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冥君囑咐完畢,卻是詭異一笑,朝著陣圖之中一處混沌之處走去。{s}他輕輕遁入那陣圖,那陣圖就好似認識他一般,將那團團縈繞周圍的氣息散去,竟是撤出了一條路徑,供他任意行走。


    冰山冥君絲毫也沒有其餘幾人的重負感,反倒是閑庭信步,甚為灑脫。這等情景若是被其餘冥君瞧見,定是要生出疑心來。隻是一切都為時已晚,這陣圖之中生出茫茫柔光來,像是霧靄一般,阻斷了眾人的視線,更是將他們的感覺也切斷,仿佛此刻正獨自置身於一片小天地。


    冰山冥君見時機成熟,捏了法決,便催動陣圖開啟。隻見陣圖緩緩而動,似有無窮漣漪蕩漾其中,將一團團波光震蕩開來,朝著四麵散去。諸位冥君得了冰山冥君的提醒,雖是心中惴惴不安,但仍將自家冥息敞開。卻覺那陣圖如瞅準了空隙,突襲而來的惡徒,隻刹那間就闖入到了諸位冥君體內。諸位冥君一愣,卻覺自家冥息已是與陣圖息息相關,彼此不分了。


    諸位冥君微微試力,見自家法力仍然可以禦使,便也放下了警覺。卻是被那陣圖一兜,無窮細絲像是一張巨大的蛛網滲透到了諸位冥君體內。無聲無息之間,已是將他們的法力引動,緩緩導出。


    而這時的陣圖更是泛起了一陣陣光暈來,看似施展威力,卻又令人心中不安。秦淵看著周圍越發濃鬱的霧氣,隻覺那吸納之力也逐漸澎湃,似乎想要將秦淵身軀也要撕裂吸去。秦淵雖然對“煉魂”之術不甚熟悉,但總覺這陣法詭異,不似那般簡單。他環顧四周,卻是發覺想要遁出這陣圖已是不可能了。正在他彷徨之際,卻是聽到那低沉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道:“不必慌張,你且隨機應變!”


    秦淵聽出那聲音正是來自中央不動明王,微微思索道:“不知中央不動明王到底有何計策,冰山冥君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他對冰山冥君生疑,但有中央不動明王暗中叮囑,秦淵便鎮定下來。


    其餘幾位冥君卻是無法如此淡定,他們察覺到了這陣圖的不妙之處,哪裏還能穩坐泰山。隻是他們一番掙紮,卻發現原本還可以禦使的法力已經受製於那陣圖。任憑他們如何的反抗,也隻能看著自家法力一絲一絲朝著體外湧去。


    鐵樹冥君怒吼一聲:“冰山小廝,你這到底是什麽陣圖?”


    卻是無人應答,他這一聲怒吼隻回蕩在四周,仿佛穿不透周圍那些光暈形成的霧靄。


    其餘幾位冥君亦是連連怒罵,卻十分無奈。


    秦淵也頗為辛苦,這陣圖本以他為中心,將諸位冥君的法力緩緩吸納到自家體內,以便催化道行,突破虛境大成。可是如今看來,這陣法隻是將自家潰壓,並無任何冰山冥君所說之象。


    他不知其餘幾位冥君此刻的狀況,隻能靜靜等候,聽從中央不動明王的安排。


    而冰山冥君卻是露出了奸邪的笑容。他這陣法確是“煉魂”無疑,隻不過陣眼不是被秦淵占據,而是被他控製著。此刻,他催動陣圖,已經將其餘幾位冥君的法力緩緩吸來。


    “哈哈!”他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虛境大成就可以運使陰陽符?做夢吧!”冰山冥君心中得意,他一場設計,讓眾人不知不覺之中已是認可了虛境大成就可以禦使陰陽符的說法,也隻有這樣才騙得諸位冥君放下心來,乖乖地步入這“煉魂”陣圖之中。


    “殊不知,要想真正開啟陰陽符的法力,非要有冥王那般的神通才行。憑著‘煉魂’之術,待我將你們法力吸盡,也該有了那般的道行。到時候才能真正地逍遙。”冰山冥君繼續臆想著,猙獰之色顯露無餘。


    “蒼天助我,若是沒有陰陽符的出現,我又怎能奪得他們的法力,可以與幽燂、敖古之輩一搏。”冰山冥君嘴角上揚,眼中貪婪之色,令人心悸。這等時機,他已是期盼許久。原本就存有自家算盤的冰山冥君,在沒有萬全之策時,隻能聽從冥王幽燂的吩咐。而當冥域天劫來臨,其餘諸位冥君都受到九霄天唆使,他亦是動了心思。隻不過,他在冥王麵前不動聲色,在九霄天諸位天神跟前亦是低聲下氣。這般兩邊權衡,一直難以決斷。但他顧忌冥王對天劫早有部署,故而暫且壓住了自家的欲念,隻願求得明哲保身。可是當他遇到秦淵時,他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又再次蘇醒過來。隻要有了陰陽符,他就不懼冥王乃至天神。而想要真正駕馭陰陽符,必須靠著“煉魂”剝奪了其餘幾位冥君的法力,這才可以得逞。而“煉魂”本隻是暫時奪取他人法力,並不長久。卻是被冰山冥君尋到了出處,將其改進。如今,這偌大的陣圖就好似一個不斷榨取陣中生靈、法力的黑洞,隻是這黑洞最終通向的是冰山冥君而已。


    冰山冥君算計良久,終是讓所有的局麵都朝著他設想的方向前行。此刻,煉魂陣圖之中,其餘五位冥君已是受他控製。而秦淵亦是被他鎮壓,難以逃脫。狼子野心,一招得機,便要顛覆自我。


    冰山冥君漸漸定下心神,將陣圖之力皆然運轉,刹那間那陣圖之中湧出一股洶湧澎湃之氣。這氣息猛一侵蝕,那受製的五位冥君便覺原本緩慢流逝的法力像是無法蓄積,拚著命般地被陣圖吸出。


    五位冥君惶恐不安,隻能將希望寄予外人。


    冰山冥君亦是拚足了一口氣,他不顧自家難以把持陣圖,被陣圖吞噬的危險,像餓極的吸血鬼,誓要榨幹了其餘幾人。


    中央不動明王這時發覺到了不妙之處,他淡淡一笑,將手臂輕推,便有一道長河奔出,隻將那煉魂陣圖一裹,便有無窮梵音向其湧去。


    冰山冥君見中央不動明王終是出手,隻笑道:“明王這是何故?你我可是同一陣營!”


    中央不動明王輕呔一聲,“你我同為冥王大人效忠不假,但我見你未必就隻有這門心思。”他說罷,將那長河一擲,便要撼動了煉魂陣圖的跟腳。


    冰山冥君甚為淡定,辯解道:“明王可不要誤解了。我使出這計,也隻是想要除去了那五個逆賊。這難道不是為了冥王大人分憂。你又怎可對我下手,莫非你也起了叛心了。”


    冰山冥君所言甚切,若是尋常人見了,定當他一顆赤心,忠義無比。可中央不動明王早已將這些假象看破,他輕笑道:“你若真想殺了他們,早就該動手了。憑著你的道行,他們哪裏是你的對手。你非要哄騙著他們步入煉魂陣圖,分明就是想要奪了他們的法力。隻怕讓你得逞了,便是冥王大人,你也不懼了。”


    冰山冥君聽罷,冷冷一笑道:“我本不願與你翻臉。隻是你執意阻擾我,我便也不由著你了。早就聽聞冥域之中,除了冥王就要屬你最為厲害。今日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真正實力。”


    中央不動明王微微動怒,喝道:“你也莫要隱藏了實力!”他深知冰山冥君道行頗深,且一直深深隱藏,從不顯露。但若非他有著自恃不凡的實力,也不會起了自立門戶的心思。冰山冥君此處若真的奪取了那五位冥君的法力,再將陰陽符煉化,便是九霄天也奈何不了他。到時候,三方世界,定要有一處屬於他的地界。


    中央不動明王雙目一瞪,便有無數經文泛起,將自家先前祭出的長河襯托。那成河得了經文扶持,瞬間氣息判若兩樣。那長河本就激蕩澎湃,奔騰之間已是要將那煉魂陣圖破去,此刻又得了經文把持,法力頓時提升數倍。


    隻見金色長河一卷,往那陣圖最為薄弱之處一落,便要將其衝散。


    冰山冥君辛辛苦苦,算計無窮,終是盼到這種地步,哪裏肯就此罷手。他也是無奈,原本的計策中就不曾料到中央不動明王會插足此事,但他卻是不知,其實他早已被中央不動明王盯住。隻不過,一直以來他都不曾違背冥王的旨意,故而中央不動明王也沒有與他為敵。可是現在,兩人徹底決裂,便容不得再有任何的退卻。


    冰山冥君忙將法力一聚,他在陣圖之中,可以任意調動其餘五位冥君的法力,故而自身道行也漸漸醇厚。他捏了個法決,便有一道寒氣逼出,將中央不動明王催造的金色長河一凝,便凍在了當空。


    中央不動明王忙將法力迫上,掙開那凍結之力,又向著陣圖攻去。他也漸漸猜到眼前陣圖的詭異之處,隻怕耽擱久了,冰山冥君的法力卻是越發的渾厚。故而,他也不與冰山冥君正麵交鋒,隻催得自家那道長河四處奔突,擾得冰山冥君無力分心,隻得全心全意地四處抵禦,再也無法去催動陣圖。


    不過,這畢竟隻是權益之計。中央不動明王想要破開那陣圖,卻每每被冰水冥君擋住。無論他如何運轉法力,將那長河禦使得飄忽不定,難以捉摸。可冰山冥君隻以不變應萬變,便將他巧妙的攻勢化去。他微微皺眉,蒼白的須發也隨著勁風飄蕩。


    “啊!”突然,中央不動明王怒吼一聲,一道金光在他身後結起,將他映成了金像一般,好似那佛陀現身,帶來無窮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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