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紀茹茜原本微仰在坐椅上,聞言全身一震,“蹭”得一下坐直,不可置信的看向顧意,問道。


    “紀勤也是重生的。”


    顧意又重複了一遍。


    “你怎麽會知道?”


    紀茹茜深吸了好幾口氣,慢慢的平複了情緒,才說道。


    “原本按照前世的軌跡,紀勤是在你手中奪過紀氏集團的經營權之後才發現你的身世。而這一世,紀勤卻提前了好幾年知道真相。我本來以來,是因為我的重生,發生了蝴蝶效應。但是,後來的很多事情卻讓我越來越懷疑。你還記不記得,那一天,我和你回紀家時,紀勤當時看到我那一瞬的表情。紀勤很怕我,甚至可以說對我很恐懼。按照常理說,那一次紀勤應該是第一次見到我,我長得很可怕嗎?她至於怕成那樣?


    還有我們在超市碰到她和沐風的那一次,紀勤不是說我是私生子嗎?這一世,我的身世在顧家是一個忌諱。甚至在顧家,知道的人都不多。紀勤又是怎麽知道的?


    還有紀勤的不雅視頻出現在網絡上的那一次,是我安排楚北辰去接近她,拍下那些相片的。原本那一次紀勤中了容銳給她下的藥,可是在身體的衝動之下,她竟然在最後一刻推開了楚北辰,用酒瓶將自己敲暈了。前世的紀勤可沒有這麽聰明,也不可能對自己這麽狠。到底是因為什麽才會讓一個人突然性情大變?


    最近的一次是我請人扮女鬼嚇紀勤的時候,紀勤當時以為那個女鬼是沈芸,嚇得半死,當場就暈了過去。她醒來之後,我製造了一些假象,利用她心裏的恐懼對她做了一係列的心理暗示。當時她有短暫的幾個瞬間思維混亂,精神失常。她那時說了一句話——不!你是顧意!你想殺我!一刀又一刀,割我的肉,好多血!啊!好疼啊!救命啊!前世我就是這樣一刀一刀的殺了她,這件事隻有她和我知道。然而現在,紀勤又怎麽會有關於那件事情的記憶?


    從我開始擁有自己的勢力開始,沐風和紀勤的所有消息我都是了如指掌的。紀勤是在你和沐風婚禮的八個月前開始性情大變的,我開始並沒有注意。後來我將心裏所有的懷疑聯係起來,基本就可以確定紀勤應該也是重生的。隻是她沒有我幸運,她應該隻重生在你和沐風婚禮的八個月前。”


    “我一直想不通,紀勤對我哪裏來那麽大的恨?處處和我作對,哪怕我一無所有時,她也還是不肯放過我。現在聽你這麽一說,我才明白,原來紀勤是攜兩世的怨恨,勢必與我不死不休。”因為前麵有顧意的重生,已經給紀茹茜打了一劑強心針。所以她對於紀勤的重生倒也不驚訝,而是很輕鬆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反而解了她長久以來心中的疑惑。“那她知道你也是重生的嗎?”


    這才是紀茹茜最擔心的事情。


    “應該不知道。我畢竟比她早重生那麽久,而且一直以來我都很謹慎,沒有在她麵前露出過一絲破綻。如果她知道我也是重生的,不可能在紀氏集團被你收購時,什麽都不做。”


    顧意說道。


    “嗯,那就好!”紀茹茜點了點頭,又道:“那麽對於紀勤,你的意見是……”


    紀勤竟然也是重生的,這讓紀茹茜陣陣心驚。這一世紀勤得天獨厚,什麽都有。如果沒有顧意,今生她的結局不會比前世好到哪裏去。她曾經對紀勤說,顧意在手,天下我有。當時隻是為了氣紀勤,誇大其詞。現在才知,原來顧意真的是給了她整個天下。原本她什麽都沒有,但是因為顧意在,她便什麽都有了。


    “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顧意冷冷的說道。


    對於紀勤這個女人,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從來都沒有打算放過她。隻不過今生,他學會了隱忍,也學會了保護自己。因為這一世他有要保護的人,他想活得更長久。即便是為了紀茹茜,他也要更加的珍重自己。所以像前世那樣,為了報仇而賠上自己的愚蠢行為,再也不會出現。


    “紀勤,必須死!”


    當時紀茹茜也是這樣對楚北辰說的,隻不過現在比當初更堅決。不說紀勤與她前世的恩怨,就衝紀勤是重生而來的這一點,她就萬萬留不得。這樣的紀勤太危險,她和紀勤早已經是不死不休。隻要紀勤還活在這個世上,她就不可能會安生,她就一定會想盡一切方法來對付她。所以與其給紀勤機會來害她,不如她先下手為強。她與紀勤糾纏了這麽久,是時候該結束這一切了。


    “將紀勤交給阿辰也好,免得髒了你的手。”


    “好!讓楚北辰小心一點,看好紀勤,別讓她逃走了。”


    “你放心!我會親眼看著她咽下最後一口氣。如果出現意外,我不介意親手送她上路。”


    “好!”


    ……


    紀氏集團。


    紀茹茜剛開完會回到辦公室,助理唐薇就急匆匆推門而入,神色慌張的道:“總裁,老總裁和總裁夫人來了,馬上就要到您的辦公室,我攔不住他們。”


    紀茹茜抬眸看了唐薇一眼,目光微冷。


    “唐薇,你收拾一下,到人事部去結算工資,下午你就不用再來上班了。”


    “總裁,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唐薇雙眼瞬間盈滿了淚水,委曲的看著紀茹茜。


    “我的身邊不需要左右搖擺的牆頭草,這個理由夠不夠?”


    紀茹茜冷冷的道。


    她剛接手紀氏集團不久,正在對集團內部進行大清理。唐薇是紀勤當上總裁之後招進來的,原本她看著唐薇工作能力還不錯,打算觀察一陣子看看。她不止一次交待過唐薇,這段時間她不見紀家的任何人。可是眼下很明顯,唐薇和紀勤私下還是有些交情的,不然她也不會任紀安邦和安雅闖進來。作為一名有著六年工作經驗的總裁助理,如果真心想要攔住一個人,又怎麽會沒有辦法呢?


    唐薇才剛出去,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麵大力的推開,隨即紀安邦的聲音響起。


    “紀茹茜!”


    紀茹茜坐在椅子上沒動,見到紀安邦和安雅走進來,臉上的神色很平靜。她伸手指了指房間裏的沙發,說道:“紀先生,紀夫人,請坐!”


    “紀茹茜,小勤在哪裏?”


    紀安邦覺得眼前的一切很刺眼,他辛苦創下的紀氏集團,曾經屬於他的位置上,現在坐著那個賤人的女兒。他紀家的基業,沒能留給他最疼愛的女兒,卻喂了一頭白眼狼。所以他一秒鍾都不想在這裏多呆,如果不是因為小勤,他甚至也懶得多看紀茹茜一眼。他一坐下來,就直接道明了來意。


    紀茹茜沒有說話,連看都沒有看紀安邦一眼。而是站起來,走到門口,將門關上。然後又走到茶幾旁,開始沏茶。


    “紀茹茜!”


    然而哪怕是紀安邦有求於人,哪怕隻是那麽幾秒鍾的時間,他便已經極不耐煩了。


    紀茹茜端著茶杯的手一頓,隨即隻聽“砰”的一聲,紀茹茜直接將手中的茶杯摔向地上。


    “紀先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紀勤是你們紀家的女兒,現在警察也在滿世界找她。你這樣莫名其妙的跑來向我要人,你不覺得可笑嗎?”


    “紀茹茜,你別給我裝!你一定知道小勤在哪裏?”


    安雅一開口就是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紀茹茜冷冷的笑道:“紀夫人,難道懷疑我會窩藏逃犯?你們別忘了,是紀勤差點害死我。如果我知道她在哪裏,我早就將她送進了警察局。你們不會天真的以為我還會包庇她吧?”


    “你敢!”


    紀安邦猛得站起來,大聲的說道。


    “你看我敢不敢?這個年頭,難道犯法都不用負法律責任的嗎?紀勤三番五次的要置我於死地,你們憑什麽認為我會放過她?我不怕告訴你們,這一次,紀勤必死無疑。”


    紀茹茜迎上紀安邦的目光,毫不畏懼,聲音冰冷的道。


    “賤人!”


    安雅揚手一記耳光就朝著紀茹茜甩過去。


    “啪!”


    而紀茹茜卻是一手握住了安雅的手,另一隻手直接一耳光扇在安雅的臉上,道:“紀夫人,這一耳光是還你們當日在婚禮上打我的那一耳光。你們沒資格打我,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你們紀家的女兒。”她往後用力的一甩,安雅一個不穩,跌坐在地上。她目光一轉,看向紀安邦,冷冷的道:“紀先生,當年那個不被你期待的,你恨不得想要掐死的孩子,她早就已經死了。而我與你們紀家沒有任何關係,也根本就不是你的私生女。我為紀氏集團工作五年,我被你們的女兒誣陷,陷害失去所有,背負莫須有的罪名,甚至差點送命。這些,都足以讓我還清你們紀家對我的養育之恩。所以不要再一副我欠你們紀家,我的母親欠你們紀家高高在上的姿態。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別逼得我對你趕盡殺絕。”


    “你撒謊!”


    紀安邦猶自不相信。


    “紀先生,你是a型血,而我是rh陰性ab型血。你現在還認為我們有血緣關係嗎?我能說的就隻有這麽多,信不信隨便你們。”


    紀茹茜說道。


    紀安邦全身似脫力一般,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上。原本他們今天來找紀茹茜,那點血緣關係是他們唯一的依仗。不管怎麽說,紀茹茜和紀勤是親姐妹,畢竟血濃於水。如果紀茹茜能念在這份親情上,退一步,那紀勤就還有救。然而,現在紀茹茜卻告訴他,她與紀家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這樣一來,他們連握在手裏唯一的籌碼都失去了。


    “紀先生,紀夫人,大門在那裏,好走不送!我很忙,請不要再在這裏打擾我工作。”


    眼前的這兩個人,曾經是她最敬愛和最尊敬的父母。但是這麽久以來,他們終於是耗盡了她對他們所有的愛。所以紀安邦與安雅,在她的眼裏早就已經成為了陌生人。哪怕她無法對他們狠心,卻也吝嗇給予他們一絲溫情。


    “不!我的小勤該怎麽辦?”安雅原本就跌坐在地上,此時竟然就跪爬著朝紀茹茜過走來,拉住紀茹茜的手,哀求道:“紀總裁,以前是我們不對,我向你道歉!我求求你放過小勤,好不好?我保證這次以後,我帶著她躲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眼前。我保證她再也不會威脅到你。”她微微一頓,然後又開始朝紀茹茜磕頭,一下又一下重重的磕在地上,哭著求著道:“求求你,放過小勤!”


    這一瞬,哪怕紀茹茜恨不得紀勤死,也不禁因為安雅的舉動而有些動容。


    可憐天下父母心!紀勤,你可知道,你有一個很愛你的母親。原本你可以很幸福,可現在你犯的錯,卻讓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低下頭,跪在我的麵前來為你贖罪,求情。


    “紀夫人,我幫不了你。你該去求的是法官。”


    紀茹茜承認這一刻,她確實是心軟了。可是看到這一刻的安雅,讓她想到了她的親生母親,那個為了她,三十多年都一直戴著麵紗,不敢以真容示人的苦命女人。她怕這一刻,她的心軟,他日她的母親會成為第二個安雅。她怕她如果放過紀勤,他日便會是她的母親跪在紀勤的麵前。


    她在紀勤手上吃過太多的虧,哪怕是為了那些愛她的人,她也必須要殘忍!


    楚家地牢。


    像楚家這樣的“將軍之家”能屹立多年不倒,自然有著它所獨有的存在方式。比如楚家每年都會從孤兒院挑選一批身體素質和資質都極佳的孩子,在孩子自願的情況下,對他們進行訓練。最後能通過楚家所有考試的孩子,楚家會根據他們自身的優勢,分配進入軍隊中。而這批人以後都會成為楚家的心腹。所以楚家的地下室是一個很大的訓練基地,裏麵是模擬現代特種兵訓練基地模式而建造的,各種刑具,牢房應有盡有。


    紀勤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目光警惕的掃過四周。一個陌生的新環境,看來在她昏迷的時候,已經被換了地方。


    紀茹茜發生車禍的第二天,她就被人給綁架了。開始她懷疑綁架她的人是顧意,可是她被綁來之後除了看守她的人,沒有見過任何的其他人。除了每天大多數時間都在昏睡,她沒有受到任何的虐待。因為她昏睡的時間比較多,所以現在離她被綁架的時間過去了多久,她其實也並不清楚。


    她從那間陰暗的房間裏醒過來開始,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身邊什麽也沒有。而且她被綁架的這些天,也沒有任何人和她說過一句話。原本她還想從看守她的人口中打聽一些外麵的情況,可是縱使她使勁全身解數,那人卻連眼角的餘光都懶得多看她一眼。所以她現在對於目前的情況,對方的目的,綁架她的人是誰一概不知。


    她從地上站起來,開始仔細的打量她現在所在地方。這個地方比她先前所呆的那間房環境要好許多,至少現在這個地方很大,比較幹淨,不會潮濕,更不會有那種難聞的氣味。不知道是光線的問題,還是隻是現在天剛亮,從唯一的小窗口射進來的光線比較微弱。借著那些微弱的光線,她模糊的看到房間的光線照不到的那個角落裏似乎有個什麽東西。


    她咬牙,雙手緊緊握拳,朝著那個地方走了過去。


    沐風!


    當她走近那個角落,她便聞到了熟悉的氣息,那是她前世今生刻入骨髓的氣息。


    “沐風!”


    她一邊用力的搖著躺在地上的沐風,一邊叫道。


    沐風的手指動了一下,接著他睜開了眼,猛得推開了紀勤。


    “你是誰?你想幹什麽?”


    因為光線的問題,再加上突然從一個陌生的環境中醒過來,所以他並沒有認出紀勤。


    紀勤一個不穩跌坐在地上,她連忙爬起來,往有光線的地方走了幾步,讓沐風可以看到她,然後才說道:“阿風,我是紀勤。”


    沐風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紀勤走了過來。微弱的光線下,沐風的眼裏滿滿都是冷意。


    “紀勤,我怎麽會在這裏?這裏是什麽地方?”


    紀勤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剛醒過來的。我已經被綁架好多天了,他們應該是在我的飲食中下了藥,所以我一直都在昏睡。我以前不是被關在這裏的,這會醒來才發現被換了地方。你是什麽時候被關到這裏來的?”


    “昨天晚上我下班回家,被人在後麵敲暈了,醒來就已經在這裏了。”


    沐風答道。


    聞言,紀勤一喜,有些激動的拉住沐風的手,問道:“那你快和我說說外麵的情況?我爸媽知道我失蹤了嗎?他們有在找我嗎?綁匪有沒有打電話給我爸媽……”


    紀勤的話還沒有說完,沐風就甩掉紀勤的手,冷冷的道:“找你?不但你的爸媽在找你,警察也在找你。這幾天的新聞,你都是頭版頭條。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居然敢開車去撞茹茜?茹茜已經報了警,現在你是在逃的犯罪嫌疑人,警察到處在找你。”


    “紀茹茜居然沒有死?”


    紀勤不可置信的問道。


    該死的!從那麽高的地方連人帶車一起摔下去,竟然都沒有摔死紀茹茜?


    “賤人!”


    沐風一記耳光朝著紀勤甩過去,力道極大,直接將她掀翻在地。


    “沐風,你幹什麽?”


    紀勤撫著臉,憤怒的看著沐風,大聲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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