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眾的心理向來偏向弱者,此時有人狀告霍元帥,他們本能地覺得這是誣告,是詆毀,但隨著後麵的事情發生,民眾心裏就不那麽確定了,如果他還站出來幫霍家說話,霍家則從弱者變成了三皇子的盟友,弱者的身份也就站不住腳了。


    霍家一直是個特別的存在,朝廷上的政治鬥爭很少會波及霍家,他的獨立造就了他的名聲,這一點決不能輕易打破。


    他想,皇帝這個時機給他賜婚,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如果能破壞了霍家的獨立,那霍家的名聲也就不那麽穩固了。


    殷旭沐浴完回來,披著濕漉漉的長發,一屁股坐到滕譽對麵,盯著他不說話。


    滕譽被盯的發毛,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了?我臉上長花了?”


    他一把將人抱到腿上,用內力將他的頭發烘幹,聞著他身上的清香,笑著說:“這次的皂角味道不錯,你喜歡嗎?”


    滕譽嗅覺靈敏,平日裏最討厭別人身上弄的香噴噴的,因此府裏的下人從來不敢在身上用味道太濃的東西。


    殷旭是本身就不喜歡這些,所以兩人沐浴用的皂角味道淡的不能再淡,要不是皂角的原味不太好聞,滕譽肯定不會讓人往裏頭添加香料。


    殷旭抬起胳膊聞了聞,沒有聞到什麽香味,捏著對方的鼻子說:“你這什麽鼻子?”


    他記得兩人雙修後不得不用一些脂膏,而這些脂膏一般被做成各種香味的,滕譽有時候聞到那味道便直打噴嚏。


    後來殷旭自己配製了一些潤滑的脂膏,這才消除了這些不和諧的影響。


    滕譽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子,驕傲地說:“大概是神仙的鼻子吧。”


    兩人昨夜都沒睡好,說了會兒便一起休息去了,直到申時三刻,才被人喊起來。


    “殿下,宮裏突然傳召霍元帥入宮了,同時被傳召的還有各位閣老。”


    “知道是什麽事嗎?”


    “之前楊虎的屍體被抬進宮,陛下請了仵作驗屍,應該是有結果了。”


    滕譽想了想,便讓殷旭去換衣服,“你是霍家的少爺,又是殿前指揮使的身份,你可以光明正大地進宮。”


    不用他說殷旭也打算進宮看看,霍正權厲害歸厲害,但有點死心眼,信奉那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理論,萬一皇帝在宮裏發難,他怕霍正權會不懂反抗。


    如果是幾天前,他還不一定會在乎霍正權的生死,不過現在對方都鬆口了,他也該表現的大度些。


    殷旭進宮後先去了侍衛營打探消息,宮裏的消息傳播最快的無非就是宮女太監還有侍衛了。


    大家也知道霍家遭人算計了,紛紛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訴殷旭,不過要避過徐統領的耳目,誰都知道他們統領與三皇子不和,連帶著對霍指揮使也意見很大。


    “七少,聽說楊虎的死因査出來了,排除了自殺的可能,確定是他殺!”


    殷旭眸光一閃,“天牢不是守衛嚴密麽,這才一個晚上人就死了,就沒人發現點什麽?”


    “嗨,天牢守衛雖然森嚴,但人多眼雜,要從裏頭救人很難,但要殺人就容易得多了。”


    “楊虎是怎麽死的?”


    “這就不太清楚了,不過聽說他全身上下除了十個指頭就沒有傷口了,大概是中毒吧。”那侍衛不太確定地說。


    這次的事情皇上很重視,自從楊虎死後連屍體都被重兵把守著,仵作自進宮後就一直沒出過門,他們能打探到的也隻是邊緣消息。


    “多謝了,改日請你喝酒。”


    “七少太客氣了,咱們也是看不慣霍家被人陷害,要說咱們武人最佩服的就是霍元帥了,最看得起的就是霍家軍,可惜咱們也幫不上大忙。”


    “沒事,你們有這份心就很好了,能信任霍家就是幫了大忙了。”


    “嘿嘿,不怕您笑話,咱們這些大內侍衛出身好,武功也不差,可讓我們去西北那苦寒之地打仗,沒幾個願意的,隻有霍家軍在,我們才能安安心心地在京都享福不是?”


    “聽聞西北年年有戰事,大戰小戰不斷,是霍家軍守的好才有我們的安寧,那些想要算計霍家的人真該死,有種他們也去西北和蠻夷打仗去!”


    殷旭聽到這話隻是笑笑,他記得滕譽說過,在這件事的開始時期,群眾顧念著霍家的功勞會百般維護霍家,維護霍正權。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如果沒有采取任何手段任由對方不斷地往霍正權身上潑髒水,再清白的人也會被染上一層汙漬,到時候人們的想法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個人要樹立一個良好的形象需要數年甚至數十年的積累,但要毀掉一個人的形象,往往隻需要一件事就夠了。


    魔尊嫁到 卷二 有種來戰 264 兒大不中留


    禦書房內,仵作戰戰兢兢地將自己檢驗的成果匯報給皇帝,“啟稟皇上,死者身上除了十指模糊沒有其他外傷,十指應該是自己咬破的,也無中毒跡象,初步推斷,應該是筋脈受損而死,凶手定然是個內功極高的高手。”


    “有多高?”皇帝瞥了霍正權一眼。


    那仵作想了想,“這得尋個高手來比較一番,下官並不太懂。”


    皇帝讓人將徐統領叫來,問他:“你可能做到震碎一個人的經脈,卻不留下外傷?”


    徐統領低頭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謹慎地回答:“卑職沒有如此作為過,不過要震碎一個人的筋脈很簡單,不留外傷的話,就要求對方不反抗。也有些武功超絕的武者,可以隔空拍死一頭牛,但一般都會有內傷。”


    霍正權聽完徐統領的話,起身問道:“皇上,可允許臣查看楊虎的屍體?”


    大理寺卿卻站出來反駁:“微臣覺得不妥,霍元帥非常人,讓他碰觸證據不太妥當。”


    霍正權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袁大人,你說本帥非常人,那你把本帥當成什麽人了?仙人還是妖人?”


    在場其他官員都忍不住笑了,這袁大人確實有些在意過頭了,霍元帥武功高強是沒錯,但也不至於碰一下屍體就把證據銷毀了吧?何況還是在這眾目睽睽的情況下。


    “準了,霍愛卿也好好看看,如果真如仵作所說,霍愛卿應該能查出點名堂來。”皇帝大手一揮,命人將屍體抬上來。


    幾個文官臉色不太好看,還好楊虎死的時間不長,隻要不看那張死不瞑目的臉,還算正常。


    霍正權撩起衣擺蹲在屍體旁,他合上楊虎瞪大的雙眼,然後在他身上一寸一寸地捏著。


    “肌肉僵硬,骨頭完好,牙齒和嘴角都沒有血跡,他的十根手指應該不是自己咬破的,五髒也未受損,確實極可能是筋脈寸斷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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