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羽生坊內鳳微國太子可看清了?”看來要見上沈其岸一麵,對於鳳微國……他們想要的東西或許更多。


    “回主上,看清了。”


    “那就送個話過去,說是天下第一樓的掌事想請沈公子一聚,還望出麵。”


    秦宸川神情平靜了許多,鳳微國太子此番來白曜國可要好好招待一番,畢竟有一件事情還需他“幫忙”。山河點了點頭,然後迅速去辦了,看得出主上是想通了一些事。


    失去了剛剛那份淺淡的熱鬧,秦宸川一人坐在桌子旁,連著空氣中都有一種孤寂的味道,他有些蒼白的手指微微彎曲,剛剛觸到畫卷的那刻渾身像是被水嗆了般有種窒息之感,他不應該如此執著的,如此……不合情理。


    風出乎意外的吹進了這臨街的房間,吹的那幅畫打開了一角,秦宸川的目光停留在那露出的墨發上,久久不能散去。


    家主命令的事需加快速度了……不知這回他的手上將染上多少鮮血。


    終歸……不是好事!


    許傾池站在洞口,目光所及遍地都是綠意蔥蔥的生機,這個地方明明見不到陽光,卻又如此多存活下來的生命,可見生命這東西……貴亦賤。


    他們掉落寒潭……算是在閻王殿走了一回,可是或許下次連閻王爺都認為她太折騰了,想給世間其他人留個清靜,便把她收了,不過……她還是會回去的,就像換了身份這般,她也算是重活了一次。


    白南池……從今以後我便是你了,你之前所有的擔子我都會幫你挑著的。心裏想著這話,心情竟是沒有想到的舒暢,她原本以為……她會不甘心的,可是如今心中不斷湧現的雀躍,而僅僅是因為……因為……


    “池兒,我們走吧。”鳳知離從身後走出,他剛剛在收拾那些可能用的到的東西,這個山洞不知之前是誰逗留過,裏麵竟然還有一些火摺子,刀具之類的東西,也是不久前發現的,現在看來這無涯穀處的寒潭倒像是專門挖出來的。畢竟寒潭雖兇險,但也是一個練功的好地方。


    許傾池回眸一笑,因為她的歸宿……就在眼前。


    鳳知離將她頭上那一縷耷拉下來的頭髮拂到耳後,池兒的麵色紅潤了許多,而他的傷……暫時恢復了三成吧,在這個地方若是沒有足夠的準備,池兒的安全……他心有顧忌。


    許傾池見他眼底閃過的一絲猶豫,不想便拉起了他的手,依舊是意料中的,知離的手格外冰涼,她的暖意漸漸包圍了他,鳳知離另一手摸了摸她的頭,這樣子的傾池有著難得的乖巧,但是她那張牙舞爪的樣子更是他生命中的願景,時常有著這般活力便好。


    許傾池沒有說話,但彼此都心照不宣,兩人的背影留給了這空寂的山洞,那迎向光明的洞口或許也曾期待著什麽。這兒的路大致分不清方向,還好往上看的時候,那一輪尚且發著餘光的太陽還能指引一下方向,已經第四天了,知離提起明天一過……那夙生花便枯萎了。


    必須在它自然凋零的時候摘了它,一天的時間……不知來不來得及。還有龍青悠那邊,荊喬的傷有他在應該無大恙,雖素來覺得龍青悠的性情看起來十分明朗,但是他那內心早已是被冰滋養了許多年的,心中藏著一個冷絕的怪獸。


    因為被關的那些日子裏,她害怕的外表下,裏麵已經有著籠中的一頭困獸了,它不斷吐著冷氣,讓她的心猶如在冰窖中一樣,直至最後下沉。但還好……有人及時扶了她一把。


    那看龍青悠一向冷眼旁觀的性子……究竟是什麽原因,除非……許傾池的眸色亮的有些耀人,除非……他們原就是認識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又再次被壓了下去,以龍青悠的世子身份,認識赤焰樓中的人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池兒,是在擔憂荊喬,若是池兒點頭的話,我想我會傷心的。”鳳知離這般語氣說起,其中依舊可以聽出酸酸的味道,許傾池思緒一轉,知離的性子又是另一般的了,不過知離前半句說的是對的,荊喬那小子的傷勢不得不讓人擔心啊!


    “知離,你之前與龍青悠有過什麽交情嗎?”許傾池的話像是散在了風中,可是鳳知離搖了搖頭,隨即想到了什麽,遲疑了一下又點了點頭,許傾池也不急,知離應該是想起了某件事情。


    若說交過手算的上是交情的話,那麽還是有的……幾年前他們曾交過一次手,即使應該是一次意外吧。那時龍青悠的身手與他不相上下,這些年過來倒是沒有見過什麽麵,這番在無涯穀相見,可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的目的可能也是衝著那花來的。


    更何況他從剛開始就忽略了一點,荊喬主動找他合作,說明已經是弄清了無涯穀的相關事情,甚至研究了夙生花的習性,那這最重要的一條便是不可能不知道的,當時他的一口允諾,說明他的手中一定有可以交換的籌碼,而且確信他會動心,若真是這樣……那麽荊喬這人池兒還是不宜接觸的比較好。


    池兒表麵上看似乎什麽都不在乎,但偏偏是最重感情的那個,對於朋友……他雖不會限製她與哪些人交往,但是一些人過於複雜,池兒卷進去的話,他會擔憂的。


    “幹嘛又用這種神情看著我,我又不是瓷器,不會一碰即碎的。”許傾池無奈的語氣反而讓他一笑,這丫頭……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她的眼睛,瓷器……這個說法在他這裏倒是真的。他是真的害怕傾池受到傷害,在白曜國邊境的那一次,還有這一次,池兒參與進的本身就是不安寧的一條路,可偏偏……他無法勸說她放手。


    那就一直護在左右,這樣的歲月……何其珍貴。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但由我終


    許傾池眼底的光更加亮堂了,她雖不敢說出十足的允諾,但是因為有人擔憂著她,她的心中自是多記掛了一把鎖,“知離,我做事一定比之前更有分寸。”這句話應該可以舒緩他的情緒吧……


    鳳知離最終擔憂的目光隱隱散去,那雙一向清冷的眼中倒影著某人的身影,是如此的清晰。


    “這幾日趕路其實我一直在想,白曜國最近發生的幾件事或多或少都與夢華海域扯上關係,若是換個思路來想,這一切的開始是從……秦宸川到白曜國開始的。”許傾池想起那日無意相識的場景,第一次見麵,秦宸川的手下就抓了季狸。


    雖還不知道季府是否與夢華海域有什麽關聯,但是憑他在白曜國的勢力,他是最可能的人選。


    鳳知離越聽眸色越加濃重,池兒的猜測……他並不是沒有想過,但細細一想,宸川背後所代表的是秦家……如今的蒼梧秦家已經許久沒有在江湖上出現蹤跡了,可若是在這一層麵,事情就已經發展到他不能控製的地步,鳳家對秦家說不清楚是什麽感覺……


    雖秦家是被鳳家除名了,但是當年的分歧在他看來……全然沒有對錯,要說唯一的錯……從鳳家踏上蒼暝大陸的那一刻開始,之後一切可能犯下的錯都有了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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