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譽站在皇帝寢宮外的漢白玉台階上,望著眼前冷清了許多的宮殿,曾經他有多喜歡這個地方,現在就有多厭惡。


    一個麵生的太監小跑著出來,衝他行禮道:“三殿下,皇上請您進去。”


    “你叫什麽名字?賴總管呢?”


    那太監把頭低下,態度恭敬地回答:“賴……他在天牢之中,奴才名叫仁富,大家都叫奴才小仁子。”


    “嗤。”滕譽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搖頭道:“不好聽,以後就叫小愣子吧。”


    “是……謝殿下賜名。”


    滕譽跟在他身後走進皇帝的寢宮,時隔一段日子,這座寢宮變得讓他覺得陌生。


    殿裏的宮女太監全部是生麵孔,滕譽懷疑之前那些不是死了就是被趕走了,這倒不是什麽大事,隻是皇帝現在恐怕誰也不信了。


    走進內室,一股難聞的藥味撲鼻而來,幾位太醫正規規矩矩地立在床邊,皇帝靠在床上正在看一份奏折。


    見滕譽走進來,皇帝還好心情朝他招手,“譽兒回來了,你送來的東西朕看過了,就按你的意思辦吧,咳咳……”


    滕譽上前幾步,擔憂地問:“父皇身體可好?兒臣聽說你龍體有恙,便急著回來了,事情辦的匆忙,不周全之處請父皇指正。”


    “不,你辦的很好,至於你擬定的名單朕已經交給吏部,由他們考核確定,你長途跋涉回來,先回去歇著吧。”皇帝客氣地說。


    滕譽垂下眼簾,知道這樣的客氣並不是說明皇帝接納他了,而是意味著他們之間僅剩下這點表麵的情分了。


    “兒臣放心不下。”


    “沒事了,毒已經解了,隻是身體還要養一段時間,明日就能照常上朝了,這幾個月來因為朕身體不適耽擱了不少大事,連你的婚期都還沒定……”皇帝自顧自地說了很多話,他從來沒如此深刻的體會過,生命是短暫的,並且隨時可能終結。


    滕譽安靜地聽著,直到他說完才強調了一句:“父皇,兒臣不會成親的,除非對象是霍天。”


    皇帝哈哈大笑起來,“你還年輕,等過幾年你就知道自己現在的想法有多幼稚,不過既然你不願意,朕也不勉強,等什麽時候你想通了再說。”他應付三個兒子已經夠累了,少幾個孫子出世也沒什麽。


    不過這老三和霍家的關係就不得不防了。


    滕譽暗中回答:怕是這輩子都通不了了。


    “秦王反了,這事你知道嗎?”


    “兒臣路上聽說了。”


    “嗯,他帶著三萬人往西南去了,朕己經下旨讓你二皇兄帶兵去追剿了,你回來了就去兵部任職吧,替朕管好武庫司。”


    滕譽眉頭微微一皺,猶豫著說:“這……二皇兄也在兵部,兒臣並不懂這些。”


    皇帝鬧這一出估計是怕滕吉手中兵權過重,才把自己調過去牽製他的吧?


    “不懂可以學,等你二皇兄回來讓他教教你,朕打算讓他去工部曆練一番,他那性子太急躁,該好好磨磨才行。”


    這是打算用完就扔的意思吧?滕譽心裏為老二默哀了一會兒,點頭應下了。


    父子倆虛虛實實地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李太醫端著藥過來說:“陛下,該用藥了。”滕譽才退到一邊。


    如今皇帝用的藥已經全交給李太醫了,尤其在李太醫解了他身上的毒以後,他更是把人提到了醫正的位置,而先前那位醫正大人,徹底坐了冷板凳。


    看著皇帝喝下藥,滕譽才告退,臨走前與李太醫交匯了個眼神。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滕譽對此滿意的很,走出寢宮後,他小聲吩咐韓青:“去査査滕毅和雲家這段時間都做了什麽,這家子安分過了頭,太不正常了。”


    韓青想了想,匯報說:“有件事一直沒跟您說。”


    “嗯?”滕譽停下腳步,側頭看他。


    韓青硬著頭皮把之前瞞下的事情告訴他,“容妃娘娘上個月生了,是位皇子,因為皇上身體不適,宮裏沒有大辦,雲貴妃在背後說了些不中聽的話正巧被皇上聽到了,於是禁了她的足,大皇子則被皇上打發去西北慰勞三軍去了。”


    滕譽怔了怔,“哦,又快入冬了,西北那邊怕是又要不安分了。”


    滕譽沒有問為什麽容妃能順利生下兒子,皇帝現在對雲貴妃感情淡了許多,對她諸多防備,雲貴妃找不到機會下手也正常。


    滕毅去西北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路途遙遠,等他回來大概都要過年了。


    這座皇城越發的冰冷沒有一絲感情,根本不值得人留戀。


    “是的,霍元帥也己經啟程前往西北了,隨行的還有霍家大少。”


    說起霍家,滕譽不免想到霍一刀,“把霍一刀盯緊了,霍家暫時不容有失。”


    皇帝沒有派霍家去追剿秦王,除了覺得大材小用外恐怕也是顧忌到西北的形勢,從某些方麵來講,他父皇還是個好皇帝的。


    “屬下明白。”


    回到三皇子府,滕譽剛下馬就見汪仁跑了過來,筆直地站在他麵前,麥色的肌膚泛看一點健康的紅光,一雙大眼睛透著喜色。


    “長高了。”滕譽揉了揉他的發頂,相信再過幾年,這個孩子也能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汪仁臉蛋更紅了,羞澀地笑笑,然後看了看滕譽的背後,“師父沒回來嗎?”


    “他啊……給你搶位子去了。”


    汪仁不明所以,但也沒多問,跟著滕譽進門,給他說自己這段時間的練功成果。


    成了殷旭的徒弟後,殷旭也沒教他魔功,因為他的體質並非最佳,達不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反正他記得的功法成千上萬,其中不乏正道的秘籍,總能給他找到一部合適的。


    汪仁這段時間也就背背心法,每天除了打坐吐納外再練練拳腳,身體一天比一天好,再也不複之前那黑瘦如柴的模樣了。


    汪仁在府裏已經有了一定的地位,兩位正主不在家,他的話幾乎沒人不聽,當然,這與韓森寵溺他也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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