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發現父親和自己的妹妹偷情,被氣病的那一年。


    “是啊,今天是大正十七年,三月初九。”筠玉笑眯眯的回答:“你當真睡傻了,連今個是什麽日子都不記得了。”


    就是今天!不好!凝玉一聽,轉身一邊往外跑,一邊告訴自己的哥哥筠玉:“你別動,在這裏等我回來!”


    筠玉撇嘴:“切,誰跟著你啊。我還得去後院看我打的鹿呢!”說著,等妹妹走後,也出了門,做自己的事情去。


    凝玉腦袋裏亂鬧鬧的,拚命回憶著自己重生前的記憶。母親艾氏是禮部嫡長女艾豐寧,十六歲嫁給父親,兩年後生下自己和哥哥,之後病體沉屙,時常臥床,而就在這時,她的小妹妹姬寧,以侍病為由,常來探望自己的姐姐,時間久了,竟然和自己的姐夫日久生情。


    而就在今日,他們的事情被母親發現。


    父親幹脆順水推舟收了自己的姨媽做側室,而一年後,母親病故,姬寧成為續弦,做了她的繼母。


    重生之前,她年紀小,有些事想的不那麽透徹,但是現在隻消動動腦子,就明白凡事哪有那麽湊巧的?為什麽偏在母親生病時,讓母親發現他們的事情。難道不是為了將母親氣死,她好做鎮國公夫人嗎?


    凝玉跑到母親的臥室前,喘勻了氣兒,叩了叩門:“娘,娘——”


    門很快被婆子從裏麵打開,那婆子見是凝玉,馬上堆笑道:“原來是二小姐來了。夫人正準備外出賞花呢,小姐來的正是時候。”


    賞花?對,就是賞花時“碰巧”撞見那兩個人的。


    不能去。


    凝玉擠出燦爛的笑容,進了屋,反手把門關好,往裏麵走,看到母親正由丫鬟們伺候穿戴簪花,便來到母親身後,撒嬌般的摟住母親的脖子道:“娘,女兒剛才做了個夢,您想不想聽?”


    艾氏非常溫柔的拍了拍女兒的手背,笑道:“你啊,就是沒大沒小的,每日跟在你哥身後,一點都不像女兒家。哪家姑娘像你這般沒個正經樣子。”


    凝玉眼睛一酸,在自己記憶中死去的母親,竟然就在自己麵前,那麽溫暖,那麽溫柔。


    “娘,你聽我說啊,我了個夢,夢到有人笑話我像男人婆,我氣的和他理論,結果那人指著我說,哪有像你這樣不施粉脂的女兒家!我就氣醒了。”凝玉慢悠悠的信口胡說,為的就是拖住母親的步子:“所以啊,娘,你教教如何裝扮自己嘛,那些婆子教習的都俗氣。女兒不願意學。”說著拿起母親妝奩裏的東西,插在自己的頭上:“這個步搖,怎麽樣?”


    艾氏看著女兒的樣子,故作生氣的拍了她一下:“你呀,就知道搞怪,你還未出嫁,是個梳辮子的姑娘,哪來的髮髻插步搖珠。”在自己妝奩裏拿住一個羊脂白玉的簪子在凝玉眼前比了比:“這個配你還差不多。”


    於是凝玉拿起來,對著鏡子“臭美。”一番。


    而這時,剛才給凝玉開門的馮嬤嬤急的催促艾氏:“夫人,咱們還得賞花吶。否則四小姐要等急了,在您生病的每一日,她都來伺候您,今天正好院裏的桃花開的盛,天氣又好,你們姐妹該好好聚聚。”


    凝玉不禁疑惑的看向馮嬤嬤,為什麽她這麽積極的讓母親去賞花?


    不過現在也不能肯定,還要再試探一下,下結論的好。


    聽到賞花的事情,艾氏便對凝玉道:“和娘去賞花吧,你姨媽也在。你許久沒見她了吧,她對你還是極好的,倒是你每次見到你姬寧小姨媽都橫眉冷對的,她都不和你一般見識,正好今日一併賞花,你好好對她。走吧。時候不早了,不要讓她苦等。”


    對姬寧好?她恨不得她死。


    當初那種隨便嫁一個人的心態,也和母親去世,父親娶了和他偷情的小姨有關係。


    她厭惡這個家,所以才糙率的離開,嫁給了慕容燁誠那個混蛋。


    “好啊。我們走吧。”凝玉把那個步搖珠放回妝奩裏,卻“不小心”帶翻了整個妝奩掉下妝檯,砸到了凝玉腳邊。


    “啊——”凝玉馬上跌到地上,捂著腳背,痛苦的呻吟:“——砸中我的腳踝了,娘,好疼啊——”


    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壞了艾氏,她馬上蹲身看凝玉的腳背:“傷到骨頭沒?”見丫鬟們都愣著,急道:“還不扶小姐起來,翠雲你去拿冰塊來,叫府裏的大夫速速過來。”


    凝玉抓住母親的胳膊,哭道:“娘——我好疼,你別離開我——”


    求求您,別離開我,不要被那對男女氣病而香消玉殞。


    不值得。


    “傻孩子,娘當然哪裏都不去,等大夫來了,看看傷沒傷到筋骨,”


    這時馮嬤嬤再次開口:“夫人,艾四小姐還在等著呢,她好不易進府一次,您就算不能賞花,也得親自知會一聲原因吧。”


    凝玉突然冷冷一笑:“怎麽,在嬤嬤眼中,我的骨頭斷了,都比不上讓我娘的妹妹多等一會嗎?”


    馮嬤嬤心裏一虛,馬上道:“不是,老身不是這個意思。小姐誤會了。”


    於是凝玉更加肯定馮嬤嬤有問題,但她卻隻感到心寒,馮嬤嬤是母親的陪嫁嬤嬤,自小跟著母親。


    如何她竟然背叛母親,幫襯姬寧那個賤人。


    女兒的腳傷到了,艾氏自然沒心思再賞花,讓馮嬤嬤去請自己的妹妹來這裏續姐妹之情,順便探望下凝玉的病情。那馮嬤嬤,心不在焉的應了聲:“是”。可是很快她就回來,可是有她一人。


    “姬寧呢?”


    “四小姐說她累了,回府去了。”


    凝玉心中冷笑,她這會正和父親在花園旁的屋裏親熱,馮嬤嬤知道,哪敢去打擾呢,於是回來瞎編了回府的說辭。


    艾氏也不信:“真的嗎?姬寧也不是急性子啊,隻讓她多等了一會,怎麽就回去了呢。”


    003 逮個正著


    很快府中養的精通骨傷的大夫餘墨來了,才一打眼就下了結論:“小姐並無大礙。隻是擦傷而已。”


    凝玉最討厭這廝,年紀輕輕自詡醫術了得,當然了,他確實很厲害,但是凝玉相信他離神醫還有一定級別,她最討厭吹噓的人,於是橫豎看不上他,而且這個時候他竟然完全不配合她,攪她的局。


    凝玉不禁沒好氣的說:“可是我真的很疼啊,你好好看看,真的沒事嗎?”


    餘墨又看了眼,然後低眸道:“小醫確定。如果小姐覺得疼,那麽隻能說小姐細皮嫩肉,感覺比旁人細膩。”


    凝玉再也裝不下去了,隻得慢慢把雙腿放下,裝作小心翼翼接觸地麵的模樣。雙腳觸地,站起身子,凝玉挑挑眉:“嗯,果然沒原來那麽疼了。”


    艾氏道:“當真?要不然再歇歇罷。”


    “沒事了,咱們去賞花吧。”凝玉跺跺腳,表示自己當真沒事了:“我也想見見小姨呢。”


    “你小姨都回去了,隻剩咱們娘倆了。”


    凝玉心裏冷笑等著馮嬤嬤的表演,果然那個馮嬤嬤聽說還要再去賞花,馬上道:“興許四小姐還沒出府呢,老身去看看。”說罷,不等艾氏同意,竟然直接出去了,很快就回來稟告說:“老身已經派人攔住了四小姐,可以賞花了。”


    凝玉在心中幾乎樂死了,你們策劃一場捉jian有多麽的不容易啊。


    偏要玩死你們。


    “娘,我來的時候外麵颳起小風了,有些冷,我怕您身子受不了,咱們還是別賞花了,我去把小姨請來,喝茶聊些家常,豈不比在外麵喝西北風好?”為了證明自己的正確,凝玉問餘墨:“外麵是不是很冷?”


    餘墨道:“回夫人,小姐,外麵的確起了風,夫人病體剛愈,還是不要吹冷風的妙。”


    馮嬤嬤立即道:“你們一會說要夫人多活動,一會又說不要吹冷風,怎麽說都是你們大夫的兩張嘴。依老身的意思,還是去外麵透透風,舒暢舒暢心情,才好的更快。是不是夫人?”


    “不是!”凝玉突然怒氣沖沖的代母親回答:“馮嬤嬤,您很懂醫術嗎?以為我娘親和你們一樣皮糙肉厚經得住風吹嗎?”


    馮嬤嬤雖然是艾氏的陪嫁嬤嬤,在府中有一定地位,但還不是不敢和小姐搶白,隻得乖乖閉嘴。


    “就這麽辦,我去請小姨過來。”凝玉道:“餘墨,你把母親保養該注意的事項,在這兒給我一一寫下好給母親過目,省得這些皮糙肉厚的下人們記不住,慢待我的母親。”


    聽出是在罵自己的陪嫁嬤嬤,艾氏不禁搖了搖頭,責怪凝玉:“嬤嬤是好意,你不該這麽說話。”


    凝玉朝母親燦爛一笑:“我去去就回,娘,您等我。”然後對馮嬤嬤道:“嬤嬤,剛才說見到小姨,那麽請帶路吧。”


    馮嬤嬤心虛道:“可能,四小姐已經走了。”


    “沒去找,怎麽知道走了?”凝玉反問:“我都不嫌跑腿,不知你有何怨言吶?”


    馮嬤嬤不敢再推辭,跟著凝玉出了夫人的臥室,走了一段路,到了稍微僻靜的地方,凝玉再也忍不住,回身就甩了一個耳光給馮嬤嬤:“老豬狗,我看在我母親的麵子上,不殺你,但你養的幾個兒子在莊上幹活,我是知道的。小心你今個聯合外人算計我母親,明天我就叫你給兒子奔喪。”


    “小姐——”馮嬤嬤哭喪著臉,還在強辯:“您說的這是什麽話啊,方才開始就一直針對老身,老身做錯了什麽啊?老身一直對夫人忠心耿耿啊。”


    凝玉反手又是一耳光:“你是對四小姐姬寧忠心耿耿啊吧!我什麽都知道,不就是叫我娘去賞花,順便賞賞那兩人的春宮圖麽!我既然敢打你,我就有證據讓你這輩子不得超生,不過我還有些細微的地方不知道,你要是如實說了,我就當你棄暗投明,不計較,你再敢跟我耍個心眼,我就要你好看!”


    馮嬤嬤對上了眼神,突然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眼前的人真的是小姐麽?以前的小姐可是一貫沒心沒肺的人啊!怎麽會露出這樣冷酷的眼神。馮嬤嬤渾身顫抖:“是老身做錯了,老身一時鬼迷心竅,小姐饒命啊!”


    肯說就好。凝玉冷聲問:“他們在哪兒?”


    她記得有這件事,卻不知道母親當時在哪裏碰到了他們。


    “小姐,您不能過去啊,老爺在啊,您千萬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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