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逸散,塵埃落定,牛二長劍向天,衣角飛揚,一絲鮮血流出嘴角,滴落胸前。


    牛二身前,李秋風直挺挺躺在地上,衣服焦黑如碳,幾處冒著青煙,周身更是光芒亂竄,麵色蒼白,氣息不均。


    “秋風。”戴元大叫一聲,身形一縱奔過去,雙指疾點,掏出一粒丹藥喂下去。


    “牛二,你如此歹毒,出手傷人,看來今日我要替天行道,留你不得了。”藤化看了一眼李秋風,心下震驚,大步向前看著牛二道。


    “哈哈哈……”牛二一抹嘴角鮮血縱聲狂笑,“替天行道?你也配!李秋風叫囂著殺我時怎麽不見你替天行道?這麽多大男人欺負我心月一脈怎麽不見你替天行道,我師姐被那狗日的打傷怎麽不見你替天行道?”


    牛二目光堅定,怒視蒼穹,單手一指李秋風:“就他那三腳貓功夫也敢方言二代無敵,真是笑話,你萬劍宗沒人了麽?”牛二言罷身形一擺,不待藤化答話,轉向恒嶽派眾人,“段天涯,出來受死。”


    囂張,無比囂張!牛二傲立當場,重傷李秋風,怒罵藤化,又挑釁恒嶽派,點名叫段天涯出戰。


    “牛二,不可放肆,你屠戮人命,還不束手就擒,聽候兩派發落?”風落子麵色鐵青,生怕得罪兩派中人,連忙喝止牛二。


    “掌門師兄。”心月微微一笑,轉向風落子,“玉環被打傷時你怎麽不叫李秋風束手就擒……”


    “美女師傅,和那老頭兒廢話那麽多幹什麽?他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管他鳥毛,不服一起揍。”牛二皺了皺眉打斷心月的話。


    “大膽豎子。”風落子登時大怒,目光驟然淩厲。


    “大你媽個頭,你們一個個不是都想出手對付小爺麽?幹嘛那麽辛苦找借口,小爺今天高興,一起來吧,看tm的最後誰死。”牛二也發了狠,風雷劍高舉向天,耀眼的白光貫通天地,直衝雲霄,引動九天雷鳴,隆隆壓來。


    “果然是風雷劍,戴道友,看你的手段了。”羅乾眼神驟然淩厲,隨即收斂,微笑著轉向戴元。


    “小子,今天你是在劫難逃了。”戴元也將李秋風交給身後弟子站起身,長劍一擺,一道颶風平地揚起,直接卷向牛二。


    “要動手就tm早說,你個老小子唧唧歪歪的,早看你不順眼了。”牛二罵了一句單手一翻,風雷劍帶起丈餘銀芒劈開颶風斬向戴元。


    “小子,莫要逞口舌之利,如果現在你交出東西,還來得及。”戴元反手一檔,一道灰蒙蒙的光芒浮現體表,接下牛二的攻擊。


    “牛二,不要衝動。”心月見牛二和戴元動手,登時大驚,千結綾橫掃,斬斷兩人聯係擋在牛二身前。


    “戴元,諸位同道,你們也不過為二十七年前的那件東西而來。”心月看了牛二一眼,示意他退下,轉身繼續道,“不錯,二十七年前,師兄確實得到那件東西,被我帶回玄玉門,不過,現在卻不在這兒。”


    “不在?”戴元冷哼一聲,“心月,你還是交出來,否則,我們就自己取了。”


    “我說不在就不在,否則,哼。”心月斜了戴元一眼再不言語。


    “事已至此,狡辯無益,勸你還是乖乖交出來。”戴元劍鋒直指心月,殺氣瞬間彌散開來。


    “靠,老家夥你囂張什麽?二哥還沒怒呢,你倒先跳出來了。”牛二唯恐天下不亂,探頭一劍劈向戴元。


    “豎子猖狂。”戴元大怒,身形一側讓開牛二的攻擊長劍橫掃,帶起漫天灰光壓向兩人。


    “哼,蔑視我萬劍宗者,死!”藤化也怒哼一聲,身形一縱射向牛二。


    “美女師傅,你對付藤老兒,我先砍了戴老頭,如果再來人,小鋒你也上,管他是誰,剁了再說。”牛二揚聲一喝,仗劍如虹,金芒橫掃戴元。


    “黃齒小兒,也敢猖狂。”


    “白胡老頭,也敢賣弄?”牛二毫不相讓,針鋒相對,口中罵著,手下連環十三劍挑起一片絢爛的光芒壓向戴元。


    那邊,心月身形展開,如一抹黃煙飄蕩在天地間,千結綾時而彎轉回還,時而長驅直入,和藤化打在一起。


    戴元無比鬱悶,和牛二鬥嘴,沒占到絲毫便宜,反被罵個狗血淋頭。隻得冷哼幾句,風塵劍連閃,帶起漫天灰光壓向牛二。


    “秋風擺渡。”牛二幾次聽到這招名稱,感覺不錯,也不客氣,直接借用。大喝一聲劍身橫掃,金黃色的劍氣宛如落日金芒,橫貫天際,硬生生切開戴元的封鎖,震散漫天灰光。


    “秋風再擺渡。”牛二嘻嘻一笑,風雷劍看似隨意一擺,衝天金芒如切割機般粉碎虛空砍向戴元。


    “秋風擺渡。”戴元七竅生煙,牛二明明用自身劍招,卻喊萬劍宗劍招的名字,暗提真元,風塵劍嗡嗡震鳴,劈向牛二。


    “咦,學我的招式?看我秋風三擺渡。”戴元不比李秋水,功力要深厚得多,據牛二不完全統計,很可能隻比那條牛蟒差一點,想要勝出不那麽容易,不過要是激怒那老頭兒就好辦得多,隨便兩下卸了完事兒。所以才不遺餘力地諷刺挖苦、謾罵攻擊,戴元也‘十分配合’很快上道兒。


    劍芒連閃,人影流轉,牛二邊打邊罵,輕鬆無比,時而來個秋風七擺渡,時而引動九天雷鳴劈下,打得戴元手忙腳亂,勉強抵擋。


    心月和藤化功力也在伯仲間,鬥了個旗鼓相當,難解難分,一時半會兒分不出勝負,場麵一時膠著起來。


    心月師徒大戰七劍兩人,震驚場外所有人,恒嶽派、丹青派、玄玉門眾人目光緊盯戰場,暗自計算著勝負關係和對自己的利弊。


    恒嶽派早和萬劍宗站到一條船上,所以隻要考慮出手時間,趁萬劍宗危機的時候出手,能最大限度獲得對方的好感,分配利益時也好說話。


    丹青派眾人則目光凝重。他們沒想到,牛二竟然強橫至此,遠遠甩開同輩中人,甚至能抗衡老輩高手,以戴元元嬰中期修為竟然也被他打得手忙腳亂,假以時日,會不會成為第二個袁崇道?如果他們真的贏下或者玄玉門出手相助,對未來四派的格局有何影響?隱龍劍會不會親自出馬滅殺牛二?玄玉門又會采取何種態度?


    相比兩派,玄玉門眾人心情最為複雜。掌門風落子臉色鐵青,心月一脈已經超出他的掌控,甚至隱隱脫離玄玉門獨立決斷存在。本來他也不在意,更不願為了心月得罪萬劍宗和恒嶽派,但牛二的出現卻改變了一切。牛二竟然強橫到可以抗衡戴元,假以時日,將會成長到何種程度?如果蕭天順利接掌掌門之位,再加上牛二相助,玄玉門能否重現三十年前的輝煌?


    真木大師麵無表情,對他來說,誰勝誰負都無所謂,他隻看重牛二手中的風雷劍。風雷劍是當年天才師兄袁崇道佩劍,雖算不得修真界頂尖神兵,卻也是風雷雙屬性極品,不可多得。袁崇道死後,心月將之收藏起來,一直沒有機會得到,今天再次出現,如果有機會,真木大師定然毫不猶豫。


    玉明麵色激動,目光灼灼盯著戰場。他對心月一網情深,奈何心月心係袁崇煥,雖然身死多年,癡心不改。玉明為人老實木訥,屬於內明之人,也不逼迫,這些年來一直默默看著,等著,如今見心月占據上風,恐怕他是玄玉門最高興的人。


    天陽真人則麵沉似水。牛二被打入後山本就因他而起,如今強勢歸來,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必然要對付自己,柳玉環傲視二代,和燕劍鋒交好,牛二本身和蕭天走得又很近,加上他的實力和心月的輔助,如果想推翻自己,簡直易如反掌。一旦心月師徒獲勝,回歸玄玉門,等待他的就是滅亡。


    “師傅。”天陽真人身邊,張華叫了一聲。


    “嗯?”天陽真人轉身看著這名自己看中的弟子。


    “如果心月師叔和牛二師弟回歸,恐怕您的處境……”張華深諳心理之道,欲言又止。


    “你想如何?”天陽真人言罷,看了一眼周圍,除了何雲道,再沒有其他人。


    “殺。”張華目露殺機,果斷地道。


    “這……不行不行。”天陽真人倒吸一口冷氣,重新打量了一眼張華。


    “師傅,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何雲道跨前一步,壓低聲音道。


    “牛二睚眥必報,您又主掌刑罰,衝突以起,就算您不想怎麽樣,他也不會罷休,如今功力大漲,定然尋愁,如果任他施為,後果不堪設想啊。”張華立刻跟進,與何雲道一唱一和。


    “畢竟同門,掌門師兄還沒發話,如何使得。”天陽真人微微一頓,掃了一眼風落子道。


    “心月師叔隱隱已經脫離掌門師伯掌控,牛二剛剛更是出言不遜,該當受罰,就算他們勝了,掌門師伯也定然要清理門戶,如果我們動手,不用掌門師伯出頭,會免去許多尷尬,將來在萬劍宗和恒嶽派麵前,也好說話些。”張華雙目寒光閃爍道,“況且,真木師叔也看中牛二手中的風雷劍,一旦動手,他也必將出手爭奪,他搶劍,我們殺人,一舉兩得,對大家都有好處,也免去掌門師伯後顧之憂。”


    叮……


    說話間,場中局勢驟變,牛二劍勢如虹,九天之上雷鳴電閃,神罰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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