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八那日時,蕭蕭曾跑去廚房幫著下人們剝蒜。


    可是讓後廚下人誠惶誠恐了好一會兒子。


    後廚的鍋裏正熬煮著臘八粥,甜糯糯的香氣彌漫在廚房內外。


    引得廚房門外的雷澤一個勁抽鼻子使勁嗅。


    蕭蕭在現代是孤兒,除了小時候在孤兒院過年熱鬧點外,長大後基本都是一個人過年。


    每年都冷冷清清的,最多和同學同事小聚,可也沒有什麽年味。


    她記憶最深的,就是這臘八蒜,倒是對臘八粥沒有什麽執念,左右不過是喝口粥的事,隨便買一碗嚐嚐就是了。


    她自現代起就愛吃餃子包子,這臘八蒜就是佐食包子餃子當中的最愛。


    所以臘八這天,她去後廚幫著剝蒜去了。其實她的目的,是讓他們多剝蒜泡在醋裏,最好是吃都吃不完那種。


    將軍夫人聽聞,好笑的搖頭,讓下人再去多買些蒜回來。她愛吃想吃,那便依著她就是。


    雷澤對於蕭蕭此行為,很是費解。


    蕭蕭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不管以後如何,反正他提前吃到了廚房熬煮的八寶粥,雷澤很是滿意。


    跟著蕭蕭混,一天能八頓。


    二十三,糖瓜粘,灶王老爺要上天。


    祭灶這日十分熱鬧,天一擦黑,章夜山就帶著孩子們放鞭炮。


    劈裏啪啦聲中,雷澤顛著四爪蹦達得比幾個孩子還歡騰。


    小烏撲棱棱飛上屋頂,生怕亂蹦的炮仗崩它身上,再把它好容易養得烏黑發亮的羽毛給著了。


    小刺安安穩穩端坐在門旁的石墩上,將爪子和前身往內縮了縮,隻等炮竹崩過來它就滾成個刺球。


    章將軍和夫人看著他們這麽熱鬧,笑得嘴都合不攏。


    章將軍接過下人送上的糖瓜和清茶,供於灶王像前,點上蠟燭線香,嘴裏念念有詞。


    蕭蕭忽然笑著跑過來,對著灶王爺鞠了一躬。


    “灶王爺爺,外祖家世代守衛乾元王朝國土,戰功累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回到天上,一定要為他們多說些好話,保佑忠勇將軍府平安和順……”


    她話都沒說完,忽然瞅見牆上貼著的灶王爺畫像,眼珠子動了一下。


    蕭蕭仔細看去,又不動了。


    難道是她看錯了?可為什麽灶王爺好像是個斜眼?


    “外祖父,灶王爺的眼睛本來就是斜著的嗎?”蕭蕭抬手指向灶王爺畫像。


    “這話可不興亂說啊。”章將軍一把捂住蕭蕭的嘴,把她那作亂的手拽了下來。


    這熊孩子,大過年的,怎麽這麽嚇人。


    將軍夫人無奈搖頭失笑:“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說著,便拿了糖瓜塞蕭蕭嘴裏。


    “快黏住你這張嘴吧!”


    隨後,灶王像揭下來燒掉,清茶潑在紙灰上,糖瓜分給孩子們吃。


    小刺和小烏也各得了一個糖瓜,抱著啃得心滿意足。


    雷澤一個糖瓜扔嘴裏,還沒咂摸味,咕嚕就給咽了下去。然後他又眼巴巴瞅著蕭蕭。


    結果那一盤糖瓜,除了分出去的,剩下的都進了雷澤嘴裏。


    雷澤被一嘴糖瓜沾了牙,想叫喚兩聲,又張嘴費勁,讓蕭蕭他們笑得肚子疼。


    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燉年肉。二十七,宰公雞。二十八,把麵發,貼花花。二十九,蒸饅頭,去打酒。


    年前的每一天都有熱鬧,更有數不清的好吃的。


    可把雷澤美壞了,每天跟著蕭蕭這轉轉那轉轉,都能吃到肚子撐。


    三十晚上的年夜飯,極為豐盛。


    就連小刺和小烏,也被在雷澤旁邊安排了座位,單獨給他們三個準備了一桌年夜飯。


    可把小刺小烏感動壞了,差點哭出聲來。


    章家人真好,不隻對蕭蕭好,對它們也很是容忍,如今它們倆都能上桌吃飯了。


    這被尊重的感覺,這被當人的感覺,這被當成一家人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嗚嗚嗚,感動死了!


    飯桌上,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章將軍今日高興,美酒一杯接著一杯的喝。


    喝到有了六七分醉之後,便覺得酒杯不爽,酒壺也不爽,換大腕!


    最後幹脆捧著酒壇子喝。


    蕭蕭終於知道,之前為什麽把酒封存在酒窖裏了。


    外祖父這酒品屬實不咋滴,都抱著小刺稱兄道弟了。小刺抖抖索索,內心怕怕,又不敢真把刺紮出去。


    雷澤和小烏躲得遠遠的,一臉驚恐又嫌棄的看著。


    不過幸虧是在自個家,丟人也丟不出去。


    深夜,堅持守歲的人都沉沉睡著了,蕭蕭卻騎著雷澤跳上將軍府最高的屋頂,將府中景象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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