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靜候了。”北言之對上蘇寒的視線,後者的目光平靜的讓他覺得……這場婚事當真如他所願了,他調查過蘇寒的過往,蘇家大公子在幾年前便成婚過一次,隻是那女子從未踏進過蘇家的大門,如今更是無處打聽對方的消息,怕是……已經不在了。


    蘇寒起身回禮,隨後離開了,跟來時一樣,他的臉上依舊有盡顯的疲累,隻是那神情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眼底的興趣更加濃烈了,或許北公子有此想法。


    北蘇之看著他的背影,緩緩地回過神來,蘇兄此趟來的目的隻是因為這件事嗎?他的目光有了幾分遲疑,隨即抬頭正看到大哥他……皺眉正看著自己。他張開的口一下子又閉上去,這個時候更加不能說什麽。


    “蘇寒所說若是那帳本一事……蘇之,與蘇家商號上的事你暫時不要接觸了。”北言之想了想,終是說了這句話,現在還不確定蘇之被綁一事與那蘇寒有沒有關係,況且現在蘇之的心思怕是很難放在這事上了。


    北蘇之沒有回答,但最後點了點頭……可離開前依舊沒有說什麽。


    北言之在他轉身的那一刻眼底有很明了的痛苦,可是隨即慢慢的淡下去,直至剛剛表露的情緒已經消失的沒了蹤跡,他才踏出前廳,在白曜國最知道季府消息的或許不是知離手下的羽生坊,而是……秦宸川,這人如今在白曜國的勢力怕是擴展的比羽生坊都要迅速,畢竟天下第一樓已有幾十年時間了。


    知離也告訴過他,飄渺樓……同樣是在秦宸川名下,這兩大消息站點一定查過季府。


    看來……在知離回來前,需要找他見上一麵了。


    飄渺樓


    秦宸歡臉上有著冰寒,帶著眼角那花也添上了幾分冷艷,她的目光有些冷意的看著麵前的人,大哥居然找了人跟蹤他,那低著頭的兩名侍從臉色也很難看,在飄渺樓中他們的身手算是數一數二的,可是跟著小姐還沒幾步就被識破了,主上那邊……如何交代。


    “回去告訴我大哥,他若是不想我出門可以直說,至於你們下次要是再被我遇見,那就要小心我手中的鞭子了。”這兩人下意識的看向她手中的鞭子,赤紅色的繩中夾雜著金黃色,那柄頭處的花紋……是出自棋墨老人之手,這樣的兵器可是傷人不見血的。


    兩人連忙點頭,小姐的話他們同樣不敢不聽啊!


    “還不下去。”秦宸歡此刻的語氣很是生硬,眉目間已經有些不滿,大哥就算知道了她是爹爹派來的,也不該如此對她……她隻不過,隻不過是出去找人而已。


    那男子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連天下第一樓的小二也不曾再見他,到底會在何地。不行……她突然站起,神情稍稍舒緩了些,大哥那邊應該已經有了消息,隻是怕……她放下鞭子,爹爹送給她的這根鞭子不知什麽原因,大哥竟十分不喜。


    明明……棋墨老人還是大哥的師傅。


    熾羽山莊


    “什麽人”一人高喊,其他士兵都紛紛跑向這邊,突然出現的黑影讓他們都有些驚慌,熾羽山莊許久都沒出現過這種情況了,而且鳳公子他們此時都不在府中。


    “你們,這邊,剩下的人跟我來這邊。”侍衛長安排道,太子吩咐了一定要保證熾羽山莊沒有其他人出現,今天晚上當真是要忙一晚了。


    可他們隻見到了黑影,卻不知道人在何處,這人的武功……讓人生畏。


    白羽眼底的冰寒久久不得融化,黎姨讓他找的人並沒有找到,不在這熾羽山莊,難道是在皇宮……想到這個可能,他迅速的離開此地,侍衛們見到一塊黑影迅速的從他們頭頂飄過,紛紛停下來駐足,可隨後立馬行動起來,看看山莊內是否丟失了什麽東西。


    白羽回頭看了這裏一眼,黎姨說白曜國新封的風祈王殿下便是她的女兒……白南池,想起年幼時的那孩子,他眼中的冰冷有了些消散,南池這些年不知道過的好不好?


    白曜國皇宮,裏麵有個人還真是不得不見上一麵,當年他與黎姨能安然的出城還多虧了這人,不過……造成這樣一幕的人,黎姨常說這句話,當年過錯說不清楚。但是他心中自有準則,見到那人之後,他需要問她一件事。


    “盛泉,把等下送來的衣服給鳳微國公主送過去。”白裕衡處理著政事,突然想到了什麽,昨日派人在天香閣預定了幾套衣服,其中有白曜國皇室中那些貴族喜愛的款式,也有依照鳳微國的衣樣製作了幾件。這公主……在白曜國還是需要禮待一番。


    “是”盛泉允諾,他抬頭看向正認真批改奏摺的主子,主子他……是有心娶那公主,還隻是另有辦法。白裕衡突然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露出點點笑意,還真不知道這小子何時也關心這檔子事了,宮外那些傳言他也聽說了,那既然這樣,總是要給那些百姓一個……嗯,很尋常的回應吧。


    “盛泉,你說那些先皇妃子該如何安置?”白裕衡拿起下一本奏摺的手又放下了,若是他要登基為帝的話,後宮那些女人……包括淑妃,應當是要搬離那些宮殿。其實早在父皇逝世後,那些沒有名分的女子都悉數散去了,留下的大多是封了封號的,還有……自願去帝陵守墓的。


    想到這,他的眼神暗了暗,若是他的母妃在世,不知她會如何選擇……父皇這一生除了一開始的過錯,其餘的功過或許他沒有資格談論,甚至……那也沒有對錯可分,父皇也隻是選擇了他的一條路走而已。


    “屬下不敢議論皇族之事,隻是屬下有個建議,或許風祈王殿下對此有些看法。” 盛泉說道,白裕衡倒是因此思索了一下,南池她……身為局外人,但是又有些牽扯,或許站在這樣的立場上,能說出一個好法子吧。


    太子這……為何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了,盛泉掩下心中的疑惑。


    大婚一事……既然那麽多人期待,不如就此辦了,反正後宮若是沒個女人,那些臣子也總是上表文書,文縐縐一大堆的道理,無非就是這一件事,有時實在頭疼。那麽……白裕衡的神情有瞬間的深沉,繼位的時間就在此之前……三天的時間。


    無涯穀底


    遠處的天很藍,坐在門前的女子抬頭望了望前方的一棵大樹,樹上係滿了紅色的綢緞,綠色襯的那紅色越加的明亮,女子眼神中有些迷茫,似乎並不知道這東西是為何掛在上麵的,突然掛在屋簷下的一串風鈴聲響起,清脆的聲音在這晚風中有了幾分魅力。


    女子將視線看向那有些破碎的風鈴,那上麵的樣式……突然有什麽畫麵跳出來了,她的心一陣絞疼,口中念念有詞……南池,南池,還有我的止兒。


    火……不斷燃燒的火,她的孩子還在裏麵,四處有人叫囂著,哭喊著,還有那些身穿玄色盔甲的人手中的劍泛著冷光,她揚起的手……已經染上了鮮血,是誰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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