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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類似洪宣嬌這樣的裝束,150年以後世界各國滿大街彼彼皆是,不過被李上校移植到清朝末年,則不但顯得有些標新立異,甚至用“驚世駭俗”四個字形容也不為過!


    大美女為此羞臊得無地自容,可她的外衣在方才貼身肉搏的過程中早不知丟到何處,穿上由李上校傾情創意的這套裝束,總強過赤身****吧?


    上校本來還想說明150年後人們對類似的著裝是如何的司空見慣,轉念一考慮還是別惹沒必要的麻煩為妙。他***!人類隻不過又往前進化一百多年時光,怎麽就對女人的**變得如此熟視無睹麻木不仁了呢?由此看來,所謂現代文明的另一個參照指標,就是女士們肌膚裸露的程度――嫩滑的皮膚每多暴露多少平方厘米,文明就往前進步多少多少英寸!


    上校還想對自己劃時代的偉大設計自鳴得意幾句,偏偏幾名不識時務的清狗在這時翻牆而入,躬身貓腰向藥池方向衝來。泡在解毒藥湯裏的兄弟舉短槍射擊,那幾個清狗便像稻草捆一樣紛紛栽倒……


    李秀成不願意久久泡在藥液裏,他聯想起當代社會所有浸泡在福爾馬林藥液中的身體,幾乎全是供人解剖和研究用的,就更不想在此再呆下去。抬頭見對麵屋頂已經變更了射擊方向,便知道阿六這***擺平了那些清軍槍手。趁著大隊清軍尚未殺進來,這時不走更待何時?


    於是形似凱撒的上校就帶頭朝著華家後宅鼠竄,剛剛穿過那排有半月拱門的廂房,就聽轟然一聲巨響,已經燒透了的房舍整體垮塌下來――真他娘的驚險,再晚一步老子就變成港式烤鵝啦!


    上校暗叫僥幸,低頭發現自己身上的羅馬元老院長袍已被火舌燒得百孔千瘡,凱撒大帝眨眼間變作丐幫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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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擊將軍陸元良決不曾料到拾奪幾個外鄉人竟會這麽艱難!


    出動幾百號士兵,采用兵法上“十則圍之”的戰術,偷襲,火攻,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耗光了榨油房裏的能收羅到的全部麻油,將華家大宅深院付之一炬,到頭來折損了二三十號弟兄,卻連對手長著幾隻鼻眼也沒看清。……眼下對方控製著臨巷屋頂、院內閣樓和八角亭四處製高點,火力凶猛,槍法神準,他帶來的這幾百號人通通被壓製在槍林彈雨之下,稍少異動立刻被當成了活靶子。


    這幫外鄉人很是了得呀!陸遊擊暗忖。如此嚴絲合縫的交叉火網,如此分工精細的防禦體係,就連他素以帶兵有方自傲的陸遊擊也不一定能夠做到!這麽硬的點子該是些什麽人呢?本來他還想簡單地放把火燒死幾個人頂杠,就說他們是劫銀大盜的同夥,反正人都化為灰燼了也查不出真假;而如今看來這夥人絕非尋常之輩,保不準他無意間釣到大魚,官銜上“遊擊”二字因此升作“副將”、“梅勒章京”了!


    陸元朗正忙於調兵遣將,忽有手下來報縣衙和他自己居住的遊擊指揮所同時起火。娘西皮!這火早不起晚不起,為什麽偏偏這邊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時刻才來添亂?陸遊擊慌忙分出一些人手趕去救火,心中突然產生一陣驚懼――不好!莫非對方來得不止這區區十人?


    他在油坊裏焦燥地來回走動,忽聽屋子的角落傳出一聲悠長的歎息,那聲音陰森而恐怖,聽著仿佛來自於十八層地獄。


    “什麽人?”陸遊擊駭然抽出腰刀喝問。


    他看到黑暗處閃動著兩團鬼火般的眼睛……


    那如同鬼魅一般的暗影寂然無聲地飄到了遊擊將軍陸元朗麵前,用幽深冰冷的目光盯著陸遊擊。後者頓時覺得如同掉進萬千毒蟲蠕蠕而動的蛇窟,全身冰涼滑膩地極不舒服。


    “你是何人?為何躲在此處藏頭遮麵裝神弄鬼?”陸遊擊疾言厲色地發問,攥住刀柄的手心盡是冷汗。


    “我麽?將軍可能不把我這樣的小人物放在眼裏,但小人卻時時刻刻留心著將軍的一舉一動!”那影子跨前一步,隔院的衝天大火照得他分明,可不正是那位滿身光亮油漬的作坊主?


    “娘西皮――原來是你!”陸元朗提到嗓子眼的一顆懸心又回落下來,“你像個鬼魂似地在這裏亂晃什麽?嚇得我出一頭的冷汗!”


    “小人在可惜我的麻油、我的油坊啊!”那店主哭喪著臉痛心疾首,“小人出於一片公心,出首華家窩藏不法匪寇,哪曾想反倒帶累牽連著毀去了這一生辛辛苦苦創下的家業!將軍大人可得為小人做主哇!”


    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陸元朗哪還有心情同這個卑微小人物廢話?“你給我滾得遠一點!不是已給過你十兩銀子的賞錢麽,怎麽又來跟我哭窮叫屈?”


    那滿身油膩的店主仍然不依不饒糾纏不休:“可是大人呐,眼看你放的這把大火就要波及小人的榨油坊,小人的家產馬上要被燒個淨光,隻這區區十兩銀子,你叫小人一家數口怎麽安身立命嘛?”


    軍務緊急,陸元朗正犯愁如何將這群外鄉的暴徒一鼓成擒,加之實在憎惡店主這副貪得無厭的嘴臉,不由得暗自動了殺機,已經鬆馳的手又緊緊握住了刀柄。


    那店主仿佛猜透了陸元朗的心思,卻仍擂胸頓足地說:“我知道將軍想殺了小人,可小人拚著一死也要把話講個明白!你縱火燒了華府,燒了小人這處作坊,火勢再朝外蔓延甚至可能燒毀整個街坊,可這計策不管用――大火固然限製那些匪寇外逃,但大人手下的官軍不也一樣攻不進去嗎?有句老話叫作‘趁火打劫’,火頭一起不利於咱官軍進去捉人,反而利於對方乘亂竄逃,得不償失呀……”


    陸元朗聽店主分析得頭頭是道,不禁又是驚奇又是好笑:“那依你之見我當如何處置?”


    “兵法雲圍三缺一,隔壁那幫匪寇發現有隙可乘,必然借機突圍流竄。他們逃跑保命之意一起,負隅頑抗拚個魚死網破的決心立時鬆懈,官軍便可趁勢追殺,於半路上聚而殲之!小人聽他們講話口音屬於兩廣一帶人,所以他們如果僥幸逃離城內,必定朝著南麵潰逃。城南十裏有一險要隘口‘落鷹穀’,倘若事先預置一支伏兵,再於穀兩側多準備桐油幹柴火藥,賊寇一旦深入穀中的話,嘿嘿嘿……”


    陸元朗望著店主陰險奸詐的笑臉,忽感到脊背發冷毛骨悚然!


    “你到底是何人?為何懂得行兵布陣?”他警惕地斥問,把腰刀架在店主的肩胛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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