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月見他這個樣子,不由得好笑,“你怎麽看起來比我還緊張。”


    沈津辭聞言微笑,幹脆坦白,他低聲道:“月月....我當然會很緊張,我....其實自從你懷孕之後,我就一直在做心理準備。”


    邊月說:“你害怕看見生育的場麵嗎?”


    “我不怕,我隻是害怕,身處其中的人是你。”


    沈津辭見慣了血腥,但如果這件事和邊月有關,他沒有辦法做到心如止水。


    於是到了後來,反倒是邊月安慰沈津辭,她說:“你別怕啊,現在的醫療已經很先進了,不會有什麽事的,更何況,我這個人一生行善,沒做過壞事,佛祖會保佑我的。”


    沈津辭的臉色有絲絲青白,他看著邊月誠摯的眼睛,掩下心中翻湧的情緒,低聲道:“對,月月這麽善良,一定會有好報。”


    後來邊月催促沈津辭離開,一直到入睡,男人都沒有回來。


    邊月自己看了會兒書,便自顧自的入睡了。


    深夜的香江,是難得的繁星點點。


    邊月睡的安然,一直到鼻尖有檀香的氣味彌漫,她才暈暈乎乎的睜開眼睛。


    台燈的燈光幽微溫馨,邊月看見沈津辭正蹲在自己麵前,笑意溫柔。


    邊月揉揉眼睛,聲音含糊驚訝,“你回來啦....現在幾點了?”


    “夜裏十點。”沈津辭頓了頓,將一個香囊塞在了邊月的手心裏。


    邊月的睡意頓時消散了,驚訝的看著沈津辭,道:“這是什麽?”


    沈津辭說:“是平安符,壓在枕頭底下睡覺,可以辟邪的。”


    邊月頓時笑了,她拿起手中刺繡精美的平安符香囊,端詳了一下,道:“你什麽時候開始信這些了?”


    “昨天開始的。”沈津辭說:“雖然信的時間不久,但是佛家不是說心誠則靈嗎?我心誠。”


    邊月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


    她笑起來的樣子過分可愛,沈津辭沒忍住,親親她的臉,“快,放到枕頭底下。”


    “好,我放。”邊月說著話,便真的將平安符放好。


    她側躺著,拍拍自己的枕頭,道:“要不要上來一起睡。”


    沈津辭笑著在邊月身側躺下,他問邊月,明天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邊月一怔,驚訝道:“你還真的抽出一天來陪我?沈津辭,集團的事情怎麽辦?”


    “沈昭禮盯著,不會有事的。”沈津辭說:“我忙了這麽久,放一天假不過分吧?他這個蜜月可是放了幾個月。”


    邊月撲哧笑了,她手撐著頭,笑盈盈的看著沈津辭,道:“你們兩個怎麽現在都這麽懶散?”


    沈津辭抱著她,道:“因為我們都發現了更重要的事。”


    邊月忍著笑意,一本正經地點頭。


    她被沈津辭抱在懷中,困意重新翻湧席卷,她小聲道:“你說...這個平安符真的有用嗎?”


    “嗯。”沈津辭拍拍她的背:“有用。”


    “那等我們去北方的時候,我也要帶上它,保佑我不要感冒!”


    “明天就可以保佑你。”


    他說的漫不經心,邊月一時覺得聽得不真切,她小聲道:“你說什麽?”


    “沒什麽,睡吧。”沈津辭的語調愈發的溫柔,頗有催眠的功效。


    邊月昏昏沉沉,真的就這麽睡著了。


    一覺醒來,邊月才知道,夜裏聽見的那句耳語,並不是錯覺。


    落地窗外,一片白茫茫的,好似錯覺。


    有細碎的雪沫在空中飛揚,入眼可及的一切,都是雪意漫漫。


    邊月猛的坐起來,尖叫著推搡睡在身邊的沈津辭,“沈津辭!下雪了!”


    沈津辭早就醒了,不過就是在裝睡,想要看看邊月的反應。


    此時,邊月興奮的表情讓他不由得彎起唇角。


    他緩緩睜開眼,目光落在邊月的臉上,配合她的興奮,笑著道:“怎麽會下雪呢?真是奇怪!”


    邊月便撲著進入他的懷中,沈津辭嚇得連忙坐起,生怕邊月傷著。


    邊月雙手勾著他的脖頸,像個孩子一樣,自顧自的說:“你昨天晚上說!保佑我不要感冒!沈津辭!你早就準備好了吧!”


    沈津辭將小姑娘抱入懷中,輕拍她的背,無奈的笑:“你不是喜歡雪天嗎?香江也可以下雪。”


    邊月又想哭了。


    她現在完全被激素影響,眼淚比大腦更快做出反應,哼哼唧唧的抱著沈津辭,聲音委屈,“那你不早點說,我都沒有準備漂亮的厚衣服。”


    “我們月月怎麽會沒有漂亮的厚衣服?昨天我就讓人買好了。”沈津辭笑著輕刮邊月的鼻子,柔聲道:“我讓人拿過來,你挑幾件,好不好?”


    邊月吸吸鼻子,聲音更黏糊,“我現在腫腫的,鞋子都大了好幾碼,多漂亮的衣服穿在我身上,都不漂亮了。”


    “胡說,怎麽會不漂亮?”沈津辭認真的捧著邊月的臉,他輕彎唇角,聲音不能更認真,“我怎麽看月月都好看。”


    邊月把眼淚都蹭在了沈津辭的脖頸上,她有恃無恐,所有的情緒都真切,“那我要你幫我搭配,我想去雪地裏拍照。”


    “好。”沈津辭說:“我給月月多選幾套,今天我哪裏都不去,在家裏陪著月亮公主。”


    邊月將沈津辭抱得很緊,沒有鬆開的意思,她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很有原則。”


    “我現在也很有原則。”沈津辭說:“我現在的原則是,你開心就好。”


    沈津辭從前想要讓邊月成為離開自己也能獨當一麵的人,邊月做成了,於是他開始希望邊月能夠學會無條件的依賴自己,那些獨當一麵的技能,倘若可以,沈津辭希望邊月熟練,但是永遠都用不上。


    這兩者並不衝突,前者盼她自保,後者盼她快樂。


    而此時的溫家,溫皎嘴角抽搐,看著麵前的雪景,將枕頭猛的砸向正在地上打地鋪的沈昭禮。


    沈昭禮昨天忙得不可開交,才剛剛睡下,此時被溫皎問候醒了,也不生氣,笑著道:“怎麽樣,是不是很驚喜?我哥給邊月弄了個人工造雪,我也蹭了個,你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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