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月讚服自己當時的冷靜。


    在巨大的打擊之後,她竟能及時分析利弊,用平靜的語氣說:“這件事現在不能發酵,蜜糖剛剛上軌道,我和李斯珩之間的婚事也已經是眾所周知,現在如果醜聞爆出,蜜糖和李家一個都跑不掉。”


    anny倒吸冷氣,顫聲道:“邊總!你居然這麽敬業!我以為你的蜜糖是開著玩的!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打算好好奮鬥?”


    而邊月用自己最後的理智,囑咐anny馬上去聯係秦芝的經紀人,說自己要見秦芝一麵。


    anny應下,還不忘向邊月打保證,“你放心,這件事不會有大眾知道,已經壓下了。秦芝那邊,我也會處理!”


    那是邊月同李斯珩的第一次對峙。


    她坐在大廳沙發,手中的竹蜻蜓斷成了兩截,毛刺尖銳,刺進手指裏,她麵無表情地拔掉,看著李斯珩從外麵走進來。


    他穿著黑色西裝,商務冷峻,溫雅高貴,儼然是言情偶像劇的男主。


    四目相對,兩人的神情都平靜。


    邊月拿起桌上的冰水喝了一口,才道:“我今天回來的路上聽說了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斯珩桃花眼低垂,看了眼邊月,平靜從容,“你想知道什麽答案?”


    “有人說你從秦芝的房間裏走出來,你們兩個在裏麵做了什麽?”


    “你以為一男一女在房間裏可以做什麽?”李斯珩坐下,將西裝外套解開,淡淡看著邊月:“你是不是想問,我們是不是在做愛?”


    邊月難以置信,抬眸看向李斯珩。


    她幾乎是用盡全力,才沒有讓自己失態。


    而李斯珩冷靜的說:“我們沒有做,是她趁我醉酒將我拉進酒店房間。”


    邊月好似在瞬間,被抽掉了所有力氣。


    眼看著李斯珩起身,準備離開,邊月喊他名字,嗓音冰冷,“李斯珩,你如果出軌,也不要讓媒體嗅到,我和李家都丟不起這個人。”


    李斯珩步伐頓住,他偏過臉看向邊月,很沉靜,很平和,他說:“知道了,你放心,不會有下次。”


    他們好像就是在一刻,漸行漸遠。


    邊月當時還沒有一年後的見慣風浪的平靜,她去見了秦芝,那個美豔的影後。


    後者眼神無辜,帶著笑意說:“邊小姐,你隻是命好會投胎,可是除此以外,你有什麽比我強?李公子同我秉燭夜談,難道不是因為你無趣嗎?”


    邊月平靜,在秦芝得意的目光中起身,利落給了後者一個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空曠酒店回蕩。


    “你打我?”秦芝捂著臉,難以置信,“我是影後!你憑什麽打我!”


    “影後算什麽?隻要我想,我以後可以捧出無數的影後,誰給你的膽子在這裏對我指指點點?”


    邊月冷笑,輕抬下巴,姿態驕傲:“我邊月的未婚夫,如果不是我不要了,誰都不許碰!”


    秦芝恨恨的看著她,眼神充滿了不甘。


    邊月隻是冷漠垂眸,字字淡漠,“從今往後,我不想在影視圈看見你,你息影吧。”


    秦芝錯愕震撼,沒想到邊月會做到這種程度。


    秦芝氣到站起:“你竟然敢雪藏我?”


    “碰了不該碰的人,你不該被雪藏嗎?”


    邊月冷漠轉身。


    而秦芝在她身後,歇斯底裏的說:“邊月!你以為我是意外嗎?你等著看吧!將來還有無數個我!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麽雪藏的過來!”


    後來,也果真如秦芝所說,一年時間,李斯珩緋聞無數。


    雖然再也沒有被媒體抓到過把柄,可是誰又能說他是無辜的。


    他長袖善舞,成了名副其實的萬千少女神往的貴公子,排著隊準備上他的床。


    邊月到了後來,幾乎沒有了感覺。


    時安安是最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上門挑釁的。


    邊月反而沒有了當時整治秦芝的魄力手腕,畢竟人是收拾不完的。


    邊月想,歸根結底,隻是因為李斯珩不愛自己了。


    而現在,溫皎竟然同自己說,沈津辭喜歡自己。


    邊月很錯愕,錯愕到了完全不能相信的程度。


    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麽特別的,特別到值得被沈津辭喜歡。


    和李斯珩搓磨的最後一年,其實磨滅了邊月在感情中的驕傲。


    “我是自卑,但是沈津辭也不會喜歡我,這兩件事沒有任何的衝突。”邊月平靜回應溫皎的話。


    溫皎歎息,本想說些什麽,可是看著邊月這個低落的模樣,最後隻剩下心疼,一言不發的將邊月抱緊。


    “沒事的...邊月,沒事...沒事...”溫皎說:“日久見人心,你們的時間還長。”


    可這話讓邊月心中一顫,開始泛疼。


    日久見人心。


    可是時間長究竟還有多少時日?


    邊月心中難安。


    她說:“皎皎,你先回家吧,我今天要去一個地方。”


    邊月要去的地方,是靈安寺。


    那天來這裏,是沈津辭進去祭拜父母,自己蹲在外麵的屋簷之下發呆。


    而今日,港城的雨季不停,邊月撐著傘,在人潮湧動中,看著煙火鼎盛。


    她手中拿著剛在寺廟門口買的香火,走到香爐前,紅燭在裏麵排成一排,燒得熱烈,邊月將香火伸進去,用紅柱點燃,潛心參拜,插在一堆的香火中。


    她動作不當心,好幾次被香爐中的其他香火燙到。


    做完這一切,邊月才去了一旁的住持那要了平安符。


    住持盯著邊月看了良久,突然慈眉善目的笑了笑,道:“施主上次,是不是同沈先生一起來的?”


    邊月一愣,雙手合十朝著住持行禮,說:“是的,他是我丈夫,我們結婚了。”


    “那這個平安符,也是替沈先生求的?”


    “是的。”邊月有些不好意思,但在住持麵前心存敬畏,有問必答:“他身體不好,我希望他長命百歲。”


    住持笑著點頭,將一枚平安符遞給邊月,“平安符在這裏,雖然沈先生不信佛,但也會為了施主的心意感動。”


    邊月內心慚愧,畢竟她也是個不信佛的人。


    她同住持道別,轉身離開,沒察覺不遠處,隔著人潮同自己錯身的李斯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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