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會回答,這妖孽也會同意?許傾池偷偷瞥了一眼身邊的人,他正在……看鏡子。這丫的果然比她還要閑情逸緻。


    “想必不單是天氣原因,而是人為吧。”這句話可是……暗指雲魂國官員行事不當。許傾池眼眸暗了暗,盡管這句話不中聽,但未必是撲風捉影,這下就看怎麽回答了。


    “此話不假,雲魂國確實存在管轄有所缺漏的地方,既然楊兄提出了問題的根源,何不,為我國受苦的多數百姓解憂?”這下是百裏風曜身邊另一個書生裝扮的少年,看起來也十分年輕,許傾池看著有點麵熟啊!好像是……三王府的管家,而且,楊兄?難道相識?


    “師弟何必如此客氣,你我本師出同門,這……我就說說我的看法吧。”清秀男子笑道,“自古中央與地方的關係就極為重要,特別是國家因戰亂或災患麵臨百姓受苦的局麵,所以,萬事先由中央下旨調控,地方切不可肆意而為。”


    “可在我看來,地方實情不同,離都城的距離又遠,皇城恐怕難以及時製定完善的解救方案。”書生少年是一臉輕鬆說出這話的,雖然許傾池比較認同這種思考方式,但坐在皇城高位的那位可不一定這樣認為。


    “你所言,三年爆發一次的旱災,地方官員又是怎麽補救的?”這……是沈其岸,她沒想到他會對雲魂國發問,或者說,發難,難道是這幾十年的製約早已對雲魂國心生不滿?


    “沒想到鳳微國太子對我國之事如此關心,緒方,你就回答太子這句話吧。”竟然感覺到他們之間劍張駑拔的架勢,是因為之前沈其岸也替南止說話,原來,百裏風曜還有這麽記仇的一麵,許傾池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是,爺”隨後麵向了沈其岸,“當地縣令第一時間上報都城,皇上立刻派巡視大臣前往,視察民情,同時派官兵押運救濟糧,年年特赦免去稅款,另外補貼錢財。”


    全場基本鴉雀無聲,本來提出國內災患問題就難免涉及到國家政策,就這樣將一國之論擺在檯麵上講,確實不好說,何況國家的運行機製暴露的話可能會引起一些其它麻煩。百裏風和到底是怎麽想的,既然是得到了本國天子的同意,難道這旱災真的是到了無計可施的地步。


    “這做法固然適宜,但在我看來,卻並不省力。”沈其岸沉思一番,還是開口了,許傾池看著他那認真的樣子,看起來是真心解答的。“地方受災,最快的解救方法是下旨讓距離最近,但還未受災的縣城施以援手,都城才有時間計劃出一個較為穩妥的法子,這樣不僅隻是用於災害時期,長遠看來,更是為了鄰縣之間的關係能夠協調。”


    許傾池眼前一亮,這個答案還是中了她的意的,有時地方的事情突發,如果隻是等待上級下旨意的話,或許會錯過最佳的解決時機,所謂遠水解不了近渴,找最近的人幫忙往往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當然前提是找的不是那種自身都難保的人。


    “太子的看法果然獨特,這些話在下會原原本本告訴我們天子的。”少年對著沈其岸行了一禮,而身邊的百裏風曜顯然也是聽進了這些話的,最後,就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了。許傾池想,就隻有頒布相關的律法才是最省時省力的。而這隻是一個大概可行的方案,細枝末節還有待考慮清楚。


    “看來沈太子確實不是一般人,有機會我倒想和你交流一番。”白裕衡端著茶杯道,“那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看著他的動作,她暗中觀察著他的視線所及,是否在旁邊的沈其韻身上,畢竟佳人難得,嗯,如果那個佳人不是總望向她這邊的話。


    她再一次偏頭看向罪魁禍首,那妖孽還一臉陶醉的看著鏡子,她在一旁盯得牙癢癢,銅鏡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有花紋在上麵嗎?不知道是不是她花了眼,這塊銅鏡和她手上那塊相似度太高了,隻是雕刻的不是麒麟,而是……一條騰飛的龍。


    許傾池此刻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想,或許四國皇室都有這樣的銅鏡,皆出自一人之手。隻是背麵所雕刻的物體不同,麒麟也許是白曜國的圖騰,推之,龍是代表龍鳴國的。那麽,鳳微國和雲魂國會是什麽?這樣說來,當初百裏雲羲如果是真想讓她和百裏風澈好好相處,那為什麽不送刻有雲魂國皇室圖騰的銅鏡,而是給了白曜國的,還是這樣就更說明,其實攝政王早就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


    隻是,看著龍青悠把這銅鏡當做一麵普通的飾鏡來用,不免有點……鬧心,這塊鏡子好歹也是價值連城的,真是豪奢。


    “怎麽,突然之間對我這麽感興趣了。”正當她出神之際,這妖孽突然靠近,在她耳邊柔聲說著,許傾池一個寒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去,美色固然誘人,但還是小命要緊,她淡定的轉過頭,此刻她是男的,對,此刻她好歹也是個玉樹臨風的男子。


    隻是,為什麽不止感受到沈其韻投來的視線,還有,北言之那邊來的,是……她微微偏過頭,眼前一亮,鳳知離,他什麽時候回來了。可他那一臉不爽的表情,她做了什麽事惹到他了,不關她事吧,她可是良民。突然和他的視線對上了,許傾池慌忙移開,這有點嚇人啊!


    “鳳微國無事,隻是想和北氏商號談一筆生意。”沈其岸這話是直接對著北言之講的。


    看向北言之時,還是無法忽視那道灼熱的視線,她偷偷地坐的離美人遠了點,絕對珍愛生命。


    第二十八章 真相


    “沈兄何不等宴會散了以後,再與言之商量這貿易一事。”白裕衡站起來,向著……她這邊走來?許傾池立馬拿起糕點品嚐起來,這沒她什麽事。


    “不知龍世子身邊這位是?”他直接站在了龍青悠麵前,許傾池暗自輕輕舒了一口氣,還好……


    誰知這妖孽隻是偏頭看她,帶著耀陽的笑容。隻想撕了這張臉,許傾池突然想起,他似乎並不知道她的身份,刷的一下,她立馬站起。


    “太子殿下,在下是瑾王府的門客,有幸受邀前來參加四國宴會。”許傾池微微施禮道,這個太子又是在演哪一出?她笑的臉都僵了,嗬嗬。


    “原來是皇叔的客人,我還以為……你是龍世子的人呢。”滿滿的傲嬌,許傾池聽著這語氣,是有多別扭啊!果然槓上龍青悠了。


    “沈兄若是等到宴會結束後,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話鋒一轉,他又走向了沈其岸那邊,看來,他是知道沈其岸要與北氏談的是什麽,那他特意走過來這邊是為什麽?


    “言之也是這個意思嗎?”沈其岸似乎對這建議沒什麽表示,他直接問向北言之。


    “嗯”依舊沒什麽感情,隻是好歹給了一個明確的答案。


    沈其岸也不再作聲,這白曜國與鳳微國的氣氛之間似乎有了點微妙的變化。


    “既然這樣,那我就講講白曜國十多年前發生的一場叛亂吧。”白裕衡說的如此輕鬆,可在場的人除了特別幾個“變態”外都換上了另一副表情,許傾池暗訝,這是活見鬼了?不過,這件事的禁忌程度比雲魂國的旱災還要高,在四國宴會歷來的召開上從來沒有出現過有人問出這等叛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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