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市有兩大家族,鬱家和季家,這兩家並肩而立,有合作有有竟爭,將其餘的小公司牢牢地壓在腳下。


    鬱家就是鬱百川所領導一大家族,是林海市土生土長的人家,世代經商,除了十年動亂期間偃旗息鼓收斂了一些,其餘時間都是商界風雲人物,改革開放之後立刻重新開張,在政府的大力扶植下公司的規模比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現在不要說林海市,就是全國提起鬱氏集團都是赫赫有名的。


    季家也就是唐嬈的便宜爸爸季盛揚的家族,和鬱家不同,季家是歸國華裔,早在百年前,鬱家就舉家遷移到美國,並且在那裏創建了龐大的財富,直到改革開放之後,季家的當家人從中看到了無限的商機,才落葉歸根,並且在近年來將事業重心漸漸轉移到國內,因為資金雄厚,政府又照顧海外投資,所以才能在短短數年之內就和身分地頭蛇的鬱氏並駕齊驅。


    唐嬈就是看中了他們兩家這種地位才準備刻意結交鬱家的,她要讓季家知道,她並不是非要靠著他們季家的,不靠他們,她也可以進放上流社會,誰說非要飛上那個什麽枝頭才能變鳳凰,鳳凰是要飛上九重天的!


    張雲亞牽著唐嬈的手向前走著,邊走邊和人打招呼,終於躲到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喝著順手從侍者的托盤中取來的紅酒,遞給唐嬈一杯顏色豔紅十分漂亮的果汁。


    “鬱老爺子為人低調,尤其討厭這種熱鬧的場合,往年慶生也隻是在自家的別墅裏請一些親朋好友,今年怎麽這麽興師動眾地辦宴會過壽辰呢?不會是大難不死,心有餘悸,想要趁還活著風光一把吧?”


    唐嬈看都不看張雲亞,她當然知道他在開玩笑,這種幼稚的想法隻有小孩子才會有,他那麽狡猾恐怕早就想到什麽陰謀論上去了。


    “不管什麽原因,隻要不惹上麻煩就好了。”


    雖然知道如果想要過上好日子,尤其是在上流社會過上好日子,一定會少不了麻煩,唐嬈還是想要能躲麻煩遠一點就遠一點,當然了,如果麻煩找上門來,她也不會害怕,前世她可能還害怕麻煩,今世卻是不怕了,隻是厭惡,她想著自已強大起來,強大到麻煩躲著她走!


    壽宴已經進行到最熱鬧的時候了,一撥一撥的人向鬱百川獻上壽禮,商界中有頭有臉的老板們幾乎全來了,另外還有一些政府官員,可以看出鬱老爺子的麵子十分大,他們對鬱老爺子都是十分恭敬,送上的壽禮都是非常珍貴,珠玉,字畫,古玩,晃的人眼花繚亂。


    鬱百川笑眯眯地坐在正中的太師椅上,穿了一身天青色綢子唐裝,做工精細,盤扣都是一朵一朵的牡丹,手裏拿著一把黑色的拐杖,拐杖的頭部造型是牡丹孔雀,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在那裏一坐,雖然已經是須發皆白,卻腰杆筆直,天然一股懾人的氣勢,那是久居高位的人才會擁有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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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雲亞喝完了手中的酒,將酒杯隨手放在一邊,對唐嬈說:“我們也過去吧!我倒要看看你送的是什麽禮物。”


    他看了一眼身邊那個大約一米的盒子,很是好奇,從唐嬈在大廳前台拎了這個東西出來後,他就好奇了,但是唐嬈嘴巴太嚴,理都不理他,真是不可愛的讓人想要掐掐她那張嫩的好像能掐出水來的臉蛋。


    鬱百川一見到唐嬈和張雲亞過來,臉上的笑容更盛了,招招手說:“嬈丫頭,雲亞,你們來了,快過來。”


    唐嬈隻覺得四周的目光像是探照燈一樣地照過來,倒是泰然自若,前世她雖然因為身份不夠沒怎麽參加過這種盛大的場合,而且就算參加了也是當個壁花,可是畢竟也是見過大場麵的,知道隻要戴上最美麗的笑容麵具就好了。


    “鬱老,祝您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張雲亞笑道,拿出一個小小的錦盒,遞給一邊收禮的人,“小小禮品,希望鬱老喜歡。”


    那個收禮的人打開那個小錦盒,現出一塊晶瑩血紅的石頭來,原來是塊雞血石的印章,一看那色澤就知道是塊上好的雞血石。鬱百川笑著點點頭,說聲:“多謝了。”


    “鬱爺爺,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身體安泰,福澤綿長。”唐嬈笑著說著吉祥話,她之前去醫院看過鬱百川兩次,兩人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一見如故,連稱呼都格外親熱。“我還是個窮學生,沒有什麽錢買貴重禮品,還好還愛種些花花草草,前些日子倒是新種出一株挺奇異的花來,今日就獻給您老了,可不要嫌棄了。”


    鬱百川笑眯眯地看著唐嬈身邊的盒子,說:“嬈丫頭隻要來了我就很開心了,還送什麽禮物,不過我倒是好奇你這丫頭嘴裏說的奇異花朵有多奇異,去打開來看看。”


    那個收禮的人忙過去解開係著盒子的緞帶,把蓋子取下來,立刻,一股奇異的芳香撲麵而來,很快就彌漫開來,一時間整個花廳都飄蕩著一股醉人心脾的花香,引得所有賓客嘖嘖稱奇,全把視線集中到了那芳香的源頭,在看到了盒子裏的物事後又是一陣喧嘩。


    那個收禮的人將盒子中的花取出來,所有人都看清了。


    這是一株牡丹,種在一個青花瓷盆中,葉子繁茂,青翠欲滴,開著一朵黑色的花朵,那花朵碩大無比,有籃球那麽大,花瓣繁複,那種黑色是純粹的黑,宛如夜色,閃爍著銀色的光澤,這還不算奇特,最奇特的是那花蕊居然是金色的,耀眼無比,說是真的金子做的都有人會相信!


    鬱百川驚奇地站起來,走到那牡丹的跟前,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對唐嬈說:“嬈丫頭,這是你培育的牡丹?”


    唐嬈笑著點頭:“也是僥幸才培育出這麽一盆來,我想您會喜歡,也就拿來了,比不得那些貴重禮物,還請鬱爺爺笑納。”


    鬱百川哈哈笑著搖搖頭,摸著胡子說:“這盆牡丹世間罕間,尤其對我這個專愛牡丹的老頭子來說更是珍寶一般了。你這丫頭倒是心細,知道我喜愛牡丹所以才送來的吧,倒讓你割愛了。”


    “我年紀還小,得到它也是僥幸,學業又重,它隻有在鬱爺爺這樣的愛花之人身邊才可以得到最好的照料,所以鬱爺爺是最配當它的主人了。”


    鬱百川笑著點點頭,指著身邊一個中年男子說:“這是我的兒子鬱呈祥,他旁邊的是小浩的媽媽阮采芹,小浩呢?他不是一直叫著要見嬈姐姐嗎?這會兒就哪了?”


    阮采芹麵無表情地說:“剛才小清把果汁灑在小浩身上了,他去換衣服了。”


    鬱呈祥不悅地說:“小清也不是故意的,你幹什麽要在父親麵前告狀,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麽日子,真是掃興!”


    阮采芹抿著唇,冷聲道:“她不挑時候找事,我幹什麽還要給她遮掩著?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家的醜事,還怕人看熱鬧?!”


    鬱百川麵沉似水,喝道:“好了!都閉嘴,有事回家再說。”


    眾人麵麵相覷,都低頭不語,全當沒看見,唐嬈前世就聽說過鬱家的事,那可是林海市上流社會人人皆知的醜聞,據說鬱呈祥在沒有光明正大地將一個寵愛的情婦帶回了家,同時帶回的還有一個女兒,雖然鬱老爺子並不接受那個女人和那個孩子,他們夫妻也沒有離婚,但是鬱呈祥卻是和那個女人在公開場合出雙入對,讓鬱夫人麵子全無。


    因為這件事,林海市上流社會的女人恨透了情婦,這也讓由情婦轉正的林秋菊更加沒有地位,連帶著唐嬈和季楚楚也是地位不高,因此唐嬈現在麵對這個鬱呈祥真是有些咬牙,她想如果不是這個男人腦子抽筋,林秋菊至於那麽苦嗎?她雖然給人當情婦,卻一直藏在暗處,連季盛揚的夫人都對她視而不見,她之所以可以轉正,甚至是那個女人的意思!那憑什麽要被連累?!


    唐嬈看著這個鬱呈祥,想這男人看著一臉精明相,怎麽這麽腦抽呢?一個男人可以四處留情,卻是不可以把那些留在外麵的情帶回家的,夫妻之間除了愛還是要留有尊嚴的,這一點上,他比不上季盛揚。


    鬱百川看見唐嬈的眼神,對唐嬈說:“嬈丫頭,讓你見笑了。”


    唐嬈搖搖頭,剛要說話,就聽見一個脆脆亮亮的小聲音響起來:“嬈姐姐,你來了,我可想你了!”然後就見一個小不隆咚的身影撲到她麵前,抱住她的腿。唐嬈一看,是那天她救起來的小男孩,叫鬱浩,他可纏自已了,非常可愛,唐嬈挺喜歡他的,摸摸他的小臉,問:“小浩有沒有很乖?”


    鬱浩揚著圓圓的小臉,乖巧地說:“我可聽話了!剛才小清把果汁潑到我臉上,眼睛好痛,我都沒有哭呢!”


    唐嬈見鬱浩那雙又圓又大的眼睛果然紅紅的,心中不禁怒火中燒,想這個鬱清也太過份了,居然連這麽小的一個孩子都欺負,一個私生女居然這麽陰險囂張,簡直沒有天理了!雖然季楚楚也是私生女,但她可不偏袒私生女,而且季楚楚在季家可是老實的很,對那幾個正牌千金少爺可是巴結的很,哪會造反?


    唐嬈笑著對鬱浩說:“小浩,我們去那邊吃點心好不好?”


    鬱浩點點頭,開心地說:“嗯,這裏的點心好好吃,我帶嬈姐姐去吃。”說著拉著唐嬈就走。唐嬈笑著衝鬱老爺子點點頭,剛要牽著鬱浩走,一轉身,卻看見身後站著一個人。


    唐嬈看著那個人,隻覺得世界忽然停止了,眼裏的一切都消失了,隻有那個人站在那裏悠然淺笑的樣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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