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恩公放我一條生路!”“昔日我被人當街毆打,幾欲死去,是恩公將我從惡人手中救下,才讓我有今日體麵。此恩重於泰山,猶如再生父母,我豈會害恩公!”“恩公你是見著我長大的,難道真的要看我去死嗎……”“恩公難道忘了塞北長河下,你說過,日後無論發生什麽,隻要是我求你,你都會答應的嗎?”“我什麽都不要,恩公,你放我一條生路吧……”付鎮中道:“你交出賬本,我便送你走。”“我從未將恩公寫入賬本,請恩公信我……請恩公信我……”“我不信你。”……付鎮中目光微動,他說,“妖言惑眾……”柳長澤不屑一笑,“時墨有新舊,是真是假,將軍自己看一眼賬本便知曉。”那賬本盡數是假,唯有一本真本,早已被柳長澤送於呂安手中。而原本確無付鎮中。柳長澤也著實意外一番,不禁想起琉璃台上與那偏執男子的會麵。——會,但不可為。可為的終究作繭自縛,不可為的淪落畫地為牢。誰又比誰高明幾分。付鎮中顫抖的看著那兩本將賬本,雙目猩紅,頜骨緊鎖,他於孟洋有恩,但孟洋於他才是真正的救命之恩,那年塞北長河,若無孟洋,這數萬付家軍,都不過是韃靼刀下亡魂……他自問不曾負任何人,而今、而今、而今、那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啊……他突然劇烈咳嗽,將賬本一手丟入篝火之中。眼角蓄著一線水光,卻教人看不清晰。營中瞭號響起,付鎮中仰頭一望,長河落日,俯身一看,鐵騎金甲,他已有所負,迄今,不能再負。他直起腰來,長槍立於背後,一腳踩著馬蹄上馬。柳長澤道:“將軍仍不悔改。”“為時已晚,多說無益。”柳長澤搖頭輕嘖,心中埋汰,沈是這套先禮後兵,真是難看死了。和這種心狠手辣、自私自利之徒,講什麽仁義禮讓,聽的進去才是怪事,柳長澤眸光一寒,冷聲道:“將軍再不收手才是真的晚了。”付鎮中聞言眯眸,向瞭台火光兵畿去看去……他立即著人去探,怎會有如此多兵?“稟將軍,城外敵軍約有數萬,與我軍守衛旗鼓相當!”付鎮中瞪著柳長澤,“你!如何可能!京中之兵八成在我手下,你如何調動的兵權!”“報!”“說!”“是蕭家軍!來者皆是蕭家軍!”第149章 京安蕭家軍之於付鎮中,那便是糾纏不清的噩夢,一聽到便生出怨懟和嫉恨。付鎮中拔出長槍,指向柳長澤,“莫以為你是柳家的人,我便不會動你!說!你一介外人如何統帥的蕭家軍!”柳長澤麵不改色,依舊是那幅傲慢模樣,“將軍好奇,何不去城牆上自己看看。”寒風凜冽,將士的口中吐出白霧,押著柳長澤和邊程一道去了城牆頂上,這樣冷的天,饒是柳長澤這般身強體健的人,手指都凍得發紫。他不禁又腹誹了句,若是讓沈是來,隻怕吐出話都能抖下三層冰碴子。怎麽今日總是想起他。付鎮中自城牆下望,借著火把長煙,他看見統帥之位站著一個帶著麵具的人。他……付鎮中向後倒退兩步,麵上寫滿了不可置信,“我分明親眼!”邊程老態龍鍾的聲音徐徐響起,“大人下令生擒,可還記得誰射了那摔下懸崖的一箭。”付鎮中實在難以記起,那日場麵混亂,為了尋來見證,他士卒也出動的多,自蕭將軍跌落山崖後,為尋起屍首,哪裏有分神去管誰射了一支亂箭……“是你!”邊程仰首輕笑,“是老夫。”“看來老夫仍舊寶刀未老,混跡一群兵伢子群裏,竟也不教人看出端倪,哈哈”他爽朗笑起,打了一套行雲流水的敬雲拳,那身姿竟比壯年還要利落三分,隻是收手時,舊疾泛起,不住氣喘籲籲。付鎮中麵露凶光,又被愚弄之怒,也有慌亂之急,亦有苦痛之色。他一腳踢起地上廢羽,向邊老擊去,隻見柳長澤反應迅捷,一個點足踢向他腕間。付鎮中武藝高強,絲毫不將此花拳繡腿放入眼中,隻是被這一幹擾,也不得不回撤了點手肘,沒有擊至邊老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