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人等著自己,從致不意外,答道:“天冷了怎不在屋內等呀,秀姨!”


    那向來害羞的女子,輕搖首,趕緊說明來意:“我沒關係的。姑娘,大爺有事請您今夜來院裏一聚。”


    “此時?”


    “嗯!”


    秀姨說:“大爺說一定要請您過去。不然他會親自過來。”她甚少見大爺如此堅持和堅決,也不敢耽誤,隻能上門請人。


    鬱青從門內走出,與從致對視一眼,交換了隻有她倆才懂的信息。她水眸一轉,回道:“我明白,你別擔心。現在就過去。”


    一旁的阿陽擔心地道:“我隨姑娘一塊去吧!”


    “哈哈……”


    從致笑道:“你以為大爺是要殺人滅口,還是會將我咋地。在自家院裏能有什麽事情。今日夠折騰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一去就回,總不會忘了回院的路。”


    阿陽轉了轉眸,點頭同意。


    夜,還在黑暗中徘徊。


    秀姨一臉感謝地在前方提著燈籠帶路,從致在後,踩著深深淺淺的雪路。她忽地開腔問:“大爺今日是不是來了客人?”


    前方的秀姨“咦”了一聲,驚訝道:“五姑娘怎麽知曉?”


    聽聞她傍晚時分離府外出。


    “嗬嗬……”


    從致笑答:“我隻是猜的。肯定是那些叔伯說什麽諢話氣大爺吧!這會才想找我過去聊聊。”


    估計是瞞不住了。


    從致心想:也好,時候也到了。這盤棋一下,她並沒有想過能瞞住所有人。隻是大家都被表相所迷,以至於摸不清方向。


    清盈小院內燈火通明,證明主人一直在等待。他的等待不是緩緩的,而是急速的,緊張的,教人不安的。


    從致解下鬥篷,擱於門邊,跨步入內。


    偏廳內隻有齊閣一人,他如常坐在輪椅,膝蓋上擺著翻開的書本,但目光略沉,心思飄遠。


    從致上前行禮喚道:“大伯!”


    齊閣猛地抬首,瞧了她一眼,此時的她隻露了一雙水眸,瞧不見臉容如何。


    合上書本,他冷冷地盯著她。


    “不知大伯喚小輩來有何要事呢?”已是深夜,從致打算速戰速決。


    “是你吧?”


    沒頭沒尾的,齊閣切入要點。


    從致不否認,也不承認。


    “隻有阿豐不行……隻有他……”齊閣表明自己的心意。如果阿豐想與他當朋友,那就當一輩子的朋友。


    隻要他——


    “豐叔是自由,我從未綁住他的手腳。這事……就讓他自己選擇吧!”


    “呸!”


    齊閣罵了一句。“你們不綁住他?話倒說得動聽,你若不是陸雪的女兒,憑阿豐的本事,怎會屈就於你當一名院工。說,你們到底用何事脅迫他?”


    讓他心甘情願地守護你們,守著陸雪還不夠,連她的女兒也一併守護。


    到底是什麽事讓他如此委屈,如此心甘情願?


    他挖空了心思,也弄不明白。


    “夜太深了,望大伯早些歇下吧!小輩先告退了!”從致行禮告退。


    齊閣抓緊輪椅,怒叫:“我會砍斷,砍斷你們的連接的……不論任何事,絕不讓你再奴役他……聽見沒有……”


    不顧身後的叫罵,從致披上鬥篷,獨自走入黑夜中。


    這一夜豐叔於折環居等了一夜。一夜無眠。


    而葉府內計劃如期進行。可謂眾誌誠誠,上下同心,哪有不成功之理。那醉倒的兩人卻不知自己被計劃了。


    第10章 第十章


    羊日的清晨,齊府大門外來了一匹快馬。


    這人帶來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喜訊,在原地炸開,再燎原……迅速地傳至鄴城的各個角落,甚至漫延全國。


    號外。號外。


    大街小巷之間聞得有人疾走高呼:易家新娘是齊府五姑娘啊……齊府五姑娘,那名容貌已毀的五姑娘……是齊府的五姑娘……


    齊府五姑娘?!


    鄴城許多民眾都一臉懵然,極力地從腦海中之中搜尋五姑娘的記憶。


    五姑娘是陸雪之女。


    陸雪有美名在前,可惜其女幼時貪玩,於三風橋高處墜落,臉部著地,被沙石毀去一張可人的容顏。


    首富娶妻,十裏紅妝北上迎親,竟是挑中了容顏已毀的女子?!


    啥毛病呀?


    不但一眾路人吃驚,連齊府的越總管也驚得鬍子橫飛,一口白牙重見。


    倒是齊老太爺執著易家拜帖,樂得直拍桌麵,一臉笑嗬嗬!


    齊府家業龐大卻無人繼承,自長孫離家後,眼見家業敗落,他是何等的心痛,現在若有易家當靠山,齊府再撐五十年也不是問題。


    哈哈……怎不是個令人愉快的消息。


    越總管卻並不樂觀,隻在一旁陪笑。隻要一想起齊二少爺那張兇狠的臉容,不知誰有膽子敢告訴他這件婚事,對他來講卻是一則噩耗。


    時間如此匆忙,該如何說服小孫女乖乖出嫁。畢竟易河那不良的風聞,也是各家閨女不願攀親的原因。


    克妻!


    著實是一個極大且無解的問題。


    榮華富貴也得有命消受享福,隻是為了齊家家業的繁盛,也隻能犧牲孫女一人了。


    從致向長輩行了禮,靜立於一旁。


    老太爺偷瞄了孫女一眼,麵紗蒙上隻能瞧見一對水眸,膚白潔淨,身姿婀娜,乍一瞧倒也不算壞。


    俗話說:娶妻求賢嘛!


    他已多年未見這名孫女,不知麵紗下的臉容毀致何種地步,隻盼別過於嚇人為好。


    “小五呀……今日尋你來是……是……”齊老太爺一時也不知從何說起。


    孫兒倒一臉淡然地開腔說道:“奴家也是兩日前得知母親和易家早已定下了婚盟。既然是母親為奴家所訂的婚事,奴家定遵從母親的意思。”


    聽得孫女之言,老太爺鬆了一口氣。


    又聽到她繼續說:“且嫁妝齊府不用準備,奴家隻有一個要求。”


    老太爺相當幹脆應下。“說吧!不管是什麽,爺爺都答應你。”


    從致輕握著小手,輕聲說道:“奴家希望……”


    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都是滿不住人的。


    午後,齊五出嫁作易家婦的消息已傳遍了齊府上下。越總管正忙著準備嫁妝及出嫁的事宜,府內忙成一團。


    齊軒人居所拙劍樓內,空無一人,眾人怕齊二少爺聞得消息後,一氣之下撥劍對人,傷及無辜,有意躲開。


    齊府畢竟是世家,人多嘴雜。


    就算眾人有意隱瞞,還是有些風聲吹到了齊二少爺的耳邊。


    傍晚時分,齊軒人聞得消息,先是氣憤,趕緊找了個管事問清楚。其他管事都忙於婚事,隻有一名新來的管事有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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