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喬揚不由得感慨,某位大佬說的對,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在看什麽?”一直專心握方向盤的勾天忽然開口道。


    喬揚趕緊把傳訊發器扣過來,一臉諂笑道:“師祖,你沒考慮理個髮,換身衣服嗎?”


    “不必。”勾天對改變造型沒什麽興趣,“凡人不是有一種行為叫cosy嗎?”


    臥槽!這純正的英語讀音,師祖你真的是個死宅嗎?


    大概是喬揚的驚訝太過明顯,勾天不得不開口解釋道:“修真界如此大,多學幾門方言很正常,而且也用不了幾個時辰。”


    “……”原來英語在師祖眼裏是方言,好吧,修真無國界。


    a高是一所封閉式重點高中,像勾天這樣的“非主流”青年,門衛大爺是不會放行的。喬揚隻好給小舅舅打個電話,讓小舅舅出來接他們。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著正裝的中年人腳步匆匆地走進來,一張臉嚴肅的蓋過了相貌優點,讓人看一眼便心生畏懼,直覺此人定然十分固執古板。


    陳澹目露幾分微不可查的茫然,打量了一番喬揚,將目光移到勾天身上,開口道:“揚揚。”


    喬揚的笑容瞬間尷尬,他拍了拍陳澹的肩,“小舅舅,你來的真快,這個時間沒有課嗎?”


    陳澹看向喬揚,臉頰微紅,“我接到你的電話就過來了。你怎麽出去這麽久?”


    “河山大好,正是鮮衣怒馬的年紀,總忍不住到處看看。”


    “還有幾天大學就開學了,你收一收那匹怒馬吧。”


    “……”


    陳澹看著勾天道:“這位是你同學?”


    勾天瞥了一眼喬揚。


    喬揚立正站好,“這件事說來話長,其實他是我的……呃,朋友兼房客。”


    陳澹皺了下眉頭,問道:“你是做什麽的?”


    喬揚忙道:“他是演員,你沒看他穿著戲服找感覺呢?過兩天就要去試鏡了。”


    勾天微微頷首,“嗯。”


    陳澹對他點了點頭,“你晚上去我家,你舅媽想你了,你的朋友也可以來。一會兒我還有課,先走了。”


    “好的。”喬揚一臉沮喪地垂下頭。


    勾天見他神情失落,心頭一軟,摸了摸他的發頂道:“怎麽了?”


    “我舅舅一定又忘記我長什麽樣子了。”喬揚一臉悲憤道,“師祖,我小時候放學,他去接我,結果我站在他麵前,他都認不出來,好不容易讓他記住我的長相,結果才一個多月不見他,他又認不出來了。”


    陳澹走遠後,眉頭越皺越緊,“奇了怪了,最好看的居然不是我外甥。”


    勾天修為高,自然聽得見陳澹的話,他忽然覺得自己把小徒孫搶走實在是個正確的選擇,否則早晚被這個糊塗舅舅給弄丟了。


    “唉,師祖,我帶你去祭拜我媽吧。”


    “嗯。”


    一直默默當背景板的門衛大爺,默默地目送他們離開,搖了搖腦袋,抖開報紙,“現在這些邪教都這麽囂張了。”


    喬父喬母所在的墓地環境十分清幽,一麵臨水,三麵環山,內修雕塑石門。喬揚熟門熟路地走在前麵,帶著勾天走了許多台階,終於來到目的地。


    “小喬來了。”守陵的大爺看見喬揚,絲毫不感覺意外,他打量著勾天道,“這位是朋友?”


    喬揚點點頭,“張大爺,給我準備點水果鮮花。”


    “還是老樣子?”


    “嗯。”喬揚看向勾天道,“總有人來不及買祭拜的東西,張大爺就開了副業。師祖,我們先去吧。”


    “好。”勾天路過一座座墳墓,最後停在一座二人合葬的大墓前,他看著墓碑上熟悉的名字,神情一陣恍惚。


    幾十年前是他第一次下山,已經忘記了下山的原因,卻還記得路上遇到兩個殺人越貨的兩個修士,那時他幾乎從未真正與人交過手,自然吃了不少虧,受了一身重傷才解決那兩個人,後來也因為靈力不支倒在了路邊。


    “你怎麽流了這麽多血?”一個十來歲的鄉下小丫頭叫醒了他,小丫頭說那天她是背著家人來山裏玩耍,先一步見到勾天的臉,才敢湊過來。


    “你長得這麽好看,是山裏的狐仙嗎?”小丫頭幫勾天止血包紮。


    勾天自幼幾乎從不與人交流,也不知該說什麽,隻是搖了搖頭。


    “啊,你是茅山道士?”


    勾天聽不懂茅山,但是聽懂了道士,他猶豫一下,點了下頭。


    “大師,你收我當徒弟吧。”


    勾天知道不能虧欠因果,檢查了一下小丫頭的靈根,發覺她資質雖然不好,但也能修行,便應了下來,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我要先回去和師父說一聲。”


    小丫頭聽到勾天的聲音,摸了摸耳朵,小聲道:“好的,我等你。”


    可惜勾天回到淩霄宗後,還沒來得及說這件事,就被大長老壓著去閉關,那時候他對大長老極為敬重,想著閉關幾天就出來收徒,沒曾想這一閉關就閉了三十多年,出關後幾番打探也隻得到愛徒已逝的消息,心中羞愧之下,收了小丫頭的獨子做了徒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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