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欒翻了兩本折子,不知看到了何事,又將手中的奏折一丟,咬牙罵:“讓他們去賑災,到如今也沒將這事理清,朕都養了一群什麽樣的廢物。”葉陽啃著蘋果,隱隱想起原書劇情中的一段故事。封欒口中所說的賑災一事,應當就是書中所說的水患。而這件事是後來封欒離宮出巡的契機,也是封欒帶楚憐同遊民間的前置劇情,隻是如今……這劇情線早就徹底歪了,封欒到現在都對楚憐沒什麽興趣,莫說同遊民間,隻怕離宮出巡也不會帶上她。而葉陽實在想不出將一切掰回正軌的方式,他隻能啃著蘋果歎氣,想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楚憐從頭到尾都不受寵,那楚家應當也沒有足夠的能量來對付雲家,至少雲家還能是安全的。“不看了,這群廢物,就會惹朕心煩。”封欒心煩意亂,將手中的筆往桌上一丟,幹脆轉過目光,看向葉陽,“雲侍君,你不是想學騎馬嗎?”葉陽忽然被他點名,不由一呆,怔怔點頭。封欒起身:“走,朕現在帶你去騎馬。”葉陽:“……”葉陽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腰。昨天他在地上睡了一晚,如今渾身上下酸疼不說,又沒歇好,實在有些不想動彈,可他看封欒如今的心情,再想想封欒那並不算高的好感度,心中猶豫又糾結,隻能小心翼翼開口,試探道:“皇上,臣……”封欒挑眉:“你怎麽了?”葉陽見他好感並無變化,稍稍鬆了口氣,朝下繼續說道:“那個……臣有點腰疼,要不然……咱們明日再約?”他話音未落,封欒甚至還來不及反應,一旁沈少珩卻已經露出了意會神色,甚至還對康寧意味深長眨了眨眼,看得葉陽說不出尷尬。封欒未曾覺察,隻是說:“既然你今日騎不了馬,那朕先帶你去挑一匹馬吧。”葉陽:“……”他仔細觀察封欒如今的神色,覺得自己或許是拒絕不掉了,便隻好點頭答應,而他一點頭,立即便見封欒加了5點好感,好感度終於重回20,他多少有些感動,簡直恨不得立即跟著封欒一同去看馬。封欒擅騎射,因而宮中就有馬廄,他帶了葉陽到到馬廄中,等著葉陽挑一匹他喜歡的馬。馬這種東西,葉陽在現世很少看見,他並不知道什麽樣的馬算是好馬,左右也隻能逮著顏值最高的馬兒胡亂挑選,他看一看,挑了一隻看起來最白最帥的,心中十分滿意,而那馬兒脾性溫順,他伸手去摸,也毫不避閃,甚至還側過頭來蹭了蹭他的手。葉陽不免對這匹馬更加喜歡,回過頭便問封欒:“這匹馬叫什麽名字?”封欒卻在後微微笑著看他:“你若是喜歡,由你來起名就好。”葉陽:“……呃。”他深知自己是個起名廢,看著眼前這匹颯爽帥氣的白馬,腦內卻隻有諸如大白小白之類的名字,而封欒偏偏又在後滿是期待地看著他……原身雲陽好歹也是飽讀詩書之人,他應當想不出大白小白這種俗氣的名氣,自己若是這麽說了,封欒也許還會對他掉些好感,而如今20的好感度可真是禁不起掉了,他硬著頭皮飛速思索,腦內從白龍馬蹦到白馬王子,甚至連代步工具小電驢都想過了,卻始終一無所獲。封欒已然開口詢問:“你想好了嗎?”葉陽想著自己以往心心念念想買卻買不起的車,脫口而出:“那就叫路虎吧。”葉陽:“……”他怎麽就說了這種奇怪的話!封欒一怔:“路……什麽?”葉陽硬著頭皮往下強行解釋:“古……古有指鹿為馬,今天我……臣就想指馬為虎。”照他以往的經驗,如他這般隨口胡謅,封欒十有八九是會掉好感的,他小心翼翼回頭去看,卻正見封欒微微抿唇一笑,似是覺得他方才所言極有意思一般,道:“好,朕允了。”這狗皇帝本就生得好看,隻是平日笑得少了一些,顯得凶巴巴的,而今顏狗葉陽看著他抿唇,竟還能覺得心跳略快了一些,可也僅是如此而已,他隻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告訴自己要冷靜,其餘不談,若是單論封欒方才所說的那句話來看,倒著實很有些……昏君行徑。……他挑完了馬,也與封欒約好了明日下朝後再見,終於獲準回宮。他趕著回去補一個午覺,可走在這路上,卻覺得遇見的每一個宮人,看他的眼神都與往日有些不同。那些在臉上寫滿豔羨的便也罷了,膽子大些的,更是主動上前同他道喜,想來昨夜他在封欒寢宮過夜一事已傳了出去,宮中每個人都覺得他得了聖心恩寵,隻有葉陽知道昨夜根本什麽也沒有發生。他解釋不清,也沒什麽多餘力氣解釋,恨不得一路飛奔回到宮中,一進門卻又撞見明硯在內等候。葉陽覺得明硯也是個極奇怪的人,若是可以,他很不想見到她,了人都已經到了此處,他隻能硬著頭皮上前相見,可一句招呼還未出口,明硯已搶先笑吟吟向他賀喜,道:“恭喜雲侍君,在皇上眼中,您果真是不一樣的。”她滿麵喜色不似有假,那樣子看起來比自己受了寵愛還高興,葉陽心中有疑,又弄不明白她的用意,最終也隻能訕訕笑著答應。明硯這才令人拿上自己的賀禮,花花綠綠的錦盒堆滿了一個桌麵,葉陽看得目瞪口呆,再扭頭轉向明硯,正見明硯喜氣洋洋對他眨眼微笑,道:“雲侍君,一點薄禮。”葉陽:“……”薄禮?你們宮裏人送禮物都是這麽豪氣的嗎?!葉陽等了些時候,待明硯告辭離開,這才拆開桌上那些花花綠綠的錦盒,想看看明硯究竟送了他什麽東西。一夜未見的晚鵑就坐在他身邊,忙著絮絮叨叨與他說話。“小公子,我去問過了。”晚鵑說,“昨日楚妃娘娘收到了她家中寄來的信。”葉陽正拆開第一個禮盒,裏頭是一盒香膏,葉陽皺了皺眉,將那盒子放到一旁,還稍稍有些不解,他又不化妝,送他這玩意做什麽。晚鵑又道:“既然是家裏來的信,楚妃娘娘又為什麽要哭呢?”葉陽隨口應答:“想家了吧。”他已拆開了第二個盒子,裏頭都是些紅棗花生之類的玩意兒,這東西他知道,將這些東西送給新婚夫婦,暗喻早生貴子,可送他這東西……這是生物學上的難題,一般人不大可能突破。晚鵑覺得他說的話很有道理,卻又忍不住問:“可若真是想家了,同皇上說一聲,皇上應當不會不許她回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