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我手撕大鬼了,你這問題問得真不聰明,我是捉鬼的,我不想給你吸,你吸不了。”


    “你罵我。”


    洛絮風愕然,“我什麽時候罵你了?你怎麽給我扣這麽大一口鍋?”


    “你說我不聰明。”


    “行,這個也不能說。”脾氣早晚被她磨沒。


    話是不經思考就脫口而出的,反應過來後池溶月自己都愣了,戳手機的手指停了下來。


    怎麽就那麽自然而然地和他使小性子了呢?這和自己在同學們麵前溫柔沉穩的樣子一點都不像。


    “怎麽忽然發呆了?”洛絮風膝蓋撐著桌子借力,帶輪子的電競椅滑到了她麵前。


    “沒什麽,在想問題。”池溶月把自己想吃的零食全都加購物車裏,抬眸看了他一眼,“保鏢,我這種鬼真的很少見嗎?”


    “我隻見過你一個。”


    “那研究價值確實高,怪不得你為了穩住我而賄賂我。”


    洛絮風不想說話了,拿過冥紙開始裁剪拚湊,給她做衣服,“嗯,你說得對。”


    才認識兩天,她又不把自己當人看,估計他說喜歡她,她會嚇得直接穿牆跑了。


    池溶月選完了把手機遞給他,他付了款後繼續裁紙,她在旁邊看。


    “為什麽吃的點香我就可以吃到,穿的要用紙做燒給我我才能穿?”


    “祭祀就是這樣,自古傳承。民以食為天,用作供奉的食物人也可以吃,但用作供奉的衣服要燒掉,而且鬼穿的衣服和人穿的不一樣。”


    “噢。”


    一個小時後,晚飯到了,洛絮風給她點了香,在香灰裏埋著她的生辰八字。


    池溶月戳了下筷子,發現能碰到後拿起來端坐在一旁等著他。


    “想吃可以先吃。”洛絮風夾了塊豆腐放到她麵前的碗裏。


    “你是主人,你先吃。”


    “當自己家。”


    “謝謝。”看著到了碗裏的豆腐,她道,“你說的噢,那我是不是想做什麽都可以?”


    “理論上來說是可以,但你先說你想做什麽。”


    “沒想好,我就忽然想這麽問。”


    “有時候真跟不上你的思維,太跳脫了。”


    “可能是我們有……嗯,那個詞叫做代溝是吧?”


    “快吃,待會兒飯涼了。”洛絮風最不願意聽和她差輩、有代溝之類的話,“不是說想吃嗎?都是你愛吃的。”


    池溶月吃了一口,“本來就是涼的,當鬼和當人真的不一樣。”


    麵前被她咬過的豆腐缺了一角。


    洛絮風自己吃著卻還是熱的,“那好吃嗎?”


    “估計是變成鬼了,味覺也不一樣了,我感覺很好吃。”


    吃完了晚飯,洛絮風繼續做紙裙。


    池溶月看了一會兒,問:“保鏢,可以借你手機玩嗎?”


    “自己拿。”


    “我想帶到隔壁玩,躺著玩。”要在他麵前留一點形象,就這麽飄著躺在半空太不雅觀了。


    “嗯。”


    池溶月抱著手機穿牆走了。


    萬界珠跳到洛絮風麵前的桌子上,道:“宿主,你可以給她買一個,這樣就方便很多了。”


    “擋到我了。”洛絮風將它彈開。


    以她現在那副對現代社會求知若渴的模樣,一拿起手機就會忘了他,來找他拿至少還能多刷點存在感。


    萬界珠敢怒不敢言,灰溜溜跑去找某隻小鬼了。


    晚上十一點半,池溶月飛到他旁邊,“保鏢,你能帶我出去玩嗎?”


    “現在?”洛絮風將紙裙子的邊褶用香盆壓住。


    她把手機舉到他麵前,“我看到了這個,距離3.7公裏,不遠。”


    洛絮風目光移到手機上,是一條網紅打卡附近美食街的視頻,看了5秒,他迎著她期待的目光道:“你還是隻饞鬼。”


    “轉過身去。”


    “嗯?為什麽?”


    “換衣服,不然我當著某隻封建的小鬼的麵換,她要說我耍流氓了。”


    池溶月默默飄出外麵去,“我在外麵等你。”


    洛絮風在她轉身時掀起衣角,把睡衣脫了下來,去衣櫃裏找衣服換上。


    十五分鍾後,停好車,洛絮風和池溶月出現在了美食街上。


    將近十二點,人還很多。


    洛絮風看向東張西望的她,耳朵上戴了個耳機,“想吃什麽?給你買回去。”


    洛絮風長得惹眼,旁邊路過的人總忍不住多看他幾眼,聽到他說話但他旁邊沒有人,還以為是在打電話。


    “我看看,想吃了就和你說。”


    “嗯。”


    看著她在人群裏穿來穿去看半天,這邊好奇地探一下頭,那邊好奇地伸一下腦袋,最後洛絮風提了五串鐵板燒、四個車輪餅、一盒章魚小丸子、一盒無骨雞爪回去。


    走到人跡稀少處,洛絮風和她一起去停車場,經過一處黑漆漆的地方時聽到兩個男人的說話聲,聽起來帶著醉意。


    “馬哥,這地上有個人。”


    “是個妞兒,好重的酒味,看來是喝醉了,要不要帶走,然後嘿嘿嘿……”


    “走開!別碰我!渣男,敢背叛老娘!”隨後傳來一個女人帶著醉意的聲音。


    “還挺漂亮,今晚就跟老子走吧。”


    洛絮風往聲源處走近,將聲音調到最大,點開之前池溶月刷的視頻。


    忽然響起的視頻聲嚇到了那兩個意圖不軌的男人,洛絮風靠在牆邊,道:“勸你們把人放開,我報警了。”


    “多管閑事!老子會怕警察?!”那兩個男人踉踉蹌蹌走過來,想要揪起洛絮風的衣領。


    一道白影飄到兩個男人麵前,慘白的臉上糊滿了血,池溶月向他們伸出手,手上也滿是血跡,大股血滴落在她腳下。


    陰風一陣陣撲到他們臉上,讓他們酒醒了不少。


    “鬼……鬼啊啊啊啊!!!”


    兩個男人目眥欲裂,踉踉蹌蹌跑開,其中一個“嘭”的一聲摔倒在地,哭爹喊娘連滾帶爬地逃離。


    “敗類,社會的渣滓!”池溶月變回幹幹淨淨的樣子,隱形,憤憤地罵了一句。


    “不愧是人類先鋒。”洛絮風輕聲誇了她一句,走到那躺在地上的女人麵前站定,“能站起來嗎?要不要我報警?”


    “不……不用,我之前給我朋友打過電話了,她們過來找我了。”


    “那行。”洛絮風走遠幾步,五分鍾後有三個女人過來喊躺在地上的女人的名字,她應了後他就走開了。


    “能現形是蒙的?”上了車,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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