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想立刻就重建房子,但大家都知道要填飽了肚子才有力氣幹活,女人們經過河邊時都接了水,在男人們烤肉時她們開始煮野菜湯,打來的獵很少,而且每個獵物都餓得很瘦,每人分不到幾口肉,根本吃不飽,好在野菜有不少,勉強能填一填肚子。


    程依發現阿蠻心情欠佳,想來是在難受房子被毀一事,握住他的手遞給他一記安撫的眼神,房子沒了可以再蓋,這麽多族人在,相信很快房子就會建好。


    匆匆吃了飯,族人們差不多都有六七分飽的樣子,然後開始忙活起來了,火堆沒有立刻撲滅,用來烤地上泛潮的木頭和糙,男人們去打掃場地準備蓋房子,女人們則背起各自的簍子成群結隊地去找果子和野菜等食物。


    程依跟著她們一起去了,女人們邊走邊說要走遠一點,附近的植物都被摧殘得厲害,受災小的地方果子和野菜等物不會受影響,就是不知道要走多遠才能找到沒被禍害的果子樹。


    這一走就走了好幾裏地,路經途中的所有植物也未能倖免,高壯的樹木枝子變成光禿禿的,而生命力不夠頑強的糙木則斷枝殘骸遍地,程依她們一路沒採到多少果子,與其說采不如說揀更形象些,無論是果子、野菜還有米糠,隻要是沒壞到不能吃的地步,她們都放在了簍子裏。


    又走了兩三裏的距離終於見到沒被雨水波及多少的樹木了,這裏沒有被暴雨襲擊過,程依還有族人們興奮得急忙采起果子來,一部分人去周圍尋找野菜和米糠,一部分留下來摘果子,由於這裏離部落起碼有七八裏地遠,一個來回太費時費力,所以每個人的簍子都盡量裝得滿滿的。


    程依摘了很多果子和野菜,米糠也裝了些,她不知道這次出門一定會有收穫,所以隻背了一個簍子拿了一個兜子出來,現在知道這裏植物長得很好,下次再來她就要拿她那個四不像扁擔來了。


    滿載而歸,女人們神情都放鬆了許多,這證明晚上大家不用再委屈自己的胃,可以吃十足飽了。


    回去途中遇見幾隻野兔子和野雞,估計是出來覓食的,它們走得很慢,有些甚至走沒多遠就會跌一跤,女人們見狀不禁大喜,放下簍子去捉餓得走不動路的動物,一抓一個準,擰斷它們的脖子後就放進簍子裏準備帶回去。


    餓得走不動路總摔倒的動物隻是個別情況,後來再遇到的動物就算它們看起來沒什麽精神,但見到有人要捉它們立刻飛躥逃跑,女人們畢竟不擅長打獵,動物們一跑女人們就捉不到了,於是沒再有收穫。


    起初程依也是認為這些動物是餓過頭了才會跌倒,後來見到同樣餓得皮包骨的兔子們為保命跑得飛快後突然擔心起來了。


    “我們把這幾隻兔子扔掉吧,它們看起來像是生病了。”程依對正喜滋滋挑著獵物的女人們說道。


    “怎麽會,它們是餓的。”女人們根本不將程依的話放在心上,連續幾天的大雨動物們也如他們一樣無法出來覓食,餓得走不動道很正常,怎麽會生病?


    程依也隻是猜測,並不確定,何況她是醫生不是獸醫,無法做到檢查一個死去的動物究竟是不是病的,女人們格外珍惜這幾隻小小的獵物,誰也不想將得來不易的食物扔掉,她就算勸也是浪費口舌,見個別女人已經向她投來不悅的視線,稟著要與族人友好相處的原則打消了原本的念頭,想著也許這些動物真的隻是餓壞了,不是她認為的生了病。


    女人們一來一回地用去了近三個小時,回去時男人們都在忙著蓋房子,他們是幾十個人一撥共同蓋一間,等蓋好後再去合力蓋另外一個,族長、女巫、阿蠻和阿泰的房子最先蓋出來然後再去蓋族人們自己的,三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剛蓋完族長等人的四間屋子。


    隻一半的男人留下來蓋房,剩下的一半出去打獵了,總之族人們分工合作,沒有誰是閑著的,老人和孩子不便出去,就拿泛潮的木頭和糙放火堆前烤幹,將它們抱去給蓋房的男人們。


    女人們一回來立刻給男人們打起下手來,人手多了蓋得就快了,又過了一會兒外出打獵的男人們陸續回來,帶回來的獵物居然比平常還多,想必是雨一停動物們都迫不及待出來覓食了,於是格外好獵到,就是獵物們明顯都瘦了而已。


    勞累了半天大家都餓了,放下手中的活準備吃飯,男人拿著獵物去河邊剝皮清洗內髒,女人們接水回去煮粥,匆匆忙活完就回去圍成一圈烤肉煮粥去了。


    有了男人們獵回來的大獵物,女人們帶回來的幾隻瘦小野兔就不起眼了,不過沒人捨得扔掉它們,依然串起來放火裏去烤,族人們大多分享男人獵回來的體型大的更有飽腹感的獵物,被嫌棄的小兔子肉則被獵到它們的女人自己吃了。


    程依婉拒了其中一個女人遞過來的兔子肉,與阿蠻一起吃長得像野豬的大型動物肉,然後又喝了半碗粥,吃了三個果子,已經六天沒有吃得這麽飽這麽豐盛了,在餓了那麽多天的情況之下,這些個沒有鹽沒有任何佐料的烤肉都變得異常美味,那野菜粥喝起來感覺比現代的八寶粥還要香,吃飽後一臉滿足地靠在阿蠻身上,一手摸著吃得鼓鼓的肚子滿足地眼睛快笑成一條fèng了。


    吃飽飯,族人們有了力氣,沒敢耽擱全部投入到蓋房中去,在天全黑下來之前他們加把勁兒蓋出來了六間房,這六間房子是用來給老幼婦儒們住的。


    晚上程依、淼、巫醫母女、族長夫人還有族長的另外兩個女人擠在一間房裏睡的覺,剩下的八間屋子被剩下的老幼婦儒們擠著睡了,所有的男人們以族長為首全部睡在外麵湊合一宿。


    族裏人多,蓋房子是件大工程,接下來的三天族人們都在蓋房子,到了第四天所有房子才蓋好,族人們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就在族人又恢復了以往的打獵生活時,不幸的事發生了。


    首先是一個女人突然發起燒來,渾身無力、臉紅得厲害、沒食慾而且嗓子幹啞,吃過巫醫交待人煮的糙藥後不見好,反到有愈演愈烈趨勢,最後都下不了床了。


    女人的病勢一變嚴重,其他人也受到影響了,首先是她五歲的女兒也發起了熱,一兩天的功夫與女人一樣臥病在床,女人女兒都病了,男人快急死了,顧不得去打獵,整天伺候他的家人,不停地給他的女人和女兒煎藥餵藥打掃排泄物,隻是他的努力白費了,女人在某一天清晨咽了氣,死時瘦得皮包骨。


    男人悲痛欲絕,哭著將女人用糙席捲了埋在荒山野嶺後也病了,症狀與女人相同,渾身無力全身發熱,在他也起不了床時他的女兒也咽了氣。


    一個病症連續要了兩個人的命,連第三個也得了病,這下族人們著急了,紛紛去向巫醫請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巫醫閉起眼伸出右手掐算了一番,然後睜開眼擰眉憂心地道:“巫神責怪我們族人殺孽過重,在用大雨毀去我們的房子後尤不滿足,他要奪去我們一部分族人的命!”


    族人們一聽急了,紛紛詢問起來。


    “那怎麽辦?就沒有解決方法了嗎?”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還會有族人相繼死去,現在巫神很生氣,不理會我的問題,等他老人家氣消了點後我才能再去問。”巫神難過地搖了搖頭道。


    族人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惹怒了巫神,聽說是他們殺孽過重,於是接下來的日子沒人去打獵了,整天隻以果子野菜裹腹以求贖罪,隻是他們的贖罪並沒有讓巫神消氣,在男人也死了後族中的其他人也生起了類似的病,不管男人女人,隻要染上就病倒了。


    短短幾天的時間,族中已經有三十多個人生了病,死亡人數每天都在以一個或兩個的數量增長,這病症正以令族人驚恐的速度肆虐著,每天都會多一兩個人生病,隻要一個人病了,他的家人就會陸續生病。


    這種現象程依並不陌生,有句話說瘟疫大多發生在天災之後,因為天災後的環境衛生沒有處理好就容易產生瘟疫,現在威脅著族人生命的正是瘟疫!


    “快去將得了病的人都關在一起,不要讓人輕易接觸他們!”程依著急地對幾天下來明顯瘦了不少的阿蠻命令道。


    阿蠻知道程依懂得治病,她一說他就聽了,連忙跑出去命人安排隔離一事。


    在第二個人死時她就已經想到瘟疫上了,隻是雖然她救了淼,但族人們遇事時還是更相信巫醫,沒人聽程依的話認為是瘟疫搞的,他們就迷信地認為是生氣的巫神在懲罰他們,他們迫切要做的是表現出悔過之意來讓巫神消氣。


    巫醫每日開給瘟疫患者們的藥根本不管用,在沒有找到瘟疫源頭之前就無法得出治療的確切方法,這樣程依更無法讓族人們聽她的話而不被巫醫的荒謬的言語所左右。


    程依的話沒作用,但她的話藉由阿蠻的口傳出去分量就重了許多,族人們就算不明白為什麽要將病人全安置在一處,認為這樣會很不方便照顧他們,但還是聽話地將幾十個病人全安置到一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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