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又燙又熱,如火般。而少女的美背如脂如玉,體溫偏寒。熱火遇寒冰,到底是相融的。


    “疼嗎?”他憐惜地問。


    箭傷雖隻有一指之寬,但血肉模糊,傷口極深,怕結疤也會留下不太好看的傷痕,實在是美玉蒙瑕,教人婉惜。


    “冉爺,拿箭來試試便知。”誰背上開個洞,是不疼的。簡直就是廢話。某瘋子豆腐吃透,還有臉問。


    換好藥,拉整她的衣衫。他翻身躺下,湊近。


    兩人四目相接,你眼纏我眼,不舍退開。


    冉陽說:“你的刺雖小,但紮到手還是疼的。姑娘何必時刻張著刺呢?”


    “怕疼,就別碰。”


    他一移,寬額抵著她的小額,將春陽隔於外,燙熱的氣息噴上她的臉。從致想退,卻被某隻大手扣住後腦,無法動彈。


    “一會,我們就出發。”


    從致一驚,忙問:“去哪?”


    “我家。”


    他一出江湖不論朋友或仇家都洶湧而致,確實不妙。


    六嬸娘行動不便,而姑娘又受傷。權衡之下,他雇了一架馬車盡早將姑娘帶回家了結六嬸的心願。


    若等豐叔趕上,就為時已晚。


    他武功雖高,但麵對豐叔這位江湖老前輩,他的把握不大。


    這一方冉陽下定決定帶從致回冉家。


    而另一方有人按捺不住,自上回聞得齊五遇劫,便一路尾隨著易家迎親隊伍。一路見劫匪層出不窮,雖被萬名全都打退,但護衛並不完美。


    若好好圖謀劫新娘,也不是不可能的。


    謝尚翻開海洲的地圖,腦海滿是齊五姑娘微瑕的半臉,這般絕色人兒實在教人心癢難耐,難耐呀。


    怎忍她落入易家,當短命的新娘。


    倒不如劫之,再假死,一切神不知鬼不覺。易河克妻有名,再克一名也不是事。哈哈……就這麽辦!


    若說之前大家都是按兵不動,現下卻是各有打算,各出其謀。這日,剛到海洲的吉祥客棧二十一號。


    金護衛帶著帳冊前來。


    鬱青心中又愁又悶,有口不能言。時日無多,而姑娘那邊沒有半點消息。豐叔若知姑娘有難,不可能不救?


    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再拖下去她真要嫁給那克妻的錢鬼易河。她向來不待見他,好感全無,怎能嫁他為妻,簡直半夜都會嚇醒。


    金護衛放下帳冊,卻不退下。


    鬱青問:“還有事情?”


    “林護衛傳信言,說朱諫言暗中尋訪名醫,病於床榻間,已有幾日不上朝。怕是染上了花柳之症,已束手無策。”


    “當……當真?”


    金護金點頭說是。


    朱敏訥官至參知政事,為樞密使,他為人向來小心,明知景光帝最不喜官員尋花問柳,他竟無端染上了暗病。


    不可能呀!


    到底是什麽國色天香才能讓他這樣的老狐狸落套?這其中有一根主線,不知落在那個角落讓她一時牽不住。


    等等……知曉她的身世,知曉她和姓朱的恩怨,這世上除了主母,便隻剩下姑娘了。這——


    她忙問金護衛:“你跟我說說大姑娘特地趕赴梁京城去了什麽地方,見了什麽人?”


    “說是北裏附近。好像見了一名朝中大官,但不作實。”


    她一直以為從致北上,是為了花朝郡主,料不到竟是為了自己。


    朱敏訥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她本姓蘇,乃名門世家蘇門侍郎的獨女,可惜蘇侍郎向來直言不畏,得罪了朱敏訥,被他一紙告之先帝,當時先帝癲疾纏身,任由呂相執政。可憐蘇氏一門三十幾口,一夜之間全滅,隻剩她一名孤女被陸雪及時救出。


    滅門之恨,她怎能忘,可惜姓朱的位高權重,又與呂相一黨,近十年來,也無從入手。


    姑娘定是以自己作餌。所以才非得自己走一趟梁京。這斷了的線,一接便說通了。


    這……


    這——


    讓鬱青情何以堪呀!姑娘。


    不。


    不能讓姑娘的計劃付之一炬。現下這裏隻有她,那麽就由她來執行吧!再拖延,便回天乏術。


    姑娘請你再等等。


    豐叔一定會救你回來的,我們在約定的地方再見吧!


    鬱青揮退金護衛,揚手招來陳帛:“陳帛我有事吩咐你辦……”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很香艷的一章,但尺度問題,省略三百字。嗚……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今夜無月,星光隨之黯然失色。天邊壓下幾片黑雲,蓋天而致,仿佛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教人衍生許多不安的情緒。


    雨聲如歌,鬱青和衣而眠。


    雖躺下,心情卻莫名的興奮。再過一日她就可以脫去這身厚重又討人厭的嫁衣,明晚此時她就能恢復自由之身。


    等豐叔救回姑娘。


    她在外行商,姑娘在內玩耍,兩人又回復自由自在的生活。兩人相依為命十幾載,依靠著頗此而活。缺了誰都不行。


    她嘴角帶笑入睡。


    半夜細雨已停,一陣吵雜聲驚醒了外室的陳帛,她向來淺眠,翻坐起身,躡手躡腳地度到門邊。從門縫間見數條黑影閃過,直往東邊的院落。


    糟了,有人夜襲。


    萬名這刀疤男尋常不是以一敵百?竟讓賊人闖入姑娘的院內。


    她額間冒汗,顧不得拭去,下意識想躲藏。


    不行。


    她若退後,青姑娘怎麽辦?


    賊人不稍一會便會搜到此。絕不許青姑娘受一點危險,她一咬牙,閃身出門,直奔南邊的小院。


    萬名入住南院,每回下榻前,她都會查清他的住處。


    一踏入南院,隻見刀光劍影,暗影浮動。她嚇得腳下一頓,呆呆地看著一把閃亮的大刀直往自己砍過來——


    “你這麻煩精跑來這做什麽?啊!”一道如雷的響起在耳邊響起,隨即撞進一道鐵牆內,撞得她雙眼昏花,痛叫出聲。


    “喲!”


    “該死的,怕疼還敢跑出來摻和?”萬名將她帶到柱旁惱問。


    陳帛揉著額,正想回罵,忽地憶起正事,抓住他的衣衫叫道:“姑……我家姑娘……快去救我家姑娘。有賊人……快去……”


    他故意放風說夫人入住南廂,來個甕中捉鱉,料不到還有幾條漏網之魚。易家未來的夫人斷不許有損傷。


    他垂眸瞧了眼已嚇得六神無主的小丫頭。


    哼!


    弱女子就是弱女子逞什麽強。


    他大手一撈,將人抱起。陳帛何時與陌生男人這般親近,她驚叫:“你……你這隻大熊想……想做什麽……?!”


    要是敢對她胡來,定不會放過他。


    踢開其中一間雅室,萬名將她放下。粗聲道:“若不想死,就別鬼叫。”說罷,丟下她直奔北邊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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