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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天涯微微一怔,臉色陰沉不定,頓了一下,才低聲答:“是,我是南宮澈。”


    “南宮?”她遲疑地抬起手,輕輕地碰觸他的頰,瑟縮了一下低語:“這裏好冷,我們回去吧。”


    為什麽他的皮膚會這麽冷?象冰塊一樣。


    “好,我們回去。”龍天涯緩緩地把她摟到懷裏,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柔聲問:“不過,你先告訴我,你究竟是誰,從哪裏來?”


    “我?”方越偎在他的懷中,怔忡地看著他:“我是方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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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我從二十一世紀的中國來的。”


    “中國?我們一起去。”龍天涯摒住了氣,故做鎮定地微笑。


    中國,她是從海的那邊來的嗎?


    正文 119 相隔一千年


    “又哄我了,”方越笑了,嬌嗔地橫了他一眼:“隔了一千年呢,你怎麽去?”


    隔了一千年?


    龍天涯大驚,手底下的力道不覺大了起來。


    “南宮,你弄得我沒辦法呼吸了。”方越掙紮著推開了他。


    “哦,對不起。”龍天涯驚疑不定地凝視著懷裏的佳人。*


    這實在是太荒謬了!人怎麽可能活一千年?


    難道世上真有神仙和妖怪不成?


    可,也隻有如此,才可以解釋她的與眾不同,她的特立獨行,她卓爾不群,超人一等的智慧,不是嗎?


    “我頭暈,想睡了。”方越打了個嗬欠,垂頭靠在他的胸前,閉上了雙眸。


    “對了,雲飛傳來的消息,千萬不能泄露出去。”他悄悄地摟緊了她,不自覺地替她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


    “哪個消息?”她勉強打起精神,再一次睜開了眼睛。


    “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忘了?”他皺眉,微露責怪之色。


    “你說兩萬精兵的事?”她垂下眼簾,昏昏欲睡。


    “兩萬精兵怎麽了?”這與隘州那邊傳來的消息不謀而和,看來她沒有撒謊。


    “要進京城啊。”


    廢話,不進京,他帶出來做什麽?


    “小越,你先別睡,告訴我,兩萬精兵怎麽入城?什麽時候入城?”這才是最關鍵的吧?*


    “別吵……”方越低聲嘀咕一聲,偎向他懷裏,沉沉睡去。


    “小越……”微風吹動簾子,月色溫柔地灑在她光潔柔嫩的麵寵上。


    他伸出去的手,停在了空中,慢慢收了回來。


    看著這個冷靜聰慧女子,毫不設防,那麽平靜,那麽恬適地睡在他的懷裏。


    他的心微微悸動,眼角眉梢憂鬱清冷的線條,在這個微熏的夏夜,漸漸地變得柔軟,漆黑的星眸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他空蕩蕩的心忽然被填得滿滿的,糾纏了他多年的那個名叫孤獨的魔鬼,竟然悄悄的被她趕跑了……


    “候爺,候爺,世子真的不在府裏!”


    “滾!”暴戾的聲音隔著幾道門,依然讓人不寒而粟。


    “爺,你終於回來了!”顫粟中的門房看到他,激動得差點落下淚來。


    “恩。”龍天涯慢條斯理地翻身下馬,扔下韁繩,撩動長衫,走入院內,不急不徐地朝後院走去。


    南宮博披著一件墨綠的鬥篷,怒不可遏地在天井裏來回踱步。


    “候爺,有什麽事嗎?”他迎上去,神色是一慣的淡然。


    這樣就沉不住氣了,居然找上門來?


    “你吃了豹子膽了?”南宮博看到他,悖然大怒,一把揪住他的衣衫:“傳了你三次,為什麽不來?”


    什麽時候,渺小如螻蟻的他也學會反抗了?


    “對不起,我一早就去了梅山湖泛舟賞新荷。”龍天涯微微欠身,態度不卑不亢:“候爺找在下找得這麽急,有什麽事嗎?”


    “是你,對不對?”南宮博薄唇微所,銳利如鷹的雙眸冷冷地逼視著他。


    梅山湖離護國寺雖然有一段不短的距離,但若是快馬來回,也不是沒有時間。


    “請候爺明示。”龍天涯靜靜地回望著他,神色一片坦然。


    “晉王妃失蹤,這事是你幹的,對不對?”南宮博緊緊地盯著他,不放過他麵上最細微的表情。


    “哦,”龍天涯眉尖一挑,淡淡地反問:“晉王妃失蹤了嗎?什麽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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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裝了,除了你天下還有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南宮博冷笑一聲,目光如炬。


    “候爺,”龍天涯低眉順目,語氣平淡:“在下就算跟天借膽,也及不上候爺的萬分之一啊。”


    “放肆!”青鷂忍不住怒喝一聲:“竟敢衝撞候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閉嘴!”南宮博眼中厲芒一掃,低叱一聲:“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


    “是!”青鷂垂著手退到一旁,恨恨地瞪著龍天涯。


    “真的不是你做的?”南宮博眯起眼睛,冷冷地盯著龍天涯。


    “究竟是誰做的,候爺心裏不是應該比在下更清楚嗎?”龍天涯神色淡然地把問題重又拋了回去。


    “哼!”南宮博麵色一變,傲然地冷哼一聲:“不怕告訴你,本來我是派了妖狐和青狸去做,結果被人半路把晉王妃劫走,壞了我的好事!”


    “所以,候爺就把這個責任推到在下的身上?”龍天涯依舊一臉平靜,絲毫不見起伏。


    “難道不是?”南宮博蹙起眉峰,犀利如刀的目光好象要切進他的靈魂:“我早看出來,你對晉王妃心生仰慕,生怕我對她不利,所以先下手為強,把她劫走了,是不是?”


    “候爺說笑了,天涯待罪之身,又豈會自不量力仰慕於她?”至此,一直平淡如水的龍天涯,目中終於露出一絲幾不可察的苦澀。


    以他破敗的身體,殘缺的人格,就算隻是偷偷的仰慕,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褻瀆吧?


    “天涯,”南宮博忽地踏前一步,伸指捏住他的下巴:“想不想得到她?”


    “在下不敢。”


    “哈哈哈哈,”南宮博仰天長笑,神態狂妄,語氣輕佻之極:“不就是一個女人嗎?更何況還是個殘花敗柳,有什麽不敢?”


    龍天涯咬緊牙關,默不吭聲,一雙拳頭在寬袍大袖裏生生地攥出水來。


    “哈哈,候爺說的是。”青鷂隨口附和,輕蔑的目光繞上龍天涯。


    不過是候爺的玩物,一個男寵,竟然也敢打晉王妃的主意?呸,不要臉!


    “候爺急召在下,不知有何吩咐?”龍天涯麵上波瀾不興,冷冷地打斷他們的狂笑。


    “青鷂。”南宮博收住笑,冷冷地環視了左右一眼。


    “是!”青鷂會意,手一揮,帶了一眾手下魚貫而出,迅速地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之外。


    “天涯,”南宮博修長白潤的手輕輕地撫上他的頰,如蛇般緩緩下滑,溜進他光滑的胸膛,聲音低沉邪魅:“你真漂亮,女人哪有你這個味?我可有些舍不得你呢。”


    龍天涯打了個寒顫,往後退了一步:“候爺……”


    “乖乖,”南宮博逼進一步,忽地狠狠地在他胸上擰了他一把,笑容扭曲了起來:“這麽快就有了反應了?”


    “候爺,你不是有急事嗎?”龍天涯身體站得筆直,聲音冷得象冬天的寒冰。


    “是,”南宮博終於不情願地把手從他身上收了回來:“我要你幫我去拿一樣東西。”


    “謹遵候爺吩咐。”龍天涯偷偷鬆一口氣,悄然地退後一步。


    “我今天進了宮,皇上撐不了幾天了。”南宮博壓低了聲音,掩不住喜悅:“不用幾天,可就是咱們的天下了。”


    “恭喜候爺。”龍天涯麵無表情,淡淡道賀。


    “恭喜個屁!”南宮博語氣森冷,雙目中寒芒暴長:“這老家夥,死到臨頭了,硬是不肯交待鎮魂令在什麽地方。”


    如果大家手裏誰都沒有鎮魂令,那他也無所懼怕。


    就怕那老家夥留了一手,把鎮魂令私下交給南宮哲或南宮澈,到時,他豈不是功敗垂成?


    龍天涯微微垂下頭,心中暗笑他機關算盡。


    看來這老皇帝雖然纏綿病榻多年,卻並沒有老糊塗,一直防著這條狼呢。


    得不到鎮魂令,南宮博手裏能調動的就隻有兩萬驍騎營和三千禦林軍。現任九門提督是太子妃的生父施庭軒,他手下的五萬步兵,自然是聽候太子爺的調遺。


    京畿附近的神機營,虎槍營,前鋒營,健銳營等十萬大軍,依祖上的規矩,沒有鎮魂令,誰也不能調動一兵一卒。


    “我懷疑端木那老虔婆在其中搞鬼,鎮魂令早已拿到手中卻不交出來,她最終還是想扶持她的兒子登上帝位!”南宮博冷哼一聲,雙手緊攥成拳:“我苦心孤詣布置了那麽多年,虛與委蛇與她糾纏,臨了,她一腳把我踢開?呸,想都別想!“


    龍天涯始終默默地聽著,不發一語。


    皇上纏綿病榻那麽多年,年輕的叔嫂之間,能些苟且之事早已不是什麽新聞。但是,任他平日裏海誓山盟多麽甜蜜,一到緊要關頭,誰不替自己著想?


    那些個風花雪月,情情愛愛,在皇權的麵前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遊戲罷了,誰又有真心,誰不是假意?


    “無涯,你今晚進宮。”南宮博話鋒一轉,把話題轉到正題:“幫我探一探她的口風。”


    “我?”龍天涯錯愕地看著他,麵部肌肉微微抽搐,再也無法保持一慣的冷靜。


    他現在,是想要他去迷惑端木皇後?


    他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南宮博未免太看得起他!


    在皇權麵前,真情真愛都不堪一擊。他一個男寵,又能有什麽做為?


    “是的,”南宮博傾身,把目光緊緊地鎖在他俊美的臉寵上:“那老不修,對你一直很有興趣。好幾次都婉轉暗示,想要把你調到她身邊去侍候,我沒理她這個碴。”


    龍天涯嘴角緊抿,躬身,聲音從齒縫裏迸了出來:“候爺,請恕天涯難以從命。”


    “你以為,”南宮博冷哼一聲,目光陰鷙狂猛:“現在還由得了你嗎?”


    “如此重責大任,在下恐怕難以勝任。”


    “你不是一直想擺脫我嗎?”南宮博笑容可掬地望著他,不帶一絲溫度的手指輕柔地撫上他性感的薄唇,聲音冷誚:“隻要過了今晚,你就自由了。不但可以離開我,更可以離開你痛恨的大秦,帶著你心愛的晉王妃,遠走高飛,如何?”


    龍天涯打了個冷顫,靜靜地望著他:“候爺,我說過了……”


    “晉王妃不是你帶走的,是嗎?”南宮博笑著阻止他:“無妨,隻我要得到鎮魂令,晉王妃隻要不死,她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別說隻一個晉王妃,這天下所有的女人,任你挑選。”


    “走吧,進宮去吧,車子已替你備好。”不待他說話,南宮博手底下微一用力,已把他緊緊地攬到懷中,伸出殷紅的舌尖輕舔他的耳廊,低低輕笑:“相信我,端木雖然年紀可以做你的娘,身子卻還很柔軟,皮膚依舊如少女般絲滑柔膩。而且,她在床弟之間,確實有資格母儀天下。”


    “哈哈哈哈哈哈~~!”南宮博說到興奮之處,仰天狂笑,甩開袖子昂著闊步地走了出去。


    龍天涯神色木然,緊緊地咬住下唇,如狼的目光狠狠地瞪著那具頎長的身影。


    南宮博!總有一天,他所受的屈辱,會要他十倍百倍地還回來……


    淡月朦朧,暗香浮動。


    氳氤的霧氣在寬敞的房間裏彌漫開來,重重的簾慕密密地遮住了燭光,在雪白的羅帳上投映出一個隱隱綽綽的身影。


    嘩啦一聲輕響,一雙纖白的柔胰自池底伸出,端木華破水而出,烏黑的秀發飄散在水麵,蕩漾開來,似一匹最好的綢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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