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嬈的眉頭微微一皺,看了眼嚴主任,嚴主任注意到了她疑問的眼神,本來就不好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因為那個罵人的聲音明顯是個成年男人,而能指名道姓讓一個學生滾出去的成年人也隻有老師了!在學校裏居然有老師讓學生滾出去,這本來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在現在的中國校園裏充斥著各種硬暴力軟暴力,一句‘滾出去’隻是細如牛毛的小事,可是什麽事要看在什麽情況,現在的情況是嚴主任剛剛對一個她看不起的學生誇獎了一班,而且這個學生還是轉來的新生,就出現了這種老師罵學生的事,讓她的臉往哪裏放?!


    尤其是唐嬈那一眼,讓嚴主任惱羞成怒,她踩著三寸高跟鞋走進那間門上方掛著‘初三一班’金屬牌的教室,沉重的腳步聲帶著明顯的怒氣。


    “秦老師,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讓你在學生麵前如此不顧教師的言行嗎?”


    初三一班的班主任秦剛是個個子高瘦的中年男子,四十多歲,戴個金邊眼鏡,頭發梳的整齊的有些過分,還抹了頭油,他此時怒容滿麵,看著一個站著的女孩子,手指指著門口,聽到嚴主任的質問讓他有些驚愕,臉上的怒容迅速散去,見手指還指著嚴主任,連忙放下。


    “嚴主任,您怎麽來了?”


    唐嬈站在門口,聽到那個秦老師對一個比自已小近二十歲的女人稱‘您’,再看到他那可比四川變臉的速度將夜叉臉變成笑麵佛,就知道這人和自已在三中的班主任蘇誌禮是一樣的人,對看不上的人尖酸粗暴,反之則巴結奉承,真是教師界的敗類!


    對有這樣一個人當班主任,唐嬈心裏先不願意了,她看著那個教室中唯一站著的學生,心裏升起了一絲憐憫。


    那是一個纖細的女生,眉眼清麗,氣質柔弱,此時已經淚水漣漣,身子微微顫抖著,但是卻倔強地咬住嘴唇沒有哭出聲來,樣子十分惹人憐愛。


    “我問你這是怎麽回事?!”嚴主任加重了口氣,她現在真是氣急了。


    秦剛看出嚴主任真的生氣了,說:“我剛才來上課,見到黑板上居然畫著這幅畫,我問是誰畫的,同學們都說是她畫的。”


    他指了一下那個女生,臉上又閃現出氣憤的表情,說:“她叫雲如煙,最近早戀,成績下滑的十分厲害,今天早上考試,她做弊被我說了,居然就做出這種事來羞辱我,真是太不尊師重道了!同學們都已經證明是她畫的了,她居然還不承認,這種學生我怎麽可能還能讓她繼續留在一班?!”


    唐嬈看了一眼黑板,見上麵畫了一隻肥肥胖胖的豬頭,腦門上寫了‘秦剛’兩個字,那畫十分拙劣,字也寫的很醜。


    嚴主任臉色好了一點,在她看來秦老師發火是有原因的,那也就不算太丟了教師的麵子,至少不會讓唐嬈覺得育德中學的教師隊伍良莠不齊,總算沒有太丟人。


    “雲如煙,這幅畫是你畫的嗎?”


    嚴主任問那個女生,口氣十分嚴厲,一個學生侮辱老師已經是個惡性事件了,何況這件事還讓轉學新生看見了,尤其這名新生還剛聽完自已誇這個班級,而這個新生還是剛被自已打壓過的……這件事太丟人了!


    雲如煙見到教務主任板著臉問自已,淚盈於睫地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畫的。”


    秦剛擰著眉哼道:“你還說謊,我可是有證人的。趙珊珊,你說是不是雲如煙畫的?”


    一個相貌豔麗的女生站起來,說:“就是雲如煙畫的,老師,我們全班都可以做證。同學們,大家說是不是雲如煙畫的?”


    “是!”教室裏響起一片應和聲。


    唐嬈冷眼旁觀,見那些應和的人都是笑嘻嘻地叫著,起哄的成分居多的架勢,還有一些沒有出聲的,要麽低著頭,要麽撇嘴,她立刻就從這些人的臉上看出來這個雲如煙是被冤枉的,他們集體說謊了!


    秦剛得意地說:“看,大家都看見了,你還抵賴!”


    嚴主任盯著雲如煙說:“雲如煙,你現在承認錯誤我還可以從輕處罰,把你轉到二班去,如果你還堅持自已沒做,又不能證明自已清白,那麽我隻能讓你去七班了!”


    雲如煙隻是哭著說:“不、不是我,真的、真的不是我。”


    嚴主任剛要說話,唐嬈開口了:“嚴主任,能讓我說兩句嗎?我想我有權利了解我所要進入的這個班級到底是個怎麽樣的班級。”


    嚴主任皺著纖麗的眉毛看向唐嬈,問:“你要說什麽?”


    唐嬈一笑,走到講台前方,望著全班同學,同時全班同學也在看她。唐嬈今天披散著一頭漆黑亮麗的長發,長了的瀏海分外兩邊,露出雪白的額頭,仍然戴著黑鏡眼鏡,但是配在那張雪白的臉上卻是多了幾分沉靜知性。穿了一件鵝黃色襯衫,修身的腰線,薄的輕盈的布料,大開的領口微微露著蝴蝶一樣的鎖骨,顯得清新而又帶著小性感。卡其色的細腳褲,黃白相間的帆布鞋,挎了個卡其色單肩書包,包上墜了一簇絹製的黃色小雛菊,雙手一手插兜一手扶著背包帶,很隨意的動作卻帶著一種尋常女孩子沒有的瀟灑英氣。


    “同學們,首先我要說的是,這個豬頭畫的真是不怎麽樣,豬八戒可是比它漂亮多了,當然,秦老師也比它漂亮多了。”唐嬈淺笑著說。


    下麵的學生聽了唐嬈的這番話先是一愣,然後就集體表情扭曲,有一些定力差的當場就笑出聲來,秦剛氣得臉都紅了。


    唐嬈敲了敲桌子,見笑聲停了,看著那個豔麗的女生問:“趙珊珊,你說是雲如煙畫的,而且班裏的同學都看見了,那麽請問,她是在什麽時候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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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珊珊看著這個女生,心中十分嫉妒,冷冷地答道:“就在在上課前的課間操時間,因為要中考了,我們初三的活動一切全免,但是今天上午我們考試很累,所以秦老師讓我們下去活動一下。全班同學好久沒有玩了,所以全下去了,隻有雲如煙因為做弊被罰留在教室裏。然後李勇生第一個回教室,就看見她在黑板上畫這個,當時她手裏的粉筆還沒有放下呢!”


    唐嬈聽趙珊珊說的清清楚楚,點點頭,問:“隻有一個人發現雲如煙畫這個嗎?”


    這時一個長的個子不高貌不驚人的男生站起來,說:“我看見她畫了,然後同學們也回來了,大家都看見了。”


    唐嬈一笑,說:“哦,大家都看見了,確切地說是大家都看見了你和雲如煙一起站在教室裏,而黑板上畫著這個豬頭。那麽我請問大家,你們為什麽要聽信一麵之詞認定這個豬頭就是雲如煙畫的呢?這教室裏可是有兩個人,為什麽不懷疑另一個呢?難道隻因為他說是別人畫的,所以就先說的無罪了?”


    趙珊珊理直氣壯地說:“當然不會是李勇生!他當時就比我們沒多遠,根本沒有時間畫這個。”


    唐嬈指著黑板說:“這個豬對隻有幾筆,用不了多少時間。而且,誰又知道在那之前有沒有人回來教室呢?所以,這個畫不能證明就一定是雲如煙畫的。”


    李長趙珊珊擰眉說:“可是雲如煙是最有嫌疑的,第一她一直在這個教室裏,第二她做弊被秦老師抓住所以以此報複秦老師,她的動機最大。”


    “那麽我請問你們,做為學生,你們當中又有幾個沒有被老師說教過,我想你們都不會笨到剛被罰過就明目張膽地畫豬頭送給老師吧?雲如煙是個女生,一看就膽子不大,而且她能進入一班,說明也沒有笨到不行,她為什麽要在秦老師頭上火上澆油呢?所以,她的動機是最小的。隻是很不幸,她的嫌疑卻是最大的。”


    唐嬈走到李勇生麵前,問他:“你剛才下去玩了?玩的什麽?”


    李勇生看著唐嬈鏡片後明亮柔和的雙眼,聞見一股若隱若現的荷花清香,隻覺得臉慢慢地發起燒來,呆呆地說:“我打了乒乓球,贏了兩局。”


    趙珊珊恨恨地瞪了李勇生一眼,想這個小子見了美女就犯糊塗了,人家審他他還有空吹牛,小心被人捅破了!


    唐嬈笑著點點頭,說:“那一定出了不少汗吧?一定洗手了吧?”


    李勇生點頭:“是,洗了,我很愛幹淨的。”


    “是嗎?那我能看看你的手嗎?”


    “當然可以。”李勇生把手手心向上給唐嬈看,結果一看他本來通紅的臉色一下子變白了,白的和手指上的粉筆末一個顏色。他驚恐地看著眼前的唐嬈,這一刻他明白自已被這個女孩子算計了!果然,紅顏都是禍水啊!


    唐嬈看了一眼嚴主任和秦老師,又去把雲如煙的手抓起來,那是一隻素白幹淨微微帶汗的手,舉起來說:“現在你們看見了。李勇生說他親眼看見雲如煙拿著粉筆在畫畫,可是雲如煙手裏一點粉筆末也沒有。而李勇生說他運動完手去洗了手,可他手裏卻有粉筆末。事實的真相不用我說明大家就應該明了了吧?”


    我今天很勤奮,還有一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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