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遊戲的發起者畢竟是你嘛。”


    “我隻是大家介紹了一下這款遊戲而已。”


    不過張續很堅持,她自己是副社長,很快三國殺社團內就聚集了大量成員。


    三國殺社團申請成功後,《三國殺》這個遊戲很快被十一班的人學會,並推廣到整個高一年級。


    學生本來就是最容易接受新事物的一群人,省二中基本上都是全省尖子生集中營,即使是普通平行班的成員,在原本各學校都是學霸級別,領悟力都非常快,接受能力也很高,聽說十二班和十一班流行出一種名叫三國殺的遊戲,大家也十分好奇,會三國殺的人越來越多。


    見社團內成員越來越多,作為社團實際發起者的張續非常高興。


    黃蓁蓁笑著建議她:“你可以麵對全校學生,發起一個三國殺比賽。”


    張續眼睛一亮,“好主意。”


    三國殺比賽準備的如火如荼,張續見黃蓁蓁作為社長,絲毫不關心社團發展,氣的將筆紙往她麵前一放:“三國殺比賽策劃就交給你了!”


    “那你幹嘛?”


    張續拿出很大一張白紙,去黃蓁蓁家攤開放在茶幾上,“我畫宣傳海報!”


    海報最上麵要寫‘三國殺比賽’幾個字,黃蓁蓁寫得一手漂亮的鋼筆字,毛筆字卻不行,黃敏行倒是全麵發展,是以最上麵的那幾個字是他寫的,讓人詫異的是,黃敏行性格如此溫潤,寫出的字卻是勁骨豐饑渴驥奔泉,那個‘殺’字寫的特別大,力透紙背殺氣十足,隱隱透著一股狠勁。


    都是字如其人。


    張續看到那‘殺’字時,悄悄在黃蓁蓁耳邊說:“蓁蓁,你們家敏行是不是表裏不一啊?”


    黃蓁蓁舉手:“我可以作證,絕對表裏如一。”


    隻是任何人的性格當中都存在著一絲狠勁,她如此,黃敏行何嚐不是如此,若他真純良的跟小白兔一樣,沒有一絲銳氣,她反而要擔心了。


    第一屆三國殺比賽就這麽開始,因為臨近期末,參加的人並不多,大多是十二班的學生,也有其它班級的學生。


    讓黃蓁蓁訝異的是,午時居然也在,還讓他拿了冠軍。


    她和午時很少聯係,即使現在在一個學校,但因為他現在讀高三,正值關鍵期,兩人的交情說起來有些複雜,說好吧,兩人其實並沒有太多私交,說不好吧,她對他有救命之恩,他為她家帶來那麽大一筆生意。


    正值周末,三國殺比賽之後午時給黃蓁蓁發了信息,約她晚上一起吃飯。


    “地點?”


    “你住哪兒?我開車過來接你。”


    “你有駕照嗎?”


    “廢話!”


    兩人在省二中遇到這麽久,除了那天早上一起吃了早餐之外,平時極少聯係,黃蓁蓁也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麽,所以也沒有主動聯係過他,他偶爾倒是給她發個信息,基本都是下晚自習睡覺之前給她三個字:在幹嘛?


    她回他:做麵膜。


    說的最長的一句話就是:你怎麽天天做麵膜?


    她就回:一周兩次。


    他回:女人就是麻煩。


    她:請教我少女謝謝。


    除此之外就沒別的了。


    他主動約她出來吃飯還是讓她挺意外的。


    她每天晚上都會和黃敏行一起吃飯,要麽在食堂吃,要麽回家喝鍾點工阿姨煲的湯,她和黃敏行說晚上有事不能一起吃的時候,黃敏行翻書的動作頓了一下,詫異地抬頭,仿佛不經意地順口問了一句:“什麽事?”


    “有朋友約我出去吃飯,你晚上自己隨便吃點吧。”周末食堂關門,他們隻能自己在家做,黃敏行現在廚藝已經不錯了,一些簡單的家常菜都會燒。


    黃敏行眸光微閃,唇角微微地揚起:“你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份飯吧,我一個人就不做了。”


    黃蓁蓁沉吟了下,“我回來的早就給你帶,回來遲的話提前給你信息。不過我建議你還是自己出去吃,我不定什麽時候回來呢。”


    黃敏行眸中微微露出些詫異,關心地問:“回來的晚?是有什麽事嗎?”他將書放下起身,“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她拿著包,“我走啦。”


    黃敏行笑著送她到門口,隨口笑問:“男生?”


    “是的,男生,不過你放心,是朋友,不會有事的。”


    “手機電充滿了嗎?”


    黃蓁蓁比了個ok的手勢,正好電話響起,她看著上麵號碼:“我朋友來接我了,先走了拜拜~”


    午時的車等在小區外麵,黃蓁蓁上車後看了看:“這車是你的?”


    他能給她家介紹那麽大一筆生意,她知道他家條件不差。


    車倒倒不是很貴,非常低調的奧迪a4。


    午時沒有回答她,開車往一家餐廳開去。


    她以為隻是隨便吃一頓,沒想到居然在南湖景區邊的一家高級餐廳,就兩個人還定了個包廂。


    這家餐廳她也知道,因為坐落在南湖景區,周邊建築全部屬於稀缺資源,不算包廂費,這裏人均消費最少一千。


    她詫異地問:“怎麽來這裏?”


    好浪費,根本沒必要。


    午時開門見山地說:“和你談個生意。”


    ☆、第141章


    午時原本點了瓶紅酒,黃蓁蓁詫異地說:“你一會兒要開車,還喝酒?”


    她忘了,此時對於酒駕查的還不像十年後那樣嚴,但習慣了‘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的她還是阻止了他:“你要喝酒的話,我一會兒隻能打車回去了,或者叫個代駕。”她忽然想起,“對了,這裏有代駕嗎?”


    這個時候有代駕嗎?


    午時說了句真麻煩,給她點了杯芒果汁,自己點了杯橙汁。


    此地雖說消費高,但食物和省城其它餐廳相比並無太多特色,最多適才取自南湖的新鮮食材,南湖桂魚,龍井蝦仁,蓴菜湯,若說味道也一般。


    包廂非常大,隔音效果也非常好,兩個人在裏麵談話外麵半點聲音聽不見。


    上菜還有一會兒,兩人沒有急著做到飯桌上,實在是十人坐的飯桌上隻有兩個人……看起來太奇怪了點。


    因為餐廳地點就在南湖邊,兩人便到陽台上的藤椅小坐,坐在陽台上入目便是南湖斷橋,此時斷橋燈火闌珊,夜遊南湖的年輕男女騎著腳踏車迎著風慢悠悠地從橋上行過。


    黃蓁蓁看著,不由問道:“騎車嗎?”


    “什麽?”


    “騎車環湖。”她笑著指了指他的身後,“這樣美好的夜晚不可辜負,在湖邊吹吹夜風騎騎車似乎是件不錯的事情。”


    她想起已經好久沒有騎車了,中考學校送的自行車自開學以來便一直在家裏蒙塵,實在是每天六樓提著自行車爬上爬下,太不方便。


    然而這個時候,她想到的人卻是黃敏行,她想到兩人整整兩年七百多個日夜每天清晨夜晚一起騎車上下學的情景,還有他邀她一起看流星雨的情景。


    似乎也是從那天晚上開始,他對自己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說起來,都是自己撩撥了他,若不是當時她主動親吻了他,或許,他還是會和前世的軌跡一樣,在吳山市讀高中,然後繼續當他的高考狀元,考上全國最好的大學,然後和他父親一樣進入體製內。


    這樣想著,內心又有些惆悵和迷惘。


    前世她經曆過人生三個迷茫的狀態,第一次在父母離婚她看不到未來希望的情況下,第二次是擇業,在當了高中老師之後她發現自己並不喜歡教育行業,從而轉行;第三次是麵對婚姻。


    其實,父親的出軌一直到今生依然在影響著她,哪怕她已經改變了父母婚姻中存在的隱患,但前世的經曆和帶給她的影響是刻在靈魂裏的,並沒有因為今生沒有發生而消除,那都是真實存在過的事,就像一道傷口,即使表麵上愈合了,始終留下了一道醜陋的疤痕,在提醒著她,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在她看來,當時的社會已經有些病態和畸形,越來越多的人把出軌、有小三、養情婦等行為看成是一種社會常態,甚至連法律上都開始賦予私生子與婚生子同樣可以繼承財產的權利,在這樣的前提下,婚生子和非婚生子沒有任何不同,也縱容了越來越多的想要走捷徑的人去破壞別人的家庭。


    從長遠的角度看,這並不是在保護女性權益。真正的保護女性是從根本上,建立起嚴格的製度,杜絕這樣的事情發生。


    曆史上唐朝女性是曆朝曆代當中地位最高的女性,在唐朝的製度下,外室和非婚生子被發現後是要充掖庭為奴的,正因為有這種製度在,願意做外室女和私生子的人才會越來越少。


    當這個社會將一些非正常狀態的事情看成是一種社會常態的時候,通常會帶給人濃濃的不安全感,如果一個家庭都不能讓人感到安全,這世上還有什麽地方,是能夠給人得以休憩安歇呢?如果結婚反而讓人感受到不安和疲憊,那為什麽要放棄原本自由自在的生活,要給自己套上一個枷鎖呢?


    可幾千年的傳統思想,以及女性本有的母性情懷,使得女性在一定年齡之後,是出於繁衍角度也好,出於其它考慮也罷,最後都會走向婚姻。而這一點,也一直是她疑惑和抗拒的所在。


    當時經過和魏冬青的六年相處,即使因為父親的事情內心依然隱有不安,可對魏冬青已經建立了很深的信任,並且願意去相信去嚐試,但正是在這個時候,有個女人來告訴她,她要自己的結婚對象訂婚了,並且邀請她去參加自己的婚禮。


    何其荒謬!


    重生後她也想過未來該如何,在炒股的時候,她便想,自己未來有了許多錢,在有經濟保障前提下,她為什麽要結婚?她完全可以自己去精子庫尋一個優秀的精子,自己生下孩子自己養,心理上需要男朋友了,就交個男朋友,合則來不合則散,永遠不需要委屈自己,有生理上的需求就找個身體健康器~大~活~好的男人來滿足自己。


    所以她前些天有生理需求的時候,並未壓製自己的欲~望,她知道,自己是喜歡黃敏行的,他年輕、幹淨、聰明,既然她想要,而他也願意,為什麽不呢?


    甚至,在重生之處,她還想過出櫃找個女人結婚。


    她確定她不是同性戀,可她仍然產生了這樣的念頭。


    如果不是和黃敏行太熟,和黃敏行家人太熟,如果不是黃敏行太認真,她真的願意和他開始一段兩人的同居生活,因為沒有契約關係,十年八年之後,他若有了其它想法,在外界遇到其它誘惑就不會那麽心痛,就……無所謂。


    會無所謂吧,大不了換一個唄。


    可是誰都行,黃敏行不行。


    那麽多年感情,兩人一起長大,感情太多太多,她反而承受不起,寧願找一個即使遇到將來那種情況,也能無所謂的人。


    說到底,她怕了。


    家庭破碎的那一刻,她不知自己和媽媽到底哪一個更恨自己的父親。


    或許母親心痛絕望,但那一刻,她的心痛絕望一點都不比母親少。


    那是最親最愛的人,疼了她十幾年的人,都能為了外麵認識兩三年的女人,拒絕不了外麵的誘惑克製不了自己的欲~望選擇傷害自己,這世上還有什麽人是不會傷害自己,還有什麽人是值得相信的呢?


    每每想到此,她便對未來的婚姻感到迷茫。


    她端起茶喝了一口,才發現杯中的茶水已然見底。


    兩人都沒有說話,空空地望著夜晚的南湖發呆。


    午時注意到她空了的杯子,按了下桌子上的小鈴,服務員輕聲敲了敲門,進來給兩人續上茶水,聲音禮貌輕柔地問:“請問現在要用餐嗎?”


    菜都已經上齊,黃蓁蓁朝午時笑了笑,“走吧,去吃飯。”


    十人的大圓桌上隻有兩個人,滿桌子菜。


    兩人吃的都有些沉默,直到兩人都吃的差不多,黃蓁蓁才笑問:“你之前說要和我談一筆生意?什麽生意?”


    “聽說《三國殺》是你發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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