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會對聲音格外敏感,於是我就聽海洋的聲音,然後讓我的夥伴給我找來笛子,試著吹一吹。”


    大多數時候,都是她自己一尾人魚待著,安靜的時候,感覺海洋是活的,很多聲音。


    費莉絲有她的夥伴,她隻是偶爾來找她玩。


    她是費莉絲眾多選擇中的一個,但艾赫芙婭已經很知足了。至少,她還有一個朋友。


    “艾赫芙婭很聰明。”


    艾赫芙婭循聲望向他,朝他伸出手,“我能摸摸你嗎?如果某一天我回家了,我希望對你的印象更深刻些。”


    來到這裏,隻要有他在,經常能從他那兒聽到誇讚,她想她有點喜歡這裏。


    又或者是,喜歡他。


    洛爾西斯看了看她,勾起唇角俯身,拉著她手捧上自己的臉,“摸吧。”


    艾赫芙婭手指在他臉上撫過,臉頰悄悄泛紅。


    她的手真的很軟,洛爾西斯微微放輕呼吸,心上有些泛癢。


    艾赫芙婭手指往上,摸到他嘴唇。


    他嘴唇很柔軟,鼻梁很挺,眉眼深邃,就是皮膚有些糙。


    但好像也能理解,女傭們說他很能打仗,陸地上的太陽會將皮膚曬得粗糙。


    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畢竟女傭們說,公爵長得凶神惡煞的,她以為會有點醜。


    現在好像是感覺有點好看?


    她臉上的表情變換很有意思,等她摸完,洛爾西斯笑問:“怎麽,我和你想象中的樣子很不一樣嗎?”


    艾赫芙婭糾結了一會兒,點頭道:“我以為你長得並不好看,還可能……”


    “還可能長得野蠻、醜陋?”洛爾西斯接道。


    她抿唇。


    洛爾西斯握著她手腕將她手拉下來,“女傭們膽子小,不敢抬頭看我,隻敢看鞋子和衣服辨認我是誰。”


    “凶神惡煞可能隻是我給她們的感覺,她們或許好奇想抬頭看我究竟長什麽樣,但不敢看清楚我的臉。”


    “你可以讓她們看我,然後問她們,我長什麽樣,或者,你直接問廚師或者守衛們。”


    廚師將下午茶端過來,聽到洛爾西斯的話,道:“艾赫芙婭小姐,公爵大人其實長得很俊美,比王子還要俊美,所有不好的話,都是可惡又邪惡的敵人散播的。”


    “公爵大人對我們也很好,他給我的薪資很高,而且我的工作不算難。”


    聽著廚師真誠崇拜的話,艾赫芙婭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洛爾西斯將杯子用布巾包裹住,放到她手心,“這是巧克力熱飲。”


    “沒事,至少就算我在艾赫芙婭的印象中長得醜,但美麗的艾赫芙婭小姐並沒有排斥我。”


    “喝吧,微微燙的口感剛好。”


    艾赫芙婭捧著茶杯喝了一口。


    等她將杯子放下,洛爾西斯用叉子叉了一小塊榛果焦糖奶凍遞到她唇邊,“這是榛果焦糖奶凍。”


    下午茶是他問過廚師的,所以很少吃甜點的他記住了每一道甜點的名字。


    她張嘴,輕輕咬下,又用手試探叉子的位置,“我自己吃就好。”


    洛爾西斯握住她的手,將叉子給她,“好。”


    艾赫芙婭安靜地坐著吃甜點,但能感受到他的視線。


    他算不上含蓄,她其實什麽都明白。


    但是……一個陸上,一個海底,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可她又不想拒絕他,貪戀他對自己的這點溫柔。


    艾赫芙婭陷入了迷茫中。


    洛爾西斯摸摸她腦袋,“艾赫芙婭怎麽好像變得有些沮喪了?是想家了嗎?”


    “沒有。”艾赫芙婭搖搖頭,“我隻是在想一個有點難的問題。”


    “如果你想告訴我的話,我很樂意為你分析。”


    “有點不方便。”


    “那好吧,榛果焦糖奶凍好吃嗎?”


    “好吃的。”


    喝完了下午茶,洛爾西斯繼續陪她散步,晚上吃完了飯就回去刻木牌,多加了之前說好的牌後又多刻了一副。


    第二天早上去找她的時候,殿門已經開了,她坐在椅子上,撫摸著桌上新送進來的花,看起來心情很好。


    洛爾西斯走過去將箱子放下,揉了揉她腦袋,又從之前帶回來的箱子裏拿出一條手鏈戴到她手上。


    “今天有什麽開心的事嗎?”


    艾赫芙婭轉頭,朝他的方向伸手。


    洛爾西斯有些意外,笑著握住她的手。


    “昨天想不通的問題,在我睡前想通了。”


    “那恭喜你。”洛爾西斯牽著她去餐廳,兩人的手呈交握的姿勢。


    “洛爾西斯,你聽說過海神傳說嗎?”她主動開口。


    “沒聽說過。”


    “傳說,海底有人魚,人魚族守護著一顆海神之心,隻要得到海神之心的認可,就可以召喚海神降臨。”她低著頭,小步朝著印象中的餐廳走。


    “這是真的還是傳說?”


    “傳說吧,畢竟我又沒見過海神之心。”


    洛爾西斯看了看她,她從花瓣口袋裏拿出一塊鱗片,“送給你。”


    洛爾西斯接過,這片鱗片比他之前看到的要藍很多,大很多,有三分之一手掌大,也漂亮很多。


    但他將她抱回來之前,她身上穿的衣服很少,手裏也沒有握著東西。


    鱗片是從哪兒來的呢?


    “又是深海物種的鱗片?”


    “嗯,好看嗎?我忘記鱗片長什麽樣了。”


    “好看。”


    她唇角翹起。


    “艾赫芙婭,你今天是真的很高興。”洛爾西斯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腦袋。


    安靜的人笑起來,身上的孤獨感都散去了不少。


    “嗯。”


    “艾赫芙婭笑起來很好看,以後多笑笑。”


    “如果每天都遇到開心的事情的話,那不難,笑要發自內心,但並不是每天都有好事發生。”


    “那我盡量讓你每天都遇到開心的事,好不好?”


    艾赫芙婭與他相握的手逐漸收緊,最終道:“好。”


    洛爾西斯回握她的手,“謝謝艾赫芙婭給我這個機會。”


    到了餐廳,他陪她吃完早餐後帶著她又玩起了木牌,“我多做了一副,兩副牌混在一起,一局的時間就會延長。”


    “免得像昨天那樣,我頭上插不了花了。”


    短發插不上,昨天玩著玩著,沒地方插了,她就編了個花環讓他戴上,將花插在花環上。


    昨天到了後麵是洛爾西斯運氣不太好,他幾乎每局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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