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說什麽!”


    而彼時被老婆孩子拋棄在家裏的陸權東剛剛接了一通讓他臉色大變的電話。


    “陸哥,所以說千萬讓嫂子別出門,既然有兄弟露了話說有人要弄死咱嫂子,在沒查出來是誰之前咱最好都小心著點是吧?”


    “他馬的他之前剛剛帶著孩子們出門了!”陸權東暴怒又焦躁地吼道,“你趕快讓兄弟們全城找一下他的車和他們人!”


    “那陸哥,嫂子他們是去的哪裏?”


    “別他媽那麽多廢話,讓你找就趕快先去找!我給你瑞欽的電話,聯係上你們就直接去。”陸權東沒工夫解釋太多,說完就掛了電話,馬上再打瑞欽的手機卻提示一遍遍的對方已關機。他的五指不自覺地用力按在了之前就摔裂了的手機屏幕上,直把手機按得屏幕一閃徹底黑屏了。


    麻痹的哪條道上的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動他的人!


    然而孩子們和瑞欽在一起,他們畢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一陣巨大的恐慌攫住了陸權東的心,他整個人楞在那片刻,才仿佛覺醒一樣馬上衝向書房打開電腦上的gps開始直接查詢瑞欽那輛車的定位……看到那個車的位置,他已經明白過來瑞欽帶著孩子們是準備去的哪裏了。


    片刻之後,陸權東的人影一陣風一樣迅捷地衝到車庫裏,然後立馬驅車疾馳向那個方位。


    ***


    兩個孩子之前還有說有笑的,漸漸都垂著頭沒了聲響,瑞欽隻道是他們玩累了睡著了,但是很快他的眼皮也開始不受控製地打架,伴隨的是四肢的無力,方覺出不對!


    “布朗?!布町?!”


    兩個孩子依舊垂著頭沒有回應一絲一毫,瑞欽心慌意亂之下,急踩刹車,結果刹車居然已經失靈!緊接著他發現他的車甚至無法熄火了!


    此時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車子失去控製駛向前方,這條馬路是單行道的筆直馬路,如果到了路的盡頭還不拐彎,將會衝破護欄衝進海裏!


    他將車速降到最低,可是車速高速的慣性還是拚命帶著他們衝向大海。


    瑞欽對著打開的窗戶呼救,可是巨大的風聲輕易就吹散了他虛弱無力的求救聲,漸漸地,他架不住藥力陷入昏迷……手指用盡最大氣力握成一個拳,臉上有著兩道淚痕。


    陸權東終於找到瑞欽的車的時候,那車車速不減地往前方欄杆方向直衝,分明是已經失去了控製!後麵的車輛終於發現前方這輛車的不對勁,紛紛避讓的同時有的人已經報警。


    陸權東一身的冷汗,他把車速飆到極致,厲聲吼道:“瑞欽——”


    他已經顧不得背後到底是誰在搞鬼,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救下他們!救下他們!


    此時此刻他真恨不得飛身過去,然而麵對眼前這局麵卻無能為力,隻能心一橫車速飆到最高企圖超過瑞欽的車拚一把攔住它!


    “砰!!!”劇烈的撞擊聲響起,附近的人都不敢相信後麵那輛寶馬居然瘋了一樣超過了前方的失控車輛車身一橫硬拚著攔住了!然而瑞欽的越野太重太禁撞了,居然沒被攔住,連帶著兩輛車一起被衝進海裏!


    ……


    巨大的失重感中,瑞欽卻被一陣強光刺激得睜開眼睛,他虛弱地垂眸看向脖子上散發出光芒的玉佩,腦子中隻迷迷糊糊地想:這下玩兒完了,這是衝進海裏了吧……兩個孩子如果一直昏迷也好,去的不會太痛苦。他艱難地想轉頭最後再看一眼兩個孩子,卻是沒有氣力辦到。此刻的心痛和遺憾另他心絞痛地喘不過氣來!


    此時此刻同樣心痛得喘不過氣來的還有一起衝下來的另一輛車裏的陸權東。他拚盡了所有卻連妻兒的最後一麵都沒能看到,眼睜睜看著全家送死,目疵欲裂!受到劇烈撞擊的額角流下的血流到他的眼眶又蜿蜒著流下,簡直像流下血淚一樣……


    陸權東猛地睜開眼,胸膛劇烈起伏著,額頭也冷汗淋漓,夢中的慘劇真的就好像夢一場一樣,然而隱隱作痛的額頭和胸前繃帶掛著的胳膊一再提醒他那一切並不是黃粱一夢而已!


    “東子,怎麽了這是?”一個濃眉大眼,身材高挑壯實的中年女人一邊在他床邊疊著剛收進來的衣服,一邊嘮叨著,“都要上大學的人了,還這麽不穩重,也不知道出去幹什麽了,傷成這樣不說,這一天到晚的還盡做些噩夢。就快開學了,你就給我們省省心吧,你爸這是費了多大勁兒才把你送進那所大學的啊……對了,這別是衝了什麽東西吧?要不去請個阿婆來給你收收驚?”


    “說什麽呢。”滿懷心事的陸權東坐起身來,眼前的房子是他們家十幾年前的老房子,就連眼前的他媽都還這麽年輕,一切都讓他恍惚,哪怕已經回來了兩天了仍然讓他不敢相信。但是僅僅隻有他一個人回來了麽?他家瑞欽和孩子們呢?是不是……想著他的腳又一次不自覺地下了地。


    “你給我回去!”蕭彩英虎下臉用力摔下手裏的衣服,“胳膊還斷著呢,你還想往外跑?!翅膀硬了覺得我管不動你了是吧?你爸這次還埋怨我他在外頭給家裏掙錢我在家呢還沒把你管好!你給我跑一個試試!”


    蕭彩英正是年輕力壯的年紀,這麽杵在屋裏很有幾分威嚴,喉嚨一放嗓門大得估計得響出大門外。


    這是他媽啊,還這麽年輕,和多年後那老太太模樣完全不一樣的,陸權東瞧著眼前他媽,噴出一口氣。


    蕭彩英看他收住了腳才放緩語氣,“我說你這是著了什麽魔了?不行!我非得找個阿婆來不可。”


    陸權東聞言坐回床上,無奈長歎出一口氣,“媽,我沒事。”


    ***


    “媽,我沒事。”瑞欽剛從重生前那一幕中驚醒,側過頭看向隔壁床剛打開電燈擔憂地看著他的媽媽,昏黃的燈光下他媽的臉溫潤柔和、年輕有光澤,完全不像多年後因為常年癱瘓在床而神情枯槁、麵容憔悴。他媽現在還好好的,還沒有因為日後為了一個人養他們一大家子,操勞過度導致脊椎損傷過重而癱瘓在床那麽多年!


    瑞欽就這樣直愣愣地看著他媽,眼眶控製不住地漸漸紅了起來。他皮膚像他媽,特別白皙,眼眶一紅就格外明顯。


    唐音見他小臉煞白驚魂未定的模樣,眼眶又紅成這樣,頓時心疼地不行,馬上下床走到他床邊坐下摟住他的肩膀,顧及到他身邊還睡了兩個小的,便一邊輕拍他的背一邊小聲道,“還說沒事呢,媽知道你懂事,不過你這樣小,心事別太重。就算你爸打定主意要走,媽也能照顧好你們。”


    對,他媽就是這麽要強的一個女人,當年他爸義無反顧地拋棄了這個家,同那個女人走了,他媽一個女人,硬是頂起了他家的一片天。即便他們家沒個男人做頂梁柱了,他媽也給他們吃飽穿暖,上班下田,家裏家外一把手,供他們兄妹讀書上學,沒有比別人家的孩子多受一點委屈。


    可就是因為這麽要強,這麽操勞,一心隻想著讓他們家老的小的過上好日子,反而年紀輕輕就落了一身的病,後來更是因為沒錢去醫治而耽誤了脊椎上的病情,一輩子再也沒能從床上爬起來。


    一心想要子女成才卻在兒子讀大學的緊要關頭癱瘓了,還連累自個媽急火攻心地去世,偏偏這個時候小女兒還杳無音訊,就這樣,這麽要強的一個女人,後半輩子都沒能再開笑顏。


    瑞欽心裏百感交集,他是有多少年,沒體會過他媽這份溫暖了。


    現在,他回來了,他媽還好好的,他不是一個真正的11歲孩子,他可以讓他媽不那麽累,他可以一起幫他媽分擔這個家的重擔!


    “媽!”瑞欽撲在唐音的懷裏,眼眶裏的淚水沒能忍住,浸濕了唐音的衣服,他壓抑著聲音哽咽道,“媽,我也是我們家男人,沒有我爸,我也能照顧好你們,真的。”


    ☆、第五章 重回故裏


    “傻孩子……”唐音被他這童言童語也惹得眼眶紅了。


    “真的!”瑞欽吸一口氣鼻音濃重地強調。


    “好好好,我們家的小男子漢!”唐音輕笑出聲,“快繼續睡吧,你瞧這天才蒙蒙亮呢,你要睡飽了才能長得快長得高。”


    “嗯,媽你也快回去睡吧,別耽誤你明天上班。”瑞欽重新躺下,極力緩和自己的情緒,他媽晚上10點鍾才下的夜班,第二天一大早還得早起上班呢,睡飽了才有精神頭。


    “好好睡啊,你一個孩子別想那麽多。”唐音給瑞欽和他床上另外兩個寶寶拉好薄被,又給睡在她身邊的瑞士棠也拉好薄被,重新關掉了電燈才躺下。


    屋裏恢複了安靜,瑞欽身邊的布町吧唧下嘴吐了個泡泡,感覺到瑞欽的體溫後翻身八爪魚似得抱住瑞欽睡得十分香甜。


    身邊就睡著他的兩個孩子,旁邊又躺著他媽和他妹妹,隔壁屋還有他的姥姥,他的所有至親都在他的身邊了,瑞欽的心此刻特別的滿足和踏實,他再一次在心裏感激上蒼對他的厚愛!


    兩天前他剛剛經曆了人生中最可怕的噩夢,本以為要和孩子們一起命喪黃泉,沒想到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回到了十六年前的老家!


    當時他就站在他家老房子附近的草垛旁邊,周圍入目的一切都是那麽似曾相識……就連他伸出的雙手,都縮水了那麽多!


    瑞欽就那樣懵了好久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麽,等到回憶起一切之後才困獸一樣在草垛邊上團團轉,他回到了過去可他的孩子們呢?他一下穿梭了那麽多年,可孩子們出事的時候才七歲啊!


    這時候河那邊一陣喧嘩聲伴隨著小孩兒的哭聲傳了過來,聽到的時候瑞欽的心都漏跳了一拍,摒著呼吸拔腿就狂奔了過去。


    隔壁鄰居家的嬸嬸看到他打招呼,“阿欽從學校拿成績單回來啦?考得怎麽樣啊?”


    瑞欽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根本沒顧得上回應。


    “這誰家的孩子,穿得這個時髦啊。嘖嘖嘖,哪家的父母這麽粗心把孩子給丟這兒了?”


    “就是說,哪家孩子啊,長得忒白嫩了,唉喲,哭成這樣,可憐見啊!”


    ……


    瑞欽的老家十六年前的農村,哪裏是布朗和布町見過的可度假的現代農村樣貌,入目所及的低矮房子、髒亂環境,還有那四處溜達的雞鴨鵝,更別說現在他們是被一群陌生的人圍著評頭論足了,偏偏本來在一起的爸爸還不見了,他們原先不是在爸爸的車上的麽?兩兄弟可是嚇壞了!


    瑞欽瘦削的身子用力擠進嘰嘰喳喳的人群,那兩小淚包看到他後愣了愣繼續哭,反而是布朗懷裏的那隻黑白色的小狗崽看到瑞欽後激動地不停嗚咽著要出來。


    瑞欽看著眼前這兩個外表隻有四歲左右但仍然無比熟悉的小寶貝,聯想到變小的自己,不敢相信地衝上前一把抱住他們,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布町!布朗!”


    布町手裏揪著弟弟的衣角疑惑地開口:“把拔?”


    布朗則緊緊抱著dodo不錯眼地看著瑞欽不說話。


    瑞欽湊在他們耳邊說,“我是爸爸,你們一個叫陸布町,一個叫陸布朗對吧?這裏人太多了,先跟爸爸回家!”


    周圍見他抱住兩個孩子驚呆的一群人:“阿欽,這是你家的孩子啊?”


    瑞欽極力控製住自己失而複得的情緒笑著開口,“對,是親戚放在我家的孩子,這不,我帶他們回家。”


    而終於在從來沒見過的陌生環境中找到爸爸的兩個孩子,抱住瑞欽不放大哭道,“把拔——”


    圍觀的人隻當兩個孩子想爸爸了。


    布町哭得直打嗝,拉拉瑞欽,“把拔,還有dodo呢。”


    瑞欽看向夾在他和布朗中間嗚嗚著表現存在感的小狗崽莞爾一笑,原來他們家的愛犬dodo也通過時光隧道變成了小奶狗跟著他們來到這裏了。


    雖然布町和布朗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是正如瑞欽一眼認出了變小的他們一樣,他們也一眼認出了從小養大的dodo。


    瑞欽一手牽一個帶著他們回家。


    事發時他車上的那些現代化的電子產品之類的如今和車子一樣消失無蹤,幸好兩小的身邊的小書包被他們帶過來了,裏頭有兩個孩子的一些隨身衣物,回到家讓姥姥和媽給改一下就能對付了吧。


    瑞欽努力回憶從前,辨認出周遭的一切,帶著倆孩子和dodo回到了家裏。


    布町和布朗剛才路上緊跟著瑞欽不敢分神,現在到家了才好奇地打量這從沒看過的地方,瑞欽也懷念地環顧四周。


    這個老房子外牆都是沒粉牆的紅磚,連家裏也是家徒四壁,唯一值錢的就是放在堂屋一角的那架舊鋼琴了,那是當年姥姥陪嫁過來的,他們家最困難的時候,姥爺也不同意變賣了,後來他媽也堅持留下來給姥姥做個念想。


    這個點家裏冷冷清清,隻有姥姥在廚房裏擇菜。


    瑞欽看一眼牆上掛著的日曆,1994年7月20日。


    原來他們回到了十六年前,他爸瑞國梁鬧著要和他媽離婚的那一年,他們家剛起翻天覆地變化的那一年。


    瑞欽想,這一世,他要他們活的不一樣!


    本已經去世多年的姥姥重新活生生在眼前,這可是最疼愛他們的姥姥啊,雖然是啞巴,但是知書達理最是溫柔,瑞欽高興得摟住布町和布朗大大的親了兩口,喜笑顏開同他們說道,“看到沒?這是你們太姥姥,爸爸的姥姥,奶奶的媽媽,明白了嗎?等會爸爸叫姥姥,你們大聲點跟著叫太姥姥。太姥姥不會說話,等會兒你們不要奇怪知道嗎?”


    看兩個孩子點頭了,瑞欽大聲喊了一聲‘姥姥!’,緊隨其後的是兩聲奶聲奶氣的‘太姥姥!’。


    袁雅蘭雖然啞,但並不聾,聽見之後轉過頭來,看到兩個玉雪可愛的小孩子雙雙站在瑞欽身邊,驚訝地捂住嘴,指著布町和布朗衝瑞欽‘啊啊’地問怎麽回事兒。


    瑞欽直到這一刻接觸到姥姥那溫柔的視線,想到那麽些年他們一家子相依為命過下來的苦日子,還有死裏逃生的慶幸和心中的委屈,現在麵前有了疼人的長輩,眼眶迅速地又酸又紅,但是想起兩個孩子還在一旁等著安頓,就把眼淚憋了回去。


    “姥姥,我等會兒再跟你解釋,這兩小的剛剛受驚了,我先帶他們進去安頓一下。”說著拿手擦了下布町曬得紅通通的臉頰,又對布朗說,“乖寶貝,先把dodo放地上好了,讓它熟悉熟悉環境。”


    袁雅蘭聽了也沒急著問原委了,現在的天還是很熱的,她看著這三個小的額上都沁出一層汗,便連連比劃出喝水的手勢,轉身去給他們倒涼白開去了。


    這家裏現在是,姥姥一個人一個屋子,瑞欽他媽和他妹妹睡一個床,他隔著一個衣櫃睡在大房間的另一邊。


    瑞欽進房後先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那半邊房間,把小家夥們小書包裏的衣服什麽的收拾好了,整理了心中的思緒之後,才開始給孩子們解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兩個孩子年齡雖小但都很聰明,特別是布朗有著遠比同齡小孩兒更成熟的心智。瑞欽不打算編造一些謊言來哄騙他們,他語重心長地告訴他們,他們一家三口從十六年後來到了從前,現在大家都是變小了,但是爸爸還是爸爸,寶寶還是寶寶,這點不會變。


    “這裏是爸爸從前的家,不要害怕,爸爸會一直在你們身邊,外麵的是太姥姥你們剛才記住了吧?太姥姥雖然不會說話,但是特別溫柔,等下你們奶奶,哦就是爸爸的媽媽,還有你們的小阿姨,也會從外麵回家的,加上dodo,以後我們一家就生活在一起了。雖然這裏條件沒有咱從前的家裏好,但是,”瑞欽用尚顯稚嫩的聲線堅定地說道,“爸爸愛你們。”


    布町還在茫然這變化驟大的一切,布朗卻敏銳地問道,“把拔,那我們到這裏來了,老豆呢?”


    “他……”瑞欽一下如鯁在喉,默默地低下頭,“他會好好地活在十六年後吧,現在的他,應該根本不認識我們,也不知道有我們,而且,爸爸也不知道現在的他是會在哪裏……”瑞欽說謊了,其實他聽陸權東提起過他從前的大學是在哪裏念的,以及陸權東的父親因為承包了當年正在預備大力開發成旅遊城市的老家一處景點的土方項目而發家,在當地還是很有一定名氣的。但是重生前的那一切如同一根刺深深地紮在瑞欽心底,他現在打從心底不想去尋找陸權東,更別說就算去找了,對方如何相信這如同天方夜譚的一切?他現在隻想改變他們一家的人生軌跡,好好地活。


    布町和布朗一時難以消化他的話,隻知道以後怕是見不到他家老豆了。雖然他們是最粘瑞欽沒錯,可是陸權東在他們心裏也是無可取代的,一時間,兩個孩子又嗚咽出聲。


    他們腳邊剛才一路跟進來的dodo聽到小主人的抽泣聲急得也嗚嗚嗚地不停用小爪子扒瑞欽的褲腿。


    瑞欽把腳邊的dodo抱了起來放到布町懷裏,“看,你們哭,dodo可著急了,爸爸要出去和太姥姥說會兒話,你們照顧好dodo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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