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聽到自己母親和道爾嬸嬸的誇獎,有些不好意思的地下了頭,然後她悄悄的抬頭看了一眼對麵的弟弟,發現他十分淡然的小口小口的吃著自己餐盤裏的蛋糕。


    凱瑟琳心裏麵清楚,這個草莓蛋糕的確是自己和妹妹用了兩個多小時烤出來的,但是讓這個蛋糕鬆軟好吃的方法,卻是弟弟告訴她的。如今她坐在這裏接受眾人的讚揚,弟弟的功勞卻沒人知道,這讓她感覺有些愧疚。


    但是她又不能將這些告訴別人,因為真正的紳士是不會去接近廚房的,那在先生們看來可不是什麽體麵的地方,所以除了廚師之外,是很少有男士會踏足廚房那種地方的,就更不用說和家裏的女人討論廚藝了。


    亞瑟輕輕的用餐刀將分到自己餐盤裏的草莓蛋糕切成一個一個適合入口的小方塊,然後用叉子將那些小方塊插起來送進自己的嘴裏。對於自己姐姐的偷窺,他不是沒有看見,以他對凱瑟琳的了解,亞瑟很容易的就可以弄懂自己的姐姐在想些什麽。


    在他看來凱瑟琳大可不必對他有任何的愧疚感,因為他會去廚房指點自己的姐妹們怎麽下廚,也確實是出於無奈。要說過來這麽久了,有什麽還不能讓他適應的話,那食品一定能夠算得上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條。


    英國從來就不是一個盛產美食的國家,這裏尤其是如此。在吃膩了熏肉、麵包、蔬菜沙拉之後,為了自己那個隱形吃貨的胃,亞瑟不得不想辦法來改善一下家裏麵的夥食。


    自己進廚房那是不用想的,否則都不用自己的父母訓斥,被金麗斯夫人知道自己一手教導出來的小少爺居然要下廚房的話,她一定會立馬提著裙擺,到艾登夫婦那裏去請罪並且請辭的。


    沒辦法正麵下手的亞瑟隻好從側麵旁敲側擊,自己的姐姐和妹妹正好就是他想要敲擊的地方。紳士家的小姐們雖然也少下廚房,但是像是烤一烤甜品這樣的事情,母親們還是會鼓勵小姐們去做的,畢竟在小姐們以後的交際中,能夠親手做出一份好吃的點心,那可是十分加分的一件事情。


    所以在某一段時間裏,凱瑟琳姐妹在烤製甜品的時候,就經常能夠看到自己的兄弟出現在她們的身旁,雖然姐們兩人總是嫌棄他礙手礙腳,卻也不得不同意,亞瑟有時看似無意的幾句話,往往就可以讓她們的甜品呈現出一種出人意料的美味。


    所以現在艾登家附近的鄰居們都知道,艾登家裏的姐妹倆,都能烤製出十分好吃的甜餅。


    總之這頓飯吃的可謂是賓主皆宜,隨後的一段時間,客人們在艾登家也過的十分的舒心。要不是哨兵學校那裏隻給了他們三天的假期,蓋特和麥莉一定會多待上幾天的。


    他們兩個離開的時候,艾登家的眾人將他們送出了大門口,隨著他們一起離開的除了艾登家的禮物之外,還有一封馬丁親自書寫,艾登先生閱讀之後簽字蓋章的請假信函,因為想要帶著馬丁去參加內森家女兒的成年禮,所以艾登先生就想讓馬丁在家裏麵多留幾天,這樣的話就隻能讓麥莉他們將馬丁的請假條帶回哨兵學院去了。


    遠遠的,艾登家的眾人目送著蓋特與麥莉兩個人騎馬離開,直到在也看不到人影了,艾登先生才開始招呼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們回屋。轉身的一瞬間,又是一道虛影在亞瑟的麵前閃過,這一次他可以很肯定自己一定是見到什麽了。


    看見自己的小兒子留在那裏左顧右盼,艾登夫人不僅小聲的提醒道:“亞瑟你在幹嘛?為什麽沒有跟上來?”


    亞瑟聞言隻好暫時放棄了尋找那些困擾著自己的虛影,邁步往家人那邊跑了過去。


    第12章


    夜色朦朧之時,亞瑟家的馬車停到了自家的大門口。穿戴整齊的艾登父子三個人,告別了送他們出門的女士們,陸續的登上了那輛每天都被馬夫擦洗的幹幹淨淨的六人馬車。


    從艾登家駕駛著馬車到內森家,最少也要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期間亞瑟一直都趴在馬車的車窗上往外看,欣賞著朦朧夜色之下的英國鄉村。


    臨近內森家的時候,遠遠的亞瑟已經可以在道路上看到其他的應邀過來參加舞會人家了,他們大多數都是如同艾登父子這樣乘坐著馬車過來的,當然偶爾的也能看到一些年輕的小夥子們,三三兩兩的騎著馬匹悠閑的從艾登家的馬車旁邊騎過去。


    此時的亞瑟已經規規矩矩的坐在馬車裏了,畢竟外麵的景色在好看,趴車窗也不是什麽體麵的動作。金麗斯夫人盡心盡力的教導了他十幾年,該有的禮節他是一定要遵守的。


    越接近內森家,道路上的馬車和馬匹的數量就越多。等他們能夠在馬車上看清楚內森家的小洋房時,前來參加內森家舞會的馬車,已經快要將道路給擠滿了。


    眼看著前麵的道路已經被馬車給堵死,為了不做出遲到這種極其失禮的行為,無奈的艾登家父子三人隻好提前下了馬車,打算徒步將剩下的那一小段路程走完。


    就在這不算太長的一段小路上,艾登父子三個人遇到了不少如同他們這樣,馬車被堵在路上從而不得不步行過來的紳士與他們的家人。


    先生和夫人們還算是好一些,畢竟他們經驗多並且有閱曆,但是那些少爺和小姐們可就不行了,不過是走了幾十米的路程,亞瑟就已經聽到過不止一位的小姐,在低聲的與她們的父母抱怨了。


    一行人徒步來到了內森家的大門外,卻隻看見內森先生的長子一個人站在門外迎接客人,那些往來的客人們雖然都是手持請柬的,卻還有一些是他不認識的。所以為了不鬧出笑話,這位年輕的內森先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小心的應付著。


    艾登先生帶著兒子們來到了小內森先生的麵前,這位小先生接過請柬隻是打開看了看,然後便稱呼了一句:“艾登叔叔您好,歡迎您和您的家人來到內森家做客。”


    隨後便將請柬放到一旁仆人的托盤裏,然後彎腰伸手做出一個請進的姿勢,示意艾登父子三人組可以離開這裏進到洋房裏麵去了。


    艾登先生與這位內森家的長子並不熟悉,他甚至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名字。所以他隻能夠稱呼這位小先生的姓氏,客氣的說道:“我很榮幸的能夠受到內森家的邀請,請帶我向你的父親問好。”


    至於跟在艾登先生身後的馬丁和亞瑟,他們兩個更是連老內森先生都不認識,對於第一次跟著父親來到內森家的他們來說,摘下頭上的禮帽,放在自己的胸前,然後彎腰行禮。這就是他們這些初次登門的客人,能夠給予主人家的敬意了。


    進到內森家的洋房裏麵後,這種擁堵的感覺也沒有任何的減少。因為來的人實在是太多,內森家本來就不算寬敞的客廳,現在就更加的擁擠了。


    艾登父子進門之後,想要找個地方坐一下,可是父親帶著兩個兒子排開人群尋找了很久,也沒能夠找到一個適合他們落腳的地方。


    客廳裏麵的人已經越聚越多了,七月份的倫敦,即便是鄉下的夜晚,氣溫也是不會太低的。大量的人群讓客廳裏麵的溫度迅速的提升,再加上為了保持風度,亞瑟父子三人組的身上都穿著得體的男士禮服,升高的溫度在加上厚重的禮服,讓艾登父子們都開始感覺到燥熱了起來。


    艾登先生和亞瑟還好說,隻不過就是開始出汗而已。馬丁的狀況可就不太好了,靈敏的嗅覺和感官,讓他對四周的一切都可以隨時察覺,以往這些發達的感官都曾是他的驕傲,可是今天它們卻成為了馬丁痛苦的根源。


    大廳當中混沌的空氣中飄灑著數不清物種的氣味信息,男士的香煙與體味,女士的香水與脂粉,各種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嗅覺靈敏的馬丁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不斷上湧的嘔吐感和逐漸上升的體溫,讓馬丁的臉迅速的變了顏色,眼尖的亞瑟立馬就發現了哥哥的不妥當,於是他馬上拉住了還想要在客廳裏麵找個地方停留下來的父親。


    被亞瑟拉住的艾登先生也發現了自己大兒子的狀態不對,經驗老道的他馬上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斷,他拉著大兒子對著小兒子說道:“客廳裏的人太多了,留在這裏會讓你哥哥不舒服的。我們先到外麵去,我剛剛看到了,右側窗外的小花園裏點著不少的蠟燭,還有仆人會端著酒杯和餐盤進出那裏。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的話,那裏應該能有讓我們休息的地方。”


    馬丁聽過父親的話後,一點猶豫都沒有的抬腿就往房子外麵走去。


    亞瑟和艾登先生一直緊跟在他的身後,出了屋子向右轉,他們果然在一片燭光中看到了被精心裝飾過的小花園。


    其實這也算是鄉間紳士們舉辦聚會時的一種特性了,在邀請的客人過多,家中的客廳不夠用的時候,主家就會把花園或者是庭院收拾出來,作為另一個空間來使用。


    此時的小花園裏人還不算太多,擺在裏麵的椅子還空著不少。


    馬丁幾乎是小跑著找到了其中的一把坐下,然後一邊鬆著自己的領口給自己降溫,一邊對著自己的弟弟說道:“終於有個地方可以喘口氣了,我剛剛幾乎要以為自己將要在那所房子裏窒息了。難怪已經畢業的學長們隻要一聽到舞會便會感覺到頭疼,這種感覺對於還沒有建立起思維屏障的哨兵來說,可真的稱不上什麽愉快的經曆。”


    亞瑟站在一旁,用自己的禮帽給馬丁扇著風,他希望流動起來的空氣可以讓自己的哥哥感覺到舒服一些。


    而艾登先生則皺著眉頭說道:“這麽多的客人居然就隻有一個小內森先生在門口招待,內森家的其他人到哪裏去了?就算是內森家沒有預料到會來這麽多的人,有些忙不過來,那也應該分出人來跟客人們打一下招呼。我剛剛隻在客廳裏見到了內森先生一眼,連話都沒來的急說上一句,就再也找不到他了。至於內森夫人,天知道她此時到哪裏去了。”


    耳中聽著父親難得一見的抱怨,亞瑟在給馬丁扇風的同時還不忘轉過頭四處的看一看。就見小花園裏除了有一位站在橡樹底下等著吩咐的仆人之外,就在也看不到任何一個內森家的人了。


    這樣的情況也太敷衍一些了,難怪好脾氣的艾登先生都忍不住發出抱怨了。要知道亞瑟的姐姐凱瑟琳舉辦成年禮的時候,艾登家也是在他們家的花園裏擺了桌椅招待客人的。


    當時艾登家的眾人為了讓來到花園裏的客人們也能感受到主人家的熱情,可是特意將亞瑟和金麗斯夫人留在了小花園裏的。至於艾登夫人和先生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兩個人全程是都在客廳與花園之間來回穿梭的。


    此時正在被眾人念叨的內森夫婦都沒有在客廳裏,內森先生是聽聞有一對重要客人的馬車被困在路上過不來,所以親自出去幫著客人們解圍了,而內森夫人則是提著裙角來到了二樓她大女兒的房間。


    引路的仆人幫著內森夫人敲開了房門,房間裏內森家的大小姐正穿著盛裝坐在梳妝台前,讓貼身侍候的女仆幫自己打理頭發。


    如果你仔細看的話,就能夠發現這位小姐此時正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也不知道是腰帶將她的腰身束縛的太緊,還是她本人太過緊張。


    推門而入的內森夫人滿意的看著自己女兒盛裝的樣子,發現自己的女兒正在調整呼吸之後,內森夫人說道:“達芙妮我的小寶貝,你今天看起來真的美極了。不要有什麽擔心的地方,你要知道你和下麵那些鄉下的野丫頭們是不一樣的。你母親的家族裏可是有著向導的血液的。”


    被內森夫人稱呼為達芙妮的小姐,是一位有著栗色頭發和黑色眼睛的年輕女孩。今天對於她來說,可以說是最為重要的一場舞會,所以從早上開始她就一直緊張到現在。


    內森夫人顯然是很了解自己的女兒的,她揮手叫在一旁服侍的女仆讓到一邊去,自己親自過來給女兒挑選合適的發帶,一邊幫她綁在頭上,一邊對著她說道:“今天的晚宴會有一對重要的客人參加,你父親剛剛已經出去親自去迎接他們了。派克夫人與她的先生都是在向導學校工作的,他們的地位要比那些鄉下人高貴多了。而我的外婆與派克夫人的祖母可是同胞姐妹,所以她要叫我姐姐,而你可以稱呼她為姨媽。”


    內森夫人說著,又給女兒的頭上別上了一隻蝴蝶型的水晶發卡,然後一邊整理著女兒的發型,一邊對著她繼續說道:“我的寶貝你要知道,真正的上等人家在挑選婚事的時候,最看重的還是對方家族裏的血統。因為這直接決定著他們的後代當中會不會有哨兵或者是向導的誕生。你派克姨媽的出現,就意味著你的血液裏有向導的血脈,這一點比什麽都重要,其小姐們的美貌與嫁妝,跟你的血脈比較之後全部都會被拋到後麵去的。我剛剛已經看過了,今天過來的小夥子當中沒有幾個是值得關注的,所以你要矜持一些,不要給那些窮小子任何的妄想。不過聽你父親說艾登先生的大兒子可能也會來參加宴會,聽說他是一名哨兵,這一點倒是很不錯的,不過他的母親與姐妹們實在是一群討厭鬼,如果他想要追求你的話,就一定先要跟那群家夥撇清關係才可以。”


    就在內森夫人與自己的女兒說些私房話的時候,樓下的客廳裏突然傳出了一陣騷動聲。內森夫人聽見聲響立馬站了起來,有些激動的說著:“一定是派克先生與夫人前來了,達芙妮快一些,你今天不但要驚豔到那些鄉巴佬,還要給你的派克姨媽與姨夫留下好印象。”


    一邊說內森夫人一邊牽起了女兒的手,扶著她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第13章


    派克先生與夫人到來的時候,在小花園裏麵休息的艾登父子們立即就知道了。因為那位從他們到來就沒怎麽出現的內森先生此時終於露麵了。


    穿戴一新的內森先生握著手杖,態度十分熱情的將一對中年夫婦請進自己家的洋房,那位內森家的長子,早就已經到洋房的大門口等著給人開門了。


    看到內森父子倆的態度 ,艾登家的先生們就能夠知道那對中年夫婦的身份了。於是艾登先生毫不猶豫的帶著自己的兒子們就跟了上去。


    派克夫婦進門的時候,內森夫人正好帶著自己的大女兒從二樓往下走,看到他們進門,內森夫人十分激動的衝著他們說道:“哦,我親愛的塞琳娜,我真高興你和史蒂夫能夠過來參加達芙妮的舞會。要知道十六歲的生日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你們的到來一定會給她帶來好運氣的。”


    然後她又回頭對著身後的女兒催促的說到道:“快一點達芙妮,你的姨夫和姨媽已經到來了,不要讓他們久等了。”


    聽到母親的呼喚,內森小姐連忙快走了好幾步下了樓梯,然後在眾人豔羨的目光當中,有些緊張的來到了派克夫婦的麵前。


    端莊秀麗的派克夫人溫和的與內森小姐說著話,站在她身旁的派克先生則表情略顯嚴肅的觀察著四周,這是他多年從軍之後所遺留下來的習慣。


    本來隻是在習慣性觀察周圍的派克先生,突然就發現了站在人群之外的艾登父子。尤其在看到了非常顯眼的馬丁之後,派克先生轉過頭,在自己夫人的耳邊耳語了幾句,然後便撥開人群往艾登父子這邊走了過來。


    身材高大的派克先生幾步就走到了艾登父子的麵前,他禮貌性的衝著艾登先生點頭示好之後,便衝著馬丁問道:“年輕人,你是一位哨兵。”


    派克先生的問句很平穩 ,不帶一絲問號的。


    被問話的馬丁十分自然的衝著派克先生行禮致敬,雖然他能夠感受到兩個人的哨兵級別是相同的,但派克先生畢竟是經過兵火淬煉過的,與馬丁這位新兵不可同日而語。


    馬丁和本能的知道,自己現在還不是這位先生的對手,所以他很明確的選擇了向這位派克先生顯示出自己的服從。


    看著向自己致敬的馬丁,派克先生微微的點了一下頭,然後看著他不斷冒汗的額頭說道:“這裏的環境不適合咱們談話,到外麵去說吧。”


    馬丁聞言輕聲的與自己的父親請示了一下,得到同意之後便跟隨著派克先生的身後離開了。


    艾登先生見狀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留下來。畢竟據他所知派克夫人才是向導學校的教師,而派克先生則是學校的護衛,如果想讓馬丁能夠正大光明的去參加向導學校的畢業舞會,艾登先生覺得還是與派克夫人說一說更靠譜一些。


    亞瑟看了看離開的哥哥,又看了看留在這裏的父親,沒有絲毫猶豫的就選擇了留在父親的身邊。至於大哥馬丁,反正派克先生也不會為難自己的同伴,就讓他們找個空氣新鮮的地方去聊一下天吧。


    派克先生與馬丁對話的時候並沒有避諱旁人,所以站在他們旁邊的眾人很快就從他們的聊天中得知了馬丁的身份。在了解到馬丁是一位哨兵之後,那些與艾登家並不熟悉的先生們卻主動的向著他們圍靠了過來,言詞之中對艾登先生能有一位哨兵兒子都羨慕不已。


    雖然總是在聽別人說哨兵和向導的地位很高,但是因為生活的環境單純,所以即便是哥哥就是哨兵,他也沒感覺出有什麽太大的不同。直到他發現因為大哥,自己和父親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宴會的另一個焦點,眼看著那些人還在不斷往自己這邊圍過來,一向處事淡然的亞瑟,這一次算是徹底的了解了哨兵在人們心目當中的地位了。


    看著在自己女兒的成年舞會上,別人家的孩子居然成為了焦點,尤其那個焦點還是自己從來都看不順眼的艾登家的,內森夫人簡直恨的牙都快要咬碎了,於是她開始衝著自己的女兒使眼色。


    內森小姐也很不滿意有其他的人在自己的舞會上出風頭,於是在看到了自己母親的眼色之後,她便輕拉著派克夫人的手臂,撒嬌似得對著她問道:“塞琳娜姨媽,您能跟我講一講向導的事情嗎?我對他們特別的感興趣,而且聽說您是在向導學校工作的,這實在是太好了,您是要教導那些小向導們如何使用自己的能力嗎?”


    派克夫人聞言溫和的對著自己的外甥女說道:“我在學校的工作是安撫那些剛剛覺醒的向導,指導他們如何管理自己的情緒,並且暫時性的給自己的精神設立出一個屏障,防止他們還不成熟的精神力外泄。至於他們之後的學習與生活,自然會有年級教師為他們操心的。”


    內森小姐聞言羨慕的說道:“真好,我也希望可以成為向導,可惜現在已經沒機會了。姨媽,你們是怎麽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向導的?難道向導覺醒的時候也會和哨兵一樣,會暈厥並且全身發熱嗎?”


    派克夫人聞言笑著搖了搖頭回答道:“不不,向導與哨兵不同,他們覺醒的過程要比哨兵平和的多,但也要緩慢的多。通常向導的能力都是先從視力開始的,他們會先能夠看到周圍哨兵們意識獸的虛影,然後慢慢的虛影會變成輪廓,等到了那個階段之後,向導的精神力就差不多將要到達爆發的邊緣了。除了極個別的善於隱藏的向導之外,大多數的人在看到虛影的時候就會有精神力泄露出來。會有人在他們精神力爆發之前將他們帶到向導學校,因為精神力爆發的時刻,向導的頭部會感覺到猶如刀劈斧砍一樣的疼痛,為了保證安全,向導學校會在他們的身邊安排一位成年的向導為他們做精神引到,以便減輕向導在覺醒的時候所受的痛苦。”


    耳邊聽著派克夫人溫柔的話語,亞瑟的身子卻如同木頭一般僵硬不已。全身都在輕微顫抖的他,感覺自己仿佛就像是跌入了冰窖,連牙齒都開始打顫了。


    用力的控製著自己的身體,亞瑟盡力不讓任何人看出自己的異樣。努力調控情緒的亞瑟已經顧不得在去想什麽其它了,他就連自己的父親是何時上前與派克夫人攀談的,或者是自己是如何離開內森家回到艾登家的馬車之上的,都不記得了。


    成功完成了使命的艾登先生正在與自己的長子說話,他不停的感歎著自己長子的好運氣,因為要迎接遠道而來的德國哨兵團隊。向導學校決定開放這一年的畢業舞會,隻要是成年哨兵就都可以參加,不在如同往年那樣還要再去設定什麽資格。


    馬丁知道,向導學院今年會有這樣的舉動,歸根究底還是為了威廉先生。恐怕此時那些家夥還在懷抱著期望,希望威廉先生可以因為在這裏找到他的向導,而選擇留在英國。


    還在談話的父子兩人從始至終都在壓低著他們的聲音,因為亞瑟正蓋著毯子蜷縮在他們對麵的車座上。


    父子兩個人以為是今天的舞會讓他累到了,所以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打擾他休息,殊不知亞瑟雖然雙目緊閉,卻沒有一點的睡意,他的整個大腦內現在混亂的就如同剛剛刮過一場龍卷風一樣。


    就在此時,遠在幾百英裏之外的海邊碼頭上,一艘來自德國的客船穩穩的停靠在了橋頭上。水手沒將木板搭在碼頭上,卻沒有如同別的客船那樣迅速的被下船的客人們占滿。整個客船上除了水手們走動時弄出的一些聲響之外,其它的時間幾乎聽不到任何的聲響。


    等在碼頭上準備接船的托馬斯校長緊張的用手鬆了鬆自己脖子上的領結,作為整個大英帝國最好的哨兵學校的校長,他即便是在覲見首相的時候,也沒有此刻緊張,就在他想要拿出手絹給自己擦擦汗的時候,客船之上終於有動靜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踩著水手們鋪下的木板,慢慢的從客船上走了下來,那人在陽光之下拉出來的影子,隨著他的靠近幾乎覆蓋了接船人們的整個團隊。雖然他已經刻意的收斂了威壓,但是那人強大的氣勢還是讓那些等在岸上的哨兵們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起來了。


    托馬斯校長有些發愣的看著那個剛剛從船上走下來的男人,這位名叫威廉·路易斯的人。雖然遠隔萬裏,但校長先生對他的大名早就已經如雷貫耳。但此刻真正的見到人了,校長才發現無論是怎樣的讚美詞都不足以形容他對這位先生的印象。


    如同傳聞的一樣,他有著絕對超過七英尺的身高,魁梧而壯碩的身材,矯健的身姿搭配上穩健的步伐,讓這位先生走出的每一步都顯得格外的有氣勢。


    他沒有遺傳到路易斯家族的招牌金發,而是如同他的母親一樣,有著一頭略微在打卷的黑色短發,高挺的額頭琥珀色的雙眼,深邃的五官在加上那雙不羈的劍眉,讓他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野性。


    恍惚之間,校長仿佛回到了原始時代,他看到了高大的猛獁站在草原之上,高揚著鼻子發出長嘯。周圍聽到嘯聲的的動物,不論是劍齒虎還是荒原巨狼,紛紛倉皇的逃離這裏,隻因為它們知道,草原的霸主回來了。


    托馬斯校長也是一位五級哨兵,但他在這個人的麵前卻提不起半分反抗的念頭,此時的他終於明白了,這是一個站在帝階之上俯視著他們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在恐龍消失在地球上之後,體型巨大頭腦聰明的猛獁象曾經一度是陸地之上的霸主。他們巨大的體型與力量,讓任何的捕食動物都不敢輕易的去招惹它們。以免被猛獁有力的四肢和鼻子給弄成肉餅。


    這種動物一直在地球上存活到公元2000年前,最終導致它們滅絕的原因是環境的巨變和人類的集體捕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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