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玩具整齊地擺在櫃子裏,放在觸手可及的高度,仿佛他們的兒子阿福還活著,過一會兒就會嚷嚷著要玩。


    最不可思議的是,堂屋裏掛了一根繩子,上頭還晾著些待幹的小孩衣服。衣服看起來約莫是兩三歲左右孩子穿的,已經洗得有些褪色了。


    「太可怕了!」趙慶一個人低聲自言自語起來。


    「是啊,他們的兒子都死了三年了,他們還卻活在過去的日子裏,似乎他從來不曾離開。」安進眯起了眼睛,站在十米外的土路上,繼續望著向偉明家的方向。


    「可是……」白古看了一眼安進,冷聲說道:「女兒生活過的痕跡卻一點都沒有。」


    白古說得沒錯,安進想起夫妻倆的反應,越發可疑,一定還有什麽是他沒有掌握的。


    「趙慶,你先回去吧,我和白仵作去向家灣村民家四處看看。」安進把捕頭支走,與白古一起向村民們家裏走去。


    趙慶聞言,答應著獨自回去了。白古卻頗為好奇地盯著他看了半晌,才收回那探究的目光。


    安進被那眼光弄得有些臉紅,看什麽看,你不會誤會本大人了吧?


    去村民家裏問話,人太多反倒不合適,他和白古兩人就足夠了。


    況且,他還有一些疑惑需要解開……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文《將軍別掉馬[娛樂圈]》,古穿今碰上穿書,兩位穿越大佬玩轉娛樂圈,蘇爽無虐,歡迎收藏~~~~


    ☆、騙子在身邊


    安進和白古忙活了一上午,將向偉明家附近的鄰居都跑了一遍,問到了不少細節,但總的來說無非也就是之前捕頭調查出來的事實。


    趙慶見兩位大人回來,忙把師爺一齊叫到了議事廳,四人重又坐在一起討論起來。


    「你們有沒有覺得柳雲香的模樣看起來不對勁?似乎有些……」安進琢磨著該用個什麽詞形容才好,正思忖著,白古適時地接上了。


    「心虛。」


    「對對對,就是心虛。」


    安進:白大哥,你果然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白古:不,我不是。


    「從我們的觀察來看,向偉明應該是個兇狠絕情的男人,他對柳雲香是完全壓製的。」安進開始總結今天上午的發現。


    「當我們提到向昭之死和古寺冤魂時,他十分明顯地惱羞成怒了。你們想想,人一般是什麽情況下才會惱羞成怒?」安進看向兩名下屬。


    近來,下屬們的腦子轉得越來越快了。


    「大人,小的知道!」師爺馮言舉手搶答,安進示意他接著說。


    「小的也曾惱羞成怒過,那是小時候做了錯事被娘當場揭穿,又怨恨又羞愧,才會怒從心生,朝對方發火。」


    「回答正確!」安進鼓勵地點點頭,表示贊同。


    師爺的話,把安進接下來想說的都囊括了,向偉明一定是做過什麽壞事,才會如此惱火。


    「還有一點,很奇怪。」安進撐在桌上,左思右想也想不通。


    「若向昭確實是為救弟弟而死,為什麽家人還能如此無視她呢,重男輕女到這種程度太過分了吧?」


    在場幾人都沒有接話,在他們看來,重男輕女的現象在這安寧國裏太普遍了,大人反倒像別的地方來的。


    唯有白古,微微點頭,說道:「這一點值得注意。」


    白古接著又提出自己的懷疑,一個他已經思考了兩天的疑惑。


    「野狼咬傷的傷口是什麽樣子,白某還沒有見過。平安城地處南方平原,偶有小山,野狼並不多,被狼襲擊的百姓少之又少,我相信之前的仵作也沒有見過。」


    這意思是?三人都一動不動地凝視著白古,他們知道,白古接下來的話一定無比重要。


    「不過昨日白某用木頭做了一副狼牙,進行了一些咬合嚐試,發現狼牙造成的傷口與之前驗屍的仵作記錄的傷口並不吻合。」


    「???」安進震驚了,白骨精你還會做模擬試驗?


    「你的意思是,向昭並非野狼咬死的?」隨著安進的提問,在場幾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是狼咬死,又怎會一身傷口、腹內空空?


    「那傷口邊緣並不齊整,裂口也十分刻意,反倒像鋸子之類的物件造成的。」白古回答的樣子似乎並不確定,想來他也沒見過如此怪異的傷口。


    「……」安進心下隻覺一陣疼痛。鋸子?那就是人為的了?


    什麽衣冠禽獸能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去傷害一個手無寸鐵、單純善良的小姑娘?究竟是什麽刻骨的仇恨,非要讓她暴屍荒野、死無全屍?


    「畜生!」安進一拳重重地打在桌麵上,咬牙切齒地怒斥道。


    「大人,看來這裏頭確實有冤情,向昭現身,必是讓您替她伸冤啊!」趙慶也兩眼泛紅,懇切地說。


    安進嘆了口氣,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憤怒,眼珠子轉了轉,讓白古和師爺先出去。


    師爺不明所以,見縣令大人神情嚴肅不似玩笑,便趕緊低頭溜出去了。白古似乎並不驚訝,隻是看了安進一眼,也徐徐起身出門。


    走到門口,他頓了頓,淡淡說句:「他們也是好意」,便將門帶上了。


    留在裏頭的趙慶還有些懵,不明白縣令大人這是怎麽了,也不明白白仵作那話什麽意思,隻是心裏隱隱有些緊張。


    「跪下!」安進沉聲喝道,語氣裏全是威嚴,臉上沒有了半分平日裏的嬉皮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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