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殊側過臉去,“我不要你管......”“當年的棋局,是我於心不忍,放師尊離開,”天帝繼續煽風點火,“如今師尊有難,不還是隻能來找我。”言殊沉默不語。恰好在此時仙子取來星霜帝君的本體,天下萬劍歸宗,五帝之一,舉世無雙的星霜劍。天帝拿起劍身,撫摸著上麵精美的花紋,無論看多少次,他都會被星霜帝君的本體震驚到。這把劍是由原初之神伏羲女媧合力打造,代表著天地之間最強的王者與最巔峰的靈力。“師尊應該清楚,星霜帝君的地位,”天帝喃喃道,“若不是當年因為太子丹欽叛亂,星霜帝君也不會甘願將本體交出隻為救他一命。隻是......再獨一無二的神劍,在我心裏,比不過師尊的重量。”天帝將長劍扔給寧燃,那瞬間,寧燃便將言殊推至天帝的麵前。言殊熟練地倒進天帝的懷裏,還故作身體柔弱,身形不穩。天帝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言殊的喜歡,伸手將言殊摟在懷裏。長劍入手,林溪客的魂魄立刻從寧燃的兜裏冒出,附身於他原本所在的軀體之上。隻是這一切,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容易。魂體歸一,冰冷的長劍生出綿延不絕的雲霧,將四周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寧燃不知發生了什麽情況,伸手探尋周圍,卻見銀光一閃,雲霧消散開來。再定睛一看,麵前站著的人還是林溪客的麵容,隻是身穿繁冗的玄色帝服,發上橫叉一根銀簪,銀簪雙頭攢著四頭銀龍,簪上又一左一右落下了不過半寸寬的招魂幡。他雙目無神,手持長劍,等雲霧消散,才緩步向前。“林溪客!”寧燃見愛人回歸,恨不得立刻衝上去保住他。隻是他沒想到,變成星霜帝君的林溪客,伸手卻將那柄寒刃架在了寧燃的脖頸之上。“你覺得我會那麽輕鬆地讓你帶走五帝之一的星霜帝君?”天帝摟著言殊大笑出聲,“勾陳上宮天帝保管星霜劍整整三千年,這三千年,我命無數通曉陰陽五行的仙家在星霜帝君的身上寫下千萬道符咒,就是為了今天能夠將星霜帝君的真魂騙進劍中,從此化作傀儡,為我所用。”“你騙我!”寧燃不可置信地看著天帝。隻是他的視線並不落在天帝身上,而是看向了天帝懷裏的言殊。在天帝注意不到的地方,言殊寧燃視線交匯,言殊衝他眨了下眼睛。一切都在言殊的掌握之中。第84章 天界仙家傳言最近有三件喜事,星霜帝君歸位,太子丹欽被俘,九尾妖狐自人間歸來。這第一第二件事到還算喜,隻是這第三件恐怕還要另說。倒不是眾仙家不歡迎言殊,九尾妖狐雖然生性風流,但為人處世還是深得人心的。隻是當年天帝對言殊的感情可謂是轟轟烈烈,言殊卻對他毫無情意,如今到不免添了幾分尷尬。可天帝絲毫不在乎,大張旗鼓地把言殊迎進了勾陳宮。天帝拋下前朝政務,陪著言殊坐在勾陳宮的茶桌旁,替他倒了一杯茶水。言殊穿著簡便,還是人間t恤牛仔褲的裝扮,天帝伸手給他變了一套當年的白衣,這才覺得看起來舒坦。“師尊聰慧,怎麽會被丹欽這種小人坑騙?”天帝伸手將碧綠的茶湯推到言殊跟前。言殊沒動,隻隨口編造了幾句自己待寧燃如同摯友,寧燃卻為了愛人坑騙自己的謊話,又說星霜帝君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自他出現之後便挑撥自己與寧燃之間的情誼。罵寧燃背信棄義是假的,罵林溪客白蓮綠茶倒是真的,還有點越罵越上頭的意思。“還好,丹欽是來與我做交易,”天帝去探言殊的手,言殊沒躲開,天帝心下一甜,“他要什麽我都會給,隻要能救師尊。”他把話說得漂亮,但言殊心裏門清兒,你不就是想趁機得到魂體歸一的星霜帝君嗎?就這點小九九還想騙老狐狸?但他麵上什麽都沒說,不示好也不回應。天帝還有政務要忙。星霜帝君本身就是五帝之一,如今歸位對他的地位也是不小的衝擊。他得趕著去前朝商議政事,獨留下幾個仙子看管言殊。言殊抬頭,入目的是滿眼的碧桃花。天界的花四季不敗,每日看著這樣的風景,也難為這些天上的神仙了,他們竟然不會覺得厭煩。“玉兔仙子?”恍惚間,言殊聽到有位仙子的聲音響起:“您不能進去,天帝他.....”聲音被打斷了,一個長的古靈精怪的小姑娘走了進來:“言殊哥哥!好久不見啊!”這姑娘言殊認識,四神獸之一的玉兔。當年和言殊一起在瑤池金母門下修行,算得上是言殊的小師妹。玉兔常年居住於廣寒宮之上,居然還記得他這個師兄。看到玉兔,言殊心情大好,趕緊招呼人坐下,又是倒茶又是遞水果。兩個人許久不見,還是如同當年一樣親密。“我的小兔子真是越長越好看了,皮膚這麽好,果然還是天界的水土養人啊,”言殊一改剛才在天帝麵前沉悶模樣,伸手捏著玉兔的臉,還不忘和她嘮嘮家常,“我當初走得急,好多事情都沒搞明白,太上老君的牛找回來了嗎?二太子在北疆怎麽樣了,咱們的師父瑤池金母去哪兒了?”玉兔一一回答了,隻是單獨回避了二太子的話題。言殊也能想到,天帝善妒陰鬱,必定不會饒過二太子。還真是時過境遷,連當年天真無邪的玉兔都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了。“那銘城待你們好嗎?”言殊抓起桌上的蟠桃,咬了一口,“他有成親嗎?天後現在是誰家的公主?”銘城是天帝的名,這些年已經很少有人喊了。玉兔掰著手指數數:“天帝原先娶了三位天後,鳳凰一族的彩鳳,東海龍宮的三公主,君子國的薰華夫人,但她們都......”玉兔的話沒有說下去,言殊吃到一半的蟠桃被放回了桌上。他當初如何待天帝的,一字一句,詩書禮儀,都是言殊親手教導。銘城體弱,言殊去太上老君煉丹爐前守著給他熬藥,銘城苦讀不得要領,言殊坐在他身邊陪他練功,銘城羨慕二太子的新衣,好吃懶做的言殊便耐著性子學了紡織。是,他對銘城沒有愛慕之情,但當年他也是如同父親一樣掏心窩子地對銘城好。這樣的言殊,銘城能麵不改色地扯斷他八條尾巴,這種人會怎麽對待娶回來不過是當吉祥物的女人們。言殊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玉兔走後,言殊一個人坐在碧桃花樹下,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才會把銘城養成了這副模樣。他也不知道自己枯坐了多久,直到天帝如同孩童時期那般伸手捂住了他的眼,讓他猜猜自己是誰。“銘城.....”“師尊還是和以往一樣聰明,我剛聽說玉兔來過了,她還真是師尊的小棉襖,感覺師尊心情都好了不少,”天帝坐在他的麵前,看到言殊麵前絲毫未曾動過的茶湯,冷聲地問:“是茶水不合師尊的口味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