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舟被錢寧兒罵得狗血淋頭但一時間竟不出反駁之言他的三位夫人卻已悄悄濕了眼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這大膽的妖孽雖然搶了她們的丈夫這幾句話卻說得不錯令她們大有讚同之感。


    錢寧兒冷眼看向麵前所有的人無論男女隻要被她的眼光一觸便會畏畏縮縮、躲躲閃閃自己與人類終究不是一族所出也永遠不可成為情人親友往日裏父母兄弟勸了自己那麽多卻直到這一刻才真正明白他們的話。


    她收回目光再也不想停留在此處轉身抬腿一躍便遠去數丈隻不過幾個縱身之間背影已飛變小眾人間登時響起一片倒抽冷氣之聲。


    寧淺舟才眨了幾下眼便被她遠遠拋在身後臉上也露出極為驚異的神色來。雖然早已知道她是妖怪卻從沒親眼見到她施展妖力因此也就覺得她與常人並無異處。


    這一刻看著那襲雪白的影子極遠離他才惘然回想最初與她相遇的情景腦中似乎隱隱約約想到了什麽事卻又記得不太清楚。


    最初的那個雪天他莫名其妙的昏倒之前她好像對他說過話……那正是紫雲花讓他整日裏渾渾噩噩之時紫雲花被燒毀之後他的記性就清楚多了但之前的許多事都如迷霧般總也想不清。(.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仍然有些擔心那隻妖的命運他拔腿想追卻頹然停步。莫說他追不上對方的腳步就算追上了又能做什麽和說什麽呢?


    他曾經對那隻妖許下了照顧對方一生一世的承諾也曾與對方結下了同生共死的誓約。.ap,更新最快.然而自己的所為正如對方痛罵地那段話對每個女子的多情溫柔到末了全都是無情辜負。反而不如這幹幹脆脆的絕情斷義從今往後再不相見。才是給了對方另一條可以重新去走地路。


    身後已經傳來幾位夫人的呼喚還有許多參加婚宴地賓客。他趕緊壓下心頭的悵然回身繼續投入那場喜洋洋的婚宴。


    婚宴有驚無險的辦完之後寧府短暫的回歸了平靜再無人提起那隻妖怪曾經用過地名字仿佛她從來就沒有出現在寧府過。


    眾人心裏當然還是有些擔心。唯恐那妖孽說不定什麽時候又回來報複寧家幾位夫人都勸寧淺舟和老爺盡快搬家最好是舉家搬離此城。


    寧淺舟見眾人都是這般想也就順了大家的意思他自己其實也不想再留在這座宅裏因為他不想再記著曾經讓自己銘心刻骨的那張臉。[.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她還在他身邊委屈求全的時候他從未真正的把她放在心上她隻是夢中那張臉的代替品。可她那般激憤決絕的離去之後他竟許久都忘不掉她那一日所說的話。還有她掉著眼淚卻狠狠拭去它們的神情。


    她身邊地他從不是真正的他他身邊的她又何嚐不是?若他沒有遇到過那個夢中地少年而是先遇到了那一日的她。他也未必不會為她動


    無奈一切都錯過了機緣她終究隻是他命中地一個過客。他也隻是她錯愛過地一個瘡疤。他們從此沒有任何關係。正如她那日橫眉丟給他的決裂之語。他從沒喜歡過她她喜歡地那個男人又何曾存在過?他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何時何地招惹了這麽一朵邪氣的桃花?


    這份孽緣可能隻是因為她認錯了人他也一樣隻把她當作那個夢中少年的影子罷了。緣盡了夢醒了他和她都繼續走回自己的那條路那場短暫的相交既然隻能留下痛楚不如快些忘了吧。


    在全家一起搬走之前寧淺舟獨自一人悄悄去了西院。那裏已經久無人跡再沒人敢住進去唯恐沾染上什麽妖氣。


    他站在蕭條的院裏望向那隻妖住過的房間門口的鎖早已壞死鏽跡斑斑的虛掛著。他走過去推開又髒又舊的門房裏的一切擺設都與從前一樣。


    她嫁給他的時間很短他陪過她的時間更短在這間並不太像女子所住的房間裏他僅僅留宿過不到一個月。


    他送過一支釵子給她為她梳過一次頭這也就是他曾經為她做過的所有事了。


    他從懷裏拿出了那支釵輕輕放在遍布灰塵的妝台上既然是送了給她的東西又叫他怎樣收回來呢它隻屬於已經過去的那段時光而不能再在他往後的生活裏占據一角。


    寧府的五夫人入門三個月後寧府舉家搬遷至遠方從此再沒有回到這個城來。


    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搬去了哪個城也沒有任何人願意買下他們的舊宅。時隔二、三十年之後城中的老人還會以陰惻惻的聲音嚇唬小孩子“若是不聽話就把你扔到寧府西院去那裏住著一隻好嚇人的妖怪!”


    寧府的搬遷之地是如此隱秘因此他們的生活也算得上平安他們沒有住在繁華的城鎮而是選擇了寧老夫人的祖居一家老小帶著下人翻修了那個鄉間的大宅。


    他們從此以買地放租為生過得個幾年倒也成了附近的大戶。這些年裏的寧淺舟似乎過得很幸福幾位妻妾又給他生了一堆兒女他身為一家之主什麽事也不用操心就連收租財務都由妻妾下人辦得妥妥當當。


    他最大的煩惱隻有一點寧家其他的人也早就看出來了他整整十幾年都沒有變老。


    最小的妾都看起來比他老了他最大的兒子看起來像他的弟弟這也是全家人什麽都不讓他去做的原因。


    隨著時間一年一年的流逝他從極少見人變成了足不出戶變成寧家極力保護和隱瞞的一個秘密。他的焦慮和難受不言而喻他竟想起了曾經嫁給他的那一隻妖。


    這不老的麵容難道是她的饋贈?被鎖在家中無處可去的他慢慢成為了當初的她。這到底是一種恩情還是一種陷害他完全無法辨別直到父親逝去而他卻不能主持喪禮的那幾天他才深深體驗到被人群所摒棄的痛苦和悲哀。


    可是他仍然無法恨她他已經想不起她的聲音和體態隻記得那張始終牢牢刻在心上的麵孔還有那張臉上比哭泣還要悲傷的笑容。


    他的人生似乎與外表一起停滯再沒有新的變化隻剩下一些或者清晰或者模糊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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