴人看了一定會喜歡的。”


    康熙略微思索片刻,隨口吩咐道:“將淺粉色那套旗裝取來。年氏病體未愈,穿些鮮亮的顏色既可以襯得臉色好些,也可取個好意頭。”


    芳婉連忙點頭應諾,將內務府剛送來的淺粉色旗裝取來放在床榻旁邊的櫃子上。


    康熙打量了這套旗裝一眼,略微點了點頭,淡淡的吩咐道:“你們幾人暫且退下。命禦膳房備好晚膳,等朕一會兒傳喚之時再將晚膳送進殿內。”


    李德全等人心中一驚,皆深深的垂下頭去,對康熙此舉感到萬分驚訝。看皇上這意思,莫不是要親自為年貴人沐浴更衣?如此隆寵,便是當年深受聖寵的仁孝皇後赫舍裏氏與孝懿皇後佟佳氏都未曾有此殊榮。看來,這年貴人果然在皇上心中有著特殊的地位,日後還要小心服侍才好。


    然而李德全等人行了跪安禮,剛剛向後退了幾步,卻又被康熙喚住。三人連忙停住腳步,垂首而立,卻聽康熙詢問道:“今日晚膳都備了什麽菜品?”


    李德全連忙上前回稟道:“晚膳有禦膳八品:繡球乾貝、炒珍珠雞、奶汁魚片、花菇鴨掌、沙舟踏翠、琵琶大蝦、三鮮龍鳳球、烤鹿脯;餑餑四品:糯米涼糕、芸豆卷、鳳尾燒麥和四喜餃;膳湯一品:蛤什蟆湯;香茗備了皇上喜愛的洞庭碧螺春。”


    康熙一聽,發現這些菜肴雖然很對自己的胃口,卻不知是否符合年兮蘭的口味。康熙輕咳一聲,淡淡的吩咐道:“今日晚膳用得晚些,這些菜品未免過於油膩了。再吩咐禦膳房準備四樣清淡的素菜以及幾樣容易克化的精致細粥……膳湯嘛,再額外加一道一品官燕吧,對……身體大有裨益。”


    李德全心中一凜,仔細記好康熙的吩咐,連忙應諾著退出殿外張羅禦膳去了,心中對於年兮蘭受寵的程度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芳藺、芳婉二人見康熙如此細心的為年兮蘭著想,心中皆滿心歡喜。兩人原本以為被康熙從乾清宮調來儲秀宮侍奉一位參選的秀女,一定沒有什麽前途,心裏本來有些失落。然而此時見年兮蘭如此受寵,又覺得跟在年兮蘭身邊侍奉,未必比不上在乾清宮當差。兩人小心翼翼的守在殿外,雖然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早已樂開了花。


    康熙待李德全等人退出殿外後,才緩步走到床榻旁邊,伸手撩開床幔,俯下身子打量著已然昏睡過去的年兮蘭。康熙回想起適才無與倫比的美妙滋味,再想到如今滿身舒爽暢快之感,不禁微微勾起唇角,再看年兮蘭疲憊不堪的模樣,心中竟然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與憐惜。


    於是,康熙也便收起了那些旖旎的心思,展臂將年兮蘭抱入懷中,輕輕的放到浴桶內,動作笨拙卻極為認真的為年兮蘭沐浴。軟玉溫香抱滿懷,香湯水暖洗凝脂。康熙凝視著年兮蘭泛著紅潤的嬌顏,體內剛剛平複的熱情又漸漸炙熱起來。


    康熙低下頭去吻了吻年兮蘭粉嫩的麵頰,卻被其不同尋常的高溫驚得一愣,隨即又仔細摸了摸年兮蘭的額頭,心中便是一緊。


    康熙連忙將年兮蘭抱回床榻之上,快速的為其穿好寢衣,又拉過一張厚實的錦被蓋在年兮蘭身上,隨後又不甘心的伸手試了試年兮蘭額頭上的溫度,便有些變了臉色。


    康熙剛剛為年兮蘭沐浴之時,便已經覺得她身上的溫度比先前熱上一些,還以為是以熱水沐浴之故,因此也並未放在心上。然而此時,康熙已然十分確定年兮蘭必是被自己折騰太過,原本便尚未痊愈的風寒愈加嚴重,竟然發起高熱來。


    李德全備好了晚膳,聽得康熙傳喚,便連忙帶著芳藺、芳婉將晚膳呈到殿內。康熙已經換好了深藍色帝王常服,坐在床榻邊握著年兮蘭的手,深邃的鳳眸中顯出一抹擔憂之色。


    “年氏正在發熱,隻怕病情有變。李德全,你即刻前往太醫院傳禦醫劉聲芳前來儲秀宮,不得有誤。”康熙的聲音雖然不大,語氣也極為平緩,卻令李德全神色一凜,連忙應諾著退出殿外,親自趕往太醫院傳旨去了。


    芳藺、芳婉對視一眼,彼此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隨後,芳藺將錦帕浸濕,打算為年兮蘭敷在頭上降溫,芳婉則盛了一碗蛤什蟆湯呈到康熙麵前,輕聲勸康熙先行用膳。


    康熙卻是擺了擺手,“先放著,朕一會兒再用膳。”說罷,又從芳藺手中接過浸濕的錦帕,輕柔的為年兮蘭理了理額前略微淩亂的長發,隨後將錦帕蓋在年兮蘭的額頭上。


    如此換了三四次錦帕後,劉聲芳才跟隨李德全匆匆趕來。


    劉聲芳忐忑不安的跪在地上,連連告罪道:“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奴才來遲,請皇上恕罪!”


    康熙卻是皺了皺眉,冷聲道:“都什麽時候了,還在乎這些虛禮做什麽?趕快過來給熙貴人診診脈,仔細斟酌著開一個良方,盡快調理好熙貴人的身子要緊!”


    ☆、第8章 喂藥


    劉聲芳自從上次奉康熙旨意為年兮蘭診脈的時候,便已看出康熙對這位年小主的看重與在意。若非如此,皇上也不會派他這位專門為自己診病的禦醫去為一名普通秀女看診。然而當劉聲芳看到年兮蘭的容貌之時,又覺得這樣一位美貌出眾、鍾靈毓秀的女子,皇上多寵愛幾分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於是,劉聲芳為了討好康熙,自然使出看家本領為年兮蘭診治。劉聲芳從年兮蘭的脈象看出,年兮蘭由於感染了風寒,加上殿選之時心情緊張,因此才會忽然暈倒。幸而年兮蘭隻是剛剛發病,並不算嚴重。


    然而盡管如此,劉聲芳也不敢大意處之。劉聲芳不僅為年兮蘭施了針,又仔細斟酌著開了一個適合女子服用的醫治風寒的藥方。劉聲芳原本以為年兮蘭服了自己所開的藥方,不出三日,身子必定痊愈。然而卻沒想到,不過兩日光景,自己便又被內廷總管李德全於夜半時分急匆匆的請到了儲秀宮為年兮蘭診治。


    此時,劉聲芳見康熙陰沉著麵容,神情冷肅的命自己即刻為已經被冊封為熙貴人的年兮蘭診脈,劉聲芳表麵上雖然依照康熙的旨意連忙上前為年兮蘭診治,心中卻驚疑不定,甚至對自己一向自傲的醫術產生了些許懷疑。


    芳藺、芳婉早在劉聲芳進殿之時,便將一麵床帳放下,略微掩去年兮蘭病體虛弱卻依舊難掩絕代風華的嬌美容顏,並且在年兮蘭靠近床邊的右手上覆蓋上一塊藕荷色的錦帕。


    劉聲芳行醫多年、經驗老道,此時一搭年兮蘭的手腕,心中便頓時明白了本應即將痊愈的年兮蘭為何會病情急轉直下,虛弱至此。


    劉聲芳跟隨康熙多年,早已練就了一副處變不驚的本事,此時雖然心中暗自慨歎康熙實在不懂得憐香惜玉,竟然將這麽一位姿容出眾、嬌滴滴的美人折騰成這副樣子,麵上卻仍然是平時診脈時那副波瀾不驚、老神自在的模樣。


    劉聲芳為年兮蘭診過脈以後,仔細斟酌片刻,方才恭敬的回稟道:“啟稟皇上,熙貴人之所以虛弱昏迷,乃是由於風寒未除,身體尚未痊愈之時,又不慎著涼所致。幸而熙貴人年輕,身體底子好得很,隻要調養得宜,不再勞累著涼,快則三五日,慢則七八日,必可恢複如初。”


    雖然劉聲芳說的十分委婉隱晦,然而康熙心思敏慧,聞一知十,已經聽出了劉聲芳言語中隱含之意。


    簡而言之,就是年兮蘭病體未愈又勉強侍寢,因此才會受累著涼,導致病情加重,竟至發熱昏迷。若想讓年兮蘭盡快痊愈,也並非難事,但卻需要讓年兮蘭好生靜養幾日。在康複之前,年兮蘭不宜侍寢,否則會使病情反複,纏綿難治。


    康熙淡淡的瞥了劉聲芳一眼,“既然如此,你這便趕緊開方煎藥去吧。”


    劉聲芳一噎,隨即反應過來,連忙奉旨開方煎藥去了,心中卻暗自唏噓不已:看來這位熙貴人的確受寵,想來在紫禁城內能讓他這位太醫院中醫術最為高明的禦醫親自煎一碗普通醫治風寒的湯藥的病患,除了康熙以外,也就隻有這位倍受聖寵的熙貴人了。


    由於年兮蘭尚未醒來,康熙也興趣缺缺,因此隻隨意用了些晚膳,便又回到床榻旁邊守著昏睡不醒的年兮蘭。


    康熙見年兮蘭即使在昏睡中,依然不自覺的蹙著眉,再想起早就聽說年羹堯一家十分嬌寵這個唯一的妹妹,因此對於自己先前的行為也有些後悔起來。


    康熙心中思討著,也不知年兮蘭會不會被自己剛才霸道強勢的行為嚇到。若是今日不甚愉快的初次承歡令她對今後的侍寢有了陰影,那麽自己豈不是鬱悶無比,少了許多樂趣?


    想到此處,康熙不免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善待年兮蘭。女子所求還能有什麽?無非是丈夫的寵愛以及傍身的子嗣。雖然康熙本不想讓年兮蘭誕育皇子,然而在剛才占有年兮蘭的時候,康熙又忍不住想著,若是年兮蘭為他生下小皇子或是小格格,會是什麽模樣?


    康熙微微眯起雙眼,摸著下巴琢磨著,一個容貌很像年兮蘭,且與年兮蘭一樣倔強執拗、嬌憨可愛的女兒……


    康熙想著小格格瞪著與年兮蘭如出一轍的霧氣蒙蒙的杏眼仰望著自己,古靈精怪的與自己肆意玩鬧,毫無顧忌的蹭在自己身旁撒嬌,康熙不禁唇角微揚,深邃的鳳眼中顯出一抹溫暖的笑意。


    康熙忽然覺得,若是年兮蘭為他誕育這樣一位姿容出眾、聰明穎悟、活潑可愛的小格格,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再想起自己那些早夭的女兒們,康熙臉色一沉,心情也有些低落起來。


    恰在此時,李德全將劉聲芳剛剛親自煎藥的湯藥呈到康熙麵前,並且特意提及劉聲芳已經親自試過藥,並無任何問題。康熙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芳藺與芳婉兩人上前喂年兮蘭服藥。


    芳藺將年兮蘭略微扶起,使她靠在自己身上,又將一方錦帕蓋在年兮蘭胸前。芳婉端著藥碗,用湯匙盛起一匙湯藥送到年兮蘭嘴邊。


    由於年兮蘭仍未蘇醒,自然不能主動張開嘴巴,然而芳藺又不敢對年兮蘭不敬,直接捏住年兮蘭的臉頰迫使年兮蘭張開口喂藥,因此隻用手指輕輕捏住年兮蘭的鼻子,在年兮蘭本能的張口呼吸之時,便立即抓緊機會將湯藥倒進年兮蘭口中。年兮蘭被湯藥所嗆,頓時咳嗽得臉色通紅,人卻依然昏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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