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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伉儷情深呢。”蕭若水神情不變,笑容卻變得有些飄乎,目光裏含了絲不易察覺的薄怨。


    “哈哈,小雪一撒嬌,二哥百煉鋼化成繞指柔。”君懷玉步履輕快地走到廊下,含笑調侃。


    “呀,你們都成雙成對,都沒有一個人記得我!”惜瑤撅著小嘴,氣呼呼地追了上來,瞧著我的目光中卻帶著讚許的微笑。


    “哈哈,我最可愛刁蠻的瑤公主,誰敢忽略你?”君懷玉大笑著輕拍她的肩膀,兩兄妹相攜著進了內庭。


    “都到齊了?那就傳膳吧。”太後滿意地目光一一掠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在了我和君懷彥相挽的手臂上,略略一怔,隨即展顏一笑:“今日是家宴,都不必拘禮了,大家隨意坐吧。”


    她雖然說了隨意,但大家卻不敢真的隨意,規規矩矩地按照身份的貴賤落坐。


    我茫然不知,等坐下來,才發現太後坐了首位,依次是君懷玉,君懷彥,蕭貴妃,惜瑤,然後才是我。


    雖然是一個圓桌,但那桌子可大得嚇人,擺上幾十號各式碗碟,被蕭貴妃和惜瑤隔著,哪裏還看得到君懷彥的人?


    不行,讓那姓蕭的陪在君懷彥的身邊,他怎麽可能還吃得下飯?


    我不假思索,呼地一下站了起來。


    站起來之後,才發覺眾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都訝異地集中到我身上來了。


    “雁兒,有事嗎?”太後微笑著發問。


    “恩~”雖然發現此舉有些唐突兼幼稚,但此時我已騎虎難下。不管,豁出去了!


    於是,在眾人詫異的注視下,我款款地走到蕭若水的身邊,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換個位置,行嗎?”


    “呃,好。”誰也沒有想到我會突出奇招,蕭若水精致絕倫的臉寵上,那一慣優雅的微笑,倏然一僵,愣愣地點了點頭。


    “你去那邊吧。”我好心地將她指到君懷玉的身邊,大大方方地在君懷彥的身邊坐了下來。


    “坐哪裏不是一樣?”君懷彥微微擰眉,壓低了聲調,有些啼笑皆非地睨了我一眼,但臉上的神情分明卻很愉悅。


    切,明明很高興的說,裝什麽酷?算你小子走運,本姑娘今天大發慈悲,決定力挺你到底,就不跟你計較態度問題了。


    我微微側身,輕輕向他眨了眨眼睛,俏皮地一笑:“這樣坐,才好方便你幫我消滅那些我討厭的東西。”


    “你啊,能不能不挑食?”君懷彥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能。”我也很幹脆地搖了搖頭。


    “你們說什麽呢?”惜瑤興致勃勃地探了頭過來,加入我們的討論。


    “沒什麽,吃飯。”我微笑著,夾一箸筍絲放她碗裏堵住她好奇的嘴。


    “哇,有我最喜歡的雪花魚絲羹!小雪姐姐,你也嚐嚐。”惜瑤嘖嘖連聲,舀了一勺順手就擱我碗裏了。


    “桌子上多了兩個人,感覺熱鬧多了。”太後笑意吟吟地瞧著我和惜瑤,滿意地偏過頭去,跟君懷玉發表感慨。


    “是的母後。”君懷玉一臉恭敬地回答,臉上掛著一絲淺笑:“她們倆個年齡相當,到是挺談得來。”


    我低下頭,刻意慢慢地挑出碗裏的香菇絲,火腿絲,一古腦地堆到君懷彥的碗裏。


    君懷彥不以為意,極自然地接收過去——嘿嘿,這一向我生病,兩人在一起吃飯的機會大增,他早已是訓練有素,習已為常了。


    “二哥還真是體貼。”君懷玉冷眼旁觀,詫異之餘,忍不住出言調侃。


    正文 骨感懂不懂?


    “我早說了二哥二嫂夫妻情深嘛。”惜瑤這小妮子高興得嘿嘿直笑,兩隻眼睛變成了一對月牙。


    我得意地暗笑,拿眼偷偷去瞧那個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的蕭若水。


    蕭若水臉上平靜如常,帶著優雅的淺笑,夾了一箸蔥蒸幹貝,放到碗裏無意識地輕輕翻撿著。*


    顯然,她已被我擾亂了心神。


    “言兒,也不能光顧著寵她。你年紀也不小了,是該早點生個孩子了。”太後溫柔地微笑著斜睨著我,語氣雖是一貫的溫和,話裏卻帶了些輕責:“雁兒也滿二十了,是該收收心了,老這麽孩子氣怎麽成?我在你這個年紀,已生了玉兒了。”


    呃……倒!是不是表現得太過火了?讓她抓到小辮子,接下來該不會提出把夢影塞進王府吧?那我豈不是幫了倒忙?


    “母後,你不公平。若水姐姐不也沒生?幹麽催小雪姐姐啦,這事也急不來的,隻能順其自然。”惜瑤嘴快,立刻跳出來挺我。


    蕭若水麵色一變,難堪地垂下頭去,絕美的容顏瞬間一片慘白。


    結婚多年,卻無所出,應該是她最大的傷痛,也是她立後最大的障礙。惜瑤無意間戳到了她最脆弱的一環。


    “好好的,怎麽扯到若水頭上?”君懷玉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語氣微有不悅:“你個小丫頭片子,懂個什麽?少在這裏摻和。”*


    惜瑤自知失言,被責也隻得吐吐舌頭,不敢再爭辯,低下頭,老老實實地用餐。


    “言兒,別隻顧著笑,也說句話。”太後見話題說到這裏,索性放下碗筷,一臉正色地瞧著君懷彥,那樣子倒象是非要有個交待不可。


    我就搞不懂了,傳宗接代難道有那麽重要?一對夫妻結婚才兩三個月,一而再的催促,是不是有些過份著急了?


    這生孩子的事,又不是拍立得,隻要一按快門,立等可取。那是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的!


    我一臉黑線,乖乖坐著,怕挨炮灰,再多的不滿也隻能放到肚子裏。


    “姨娘,這事不急。”君懷彥見逃不掉,無奈地輕瞟了我一眼,放下碗,一本正經地做答:“等小雪養好了身子,明年生個胖孫子給你抱,行了吧?”


    “那好,這可是你說的,我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對了,我那裏還有幾枝千年人參,不如你帶回去,給她慢慢調理身子。雁兒身體也太虛了些,怕是得多補補。”


    太後滿意地輕籲了一口氣,皺著眉頭打量了我幾眼,又加了一句:“雁兒太瘦了些,要再多點肉,生出孩子才會胖。”


    “聽到沒有,多吃些,好生養,嘻嘻。”惜瑤促狹地一笑,夾了一隻雞腿到我碗裏。


    我臉皮再厚,這下也飛紅了雙頰,尷尬得抬不起頭來。


    她們懂什麽?我這根本就不是瘦,我這叫骨感,骨感懂不懂?拷!又沒穿到唐朝去,還用肉多肉少來衡量美醜?


    這一餐飯吃到後來,已如芒刺在背。我如坐針氈,食不知味,也沒有心思表演親熱給別人看了。


    回程的路上,我一路靜默,不停地拿眼偷偷瞧他。


    他剛才那番話,應該是說著玩的吧?可他當時說話的態度那麽認真,聽起來還真是有些嚇人。


    君懷彥卻若無其事,閉目養神,保持一貫的沉默風格。絲毫也不覺得剛才那番話,已經在我的心裏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在蕭若水麵前,說出那番話,怎麽也有點殘忍吧?想起她那容顏慘白,卻又強持鎮定的嬌弱模樣,我忽然起了惻隱之心。


    雖然我的確有些看不慣她,說嚴重點,我其實挺妒忌她。但我卻不希望在“生兒育女”這件事上大做文章——那樣有失厚道,也不公平。


    別說我不見得會贏,就算贏了也不見得是什麽光彩的事。


    正胡思亂想,車子已停在了浩然居。


    君懷彥輕鬆地躍下車,回頭習慣性地來攙扶我。


    我搭著他的臂,忽然想起他說的“明年生個胖孫”臉驀地燒紅了。慌張在垂下了頭,縮回手,自行跳下車。不敢去看他的臉色,匆匆地往房裏走去。


    “小雪。”君懷彥忽然低聲叫住我。


    “有事?”我頓住身形,臉上越發地怪異地紅著——他為什麽叫住我?


    “我,就要出遠門了。”君懷彥遲疑了一會,終於說話。


    “哦,你早上說過了。”我微微失望。努力掩飾住,淡淡地問:“還有別的事嗎?”


    他說的依然是“我”,顯然,他不是說漏嘴,他是真的沒打算帶我去。


    不過,在知道了有蕭若水的存在之後,對於季紫冰,我突然完全地釋懷了。


    人——真的是個奇怪的動物。尤其是女人之間,友情的建立和敵意的來臨通常都是莫明其妙。


    “時間,訂在明天早上。”


    “這麽快?”我再也無法力持鎮定,霍地掉轉身子,吃驚地低嚷——一絲酸澀毫無預警地襲上了心頭,嗓子突然間就變得嘶啞了。


    “恩,天氣會越來越惡劣。”


    “去多久?”本來不想把離別的不舍表現得這麽明顯,我也有我的驕傲。可是,那話就不經思索,無法控製地從嘴裏流了出來,莫名地紅了眼眶。


    我不禁駭然——他還沒走,我已如此難過了?什麽時候,已陷得那麽深?


    “多則半月,少則十天。”君懷彥瞧了瞧我微紅的眼眶,幾不可察地低歎一聲,補了一句:“我會盡量早去早回。”


    “我,我要睡懶覺,你如果去得太早,我可不能送你了。”我努力地擠出笑容。


    正文 王爺走了


    “小雪……”君懷彥欲言又止,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目光逡巡在我的臉上,似乎有無數未竟的話:“今天……”


    “累了一天,我乏了,睡覺去。”我忽然間心生怯意,不敢聽他將要出口的話,掉轉頭,飛也似地跑了進去。*


    雪,仍在紛紛揚揚的下著,我的心似乎也跟著涼了……


    “小雪,還在睡?”門外傳來君懷彥略顯遲疑的聲音。


    “咦,王爺不知道?”喜兒先是詫異,接著發現失禮,急忙用話掩飾:“我去叫醒她。”


    “不用了,讓她睡吧。”君懷彥的聲音裏有淡淡的失望,阻止了喜兒,轉過身,漸漸地去得遠了。


    我擁著被,豎起耳朵傾聽著門外的動靜,直到確定他真的走了,這才舒了一口氣,慢慢地躺回柔軟的大床。


    他,還是希望臨行前能見我一麵的吧?可我,卻沒有勇氣麵對分別的那一刻。


    我害怕一旦見到他,就會忍不住纏著跟他一起去。而我,還想保持自己的尊嚴,不希望變得跟夢影一樣,更不想因此而被他輕視。


    這一輩子,最恨的就是那種場麵。姐姐入學,參軍,父母出國參加各種學術研討會,我從來都不是去送行的那一個。


    吱呀一聲輕響,喜兒悄然地探進半邊身子,驀然發現我睜著眼睛發呆,不由吃驚地低嚷:“小姐,你醒了?剛才王爺找你……”*


    “恩,我聽見了。”我淡淡地打斷她,翻身坐了起來。


    “那你怎麽不出聲,你們吵架了?”喜兒一臉疑惑地瞧著我:“王爺從外麵進來,昨兒個沒睡在小姐房裏?”


    除了我昏迷那幾天,他從沒睡在我房裏過。


    每次都偷偷到隔壁書房裏去,第二天天亮前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這裏,在喜兒她們麵前造成夫妻恩愛的假象。


    隻是這回,他卻突然忘記了,為什麽?


    “不是。”我淡淡地否定——我和他的關係,還沒有親密到可以吵架的那一步。


    最多,隻能算是朋友加合作夥伴,是吧?而且從昨天開始,才突然發現,我們之間還夾了跟雲征鴻的敵對關係。


    “小姐,你要去哪裏?”喜兒慌慌地跟在我身後:“大冷天的,王爺吩咐……”


    “他現在不在,我做主。”我不耐地揮了揮手,加快了腳步——卻一眼瞧到站在廊下的那道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怔在了當場。


    “王妃,要出門?”冷無香淡然而有禮地輕問。


    “呃,是的。懷彥他……”我有些忐忑,又有些激動,還帶了些小小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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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香還在這裏,那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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