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老天下之師,會寫很奇怪嗎?”是啊,很奇怪嗎?可為什麽偏偏是這個“徽”字,沒有人知道,太傅教他寫的第一個字,字體不是自己的,而是宋閣老的……傳聞,沈太傅小時候寫字,最初便是宋閣老教的……這個筆力,這個姿勢,他就是化成灰都不會忘記!柳長澤驀然抱住沈是,著魔似的念著,“太傅,太傅是你嗎?太傅,我好想你……”沈是如驚雷過。該承認嗎?他感受著懷中這個人顫抖的身軀。“你不是說我是你最得意的門生嗎?為什麽要拋下我!太傅,太傅……”門生。沈是張了張口,不知該如何是好……柳長澤像似瞬間從鐵壁銅牆,又變回了那個還會趴在他腿上撒嬌的少年,嘴裏還說著,子卿,我不想回家……若在此時讓他得知,自己崇敬的太傅,對他有這種齷齪心思,他會不會更加難以活下去……沈是不敢賭,也不敢說。“侯爺,怎麽了?我是沈是,大理寺少卿沈是……”柳長澤閉眼,麵上已是一片清淚。不是。不是。不是。他都親口說不是了,柳長澤,你還要繼續做夢嗎!柳長澤一把推開了他,直奔書房,將自己鎖了起來。沈是眨了眨眼,將眼底淚光收了回去。他輕叩書房門扉,他實在有太多哄柳長澤的手段了。他自門縫塞進去一個方才用毛筆畫好的格子,上邊七零八落的寫著一些數字,解出來後,會知道是那本書,那些字。這是很多年前流行的小遊戲,但是難度太高了,便漸漸沒人玩了……每次小侯爺不願意說話時,便喜歡用這個法子刁難身邊的人。小侯爺其實是個性子很古怪的人,喜歡刁難人,又希望有人陪。那紙穿過門縫落在地上,柳長澤瞥了一眼,看出來上麵寫著一句。(怎麽了?)他不予理會。又見沈是半個身影靠坐在門後,也不出聲,塞進來一個扁扁的紙片,而後竟站了起來,變成了一個大肚子的肥鳥,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一時撞倒了桌角,撞歪了長喙,一時又倒了下來,跌跌撞撞,百轉千回才走到他腳邊。蠢死了。柳長澤一手扯過,將那身後細細的竹枝踩斷。又見門外塞進來一張格子數字。(腿好疼)柳長澤磨牙。他一把拉開門,沈是沒想到這麽快就出來了,半個身子直直倒在他腿上,正欲拍手起身,又被他手臂過腿彎,抱了起來。“可以走……”柳長澤瞪他一眼。沈是無辜抿唇,心想道,還是這樣喜怒無常讓人放心。今日沈是的腿好了許多,按起來時也不似昨日那般疼了。但到了夜幕降臨,坐進了浴盆裏,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沒帶衣物。“水都涼了,你好了沒?”柳長澤不耐煩道,若不是他腿傷怕摔了,自己緣何來問這一遭。裏頭傳出水聲,那人像似剛剛從水裏爬出來,室內燈火明亮,勾勒出姣好的身姿,柳長澤偏開了視線。偏生的沈是不知死活的貼上了門窗,嗓音還有水汽氤氳過的朦朧感,“侯爺,我……我沒帶衣物……”好你個沈是!柳長澤冷聲道:“你還真是豁得出去。”沈是:“?”“你死了這條心吧。”門外傳來惡狠狠之聲。沈是還在迷惑中,忽見兜頭灑下一籮筐的衣物……怎麽好端端又生氣了?柳長澤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大,領口袖口都鬆鬆的,他將袖口折了起來,露出一截皓腕,才算舒坦了些。沈是推開書房的門,想來多謝兩聲。柳長澤一見他那白的發光的脖頸和手腕,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把燈給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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