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山位於長水縣西側,海拔很高,山頂終年積雪,是這長水縣的一大奇觀。


    窮山的另一大奇觀是,主峰頂上是一個巨大的平台,寸草不生,據說是幾百年前一個絕頂高手一劍而成,因此這裏也成了緬懷前輩的地方。


    辰時整,八方齊聚,少林武當這樣的門派是從來不參與盟主之爭的,但每回都會被請來作為公證的評委。


    青嘯炎站起身走到場中間,“諸位,廢話不多說,規矩大家都清楚,隻記住一點,同為武林中人,出手不可過重,若有人惡意傷人,則立即逐下山去!”


    殷旭身披大麾,斜躺在軟椅上,一旁的汪仁正襟危坐地盯著場上,一招一式都看得認真。


    別人都奇怪他為什麽收了汪仁做徒弟,他年紀太大,根骨一般,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殷旭除了看他有學陣法的天賦外,看中的是他的心,當初他能在土匪窩裏存活下來,那份堅忍的心性就非同一般,用滕譽的話說,這孩子有一顆赤子之心。


    今日比鬥的隻是各門派的弟子,殷旭看了幾眼就沒興趣了,思維也飄到了三皇子府中,不知京中的形勢如何,滕譽是否能顧得過來。


    韓青急匆匆地進門,不等下人退下便匯報說:“殿下,宮裏傳來消息,四皇子病重。”


    “什麽病?”


    “據說是天花!”韓青神色嚴肅,悄聲說:“這其中會不會有問題?皇上己經命人在宮裏清査病源了,好好的,四皇子怎麽會得天花。”


    “宮裏可是亂了?”


    “這倒是沒有,不過皇宮戒嚴了,任何人不得出入,皇上剛下令,從京畿營調遣了一萬人看守宮門。”


    “他這是察覺到了。”滕譽知道,他這位父皇絕對不是庸才,否則也不會在眾多兄弟中脫穎而出,隻是這些年他疑心越來越重,硬生生將幾個兒子都逼反了。


    滕譽正打算問問大皇子和雲家那邊的動靜,就聽到外麵有人來報:“殿下,皇上招您進宮。”


    “殿下,不能去!”韓青攔住滕譽,“既然皇上察覺到了,那此時叫殿下進宮肯定沒好事。”


    “不用擔心,他也隻是以防萬一,真要出了變故,你就按計劃行事。”


    “可是屬下怕您在宮裏有危險。”如果三殿下落入皇上或者大皇子手中,那他們的計劃再完美都沒用。


    “皇宮就算是龍潭虎穴,本殿下要跑還沒人能攔得住。”


    滕譽換了身衣服跟著內侍進宮,剛出府門就見大皇子也出來了,兩人對視一眼,很快就別開眼。


    到了宮門口,滕譽看到守衛果真比平時多了幾倍,有大臣在宮門求見,也被一一攔了下來。


    四皇子病重的消息應該還沒有傳開,因此皇帝封鎖皇宮的事情難免引起群臣的恐慌。


    看到滕譽二人過來,宮門外的大臣才鬆了口氣,紛紛來詢問:“殿下,宮裏這是發生什麽事了?老臣有急事稟告陛下。”


    滕毅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宮裏的事你們就別打聽了,父皇不見你們自然是有要事,大人有急事不凡先找丞相商議。”


    兩位皇子進宮後立即被帶到了後宮,四皇子還小,皇帝準許容妃親自撫養,不過聽說大多數時候,四皇子都被皇上帶去了寢宮。


    這份殊榮,當年三皇子都沒有享受過。


    滕譽腳剛邁進大門,一枚鎮紙就飛了過來,他歪頭避過,後頭跟著的小太監遭了秧,腦袋上被砸出兩個血坑。


    “父皇這是怎麽了?您的身體可不能大動肝火。”滕譽縝定地走上前,大皇子緊跟其後,表情也是淡淡的。


    皇帝揮手又砸了個東西過來,怒喝道:“說,是你們誰幹的?真當朕老眼昏花,任人擺布了麽?”


    滕譽驚訝地看著他,“父皇,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兒臣這幾天都在府中,什麽事都沒幹啊。”


    大皇子行了個大禮,委屈地說:“父皇,兒臣也不知道您在說什麽,可是宮裏發生了什麽大事?”


    皇帝氣得大口喘氣,喉嚨裏發出破風箱一般的聲音。


    “來人,帶兩位皇子去隔壁看看他們的皇弟!”皇帝沉聲吩咐,一臉是肅殺之氣。


    “皇上,不可啊……四皇子那可是……萬一傳染給兩位殿下怎麽是好?”內侍嚇得直磕頭。


    他這麽一說,皇帝怒氣更盛了,大叫著讓人把這奴才拖出去斬了!


    “吃裏扒外的東西!死不足惜!”皇帝猛烈地咳嗽幾聲,讓人帶著兩位皇子過去。


    滕譽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位四弟,快滿周歲的孩子看起來還很小,臉上長滿了水痘,看著很醜,也不知道像誰。


    屋子裏的下人一個個都戰戰兢兢,帶著巨大的恐慌,看著幾位太醫為了一副藥方吵的麵紅耳赤。


    小孩子大概是感受到了病痛和恐慌的氣氛,哭的很厲害,容妃遠遠地坐在一旁,臉上罩著布巾,大概是哭過,眼睛又紅又腫。


    但即便是這樣,也改變不了她怕死的事實。


    當然,也沒有誰不怕死的,據說才過了一夜,這宮裏就死了十幾個人,一旦有人被傳染,當即會被格殺,他們可沒有那麽好的命等著太醫醫治。


    大皇子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幾位太醫,四弟怎麽樣了?”


    太醫們看到進門的兩位皇子都嚇了一跳,李太醫更是嚇得不輕,頻頻給滕譽使眼色。


    “兩位殿下可不敢進來,快出去!要是被傳染上了怎麽辦?”他們是臣子,不得不冒著生命危險來診斷,但對方可是皇子,哪能冒這種險。


    容妃咯咯地笑出聲,陰森森地說:“一定是皇上命你們來的吧?哼,否則兩位殿下豈有那麽好的心腸來看弟弟?”


    李太醫不管她,讓徒弟給兩位皇子發了手套和麵巾,又叮囑了幾句防範的方法,才重新投入到爭論中。


    其實大家都知道,四皇子沒治了,可依著皇上對四皇子的看重,四皇子沒命他們都得陪葬。


    “聽說民間會有些偏方,要不本宮讓人貼下告示懸賞?也許能找到救治四弟的方法。”大皇子關切地說。


    容妃突然站起來,“對,本宮要去民間找藥方,你們這些太醫都是蠢材!都是來害我們母子的!本宮不信你們!”


    她說著就要衝出去找皇帝,可是還沒到門口就被攔下來了,“娘娘,皇上吩咐過,不準您出這個屋子,您要以四殿下為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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