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外的紅發女子,天星一眼就認出是誰了,隻是他卻不知道她現在到這兒來幹嘛,不過天星內心卻也隱隱有些猜測。不過這些現在都用不著多想,聽到魏德曼切斯如此不客氣的對珈迪婭說話,天星心裏一咯噔,這個可憐的魏德曼切斯不知道這次會怎麽樣。


    果然,魏德曼切斯見珈迪婭有恃無恐的樣子,心下也有些不安,看到珈迪婭拋出一塊鐵片,慌忙伸手接住,鐵片入手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冰涼,反倒有股暖意,顯然不是普通的鐵片。


    魏德曼切斯狐疑的看了珈迪婭一眼,目光落在手中的鐵片上,這一望,魏德曼切斯張大了嘴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怎麽樣,現在你還管麽?”珈迪婭看到魏德曼切斯驚訝的樣子,嘴角揚起一絲淺笑,話語卻依然冷冷的。


    簡單的一句話,魏德曼切斯的反應卻是非常大。也顧不得什麽禮儀,慌慌張張幾步便跑到珈迪婭身前,雙手很是恭敬的遞上鐵片,口中恭敬的道:“不管,不管,姑娘想做什麽盡管吩咐,魏德曼切斯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鞍前馬後,盡心盡力……”


    “停——”見魏德曼切斯越說越離譜,珈迪婭趕緊揮手阻止,心中卻不由佩服魏德曼切斯這前倨後恭的本事果真是爐火純青,輕咳一聲,珈迪婭沉聲道:“這次到這兒來,的確有一件事,我需要帶一個人走。”


    “帶人?”魏德曼切斯有些奇怪,不過他的反應可不慢,隻是略微一愣之後,馬上道:“這個簡單,請問需要帶誰,我去把他叫出來。”


    珈迪婭滿意的笑笑,眼睛不經意的掃過天星所在的方向,緩緩道:“天星!”


    “啊!什麽?”聽到天星的名字,魏德曼切斯心裏一驚,這天星可不是其他人,那可是學校再三交代要妥善照顧,特殊對待的學生啊。要是在自己手上出了什麽差錯,那自己就不用在學校裏混了。想到這裏,魏德曼切斯有些猶豫的看著珈迪婭。


    “怎麽。不行?”珈迪婭晃了晃手上的鐵牌,又指了指自己。


    魏德曼切斯心裏可謂矛盾萬分,一會看看天星,一會又看看珈迪婭手上的鐵牌,臉色也是不斷變化,最後魏德曼切斯終於強自冷靜下來,小心問道:“能不能請問你找天星有什麽事,你可能不知道,這天星是學校上麵特別要求特殊照顧的。嗯……我的意思是要是他出了什麽差錯,我負不起這個責任。”


    珈迪婭本來還以為是什麽事情呢,看到魏德曼切斯小心翼翼的樣子,輕笑道:“我當是什麽事呢,這個你放心吧。實話告訴你,讓你特殊照顧他也是我的老師的決定。”


    聽到珈迪婭說得如此輕鬆,而且珈迪婭手中還有鐵片在手,魏德曼切斯終於鬆了口氣,對珈迪婭躬了躬身,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去叫他出來,請稍等。”


    見珈迪婭點頭,魏德曼切斯轉身走回教室,向天星走去。


    天星的座位雖然離門口有些遠,不過珈迪婭和魏德曼切斯之間的對話卻是一字不漏的聽到了,見魏德曼切斯走過來,已然知道是為了什麽。側過身對蘭妮絲交待幾句,也不等魏德曼切斯過來就離開座位走了出來。


    路過魏德曼切斯身旁的時候,天星低聲道:“你繼續上課吧老師,我自己和她走。”


    說完也不理魏德曼切斯的反應,走出了教室,來到珈迪婭身前。


    “說吧,有什麽事?”


    “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邊走邊說。”珈迪婭向天星示意了一下,轉身離去。天星看了珈迪婭一眼,跟了上去。


    說是邊走邊說,可珈迪婭卻一直沒有說話,天星也懶得再問,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直至走過半個奧卡茲魔武學院,來到碧波湖的時候,珈迪婭才停下了腳步。


    “走了這麽遠,也該說說到底是什麽事情了吧!”


    天星見珈迪婭停下,慢悠悠的走到碧波湖邊上的護欄旁,隨意的問道。


    理了理飄揚在眼眸前的紅發,珈迪婭看了天星一眼,臉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天星,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們的組織麽,機會來了,我的老師要見你!”


    原本還一臉輕鬆的天星聽到珈迪婭如此一說,心頭一震,沉聲道:“你的老師?”


    “嗯,我的老師,他也是組織的副團長大人。”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年紀輕輕,看起來權力還蠻大的,對了剛才你給魏德曼切斯老頭的鐵片到底是什麽東西?”天星一直以來就對珈迪婭所在的組織感興趣,不過現在既然他們的副團長都要見自己了,那麽自己的願望不就能實現了麽,事情發展到這裏,天星卻是不急了。


    珈迪婭若有所思的望了望天星,出聲道:“嗬嗬,你錯了,我之所以坐上今天的位置,並不完全因為我的老師,至於到底是什麽,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說到鐵片,你指的是這個東西麽?”


    珈迪婭說著從懷裏摸出了一枚精美的鐵片,遞到天星的手上。


    鐵片不大,形狀仿似一麵縮小的盾牌,背麵的景色是一塊湖泊,看樣子應該就是眼前的碧波湖,而正麵是奧卡茲魔武學院大門的浮雕,中間豎向寫有幾個藍色小子,字體是用蘭蒂斯現在不常用的古體寫的。好在天星曾經係統的學習過蘭蒂斯的文化,對於這種古體字也算熟悉。辨認之下,那幾個字是‘魔武令’。


    “魔武令,這是什麽東西?”天星拋了拋手中的鐵片問道,眼中有一絲複雜的光芒一閃而逝。


    珈迪婭略帶驚奇的看了天星一眼,道:“這種古體字你竟然也認得,嗬嗬。魔武令是奧卡茲魔武學院中負責刑罰之人所掌管的令牌,它的發放是由學院內部的魔武裁決部負責,任務就是暗中處理學校之內出現的叛逆以及一切對奧卡茲魔武學院可能產生威脅的因素。”


    “聽起來挺神秘的,不過,真的就這麽簡單?”天星嬉笑一聲,似乎對於珈迪婭的回答不甚滿意。


    珈迪婭被天星有些奇怪的眼神看得心底微震,不過她很好的掩飾下來,反問道:“那你以為還能有什麽?”


    天星沒有說話,隻是神秘的對珈迪婭笑笑,收回握著鐵片的手,背負到身後。珈迪婭看著天星狀似隨意的樣子,心中卻有些莫名的情緒開始蔓延。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隻是麵朝碧波湖靜靜的站著,就好像在欣賞美麗如畫卷般的碧波湖一樣,可誰又知道,其實天星和珈迪婭心中都是那麽的不平靜呢?


    “走吧,帶我去看看你們逆光的副團長吧!”天星突然轉過神來,很是隨意的對珈迪婭說道。


    “哦,好——”珈迪婭剛說出兩個字就再也無法說出什麽話來,一臉驚訝的看著麵帶笑容的天星,纖手指著天星,滿是不可置信的道:“你剛才說什麽?”


    天星微微一笑,把手中的鐵片遞到珈迪婭手中,低聲道:“我說的是逆光!”


    再次從天星口中聽到逆光兩個字,珈迪婭終於確信自己不是聽錯了,而是天星真的知道了,可是她卻對於天星如何知道逆光百思不解。正自恍惚的時候,突然覺得手心中的鐵片似乎有些不同,抬手一望,這哪兒還是先前的鐵片啊,現在在自己手上,分明就是代表自己在組織中身份和地位的令牌,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逆光弑神部’在下麵就是珈迪婭的職位和名諱了。


    “不可思議的神秘男人!”珈迪婭收起令牌,美目看著已經走了一段距離的天星。這塊令牌,其實就是剛才那塊魔武令,隻是要現出它的真麵目,需要一種神奇的力量,而這種力量,據珈迪婭所知,在組織中也隻有寥寥幾人擁有。而顯然,天星也身具這種神奇的力量!


    天星雖然看似不經意而且平靜,其實心裏卻是波濤洶湧,一點也不平靜的。因為什麽,因為在珈迪婭給他的鐵牌上,他竟然發現了屬於修真者的手段和修真者的力量!那是一個在修真界中比較常用的隱逸陣,效果就是可以隱藏被下了陣法的東西,同時具有一定迷幻效果。而珈迪婭手中的令牌就布置了這個陣法,而所隱藏的東西就是那塊逆光的令牌。


    這個世界還有其他修真者!這是天星發現令牌秘密後第一反應,接著天星又想到這些修真者究竟從何而來,又是怎麽來的,是否和自己相同,或是靠其他方式,他們知道回去的路麽……一連串的疑問接踵而至,眼見就要接觸到事實的真相,天星心裏即使期待又是忐忑。


    而且,除了這些還有一件事。逆光!這個名字天星聽過,而且第一時間便想起來,那是一個傳說中的組織,他們的成員至少也是神級強者,他們專門與光明教廷作對,隻是在一段時間中突然銷聲匿跡,而現在,通過對珈迪婭的了解,天星很確定,珈迪婭所在的組織逆光就是傳說中的那個逆光!


    似乎,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呢!


    珈迪婭一路都沒有說話,隻是時不時的用近乎詭異的眼神看上天星一眼,等到天星回望的時候又突然轉回去,繼續帶路。天星雖然奇怪珈迪婭為何會如此看自己,不過想想也隻有無奈笑笑,跟著珈迪婭繼續走著。


    珈迪婭對於路徑很熟,碧波苑裏小路阡陌縱橫,一般人在這裏根本找不到方向,珈迪婭卻沒有絲毫停頓,帶著天星時而左拐時而右轉,看似前方無路的地方珈迪婭卻直接踏過去,而後才發現原來那本就是一條路,隻是隱藏得很好。就這樣行了一炷香時間,珈迪婭帶著天星來到一處精美的編竹閣樓前。


    “這兒是我住的地方,我們進去吧。”珈迪婭介紹一句後,登上了閣樓,天星看了一眼,閣樓下部是一塊整體巨石,上層是小竹編製而成,背靠碧波湖,前麵便是一片秀美的林子,風景可謂是不錯。


    進得屋子,閣樓之內空間雖然不大,但卻布置得緊緊有條。房內家居物事很少,憑天星幾眼所見,僅有一張不大的四方桌子,三兩張竹椅,靠牆的地方是一排書架,除此之外就隻有牆上掛著的幾張不知道年代的圖畫和一把看起來挺名貴的寶劍。


    “沒什麽好看的,這裏可比不上你家裏那麽奢侈。”珈迪婭看天星在打量自己的房間,撇了撇嘴道。說實話,她心裏可是著實羨慕天星家裏的那些寶物的,隨便一件都可謂是國之重寶啊!珈迪婭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對收集古董和一些奇特的東西有莫大的興趣,她自己這房間裏掛著的幾幅畫,也都是這幾年在奧卡茲魔武學院收集而來的。


    天星對珈迪婭近乎妒忌的話嘿嘿一笑,眼光落在了牆上懸掛的那柄寶劍上。


    劍身連翹不過四尺,上麵鑲嵌了為數不少的寶石。劍柄采用的是金童木,這種木材質地堅硬而且經久耐用,並且還具有一定的魔法抗性,除了這些,金童木本身色澤金黃,用這樣的木材鑲嵌劍柄,隻有一股高貴之氣。不過金童木在大陸中極其少見,這把劍采用金童木做柄,而且外麵似乎還鑲嵌了幾塊玄冰水蟒皮,更是為寶劍增添了幾分靈性。


    伸手取下寶劍,天星隨意掂了掂,略微輕了些。及至握住劍柄拔出寶劍之時,一蓬天青色的豪光頓時在竹室中綻放開來。在這天青色光芒的籠罩中,隱隱有一絲紫紅之色若隱若現,天星定睛一看,那發出紫紅光芒的,不正是珈迪婭曾經得到的那顆紫血石麽?


    看那紫血石鑲嵌的方法,天星不由一陣好笑。這根本就是簡單的把紫血石鑲在劍上而已,對於劍本身的屬性,根本沒有多大的幫助,從這點也可以看出珈迪婭根本不懂得煉器。


    “你笑什麽,哼哼,這是我的青璿劍,有了紫血石可是厲害了許多呢。不過說起來,這顆紫血石也算是你送給我的。”珈迪婭從天星手中接過寶劍,對著天星比了比。


    “你就這樣用紫血石啊,實在是褻瀆寶物啊!”天星看珈迪婭一臉得意的樣子忍不住打擊道。


    “你說什麽!”天星不屑的話讓珈迪婭有些生氣,“我的青璿劍在大陸兵器譜上也是能排上名的,現在有了紫血石更是強了許多,你竟然說我褻瀆寶物,你憑什麽這麽說!”


    見珈迪婭動怒的樣子,天星不但沒有覺得不妥,反而有種特別的快意,也許是很久沒和人鬥嘴,天星的興頭也上來了。伸手一把抓過珈迪婭的青璿劍,屈指一彈,長劍受震開始嗡嗡作響,天星開始侃侃而談。


    “你聽這聲音,雖然清越,卻也有一絲沉悶的濁聲,明顯就是此劍的質地不夠均勻,煉製的時候熔煉得不夠。嗯,看這劍的質地倒是不錯,不過可惜了,煉這把劍的人功夫不到家,淬劍的時候時間早了點,柔韌有餘,可是強度嘛就不行了。”


    頓了頓,天星繼續道:“而且,這劍的屬性應該是風屬性,但劍柄卻采用金童木,殊不知,金童木質地雖然堅硬,而且又有一定的魔法抗性,不過它本身的屬性卻是偏向土係的,大地的沉穩與風的靈動相克,阻礙了此劍風屬性的發揮,略顯呆滯了點。”


    說到這裏,珈迪婭已經從原本的一臉不信變得若有所悟了,天星悄悄看了珈迪婭一眼,心底暗樂,輕咳一聲繼續道:“最不可思議的是這顆紫血石的用法,紫血石本是一種還算珍貴的寶物,在煉製兵器時使用它,不但可以增強兵器的鋒利程度,還可以對兵器屬性增幅,當然增幅效果最好的就是暗係,除了這個,紫血石本身蘊含的靈力對於使劍之人的修煉也極具好處,長期影響之下,還可以鍛煉人的心智,讓人能夠時刻保持冷靜。可以說紫血石的用處,非常的大,不過,像你這樣利用紫血石,卻是可惜了。”


    天星說完還不忘長長的歎口氣,臉上更是無比惋惜。


    “說完了?”珈迪婭並沒如天星想象中的那樣情緒激動,而是非常平靜的看著天星問道。


    “完了。”雖然出乎意料,天星還是很老實的答道。


    珈迪婭突然笑了,緩緩走到天星身邊,上下來回大量了一陣直到天星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時候才緩緩出聲道:“看不出來你還是一位兵器大師哦,咯咯,不過這也正好,我這把青璿劍我的確是有些不滿意了,借這個機會就勞駕你這個兵器大師幫本姑娘重新打造吧!嘿嘿,不許拒絕。”


    天星就算打破腦袋也不會想到珈迪婭會提出這麽一個要求,聞言不禁苦笑,“不是吧,我其實隻是說說而已。”


    搖了搖頭,珈迪婭輕笑道:“不許說不,我相信你。如果你不答應或是做得不讓我滿意的話,我就不帶你去見我的老師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珈迪婭很是瀟灑的一甩頭,拉過一張竹椅舒服的做了下來,看那架勢,是準備打持久戰了。


    看到珈迪婭的表現,天星算是服了,收起青璿劍,歎了口氣道:“好吧,你贏了。”


    雖然看起來似乎有些無奈,不過天星心裏麵其實是沒什麽的。本來見到珈迪婭所用的青璿劍時,天星就有一些想法,畢竟珈迪婭現在也算是一個好朋友,天星本打算送一把仙劍給珈迪婭的,現在看來不必了,這把青璿劍的材料不差,隻需要再加上一些其他東西,依靠現在已經成為純藍之色的氣鼎,就算煉出頂級仙器也是極有可能的。


    天星一晃手把青璿劍收入了‘幻夢戒’中,又取出一把中品仙劍遞給珈迪婭道:“煉製的事情等有時間再說,現在你先用這把劍吧,比起你的青璿劍,可是好了很多。”


    “嗬嗬,謝謝你。”珈迪婭也不客氣,接過天星遞過的長劍,略微感受一下就知道天星沒有說謊,這把劍可是比原來的青璿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珈迪婭甚至在想,有了這把劍,就算天星不幫她重新煉製青璿也可以了。


    事情到了這裏也告了個段落,珈迪婭也不再耽誤。帶著天星撩開牆上的一幅古畫,伸手在露出來的一支燈燭上按了一下,然後順時針逆時針的來回轉動燈台,隻聽哢的一聲,天星和珈迪婭所立足的地麵上突然緩緩裂開了一道口子,裏麵的階梯依稀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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