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無趣,怕是你考不上吧。”花荻在旁邊做了個鬼臉。


    荊陽也不生氣,笑吟吟地回她道:“不如花荻你女扮男裝替我去考,你冰雪聰明,定能一舉入仕。”


    花荻俏臉一紅,不知該說什麽駁他,隻能憤恨地地罵了一句,不說話了。江釋月見她小女兒情態,心下瞭然,麵上卻也笑道:“荊先生說得是,花荻也是個女先生呢。”


    “姑娘你居然幫外人不幫我!”花荻撇撇嘴,掩飾著移開了話題,“對了,小荊,那個姓錢的女人……”


    荊陽眼神突然一暗,完全沒有了方才的溫和:“那個錢夫人使了大價錢,要江姑娘身敗名裂,就連您隨身帶的侍女她都不肯放過。我見過信京高門大戶各家大夫人,卻沒見過如此惡毒的人。”


    “那荊先生打算怎麽辦?”江釋月問道。


    “生意我做不了,銀子我也不收,”荊陽攤了攤手,眼中卻一絲溫度都沒有,“隻權當是抓錯了人,到時候連她帶她的銀子一起丟到鬧市去好了。”


    江釋月眯著眼笑了笑:“先生……煩請先生也叮囑下手底下的人,抓到她之後也不必動她,隻做出個樣子來便罷了。我這個嫡母心高氣傲,若是沒有被人碰過,卻沒有人相信她,卻比她真的被人碰了更讓她難受。”


    荊陽摸了摸下巴,很有意思地笑道:“那便聽江姑娘的。”


    他往窗外看了看,繼續說道:“江姑娘獨自來靈渡寺後山卻也不好,還是早些回去吧,此事交給我,定不會讓江姑娘失望的。”


    “有勞荊先生,”江釋月躬身回道,“先生願意幫忙,我感激不盡。”


    “不敢不敢,”荊陽擺手道,笑容突然帶了幾分狡黠的意味,“九王爺對我有大恩,江姑娘與九王爺……我自然盡心盡力,不敢讓姑娘言謝。”


    江釋月:“……”


    花荻跟著江釋月,扭扭捏捏地走到了禪房門口,卻又轉身問了一句:“喂,上次讓你找的人,你找的怎麽樣了?”


    “暫時還沒有消息,”荊陽聲音壓得低低的,“若有消息,我便第一時間找人去知會你。”


    “嗯,”花荻咬著嘴唇回了一聲,又叮囑道,“你平日……快入冬了,我做了件厚衣裳,水上寒涼,不穿就打死你。”


    “受寵若驚,受寵若驚,”荊陽笑眯眯地看著她,大言不慚道,“改日我做一車衣裳給你和江姑娘送去,算是還禮。”


    “誰要你還禮,笨死算了!”花荻憤恨地罵了一句,拉著江釋月便走了。江釋月看她這個樣子好笑,便扯扯她的袖子:“什麽時候的事?”


    “什麽什麽時候的事?”花荻的臉卻紅透了,她咳嗽了一聲,扯著自己的衣角說道,“好多年前了……他和九爺交好,第一次來王府的時候,在後院裏玩蝸牛,我以為他在偷東西,然後就拿著笤帚抽了他一頓……”


    江釋月沒忍住,笑出聲來:“然後呢?”


    “然後?”花荻跺了跺腳,“然後我才知道他武功比我好多了,但是卻沒還手,就去給他道歉,一來二去就熟了……”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江釋月搖著頭嘖嘖嘆道,“你且等一等,等我解決完眼前的事情,就把你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姑娘你胡說八道什麽?”花荻噘著嘴,又羞又惱,“你一個大姑娘,說這個也不覺得害臊!”


    “我想起來了,你賣身契不在我這兒,”江釋月作恍然大悟狀,“沒事,九王爺肯定會很高興把你嫁出去的,畢竟……”


    二人正談笑著,剛從靈渡寺禮佛的大殿中穿過往外走,便突然被錢瑜身邊一個嬤嬤抓住了胳膊。那嬤嬤見到江釋月似乎是很惶恐,但也顧不得這麽多了,隻得壓低了聲音,在江釋月耳邊用一種快哭出來的語氣說道:“七姑娘,大夫人……大夫人不見了!”


    錢瑜本和她身邊的嬤嬤在大殿附近,但瞧著四周不見江釋月的蹤影,不免有些好奇。錢瑜叫身邊的嬤嬤在大殿等著,自己則依照一個掃地的僧侶的指引,往後山的禪院去了,誰知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


    江延得知此事之後勃然大怒,雖然他對這個夫人已經沒什麽感情,但在靈渡寺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綁去,終究拂的是他的麵子。但這畢竟不是什麽光彩事,江延也不敢在明麵上大肆搜捕,隻得暗中託了官府的人,帶著小撥官兵四處搜尋。


    江釋月樂得看他焦頭爛額,隻悠閑地在自己房中飲茶。約摸著入了夜。她剛準備入睡,便聽得窗口響起了久違的“砰砰砰”的叩窗聲。


    江釋月嘆了口氣,走過去打開了窗。裴深趴在窗邊,用一種小狗般的眼神可憐巴巴地看著她:“今日想和你說說話,我能進去麽?”


    江釋月沒答,隻側了側身,任憑他跳了進來。又提著壺為他倒茶,剛剛開口:“九王爺……”


    “你還叫我九王爺,”裴深很不高興地說,“說了不要這麽叫的,多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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