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看了,”黎岩用胳膊肘拐了身旁的秦楮一下,“就算你視力再好也透不穿厚重的機殼的。”


    秦楮的眼角幾不可見地抽了抽,他握著行李箱把手的手緊了緊,“謝謝你讓他安全離開。”


    黎岩斜眼看向秦楮,“就這樣?”


    秦楮瞪了黎岩一眼,“難不成你要我三跪九叩謝你不殺之恩嗎?”


    “這主意不錯,”黎岩摸了摸下巴倒退一步,“秦愛卿,還不行禮?”


    秦楮抽了抽嘴角沒再打理黎岩轉身就走。


    “嘿!”黎岩大踏步追上秦楮說,“這賭算是你輸了吧?別忘了兌現賭注。”


    秦楮停下腳步好笑地看著黎岩,“我們打賭時有規定時間嗎?”


    “沒有。”


    “那我還不算輸。”秦楮老神在在道。


    黎岩神情陰鬱地看了秦楮幾秒,隨即嘲諷道:“別告訴我你真看上他了。”


    秦楮挑了挑眉,“是又如何?”


    聞言黎岩咬牙切齒道:“我真後悔沒弄死他!省得你盡跟我作對!”


    秦楮大笑著拍了拍黎岩的肩頭,“所以我要謝謝你。”


    黎岩抬手拍開秦楮狠聲道:“我祝你被你家老爺子關在b市一輩子也不能出來!”


    對此秦楮也不惱,反而好脾氣的攬過黎岩的肩頭笑著說:“我知道你捨不得我走,不過沒辦法,老爺子下了死令,不走不行。不過你放心,等我把那邊事情處理完就來陪你,不過我想那時候你的事也差不多完了吧?”


    “你家老爺子倒是會挑時間,滾吧,”黎岩冷淡道,“近期之類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與此同時另一邊,同以往一樣,韓燁修背對著鐵門仰望著那扇窄小的鐵窗。清晨的陽光透著鐵窗灑進隔間內,包裹住韓燁修的上半身,讓人看不真切。隻是,他的眼裏不再是平靜,反倒帶著些


    懷念以及不舍。


    沉悶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上迴旋,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終在韓燁修身後的鐵門外停住。


    韓燁修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聲說:“他走了。”


    “嗬……”男人低低地笑了一聲,“看你那準備羽化的樣該不會是想飛過去吧?不過那窗戶可容不下你。”


    “雖然很想,但是現在不行,”韓燁修轉身走近鐵門,“這麽早過來有什麽事?”


    男人今天穿了一身銀灰色西裝,不同的是他的頭髮沒有打髮蠟,盡管如此,仍舊梳得一絲不苟。男人將自己的私人手機遞給了韓燁修,“看看吧,你家小情兒昨晚發來的。”


    韓燁修疑惑地看了男人一眼,隨即遲疑地接下了手機。


    “你那什麽眼神?”男人不滿道,“你放心,我沒有和你家小情兒發簡訊,也沒有通電話,我也對你家小情兒沒有任何興趣,所以你不用把我列為情敵之一。”


    “不,”韓燁修搖搖頭道,“我隻是很好奇他怎麽會發信息給你。”


    “看看不就知道了,”男人說,“我想你家小情兒應該是根據你昨天打的電話才把信息發到我手機上,也幸虧是發在我手機上了,不然指不定要出什麽麽蛾子。”


    “黎岩?”韓燁修詫異地盯著手機屏幕,雖然簡訊內容隻有短短的兩句話,但是這兩句話所暗含的內容可不止一星半點。


    “沒錯,”男人點點頭,“看來你家小情兒在查人這方麵比你有本事,至少我們查了這麽久還沒有摸清楚對方的真實身份,雖然還沒有確定,但我覺得應該和這人脫不了幹係。”


    韓燁修半是欣喜半是嘆息道:“雲奚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雲奚了。”


    “得了吧你就,我是誇他,別弄得像是在誇你自個兒似的。這條信息對我們很有用,相信我們離成功已經不遠了。”


    “如果是黎岩的話……”韓燁修思索了半響後道,“難道是因為黎家的事?”


    “不管是因為什麽,你隻要讓你的人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就行,我想這次肯定能揪出幾條大魚。”


    韓燁修冷哼一聲,“s市早該洗牌了,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他攪渾了這灘水,省得以後踩地雷了。”


    “嗯,”男人點點頭接過韓燁修遞來的手機,“順便提醒你一句,下次拔糙記得拔幹淨點,省得


    再生事端。對了,昨晚有人去探視監獄裏那位了,我猜這人應該就是黎岩。”


    韓燁修雙眼微眯幽幽道:“看來他的手伸得還挺長。”


    70


    雲奚離開的第三天,法院就方華涉嫌洗黑錢一事進行開庭審理,由於控方證據十足,方華的辯護律師再厲害也無法洗脫洗黑錢罪名,再加上方華有偷稅一事在先,所以懲處必定是從重量刑。


    對於控方提出的控告,方華的董事長沒有做出任何辯護,這場有關洗黑錢的庭審一路綠燈,期間沒有出現過大的波折。然而就在法官準備宣判庭審結果時,一直沒有開口的方華董事長卻說出一個驚人的消息。


    他說當初幫忙掩蓋方華洗黑錢的稅務局局長並非是受浩瀚集團董事長韓燁修所指使,而是該局長收受了方華大筆賄賂金才會為方華保駕護航,並且還有人威脅過他讓他一口咬定這事乃韓燁修所為。


    他說當初韓燁修之所以同方華合作是為了自己的愛人,並且當時的韓燁修對於方華洗黑錢一事並不知情。


    他說他活了大半輩子,並不怕所謂的牢獄之災,唯獨怕累及家人,也正因為如此才隱瞞下真相。然而當他站在法庭這個神聖而又公證的地方,他不希望在人生的最後還作出有違良心的事,並希望控方能夠就韓燁修利用權勢威逼他人濫用職權一事重新調查。


    最後,方華的辯護律師將方華同克裏斯簽訂的合作合同、終止合作協議呈上了法庭。


    合作合同中有這麽一條:若乙方(方華集團)在財務上對甲方(克裏斯)有所隱瞞,或乙方有任何重大違法行為,甲方將有權終止合作並向乙方索取賠償。


    而克裏斯也是因為方華洗黑錢一事同方華終止了合作,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韓燁修對方華洗黑錢一事並不知情得到了有力的證實。因為克裏斯的負責人是韓燁修的情人,他沒有必要在明知能讓克裏斯和方華終止合作的情況下再多此一舉指使他人掩蓋方華的罪證。


    對於在自己的庭審上為他人做出辯解,這是前所未有的事,也正因為此,韓燁修的主審人不得不重新調查該事件。這突如其來的轉折讓眾人大跌眼球,所有人都在猜測這會不會成為韓燁修大翻身的機會,而趁機打壓他的人則是惶恐不已。在當天庭審結束後,浩瀚連日來下滑的股票在收盤前開始有了回溫的趨勢。


    當天下午,韓燁修被秘密調出看押室審問,同審的除了韓燁修這邊的人,還有一心想把他拉下位的人。但是因為上午方華董事長庭審一事,饒是對方再想為難韓燁修也不敢多做言語。


    然而,對於當天的審問,韓燁修依舊保持沉默,即使如今的情勢對他極為有利,他也沒有要開口進一步辯解的意思。當然,他也從來沒有承認過指使劉局為方華掩蓋證據。韓燁修這個態度再次讓審判員陷入難地,因為沒有最有力的證據,也不能對韓燁修動私刑,所以他們隻能和韓燁修繼續僵持著。


    在被送回看押室後,韓燁修並沒有等多久男人便獨自來到看押室,見韓燁修老神在在地坐在床沿,絲毫不像是被關押的樣子,男人不由得揶揄道:“看來你已經適應這裏麵的生活了。”


    韓燁修笑了一聲起身走到鐵門前,“適應不代表我願意呆在這裏。”


    “哦?”男人挑挑眉,“是誰當初說在這裏比在外麵輕鬆多了的?”


    “比起麵對一大堆文件,這裏確實好很多,不過我還是想盡快出去。”


    男人嗤笑一聲問道:“方華董事長逆襲是你的意思?”


    “有嗎?”韓燁修疑惑地看向男人,“作為重點看押對象,您認為我能跑出去教唆方董逆襲嗎?”


    男人低聲咒罵了一句又說:“事情查得差不多了,主使人是黎岩沒錯,而且我還揪到好幾條大魚。”


    韓燁修沉吟一番後道,“這段時間該浮出來的也浮出來了,開始收網吧。”


    男人沒有應承也沒有反對,反而問韓燁修道:“出去以後準備做什麽?”


    “去見雲奚,”韓燁修認真道,“這次不取得他的原諒我不會回來的。”


    男人挑挑眉,“你辛苦建立起來的王國不準備要了?”


    韓燁修笑著搖搖頭,“那些都沒有雲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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