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沒有君臣,隻有朋友,白裕衡,你是打算利用我將北氏與皇室聯合在一起。”蘇之突然臉色一黑,上麵這人……從年少時便一直看他不順眼。那正好,他也看不慣他那副樣子。


    白裕衡嘴角帶笑聽他說完這話,突然嗤笑一聲,隨後笑聲放大,迴蕩在這空曠的堂內,北言之看了一眼蘇之那不知是惱怒還是羞憤的樣子,目光又淡淡的收回了,這孩子今日進宮本身就太過魯莽了。剛剛那番話……也是孩子氣性。


    朝堂上,隻有君臣……君在上,臣在下。


    北氏盡管沒有在朝為官者,但是與皇室牽扯不少。


    “若是本宮說是,你該如何?”白裕衡眯起眼睛,神情有些難以看懂,下麵站著的北言之卻突然找了根柱子靠著,今日大概要在這裏耗上許多時間了。裕衡極少在他們麵前自稱本宮二字。


    今日……是第二次,第一次也是因為蘇之年少時不聽他們的勸告,執意與那人來往,裕衡與之鬧翻了。


    北蘇之看著他,視線逐漸從他臉上移開,裕衡是生氣了……他突然低垂了眸子,這樣的場景曾經相識。


    “也是……”白裕衡突然嘆了口氣,神情有些瞬間的恍惚,“你二公子的身份可以整日閑逛,甚至不擔心於家族之事,但是你大哥可不這樣想。”他說這番話時,語氣中卻有難掩的嫉妒。


    北言之目光閃了閃……終是沒有說什麽。


    第一百六十六章 精心設計


    白裕衡起身,緩緩地走下來,神情失去了往日的那種肆意,等到了北蘇之麵前時,他才開口,清冷的語氣說道:“北氏現在已經陷入僵局了,多年前季府雖然在商貿上敗北,但是他們暗地裏在其他國家發展的商業正在吞噬北氏的產業,我搭的這條線不一定有效,但卻是一個辦法。”他挑眉看向一直沒有作聲的北言之,後者目光淺淡。


    北蘇之握拳的手緊了幾分,麵前的人說的情況……他確實不知道。


    “裕衡,北氏與皇室之間……不會選擇這條路的。”北言之突然走過去,拍了下蘇之的肩膀,對上白裕衡那清冷的目光,搖了搖頭。這樣的聯姻是最快的,但不能根本上解決北氏的問題,現在最重要……是拿到蘇寒也在找的那本帳本。


    白裕衡突然一笑,掃了一眼身旁的北蘇之,見他臉上恢復了平靜,眼底有著鮮明的諷刺,所以說他最討厭北蘇之這種態度,有人護著是不是就天下太平了。當年這小子被別人利用的時候,知不知道言之是做了什麽才把他給救出來的,言之他……不該如此……


    “昨日南池進宮倒是訓了我一頓,說我在報私仇,我也沒有否定,北蘇之,若是你不願,你大哥自然不會逼你。”北蘇之看了一眼身旁的言之,大哥……


    白裕衡站著不動,今日把事情說明了最好,這些年他已經把秘密快要爛在肚子裏了,這樣的滋味可不好受。


    “裕衡,那沐府的事白南池最為清楚……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們先離宮了。”北言之對上白裕衡的視線,眼底有很濃重的警告意味,但是後者隻是輕微淺笑,突然走上前。


    “北蘇之,你不是很好奇當年我們是怎麽把你從那瘋子手中救出的,今日我便告訴你所有真相。”白裕衡無視那人的眼神,此刻他這麽做,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裕衡,告退了。”北言之臉色一冷,直接拉過有些呆愣的蘇之,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就沒有什麽好提起的,今日裕衡恐怕是情緒不太好。


    北蘇之默默的扯下放在他手臂上的手……他這麽些年對於大哥是不是虧欠了太多。


    “白裕衡……若是知離知道了,你應該知曉後果的。”北言之直視在蘇之麵前的白裕衡,此時三人之間已經沒有了君臣之別,年少時的感情就這樣在人前展開,白裕衡低垂了眼眸,一種無言的沉默在堂內瀰漫,冰冷的空氣似乎從外麵灌進來了,冷的心都涼了幾分。


    “大哥,我想知道。”北蘇之的語氣帶著點憂傷……以及心中的愧疚,他大概猜到點什麽了,那人綁架他,把他丟在亂墳崗,可是那個地方除了白骨,更多的是還未斷氣的人,渾身血跡的匍匐在地上,這些被折磨殆盡的人已經處於瘋狂狀態,口裏念叨著……要吃人。


    如果不是大哥他們來的及時,或許他不得動彈的身體的某一部分已經被人飲血吃下去了,午夜夢回時,這樣的場景最是讓人如同在蛇窖般,不寒而慄。


    所以若是求那個瘋子的話……他不敢想像大哥是答應了何種事情。


    “蘇之,先回去。”北言之的聲音不自覺帶上了啞色,可是眼神已經有些懇求的意味了,白裕衡在身後笑了笑,走回了高處的位置。撐著下巴坐在原先的座位,似乎現在留下的一幕不是因他引起的。


    北蘇之的頭低了低,隨後點了點頭……


    北言之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離去的白裕衡,他是不是心中有什麽事,裕衡雖然不喜歡見到蘇之,但不是內心真正的不喜,知離他……曾經跟他說過,裕衡對蘇之有著嫉妒。


    嫉妒他的自由……永遠的自由。


    白裕衡轉身離開的時候,臉上的嘲弄其實是對自己的,他何必也掀起讓言之不開心的往事,這件事……對他們來說都是沉重的。


    有些事情……時間抹不去它曾經存在的痕跡,就連訴說都是那般的無力,真正的無力。


    “大哥……對不起。”北蘇之走出宮門時,看著他在前麵的背影,還是停下來頗為自嘲般的說了這句話,這幾日大哥不讓出府,他還心中一直有怨,其實是他……一直不知如何麵對當年的事。


    北言之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淡淡的語氣說道,“回家吧。”此刻的身影有說不出的孤寂,若不把那層紗揭開,這件事已經是擱淺在時間的紋路上了,今日提起……也隻是讓那片湖重新填滿了水,好讓它從記憶中甦醒過來。


    今日裕衡已經攪亂了他心中的那湖水,如今波瀾點點。


    龍青悠睜開眼睛看著窩在角落裏的人,不覺一笑,他就有那麽可怕嗎?


    許傾池把頭埋在膝蓋間,她能感受到身上有一道熾熱的視線,可是內心是極不情願抬頭的。


    “許姑娘,已經到了。”紅蓮看著眼前的一片藤蔓,正參差不齊的生長著,在這陽光下似乎有些萎縮,她輕聲說道,這兩個時辰內,馬車裏沒有半點動靜,


    許傾池抬起頭來,直接掀開簾子下了車,還是跟紅蓮呆在一起比較安全。車內的龍青悠突然陰沉了臉,眉目間有淡淡的薄怒,紅蓮在信中沒有說荊喬的行蹤,但是他安插在白曜國的人已經上報了,荊喬這小子最好沒事,若是傷了哪裏,那朵破花就別想要了。


    還有自作主張與羽生坊的人進行交易,是誰給他的膽子,龍青悠眼底聚了一片風暴,可是當視線透過被風吹起的簾子看到車外的人時……臉色平靜了許多,紅蓮的身份暫時還不能被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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