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森一怔,彎下腰說:“七少說笑了,老奴是三皇子府的管家。”


    “知道就好,做好你本分的事情就可以了。”殷旭不討厭這老頭,隻是這老頭對他並非打心眼裏喜歡,對他還不如對汪仁好。


    當然,他不是吃汪仁的醋,隻是人心這玩兒就是這麽奇怪,你對我好一分,我就還你三分。


    滕譽剛沐浴完換上新衣,宮裏的太監就上門了,傳皇帝的旨意宣他入宮。


    天剛擦黑,滕譽連晚膳都沒來得急用就入了宮。


    宮裏依舊燈火通明,隻是那份與以往不同尋常的安靜讓滕譽不舒服,這裏更像是一座冰冷精致的牢籠,有的人拚了命的想進來,有些人終其一生都出不去。


    今夜的禦膳擺在皇帝寢宮的外廳,長長的桌子上排的滿滿當當,滕譽進去的時候最後一道湯也端了上來。


    “父皇,您身體可好?”滕譽自發地走過去幫皇帝盛了一碗湯,放在他麵前。


    一旁的太監總管接過手用銀針試了毒,沒有問題才敢擺到皇帝麵前。


    “你們一個個都長大了,父皇也老了,身體怎麽能好?”皇帝沒有動那碗湯,指著對麵的位置叫滕譽坐下。


    滕譽也沒客氣,這個位置是離皇帝最遠的,他還記得以前,他每回進宮留膳的時候,都是坐在靠皇帝最近的地方。


    “父皇春秋鼎盛,哪裏就老了?這宮裏的食物若您不喜歡,兒臣去外頭紿您尋幾個大廚,換換口味如何?”


    皇帝擺擺手,“不必了,一天三餐怎麽吃都是一樣,父皇現在隻圖吃個放心,哪裏還管什麽口味。”


    這話說的有些過了,看著這滿桌子的山珍海味,滕譽嘴角彎了彎。


    他知道皇帝的疑心病又加重了,這也難免,任誰經曆過那樣的背叛後也會對什麽都起疑的。


    這天底下,有銀針試不出來的毒,有慢性發作的毒,就算皇帝動筷子前有人試過他照樣吃的不放心。


    滕譽陪著他吃了幾口,食不言寢不語,一段短暫的晚餐卻讓他覺得格外漫長。


    等兩人放下筷子,一桌子的菜也沒動幾口就被撤下去了。


    皇帝漱了口,帶著滕譽進到小書房,“這段時間去哪了?怎麽成天不見人影?”


    滕譽依舊搬出遊山玩水那套說辭,哪怕這明擺著是假的,他也不見絲毫尷尬。


    皇帝聽完後也沒什麽表示,大概他的目的也不在這。


    兩人沉默了會兒,皇帝才說:“朕最近讓人找了些機靈的小夥子,你帶回去給霍天,讓他盡心盡力地教他們陣法,若是能成,朕自有重賞!”


    滕譽咧著嘴應下了,“若是沒其他事,兒臣就先告退了。”


    “怎麽,現在連多陪父皇一會兒都不耐煩了?”皇帝說怒就怒了,拍著桌子讓滕譽滾。


    滕譽笑了一下,不甚在意地說:“父皇這是怎麽了?天色己晚,再不出宮宮門就要落鎖了。”


    “那就在宮裏住一宿,又不是沒地方住。”


    “太久了沒住了,不習慣。”滕譽心想:這宮裏冷的像墳墓,誰願意住啊。


    皇帝想到那幾個精挑細選出來的少年,也就不再留他了,隻是最後問了下:“老二的事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


    “你覺得該怎麽辦?”


    滕譽猶豫了會兒,還是堅定地回答:“自然是該派兵圍剿!”


    “派誰去?”皇帝的聲音逐漸嚴厲起來,這件事早朝上己經討論了許多次了,隻是所有人都建議讓霍元帥帶兵圍剿。


    可皇帝卻是知道,這個時節霍正權寧願抗旨也不會去的,與其讓他有機會明晃晃地打臉,他幹脆提也沒提這事。


    皇帝心裏冷哼,看吧,皇帝做到他這份上,著實可憐的很。


    兄弟叛變,兒子緊跟其後,剩下的兩個兒子各自有各自的心思,也隻有還不懂事的那個,才讓自己有喘息的機會。


    “朝廷上文武百官如此多,總能找出個合適的將領的,再說,二皇兄當初帶走的五萬兵馬也不全是願意效忠他的,父皇可以找人去遊說。”


    “這點父皇也想到了,隻是一直苦於人選。”


    滕譽撩起眼皮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兒臣覺得大皇兄就很合適,長兄如父,大皇兄無論是身份還是魄力都是最佳人選。”


    皇帝低下頭,輕輕的摩挲著大拇指的玉扳指,良久才吭聲,“你大皇兄剛從西北回來,勞累的很,這件事就不勞動他了。”


    滕譽早猜到是這種結果,於是應了聲不再說話。


    皇帝卻沒打算放過他,問:“你覺得霍天如何?”


    “……”滕譽抬頭,兩道劍眉高高豎起,“兒臣自然是不願意的,年節將至,兒臣不願意他離家遠行。”


    皇帝說滕毅剛從西北回來很累,難道就忘了他們也是剛從外麵回來的?


    皇帝顯然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麽矛盾的地方,隻回了四個字:“國事為重!”


    滕譽知道他這決定不是剛下的,要改變是不太可能了,“那兒臣懇求一同出發。”


    “不行!”皇帝想也不想就拒絕,“你與老二關係不睦,去了也起不到作用,何況今年的祭祖,父皇想讓你主持。”


    “父皇,此舉不妥,兒臣哪有能耐主持祭祖如此重大的事情?”皇帝這步棋走的挺好,祭祖的消息一出,他原本打算低調的休養生息就不可能了。


    老二的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西南已經成了秦王的天下,要不是顧忌著名正言順,估計秦王己經自立為王了。


    皇帝是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怎麽可能看著自己統治的天下被叛賊瓜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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