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無他法,衍虛決定身還大道,神消補之。


    衍虛神消之前,諸神列陳於眾神之庭。


    神曄、扶風與浮雪麵有不舍之意。


    浮雪問:“師尊,真的別無他法了嗎?您可會再回來?”


    “迫在眉睫,為師隻能身還。”


    衍虛見她眼眶泛紅,揉了揉她腦袋,寬慰道:“為師本就為道,神消也不過歸於此方天地。你們居於神界,見秩序依舊,道法未塌,便是為師仍在。”


    “道法傳於你們三個,此後你們便為至尊,繼續守著這萬界安定。”


    天地搖晃,天幕碎裂作響,萬界星軌震顫。


    她笑著淚目,“將來,您定要回來。”


    衍虛但笑不語,隻拭去她的淚,身形逐漸虛化,化作混沌鴻蒙之力飛向四向八方。


    他最後看了眼神曄與扶風,“共相扶持,戮力同心。”


    “謹遵師尊令。”


    衍虛徹底神消後,天地不再搖晃,星軌穩定,天幕恢複原狀,天朗氣清。


    三道道諭落於神曄、扶風與浮雪身上,大道冕之為尊。


    神曄看天地安穩,朝諸神揮手,“回去吧。”


    “是,神曄尊神!”


    諸神退了,扶風將浮雪攬入懷中,拍了拍她的背,“不哭,我們與你一同等,等師尊歸來。”


    浮雪靠在他胸膛,應了一聲,“好。”


    神曄坐於長階之上,看了他們一眼,又惆悵看天,歎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浮雪自扶風懷中退出,三神一同坐在長階上,望天不語。


    後來,扶風與浮雪坐於雲水亭中喝茶,浮雪臨時起了意,道:“我想於殿外養一池錦鯉,你覺如何?”


    “喜歡便養。”


    她托著臉頰,想了想:“養寒冰錦鯉吧,我愛下雪玩,這魚耐寒。”


    “我陪你去尋來。”


    “好。”


    神曄的氣息靠近,不一會兒,便見他帶了三個小仙回來。


    他悠然踱步,坐於扶風身側,道:“撿了三個小精怪,給眾神之庭增些活氣。”


    浮雪看向他們,“你向來愛熱鬧,出去一趟不是撿神獸便是撿小神小仙。”


    神曄頷首,朝那三個小仙招手,“過來,報個名。”


    “小仙長荊\/歸夷\/蘭因見過二位神上。”


    浮雪打量了他們片刻,“正好我們這兒還缺個理事,一人一個吧,我便要那名女仙了。”


    神曄隨意一指,“那長荊便來我驚雲殿。”


    最後的歸夷便去青瀾殿了。


    正說著話,便聽聞驚雲殿上方的那團雷雲炸響。


    三神飛身上前,觀察了一番。


    扶風道:“應當是生了些靈性,你可想好讓其化作何物了?”


    神曄拋了拋手中圓滾滾的果子,隨口道:“便化作顆珠子吧,喚萬界珠,日後犯了懶,將其丟入小世界中替我巡視,還省了我些事。”


    再後來,神曄見扶風與浮雪又彈起了琴,聽著睡了一覺,跑出眾神之庭了。


    回來之時,提回來了一隻九域墨麒麟,他給其取名為鎏墨。


    見他們又沒有絲毫進展,神曄恨鐵不成鋼地對扶風道:“膽小鬼,你在我麵前表現得如此明顯,但對她是分毫不敢表露。”


    扶風垂眸寫著字,“順則為侶,不順則壞了這數千萬年來的情誼,一半的可能,你讓我如何賭?”


    “我無法忍受她見我便避開。”


    “神曄,沒有十足把握,我不敢賭。”


    神曄歎了口氣,“算了,你們便這般到地老天荒吧,反正她對誰都沒有動情。”


    真是進退兩難。


    神曄想,若日後他對誰動了情,定要不吝心意。


    神曄的大道神劫又到了,彼時,扶風去了炎霖幽域處理些許事務,眾神之庭上在的是浮雪。


    浮雪目送他去曆劫。


    道法即將落下,浮雪照例問:“封情否?”


    神曄笑看了她一眼,懶散回道:“不封,我料想你下回也不封,扶風亦是。”


    不料,他此去曆劫,還真動了情,見對方對他心軟,便“死纏爛打”,甜言蜜語將人哄了回來。


    “這回隻有你送我了。”他抬手想拍拍她腦袋,她偏開了。


    電光石火間,某個念頭浮現,神曄問:“為何扶風想揉你腦袋便可以,我不可以?”


    “扶風是你兄長親友,我亦是。”


    浮雪愣住,“抱歉,神曄,我……”


    見她錯愕,神曄朗聲笑開,“無礙,我明白了,你動情了。”


    隨即他壓低聲音,“對扶風動情了。”


    藏得再好,數百萬年了,也終於露出端倪了,浮雪對扶風,與對他,還是有細微不同的。


    他試探對了,回來便有好戲看了。


    道法已至,神曄入了劫。


    心事被他道出,浮雪怔怔看著他身消。


    扶風回來,見眾神之庭又落了雪,她立於雪中,靜靜看著雲下生靈。


    他過去站到她身旁,熟練拂去她發上的雪,問:“神曄去曆劫了?”


    “嗯,去了不久。”


    “今日是又覺日光晃眼,還是有了心事?”


    浮雪轉頭看他,彎眸笑道:“心事倒也沒有,隻是被神曄發現了一個藏了許久的秘密。”


    “我能否聽聽?”


    她靜默片刻,“我想幾日再決定要不要告訴你,幾日後便告訴你答案。”


    “好。”他笑應。


    看著他的笑,浮雪偏過眸去。


    笑容一如從前溫柔,句句縱容。


    手心中的雪花碎成了幾瓣。


    然扶風這次曆劫卻是早了些,隻與神曄隔了三日。


    這是扶風第……也不知第多少次去曆大道神劫。


    “你……可要封情?”她再問。


    扶風笑著搖了搖頭,“不會動情。”


    除非遇到的是麵前的她。


    她是他藏於心尖數百萬年的念之心喜,往後的小世界中的一見鍾情,都是遇她時的悸動難平。


    “前幾日,問你可否告知我神曄發現了你什麽秘密,如今可能告訴我答案了?”


    浮雪笑道:“你將曆劫,回來便告訴你吧,連同秘密一同告訴你。”


    “好。”他升於上空,碎身入劫。


    浮雪靜立良久,若孤注一擲,便孤注一擲吧。


    三萬年後,浮雪於小世界規正星軌,冥都來報,怨靈成邪。


    浮雪去了,眉眼生怒,天地之威傾散:“為何此時才來報?”


    辛幽垂頭道:“此邪詭異,關押時隻是普通怨靈,近幾萬年來怨靈尤為多,便放至一旁,反應過來時,已吞噬億萬怨靈,釀成大錯。”


    眼看邪蔽日月,浮雪身覆戰鎧,飛掠向前,“事後自罰,入神罰殿。”


    “是!”十八冥主齊齊應聲,上前協助。


    大戰之後,為保冥都無辜的億萬生魂安然無恙,邪滅了,浮雪也因此魂碎三千世界。


    重傷的十八冥主急得上火,想尋回浮雪的神魂碎片,卻發現發生了排斥,浮雪的神魂碎片根本不肯同他們走。


    辛幽哭喪著臉,“完了。”


    璃幽倒在地上,“準備迎接神曄尊神與扶風尊神的怒火吧。”


    十八冥主如喪考妣,入了神罰殿自罰。


    神曄帶著孟言念回來時,問了已經化靈的萬界珠,得知浮雪魂碎,大怒。


    神曄將十八冥主與因星落界麵混沌惡靈出界私擄他界生靈但沒有察覺到的三十六主神都扔進了神罰殿,出來後又將他們都丟進了新造的試煉之地。


    事情處理完了,便需去收集浮雪神魂,看著懵懂的萬界珠,又探到了扶風將歸,神曄計上心頭。


    他在神罰殿外候著,隨意薅了個冥主過來,薅到了璃幽,一番吩咐,於是璃幽便將萬界珠送到了小世界中的扶風麵前。


    因扶風浮雪對他的信任,由他造出的、帶著他的氣息的萬界珠很容易便能帶著他們的神魂穿梭萬界。


    扶風的表明心跡之旅,至此開始。


    ——『風雪纏綿,攬月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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