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言之隻是倚在門邊,淡漠的眼神掃了她一眼,然後就把視線投在了那幾幅畫上,許傾池暗中想,看來那幾幅畫比人好看,果真是她沒有欣賞眼光。


    “許兄,昨天不能赴約,還請多見諒。”他帶著抱歉的笑意,“不過,既然昨天並沒有達成交易,那今天……”


    “不用談了,你那個交易我答應了。”在他麵前,她其實沒有什麽籌碼,這個所謂神醫弟子的身份也不過是個幌子,他也一清二楚,既然他沒什麽好圖她的,這個交易可是對她有利的多。


    看著她答應時,那北言之突然把冰冷的視線轉向她,許傾池瞬間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的冷不同於百裏雲羲。百裏雲羲是那種無心無情的人,可以說他不是冷,而是不在乎,她見到他時起碼還能呼吸,畢竟她和百裏雲羲沒什麽交集,可眼前的這人……


    她能避就避,可是很明顯這事和他有關,難道是他們之間的合作?


    “沒想到許兄如此通透,也好。”鳳知離看著她那皺起的眉頭,是對著北言之,這是……看來她是不喜歡言之這性子。不過,接下來的計劃他們可是要形影不離的。


    她挑眉看他,示意他有話快說,明明知道她是女的,還許兄許兄的叫,想想本來她是要把東西要回來的,可借著他的玉佩幹了不少事,那就此一筆勾銷,她可不喜歡欠人人情。把兜裏的玉佩拿出,伸手給他。


    “這個就當我借給你,這個交易中需要用到。”他突然不想把玉佩拿回來,放在她那裏似乎挺好的。看來她確確實實是放下了對他的成見,盡管那次在破廟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她非得說拿了她的東西。許傾池,看來我們一開始是有什麽誤會了。


    北言之看到他那麽大方地把玉佩“借出去”時,冷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這玉佩來頭可不小,況且知離不是不喜歡別人拿他的東西嗎?這個女孩是什麽人?


    許傾池這一下沒作聲,拿著這玉佩她沒少騙人,相信他也是知道的,這借給她是什麽意思?不過,既然需要那便要唄,隻是……是要做什麽?她點頭並把玉佩收進兜裏,這東西她會好好用的。


    接下來他們呆在這內室有兩個時辰,許傾池出來時,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一開始跟蹤她的人,或許鳳知離私下幫她解決了,這裏應該布有他的眼線。可是這個交易有點冒險啊!


    既然三天後是四國來會,那現在白曜國並未立君的局麵倒有點撐不住場麵。這一年輪到白曜國做東,恰好又碰上太子白裕衡與鳳微國四公主沈其韻的聯姻之事。看來這段時間太子是夠忙的了。許傾池邊朝瑾王府走,邊消化著剛剛談話的內容,沒想到宮中住的那位淑妃娘娘也是鳳微國的公主,這下是可算是親上加親了。


    看來史冊中記載的白曜國與鳳微國簽訂交好五十年的條款是真的,這二十五年已過,所以打算用另一樁聯姻來鞏固關係,真是……沒勁,雖然聯姻是省事,省時也見效的政治手段,但有用不代表是最好的。而這五十年前簽訂條款的兩方國君都已不在世,最開始的確切目的據記載,當時還未登上白曜國皇帝的先皇向鳳微國借兵二十萬,平息國內二王爺的叛變。


    想來這皇位之爭總是要見血的,隻是先皇的手段未免過於殘忍,二王府一夜之間滅府,二王爺及王妃被秘密處死。所有牽連的大臣下場也沒一個好的,這哪是平叛,簡直是在把仇敵置於死地。看來背後還是有什麽見不得光的真相,至於真相是什麽?時間一到總會浮出水麵的。


    隻是她的任務有點棘手了,看來,要好好計劃一下。


    第二十三章 王妃甦醒


    許傾池來到王府門口時就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這大白天掛什麽紅燈籠,還有那侍衛臉上止不住的笑意,難道有什麽喜事嗎?她不動聲色的進門,門口的侍衛中有一人恰好是上次攔了她的,不過這次倒是認出她來還愉快的給她施禮。


    看來王府確實有好事發生,據她猜測,要麽是王妃醒了,要麽是王爺要迎娶側妃,可這節骨眼上,應該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了,那後院住著的兩位不知見麵後會是什麽情況,這些還是不操心了,自身都難保中。果然解藥見效快,這才兩天吧,看來這王妃被“照看”的很好。


    許傾池在侍女的帶領下來到了內院,這才發現了異常的原因,看著原本躺在床上的王妃此刻站在門外,那樣子果真比之前有氣血的多,隻是身旁牽著她的手的是,該不會是,瑾王吧。還真是情深意重的很,她看著瑾王那一臉噓寒問暖的樣子,突然想到了鳳知離跟她說的事,這……


    瑾王是在先皇登基時被封王的,這瑾王妃卻是在王府地位岌岌可危時嫁入的,按道理先丞相那麽精明的一個人怎麽會允許自己的寶貝女兒受委屈,何況這還關係著政治問題。至於瑾王封王十多年來在百姓口中一直頗得好評,算算看,先皇是這白曜國開國以來在位時間最短的,當然也是最早去世的。


    想來先皇平判二王之亂時,這個瑾王,也就是當時的六王也是有功的,既然受賞封王,應該會是得到重用的,可算算還不到五年時間,就被先皇以削減開支為由,消去了瑾王手下的十萬兵力,還收回一半的封地,這事的態度已經很明顯的告知出皇上的轉變,可奇怪就在於為什麽王府與丞相府聯姻之後,瑾王的地位又回到了最開始。


    而且三天後的四國來會,這瑾王想必是一定會出席的,既然太子還未繼位,那這舊臣與新君的關係在以後也是很重要的,但是瑾王妃身後的勢力在其父退職的時候已經減失了大部分,按當時先皇還在世的最後幾年裏,這越發重用的態度並沒有減弱,看來不單單是有這麽好的一個老丈人在皇帝麵前進言的,背後還有其它什麽原因。


    可是內院明明住著另一個妃子,而且看樣子這全府上下也是知情的,至於是在王妃病倒前立的,還是這三年內迎娶的,隻要一試探便知,而十多年前不管是二王府滅門一案,還是這瑾王得權又失勢的變化,都跟這先皇有關,看來這關於先皇的生平事跡她要好好查查了。


    不過不是說治好了王妃的人不僅可以得到一筆賞銀,還能成為瑾王府的門客嗎?她托著下巴想到,有一個辦法比鳳知離計劃的更安全,而且不用整天跟在那個冰塊身邊,至於給北言之當侍童一事,當時他的話可把她嚇了一跳。說她女扮男裝很容易被看穿,原來他早就知道她是女的,可事實還是沒把他當女的看,就冷冷地說建議扮成侍女更可靠。


    越走進時,才發現這個瑾王和記憶中那個身穿紫衣的男子有點相似,許傾池腦中快速地閃過一些畫麵,這些……不是她的,她突然心裏很抗拒現在時不時從腦海中跳出的一些舊事,就好像她的腦中還有另一個人的記憶,混亂不堪。


    “參見王爺,許神醫到了。”領她過來的侍女說到,然後在眼前人的點頭示意下退下了,許傾池也微微向他點頭示意,順便藉機打量一番,這個王爺看起來比想像中無害的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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