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媧卻是緩緩搖頭,他靜靜地看向那口巨大的漩渦,見那漩渦越發的猛烈,隻將四周空間不斷撕裂,吸納其中。{s}仿佛,那就是一口星辰黑洞的起源。


    “那是心魔,必須靠他自家渡過!旁人絕對不能插手。他若能夠撐過去,自家道途便是一帆風順,再無荊棘。但倘若一旦被心魔侵心,難以自拔,迎接他的便是永世不得超生!”蛇媧靜靜地說道,眼神之中卻是流露出些許的異樣神采。


    他輕聲念道:“怪不得九霄天已然炸開了鍋。原來不周山出現了這樣的變故。”


    他聲音頗輕,雲若翻隻是聽他低嚀,卻不知言語了些什麽。雲若翻活了半輩子,自然知曉審時度勢之道,蛇媧言語之中頗有隱晦之意,自是不願讓他知道。雲若翻也不多想,隻一心思放在了秦淵身上。


    蛇媧輕歎一聲,道:“我既已答應了你,自會在適當的時候出手,盡我的能力保住不周山眾生。你且去吧!”


    雲若翻見他大發自家離去,縱使有著一肚子的疑惑想要問個明白,卻也難覓時機。隻好恭敬地告退。卻見蛇媧微微點頭,那雲霧湧動,不知不覺竟是滄海桑田般的變化。雲若翻還未來得及回過神,自家已是到了那洞天之外。


    他定住身形,見身下各部落大軍仍在井然有序地移動著,不由地輕晃腦袋,將那夢幻般的境遇深深地藏在了心底。他微微感應,身軀一晃,便遁入到了大軍之中。


    那大軍緩慢移動,卻是不斷在噬靈族邊界迂回,似乎在尋找著某個契機。


    大軍之中,一處流動的營帳,泛著土黃色個暗光,乍一看去甚為普通,但細細打量便會發覺那迥異之處來。大軍每時每刻都在移動,雖然緩慢,但比起千裏白駒卻又要上許多。然而,即便如此,這營帳依然能夠跟得上大軍的移動速度。隻見營帳之外,數千弟子運轉法力,將一團團真元匯聚到這營帳之外。正是雨澤精通土遁的精英弟子,靠著自家法力催動沙土,構築起這流動的臨時營帳來。


    營帳之內,各部族族長、長老濟濟一堂,正唇槍舌劍地爭論著什麽。


    隻見一位身著青衫,頗為硬朗之人,道:“我堯山族眾多探子派出,卻是沒有任何的音訊返回,似乎噬靈族地界就是一個墓地,隻要進去之人就難以全身而退。”


    “你堯山族才派出多少探子,我秋萌族自察覺到噬靈族的異象來,前前後後總共已是派出了百餘弟子前往打探,但也隻有一人重傷歸來。隻是他經脈盡損,還未能說出一句話來,便一命嗚呼。噬靈族此次的騷亂絕不是那麽簡單。”另一人應道,卻是一臉的疑慮。


    “你們這又算得了什麽,也不想想你們派出的弟子都是什麽貨色,便是死了也隻不過是自家本事不足,死不足惜。隻可憐我蒼龍部那幾位有望衝擊神清之境的弟子,也是一去不返,杳無音信!”又一人站起來,一臉不屑卻又滿是遺憾地說道。


    他這話一出,頓時人聲鼎沸。那些小部落各自相爭,像是要非要爭個頭牌出來才肯罷休。隻聽釋冀圖輕咳一聲,雙眼緩緩睜開。


    那些爭吵不休的部族族長頓時鴉雀無聲,隻靜靜地看著釋冀圖。


    釋冀圖掃視了眾人一眼,略做思索道:“各族都有探子一去不回,這般看來,噬靈族內定是有著某些不可告人的圖謀,這才想盡了一切法子,使得進入其內的外族弟子無法全身而退。”


    一旁易雲天點了點頭道:“正是,我幻海已幾次派出弟子查探。便是我的大弟子曲逸也一去不返,斷了通信。”他念起曲逸與綰玉來,不由地又是一番愧疚。


    上一次,朔月來犯,他眼睜睜看著自家諸位弟子被生生擊殺,卻無能為力。而此番,曲逸又失去了蹤跡,著實令他不安。


    釋冀圖應了聲,道:“我聽聞噬靈族內存有一個秘密組織,名為暗蜃。其內高手如雲,且都是死士,專門從事暗殺之類見不得光的伎倆。若我猜想不錯,此次噬靈族的騷亂定和暗蜃少不了關係。”


    “暗蜃!”眾人聽罷,不由地一悸。他們雖然對暗蜃十分陌生,但那些耳熟能詳的事跡卻是在他們腦海裏烙印下暗蜃的惡毒形象來。


    易雲天不由地眉頭蹙起,道:“若暗蜃真的牽涉其中,曲逸、綰玉不知還能否安然回來。”


    卻見一人站立,朝著眾部落族長、長老微微拱手。他身形佝僂,一臉老邁之象,卻是聲如洪鍾,道:“我聽幻海秦淵小友說起,九霄天天神已經將觸手滲入到了不周山。說不定,噬靈族這場騷亂和天神有關。”


    他話語剛畢,便聽另一人反駁道:“狂沙先生,你可是老糊塗了。天神怎會無故刁難起不周山來。秦淵小友又是誰?”


    原來先前那老邁之人正是雨澤族狂沙先生,而反駁譏諷的人則是先前那蒼龍部落的族長。


    蒼龍部落本就是小族,本來對於四大部族絕無忤逆之意,隻不過雨澤族掌門泊戟死去,又加上眾多長老一並隕落,隻剩下狂沙先生一人能撐朽木,故而這些小部落才敢造次。


    隻是那族長話語一出,便遭到幻海、靈獸穀兩大部族齊刷刷的視線看來,直叫這族長冷汗溢出,打濕了背脊。他連忙低下頭去,卻是一陣後怕。


    靈獸穀釋勁鬆卻是冷哼一聲,道:“狂沙先生為人謹慎,行事滴水不漏。他說出來之事定然是自家查明了。那些狂妄無知的小輩,莫要出言不遜。”他也不指名道姓,卻以使得那些小部族的族長們各自震驚,不敢言語。


    而那蒼龍部落的族長更是恨不得挖個洞穴鑽進去。他也隻是看到雨澤的沒落,想要趁勢取代,卻是沒有料到雨澤縱然倒塌,亦有著三千釘。其數千年來積聚的威望,可不是如此輕易就能被詆毀。


    狂沙先生見釋勁鬆為自家助陣,微微拱手道:“釋長老過獎了。老夫也隻是將知道的事說出來罷了。至於大家是否相信,我也無法拿出證據來。”


    卻聽史不通點頭道:“秦淵既然這麽說,那自然是不會錯了。隻是,噬靈族的這場騷亂,雖是詭異,但還不至於是天神所為。”


    他與眾人相當,並不真正明白九霄天的立場,故而心生疑惑。


    他這話一出,眾人紛紛應和。


    易雲天略做思索,道:“倘若真是天神,也不必鬧出這般動靜來。否則,豈不是多此一舉。”


    他言罷,看向釋冀圖。釋冀圖微微點頭,道:“不管怎樣,這場騷亂若是不盡平息,不周山的平靜也難以長久。我們齊聚此地,不為其他,便是要將那罪魁禍首揪出來,還噬靈族一個安寧。”


    卻在這個時候,雲若翻已是趕到。他朝著眾人微微行禮,道:“何人能告訴我,主持大軍之人是誰?”


    眾人聽罷,不由地疑惑。各部弟子匯聚一地,隻是才紮下營地,便見噬靈族前來查探。隻不過那噬靈族弟子並不戀戰,又匆匆離去。不多時,又見秦淵趕來,而後便是在天空之上莫名地現出了一口漩渦,直逼大軍陣營。眾人無奈,這才選擇離去。至於是誰主持大軍,卻還真沒人知曉。


    釋冀圖看向雲若翻,微微搖頭道:“我隻當是其餘部族的弟子在把持,卻是未放在心上。雲長老所言何故?”


    雲若翻輕笑一聲,他看了眼易雲天等人,依舊滿是愧疚,道:“難道你們沒有察覺到這茫茫大軍,進退有序,竟是一點也沒有現出紊亂的跡象來。便是此番後撤,也隻是迂回在噬靈族邊界,並未遠離。”


    他這麽一說,眾人才恍然大悟。隻見釋冀圖道:“莫非是哪一族出類拔萃的弟子?”


    雲若翻緩緩搖頭,道:“並無人真個把持,隻是無形之中,大家都落入到了某種法力的控製之下。便是連意識也受那法力的支配了。隻不過,這細微的變化,並未引起你們的注意。隻有我一人,受那法力影響頗深,故而才有之前的一幕。”


    眾人一愣,但也隻有易雲天等人知曉他眼下之意。易雲天驚愕地看向他,道:“你是說我們都受到了那法力的影響,隻不過我們沒有察覺出來。如果真如你所說,那這等法力該是何等的存在?”


    他一臉駭然,臉龐微微抽搐。而釋冀圖、落鳳、墨清遠、史不通、等人臉色也頗為難看。他們都知曉適才雲若翻陷入瘋狂時的觸目驚心,又怎能定住心神。


    雲若翻點了點頭,微微頓道:“那便是天神的法力。”


    隻是他這一句話道來,原本竊竊私語的聲響也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剩下的,隻有眾人蒼白的臉龐,與難以言表的愕然。正所謂是一語驚四座,道貌也徒然。


    他也不顧眾人的震驚,繼續說道:“狂沙先生所言不假,正如秦淵所說,天神的影子已經存在於不周山的每一處角落。而此番噬靈族的這場騷亂,也正是天神所為。不過,天神意圖是何,我卻未能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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