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麽?”周璟又問了一遍,低頭幾乎下一刻就要吻上顧柏青嘴唇,卻保持著那麽一絲若有若無的距離,濕熱的呼吸一遍遍拂過顧柏青的下巴,特意壓低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不得不說,非常的……性感。


    “我很想你。”周璟輕聲低喃著,唇齒間是情意繾綣。


    忽然間的四個字,讓顧柏青隻覺得自己心跳驟停了一拍,原本滿腹的鬱氣在這一瞬間全然消散,剩下的是一種隱秘的竊喜,以及一種緩緩疊加起來的想迫切地拉近兩人距離的衝動。


    他呆呆地盯著周璟在黑暗中亮若星辰的眸子,等反應回來的時候,心跳卻已經用一種緩不下來的速度急速跳動著,顧柏青耳根一熱,不由慶幸現在是在黑暗中,所以自己臉紅了,周璟也看不到。


    恩,自己反應這麽奇怪,肯定是殺青宴上喝太多的酒了。


    顧柏青手指蜷縮了一下,在心裏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剛剛到家就被周璟給逮住了,所以自己肯定是還沒有醒酒的原因……


    恩,既然喝醉了,所以做些比較出格的事情應該也沒關係?


    顧柏青腦子裏胡思亂想,酒意確實有些上頭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的,遵從了內心的衝動,環住周璟的腰,然後快速在他嘴巴上狠狠親了一下。


    “看在你想我的份上,我勉為其難的也想你。”顧柏青說完就很想抽自己一嘴巴,這種經典教科書式的傲嬌簡直是丟人現眼,連忙身子一軟就趴在周璟肩膀上裝死。


    “我好累,睡覺_(:3」∠)_。”


    周璟止不住嘴角的上翹,原本疲憊的心情瞬間晴朗,也不打算戳穿這個拙劣的謊言,他緊了緊摟在顧柏青腰上的手,慢慢地將人移動到床上。


    兩人齊齊倒在床上,顧柏青栽進周璟懷裏,剛想翻身,就被壓住了手臂和腳,整個人都被周璟的氣息所包圍。


    “別動,我們一起睡。”周璟低聲在顧柏青耳邊說著,然後親了親他的額頭:“辛苦你了。”


    兩人時隔一月之後第一次見麵,竟然以出乎顧柏青意料的方式平靜地過去,直到第二天顧柏青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些不可思議,照理說……周璟不該這麽平靜吧……


    就算不那啥……也應該來個深吻什麽的啊!


    顧柏青有些惡意地猜想……難道是太累了,導致,不太行?


    當然,他是絕對不會把這個猜想告訴周璟的,於是周璟一連一星期都頂著顧柏青時不時投注過來的詭異目光,雖然不明所以,但是隱隱有種,如果知道了肯定會吐血的鬱悶感覺。


    所以周璟也理智地選擇了不去問,畢竟顧柏青剛剛拍完電影,是需要緩幾天,休養一下,才能下口……


    十二月十九號,顧柏青和周璟早早的就到了龍鼎控股的一家大型影視城,《真凶》的首映禮,即將在這裏召開,兩人到的時候,已經有了不少媒體記者等在了放映廳外,他們沒有驚動媒體,直接從vip通道進了放映廳。


    網絡上已經鬧得沸沸揚揚,這一次的首映禮堪稱萬眾矚目,演員們邀請了自己的好友前來捧場,連關傲也出麵請了些業內知名導演,比如王建勳王劍安兄弟兩人,而最讓人大跌眼鏡的,便是周璟在微言上簡單粗暴的邀請模式以及邀請。


    龍鼎經紀公司官方微言: 陸澤恩,機票邀請函已送到,《真凶》首映禮見! ——by:周璟


    所以守在外麵小紅毯上的人,都在等著,陸澤恩到底會不會來?


    其實不怪記者們忐忑,畢竟陸澤恩沒有正麵回答,隻不過憑他的性格,大家都覺得他肯定會過來,雖然《真凶》三分鍾預告片做得很吸引人,但是熟悉陸澤恩的記者都知道,這人肯定不會被一個預告片給嚇倒的。


    隻不過聽說最近他的經紀公司正在努力嚴格限製陸澤恩的行為,兩相拉鋸之下,記者們才有些摸不準。


    當然,來了最好,如果不來的話,也沒關係,因為周璟不僅僅是邀請了陸澤恩一個充滿了話題性的人,他還另外邀請了之前在網絡上罵《真凶》罵得最high的微言號背後主人。


    例如那個寫了長微言,直接導致兩派實力平衡的高v號“青山不遠行”,這個微言賬號在一場戰鬥之後名氣直升,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針對《真凶》,這兩個月“青山不遠行”已經從一開始的爆料號轉職成了影評人的工作。


    那點評堪稱犀利,倒也贏得了不少路人粉,這一次現身首映禮,居然還有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保護著過來,那架勢……


    嘖嘖,你還真當你自己是明星啦!


    記者們內心吐槽著,相機卻是不停地拍著,這青山不遠行真名瞿遠,年紀三四十,帶著點大叔範的小帥,不過大概是常年端坐家中電腦前,胡茬什麽的雖然收拾幹淨了,但還是掩蓋不了那蒼白虛弱的臉色。


    宅男無誤,鑒定完畢!


    瞿遠剛剛踏進紅毯,第一次享受閃光燈的照耀,先是有些拘謹,隨後倒是有些沉醉其中,而此時隻聽得一聲刹車,便是聲聲尖叫,轉頭一看,正好看到了從保姆車上下來的陸澤恩。


    靠!還真來了!頭條頭條!


    記者們頓時神清氣爽,第二天的頭條標題已經開始刷屏似得在腦海中出現了,鏡頭一致地轉向了陸澤恩,而粉絲的尖叫聲混著噓聲頓時讓整個首映禮的外圍變得混亂不堪。


    要說顧柏青的粉絲們現在最恨誰,莫過於陸澤恩,此時一見到真人,恨不得丟倆臭雞蛋上去,而陸澤恩的粉絲這次來的不多,但也不少,均是在位自己偶像十分英勇不畏懼的表現而嘶聲尖叫著。


    顧柏青和周璟已經坐在了內場演員的位置,聽到場外傳來的聲音,兩人同時挑挑眉,李舸舟作為邀請嘉賓又翻山越嶺地湊了過來道:“哎,你對頭來了。”


    “誰對頭了,我都沒把他放在眼裏好麽。”顧柏青對著李舸舟放嘴炮,反正內場現在就這麽幾個人,還都是自己人,不怕。


    周璟咳嗽一聲,轉頭在顧柏青頭上摸了一把,以示順毛:“別氣,我肯定會讓他向你道歉的。”


    李舸舟搓著雞皮疙瘩默默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轉頭看著安亞榮,低聲道:“好想舉火把!”


    安亞榮點點頭:“我也是。”


    時值七點三十分,所有人員已經入場完畢,周璟特地給不看好《真凶》的那一小撮人開辟了一個位置,讓他們全部聚在了一塊,大眼對小眼地商量等會怎麽去網上罵這一部爛片。


    而其他知名的影評人,記者,嘉賓則是分別安排在了不同的位置上,晏裴作為這一部電影的總指揮,自然是第一個上台發言的,隻可惜這孩子確實是第一次擔綱這種角色,在台上台風不錯,就是寡言了些。


    隻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真凶》便十分硬氣地表示,對於質疑,自己選擇用影片內容來回答。


    那些不看好《真凶》的陣營中頓時發出了一陣噓聲,晏裴麵不改色,淡定地看了那方一眼,然後將話筒交還給主持人,這種幹脆利落的方式贏得了不少媒體和影評人的好感。


    前者雖然有些可惜導演沒什麽料,但是目前最主要的是看一下《真凶》這部電影的真實水準,到底是雲,還是泥,兩小時後便能見分曉,而影評人就更不用說了,他們本來就是來看電影的,你囉哩叭嗦地將一大通,隻會讓他們昏昏欲睡,心情煩躁而已。


    放映廳中的聲音重新歸於平靜,燈光一黑,大屏幕緩緩亮起,水滴聲逐漸清晰,滴答滴答,鮮紅的色澤在屏幕上蔓延開來,叮的一聲脆響,一柄刻畫著詭異花紋的匕首直直地掉落在一隻斷手旁。


    而下一刻,一聲充滿了詭異的輕笑響起,指甲圓潤,白皙修長的手輕輕地扣住匕首柄,將匕首翻轉過來,鋒銳匕刃上的鮮血被雨水衝刷到地上,蜿蜒出一小道血水痕跡,泛著寒芒匕身上,則反射出一張模糊臉孔。


    那臉孔逐漸清晰,而就在完全看到的前一刻……


    《真凶》


    電影的名字,跳了出來。


    ☆、第七十五章 :《真凶》是誰?


    隨著影片的播放,原本低聲議論的聲音已經歸於安靜,放映廳中寂靜無聲,關傲坐在第一排,並沒有像其他觀眾那樣投入地看電影,而是一直用手指敲打著手表表麵,知道指針跳過了一個數字,他原本緊繃的臉才緩緩鬆弛下來,手肘微不可見地捅了捅身旁的晏裴,衝他點了點頭。


    晏裴也鬆了口氣,關傲的意思是電影播放已經過了三十分鍾,此時沒有人出聲議論,而是齊齊沉浸在劇情中,這就意味著他們已經度過了開頭半小時的關卡,一般來說,觀眾在影片前半小時離席的幾率最高,如果觀看超過半小時不懂,那麽就代表著這部電影是具有吸引力的,即便後麵的劇情有些乏味,他們也會繼續觀看到結束。


    影片的播放仍在繼續,觀眾們越看越投入,慢慢的,連最後一點議論聲也沒有了,青山不遠行和陸澤恩還想挑個錯,剛剛起了個話頭,就被一旁的觀眾怒目而視,連忙閉嘴。


    於是整個放映廳內,就隻剩下電影台詞的聲音,以及光影交錯時,眾人隨著劇情發展不斷變化的臉色,以及時而急促時而放緩的呼吸聲,顧柏青等一眾劇組人員,坐在最前排的位置,其實這個位置在電影院真算不上好,但是……大家倒是都很入戲。


    不得不說,這就是電影劇情的魅力所在,原本拍攝時七零八落的片段,在剪輯拚接之後,卻散發出讓人挪不開眼的吸引力。


    顧柏青原本在大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臉,還有些不太適應,但是隨著劇情展開,即便是已經看過了劇本,卻還是不由自主地進入了《真凶》的世界。


    周璟大概是這其中唯一一個沒有在看電影的人,他轉頭眯著眼,在黑暗中將四周人臉上的表情收入眼中,旋即滿意地勾了勾唇,轉頭對著顧柏青壓低聲音道:“看來你們拍得不錯。”


    “什麽叫不錯……”顧柏青冷不丁被周璟打斷了觀看,聽得稱讚,有些開心,又有些不滿:“明明是很好!”


    “那看來我不用辭職了。”周璟笑著說了一句,顧柏青頓時語塞,他倒是很想放豪言壯語來著,但是怕被打臉啊,於是轉移話題:“專心看電影好麽。”


    周璟低笑一聲,握住顧柏青放在椅扶手上的手,緊了緊道:“恩。”


    “看電影就看電影吧,還動手動腳的。”顧柏青嘟囔了一聲,卻沒有抽回手,而是轉頭繼續看。


    周璟低笑不語,亦是轉頭看起了電影,手指則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著顧柏青指尖。


    顧柏青:=皿=


    細數《真凶》這部電影中的元素,警匪隻是其一,更多的卻是驚悚,凶手每一次殺人前,那種如同貓捉老鼠般的戲弄與恐嚇,都會給死者帶來無以倫比的壓力。


    而這種壓力與恐懼,也會轉接到觀看電影的觀眾身上,電影到了後麵,祁子緒與程蕭一路追蹤,每次都在觀眾以為已經抓到了真凶的時候,下一刻又再次出現的驚悚血腥又讓觀眾原本已經放下的心提了起來。


    影片到了最後,這種忽緊忽慢的節奏讓觀眾們心中七上八下,主角夢中不經意間出現的驚悚預告,那些細思極恐的線索,以及觀眾自己的觀劇第六感,帶給他們隱隱接下來會有恐怖事件發生的的那種急迫感,都讓人頭皮發麻,不寒而栗。


    事件發展到影片已經半遮半掩地揭曉出了真凶似乎就是雙重人格的祁子緒,而祁子緒忽而正常爽朗,忽而陰鬱森然的氣質也讓觀眾們的心提了起來,這種心髒越來越壓抑的感覺,讓觀眾們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們精神上的弦越崩越緊,目光緊緊地盯在大屏幕上,在程蕭準備推門而入的前一刹那達到了最高點!


    吱呀一聲,木門被緩緩推開,程蕭毫無戒心地進入了祁子緒陰暗人格所設下的陷阱,觀眾們屏住呼吸,隻聽得一聲悶響,一道寒光從黑暗中唰地刺了出來,整個放映廳中此起彼伏地響起“臥槽!”“天呐!”“別進去!”。


    女觀眾們捂住嘴巴,閉上眼睛,似乎不忍心看到程蕭身死的畫麵,而男觀眾則更多地一拳砸在扶手上,對程蕭不警惕的行為表達了憤慨!


    不過說回來,如果是自己,也絕對不會懷疑,真凶就會是自己的同事,畢竟雙重人格,連偽裝的不需要,爽朗人格的祁子緒根本就沒有殺過人。


    程蕭那一聲悶痛的慘叫砸在所有觀眾的心裏,讓他們心中一寒,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陰暗人格的祁子緒實在是太恐怖了,連一直關係如此之近的程蕭也能夠下得了手,再想想之前他裝作爽朗人格的祁子緒與程蕭一起討論案情,追蹤真凶的畫麵……


    大雨滂沱,“踏踏”的腳步聲伴隨著零散的水花踩踏聲在小巷深處響起,程蕭安然逃出來的摸樣讓觀眾們不禁鬆了一口氣,然後他們的心卻沒有隨著這一口氣而放下,因為祁子緒會追出來的。


    那一聲輕笑猶如一條細線,將所有人的心髒一寸寸勒緊,屏住呼吸,看見祁子緒撐著傘從黑暗中慢慢踱步而出,那渾身幹爽的樣子,和狼狽的程蕭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緊張的氣氛在那一句“殺了你,也不錯”的台詞中達到最高峰,顧柏青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用手摳椅背,是緊張麽,顧柏青往下回憶著劇情,確實是已經到了衝突最激烈的時刻。


    兩人你來我往的言辭交鋒,將劇情逐漸推向高|潮,祁子緒內心被壓製的主人格被程蕭一言一語帶了出來,開始於陰暗人格爭奪身體的掌控權,那掙紮著的,劇烈顫抖著的雙手,從懷中緩緩地掏出了手槍,抵在程蕭的眉心……


    “你,可以……”祁子緒的眼神連連變幻著,卻最後定格在了一個陰狠的笑容裏:“去死了!”


    “砰”地一聲槍響,恰逢一道悶雷轟隆炸響,放映廳裏的女性觀眾頓時尖叫出聲,而男性觀眾更多地則是身子一抖,目光卻緊緊盯在屏幕上,不敢挪開。


    巷口路燈像是被這一道閃電劈亮了一般,“滋滋”地響了一會,便亮起了昏黃的燈光,燈光灑落在雨簾厚重的深巷中,躺在地上的卻是胸口逐漸漫開血色的祁子緒。


    程蕭沒了祁子緒的扶持,半靠在牆上,捂著胸口緩緩滑落到地麵上,他驚魂未定地喘著氣,看向倒在他麵前的帥氣男子。


    祁子緒此時的目光清明,即便寸長的匕首已經沒入胸膛,捅進了他的心髒,他疼得倒吸氣,臉色蒼白,但是在看到程蕭的那一刻,依舊扯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那笑容猶如往常一樣的爽朗:“隊長,做得好!”


    那笑容看得程蕭驀然有些心疼,他艱難地拖著身體挪到祁子緒身邊,手掌虛虛地落在匕首手柄上,濕濕的睫毛下垂,一滴雨水滴在他的手背上。


    程蕭臉色複雜,他下手的時候沒有留情,匕首完全刺破了程蕭的心髒,而對方卻是在開槍前偏轉了方向,顯然,那個時候,祁子緒已經是回歸主人格了。


    “子緒,對不起。”程蕭目光複雜地看著自從入隊以來,就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下屬,當他聽從了祁子緒建議選擇追查這件案子的時候,卻從沒想到,會是這麽一個結局。


    傾盆雨水澆得兩人通體發涼,祁子緒的臉色也愈發虛弱了下去,他抬手握住程蕭的手臂,艱難地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而正是這一句被雨聲淹沒的輕喃讓程蕭臉色一僵,反射性地將祁子緒推到了地上,他震驚地看著祁子緒:“你!”


    “嘿嘿……程隊長,震驚嗎?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怎麽可能幫你掩蓋掉這一切,然後等我死了,這世界上再也沒有‘那個人’,你,咳咳……”祁子緒咳出一口鮮血,眼睛閉了閉,再次睜開的時候,卻是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盯著程蕭。


    那目光冷靜銳利而咄咄逼人,程蕭冷笑一聲:“你不是祁子緒,他不會這麽對我說話。”


    “程隊長總是這麽聰明,一眼就能看出我不是那個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的笨蛋……”祁子緒陰森森地回以冷笑:“也隻有他,才會在知道真相的前提下,還傻乎乎地跟著你走,被你當棋子用。”


    程蕭的眼睛緩緩眯起,原本捂在胸口上的手指緊了緊,另一隻手放在祁子緒的胸膛上,一字一頓地道:“既然你不是他,那我就不用對你手下留情。”


    那話音剛落,原本插在祁子緒胸口上的匕首被程蕭一手拔了出來,鮮血噴湧而出,祁子緒身子一顫,癱軟在地上,眸光急速黯淡了下去,然而臉上陰冷的表情卻如同回光返照一般,重新勾起了一絲笑容,他定定地看著程蕭。


    “隊長,你的催眠術,對於我來說,已經不夠了。”


    程蕭瞳孔一縮,旋即臉上浮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他附身在祁子緒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呢喃著:“不,一直夠的。”


    “隻能說那些人,是你殺的,卻不因你而死,所以……”


    程蕭說這模棱兩可的話,手中還握著那尖銳的匕首,看著表情有些震驚,又有些茫然欣喜的祁子緒,他目光逐漸幽邃,聲音帶著一絲低低的蠱惑:“所以,靜靜的走,好不好?”


    “好,我……聽……隊長……的。”男子的臉上露出一個孩童得到糖果般心滿意足的笑容,聲息逐漸減弱,靜靜歸於悄然。


    程蕭抬頭,靠在沾滿青苔的牆壁上,臉上忽然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容,指尖的匕首如同蝴蝶般上下翻飛起來,炫目的寒光下,鮮血混著雨水四濺,有一滴落在他的唇邊,用手指輕輕揩去,再放進口中輕輕舔舐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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