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古心中動了殺意,自是不會再有所顧忌。(免費請牢記.)他見秦淵如是強弩之末,更是沒有了任何的忌憚。


    擊殺秦淵,無論天邪是否對自己有所隱瞞,敖古已經是在試探著那一道模糊不清的底線。


    就在一切將成定局之時,卻是一聲輕喝轟然而至。眾人一驚,但見一股不知來自哪裏的氣勢竟是一瞬間籠罩四野,就連敖古在這股氣息麵前也要遜上一籌。眾人正四處巴望,一個身影已經輕掠而過,赫然落到了秦淵的跟前。


    他一把護住了秦淵,而後撐出手掌生生接下了敖古那風聲鶴唳的殺意。敖古為之一驚,他未曾料到竟然在這個節骨眼,又有人突然冒出。而此人一身道行絕不低於自家,更是令得他渾然摸不著頭腦。


    “莫非真是天邪?”敖古心中忖道。但眼前這人散出來的氣息卻是讓敖古呆滯在了那裏。


    這是來自軒轅的法力,那渾厚而又充滿了生命的氣息,澎湃、安詳。


    可是在敖古麵前之人,卻隻是一位少年。他厲聲喝道:“你是何人?與軒轅又有著什麽關係?”


    那人也不應他,隻將秦淵安頓妥當。他看向秦淵,雙目含淚,“秦師兄,你已經為不周山承擔了太多,現在就讓我綰玉來為了分擔一二。”


    “綰玉!”秦淵有些失神,但隨即便清醒過來。秦淵早就知曉了綰玉乃是軒轅選定之人,倘若不是因為陰差陽錯,這不周山所有的一切都該落到綰玉的肩頭。然而,因為秦淵的出現,軒轅與蚩尤的算計都偏離了原先的軌跡。但綰玉既然被軒轅認定,那麽一身造化自是不用懷疑。秦淵已經耗盡了法力,雖然每一分每一秒他的法力都在急恢複,但一時半刻之間仍然無力應戰。他看著綰玉,感應到從他體內散出來的法力已是過了自家,便緩緩點頭道:“多加小心!”


    綰玉應了聲,道:“區區一個敖古,還不能翻出大浪來。”他甚為自信,但絕不自負。適才他親眼看著秦淵為了不周山的世人拚死掙紮,心中沉睡的那縷契機終於被激活。直到此刻,綰玉才如夢初醒。原來自娘胎裏起,綰玉就已經被軒轅打下了烙印。而隨著他的降生,那難以抗拒的呼喚之聲,終於將他引向了不周山。而更令他吃驚的是,當他激活了隱藏在體內深處的契機時,自己周身竟然被一股渾厚充實的法力團團包裹。


    綰玉知曉這是來自軒轅的法力,浩瀚如同茫茫無際的宇宙,使得他一介凡夫俗子突然間就有了躋身神靈的錯覺。


    “綰玉!”眾人喚道,在他們的眼中煥出了生的希望。而落鳳等人更是老淚縱橫,不能自已。落鳳耗費十數載的時光就是為了要尋找綰玉。可是直到今日,他終於知道自家的辛勞並沒有白費。


    綰玉雖不搭理敖古,但他一身法力卻是隱瞞不住。敖古感應著從他身上逸散出來的氣息,已是認定了他與軒轅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敖古早就知曉軒轅暗中有了動作,但總也尋不到邊際。原本他以為秦淵就是軒轅選定之人,可是在秦淵的身上他卻洞悉不到任何有關軒轅的印記。而另一個被認為是軒轅後人的綰玉,更是連清境都不曾踏足。然而,看著突然蛻變的綰玉,敖古終於捕捉到了軒轅的圖謀。可是,他同時又升起了無名的恐懼。倘若綰玉的法力果真源自軒轅,那軒轅這四千年來的道行可謂是登峰造極,就連敖古都自歎不如。敖古甚至連潛藏在綰玉體內的軒轅法力都不能察覺,此等神通又該是如何可怕的存在。


    綰玉欺身上前,他目露凶光,大喝一聲道:“敖古,今日就讓你道消身死!”說罷,一片柔和的白光泛起,如同潮水般湧向敖古。


    敖古雖是震驚,但絲毫也不弱了氣勢。他厲聲喝道:“不消說你,即便軒轅到此,我也一並抹殺!”可是見到那柔光撲來,他又頓時失去了僅有的那份自若。


    敖古咬牙而上,他自家已是萬法皆空的境界,自是不會懼怕綰玉。至少全身而退還是能夠做到的。他再次虛化了身軀,黑白氣息湧動如柱,瞬息之間便將他的法力催到了極致。刹那間,所有的色彩都越的單調,直至成為了黑白兩色。而這兩色的世界裏,仿佛隻剩下黑與白的交錯。而在這紛雜的湧動之下,無盡的殺意肆虐。這殺意濃鬱至極,以至於可以將這方世界打回原形。


    然而,在綰玉眼中,此刻的敖古隻不過是強自掙紮而已。任憑那黑白氣息如何的狂野,也不管在敖古的瘋狂殺意之下,所有的法則都蕩然無存。隻見輕柔的白光湧去,緩慢而又生機盎然。白光漸漸迫向那黑白的世界,像是溫熱的水浪融化了冰封已久的冰原。在那剛一接觸的瞬間,黑白氣息肆虐的世界就徹底潰敗,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白色柔光如同攝取生命的泡沫,輕易地消融了那片混亂駁雜的世界。可是,那白光之中卻又充滿了令人神往的溫馨。好似敖古那團黑白之氣並非是被扼殺,而是劫後重生,開始了新的希望。


    敖古默然,他已然知道了自己的命運。“綰玉的道行已經遠遠出了敖古的意料,那是越了萬法皆空的存在,那是更上一層,就連天邪也未必能夠突破的境界。


    “重生!”敖古輕歎道。在他的印象裏,這是源自上古的神通,這是早就無人能夠企及的高度。


    “軒轅竟然有了如此的道行,可為何他還那般隱忍?”敖古不解道。在他眼中,倘若軒轅已經達到了重生之境,那麽有何必委身在那一片狹小的山穀之中。


    “軒轅神的計策豈是你能夠洞悉?你以為天邪之輩就如你看到的那般簡單?”綰玉笑道,帶著幾分不屑。他繼承了軒轅的道統,對於軒轅心中所想也略知一二。在軒轅心目之中,天邪的真麵目可並非如此簡單。


    敖古一時間被問得啞口無言。他深深歎息一聲,適才他已經違背了天邪的意願,倘若天邪真的對他有所保留,那麽剛才的舉動隻怕已經引起了天邪的怒意。而天邪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敖古原本以為自家熟識的天帝,此刻又模糊開來。


    死亡靜靜迫近,敖古已無力擺脫。他輕笑一聲,道:“要殺便殺!”


    綰玉自是不客氣,他早就對敖古的冷血暴虐憤怒不已。隻見柔光輕蕩,輕輕破開了敖古的防禦。眼見著不可一世的敖古就要化為虛無,虛空卻是陡然間裂開一道橫跨天宇的巨大口子。


    這裂口之中,探出一隻巨大的手掌輕輕往敖古身上一罩,頓時使得綰玉能以迫近。


    那巨大的手掌漆黑如墨,但沒有絲毫的森冷。相反,在這手掌之中,剛強之力顯露無餘。


    不等眾人反應,隻聽一陣悶雷般的聲音響起。“敖古,你可願意跟隨我?”那聲音之中沒有任何的商榷餘地,隻讓眾人都一時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敖古這才反應過來,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忙應道:“我願意跟隨您!”


    那手掌一揮,顯是很滿意敖古的這番回話。隻是,這輕輕一揮,竟是地動山搖,整個不周山都現出了潰敗的跡象。


    綰玉奮力抵禦,此刻能夠護住不周山世人的就隻剩下了他一人而已。但在這巨手麵前,綰玉終究是顯得渺小無比。


    那手掌也無心去管不周山,當即一收便要退回到那虛空裂口之中去。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巨手,所有的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從容離去。


    那巨手隱沒,就將全然遁入裂口中時,天地間又有一道耀眼無比的光刃撲來。


    這光刃度極快,瞬間便劃破天際衝進了那道巨大的裂口之中。而那巨掌感應到了這光刃迫來,那副悠然自得頓時消逝。它像是遇到了天敵克星一般,猛然朝著裂口深處遁去。隻是光刃已至,哪裏還給它逃生的機會。


    “寂魔休逃!”恢弘的聲響響徹天地,而犀利無比的光刃早就截住了巨掌的退路。


    “天央,你還敢與我鬥?當年沒有擊殺你,真是失策!”寂魔回應道,語氣雖是蠻橫,可卻帶著幾分怯意。


    “寂魔,當年傷我的可並非是你。憑著你的道行,給我提鞋都還不夠。”天央大喝道。


    話說著,光刃落定,現出了一身翩翩白衫的男子,威嚴而又肅穆,正是天央。天央現身,朝著虛空一點,便有無窮劍光泛出,隻將那隻巨大的手掌斬得七零八落。


    “寂魔,還不現出真身!”天央喝道。


    那巨大的手掌突然一散,化作團團黑氣飛舞成了一片。一個身影漸漸凝現,竟是與天央一般模樣的男子。隻是那一身黑衣,以及縈繞周身的黑氣讓他和天央劃分開來。


    “天央,好久不見!”寂魔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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