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聲的笑了起來。李捕頭不明白,但也有些開心,輕鬆的道:“老爺曾說過,信任是最難建立的,一旦沒了,便在也修複不了。”“是啊,間隙已生,人人喊打,誰還敢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去做礦霸......”許縣丞彎了走吧,老爺還在等我們。”“別別別......”李捕頭露出哭喪的臉:“許縣丞,慢點走,這麽多鐵鍬實在是走不快了......”許縣丞聞言,小身板健步如飛起來,仿佛方才的喘氣,隻是為了哄騙他多拿幾個的偽裝。“你……!”李捕頭罵罵咧咧的跟了上去。沈是手拍驚堂木都拍麻了,台下跪著烏泱泱一片礦霸,門外還一堆待審的,他聲音沙啞的說:“左邊七人,打十大板,小以懲戒。右邊八人,每人罰金五兩。中間五人,關押三年。拖下去......”“老爺,喝杯茶,潤潤嗓子。”盛意體貼的端了杯茶。沈是嗓子都快冒煙了,二話不說仰頭飲盡。如涓涓溪水流淌過沙漠,從喉管滋潤到肺腑,他詫異道:“金銀花參茶......崇陽哪裏來的人參......”盛意嘿嘿笑道:“侯爺在院子裏品茶,賞我的!”沈是抿唇,柳長澤不是最討厭人參味麽。他來不及細思,一個驚堂木又拍了下去,指著堂下嗬斥:“你拉幫結派,禍害百姓,開墾私鹽數萬石,押入死牢,聽候擬審!”崇明府的牢獄都塞的滿滿當當的,沈是讓同等罪行四人一間,若有窮凶極惡的惡霸,便讓順和去安撫。不出一柱香,就變得老實本分。後麵陸續押著人上來,沈是抽著縫隙說:“江主簿,今日死牢記錄交我份。”江主簿整理出來,上前遞給了沈是。沈是一抬頭,恰好看見姍姍來遲的許縣丞,連忙下來替許縣丞接過鐵楸說:“剩下的就交給縣丞了!”“老爺,審了一夜了,快去休息吧。”許縣丞勸道。沈是拍拍他的肩說:“辛苦了。”嚴打礦霸的高峰期,眾人自然是片刻不敢含糊,輪班倒的審案。沈是和許縣丞也分了工,他審午夜,縣丞審白日。一是因為他唯有白日才方便行動,二是因為他已經向京城遞了推“許縣丞為崇明新知縣”的舉薦書。沈是打著哈欠,向外走去,正想按照打入死牢的礦霸頭子信息,去找找線索,便聽見肚子響了一下。他望了下頭頂的太陽,被刺的睜不開眼睛。才意識到,原來都快午時了。沈是向來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兜裏有錢,當然要去最好的酒樓吃點東西。雖然崇明最好的酒樓,一言難盡。“沈老爺,來了,還是照舊嗎?”小二說道。沈是說:“照舊。”小二誠心說道:“行,馬上送府衙裏,沈老爺不僅對我們百姓好,對衙役更好,我們崇明有您這樣的父母官,真是上天開眼了......”沈是笑著搖頭:“來客人了,你快去吧。”“得嘞!”沈是往樓上走,他有一個常坐的位置,臨窗又不顯眼的一個地方。可今日顯眼了的過分了些。沈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恭敬的拱手說:“下官見過侯爺......”他的聲音,像砂石碾過一般,難聽的緊。還是閉嘴好了。柳長澤好看的眉皺在了一起,整張臉一下淩厲不少,他不耐的抓過青瓷茶壺重叩在自己對麵的空位上,不容反駁的說:“喝光。”沈是抽了抽嘴角......一壺,喝光。他還用吃飯嗎?抓什麽礦霸,他看所有的礦霸加起來都沒眼前這個人霸道。沈是大搖大擺的坐了下來,倒了一杯,飲了口。又看了看桌上的菜色,一個好吃的都沒有,似乎也沒有動過筷子。沈是朝小二招了招手,指了下這桌。他想了想,又飲了一杯,覺得嗓子好受了點,聲音稍微清亮些說:“胡飲可不是浪費了好茶。”沈是給柳長澤也斟了杯說:“侯爺請我喝茶,我請侯爺品品崇明佳肴。”柳長澤眸色晦暗的看著他,沈是似笑非笑的回望。嗬,天高皇帝遠,小兔崽子,你還要禮賢下士呢。小二及時送了菜上來說:“沈老爺,不早點說是你朋友,怠慢了,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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