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姬落定,也不去理會冰山冥君,隻望著秦淵,冷冷笑道:“我叫你去**叛軍,你倒是逍遙自在,竟然做了冰山冥君的座上賓了。☆☆思路中文網會員手打☆☆”


    秦淵微微沉吟,他適才大喝一聲,將酈姬痛罵,便是要提醒自家與酈姬先前達成的共識。他見酈姬如此說道,便眉頭掀起,依舊喝道:“你這婆娘的心機甚重,我當初也是被你脅迫。我與冰山冥君一見如故,相見恨晚。我投了他,也是棄暗投明,為自家尋個好出路。”


    哪知道酈姬麵色一改,對著秦淵道:“你可不要忘記了,在你體內可有著一枚冥符。想必,此刻你也知曉冥府有何威力。”


    秦淵一窒,他總覺得酈姬有些怪異。他恍惚間覺得無法看透酈姬心中所想。原本,他聽從酈姬計議掃蕩整個銅柱地獄,便是要引起冰山冥君的注意,並依仗陰陽符的存在,取得冰山冥君的信任。而現在一切照計,可酈姬卻是流露出些許令秦淵不安的神色。


    他不知酈姬為何要提及冥符,難道真想靠著冥符擊殺了自己,那之前的一切部署豈不是要落空。他剛要喝止,卻見酈姬已經捏了法訣,毅然要動他體內的冥符。


    秦淵一陣不解,他體內冥符早就被那混沌之氣化解,故而也不會再有性命之憂。但酈姬如此難,他這把戲也就無法再演下去。若是給冰山冥君瞧出了蹊蹺來,自家的努力便要泡湯。


    正在這時,冰山冥君身形一隱,瞬間便落到了酈姬身後。他將手掌輕探,摸到酈姬的脖頸之處,厲聲道:“酈姬,你再妄動,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酈姬微微一愣,她萬萬沒有想到冰山冥君不動聲色,悄然無息地遁到了她的身後。此刻,她受製於人,也隻好暫時軟了下來道:“冰山冥君,你若敢傷了我,冥王那裏你便是第一個難以逃脫。”


    冰山冥君眼色一狠,對著她的耳邊,輕聲道:“我便是殺了你,冥王大人也不會怪罪我。”


    酈姬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看著冰山冥君,眉頭輕蹙道:“你便是冥王大人留下的後手?”


    冰山冥君看著她妖豔而又魅惑的臉龐,微微定神道:“酈姬自重,莫要誤了冥王大人的計議。”


    酈姬看向他,那平靜的眼神,沒有絲毫雜念,純粹而又灼熱。她緩緩一笑,亦是輕聲道:“如此我便也放心了。我隻是見黑白無常狼狽而回,與我說了不少那秦淵的壞話,故而這才來此探他。”


    她說罷,看向秦淵,對著他說道:“你可曾對黑白無常說道,你要自立門戶,奪那冥域之主做做?”


    秦淵見她與冰山冥君竊竊私語,那劍拔弩張之勢又變得如此緩和,想必其中定有著些許勾結。而最有可能的便是,冰山冥君亦是冥王手中一子。這看似混亂不堪的局麵,也許正在冥王掌控之中。他忙笑道:“我與黑白無常也隻是打了誑語而已。若非如此,他們怎麽肯隨我四處征戰,隻怕早就嚇破了膽子了。我雖對冥王談不上忠義,但我亦有著自家顧忌,定不會貿然行事。”


    酈姬冷哼一聲道:“你知道便好。中央不動明王那裏可有著你的同伴,你若是死了,隻怕他們也難免一死。”


    秦淵心中微微生笑,中央不動明王可不是表麵那般凶惡,秦淵早就將他視為冥王最為得力的下屬,隻怕連酈姬、冰山冥君也不知其中原委。他應了聲知曉,便不再多言。


    倒是冰山冥君對著酈姬緩緩笑道:“酈姬,我已經以陰陽符而餌,引了幾位冥君前來,想必他們正在趕來路上。酈姬還是先行避開的好。”


    酈姬微微思索,應道:“看來冰山冥君已經有了萬全之策,可以將他們幾人收服。冥域之中這場**終於也要終結了。”


    冰山冥君卻是苦笑一陣道:“他們幾人隻是其次,酈姬可不要忘了他們幕後的推手。”


    酈姬又怎能不知曉其中玄妙。憑著幾位冥君的膽識,縱使冥王大人隕落,他們也不見得有反叛之舉。隻是他們有了九霄天的暗中援手,故而才肆意妄為起來。


    她看了眼冰山冥君,又看向秦淵,也不道聲告辭,隻將自家身形一散,便化作一道黑氣而去,瞬間就衝破了冰山地獄的屏障,消失到了虛空之中。


    秦淵一陣緊張,他體內禁製已解,若是被酈姬覺,定是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他見酈姬終是離去,這才對著冰山冥君道:“原來冥君是自家人!”


    冰山冥君卻是詭異道:“我們不是一直都是自家人嗎?”


    秦淵聽罷,一笑自嘲,卻是隱約感覺到些許不安來。隻是這不安情緒稍縱即逝,令他自家也莫不清楚到底出了何等狀況。


    他遁身靠到月夜跟前,卻見月夜眉頭緊鎖,對著秦淵道:“這其中有詐!”他這一聲乃是由心底出,隻憑著感應傳到了秦淵心中。


    秦淵微微一愣,卻神色自若地朝著遠處的冰山冥君一笑,心中回應道:“月夜兄可看出什麽端倪來了?”


    月夜麵色舒緩,應道:“酈姬看似來探你,倒更像是來探冰山冥君。而冰山冥君雖是道明身份,卻仿佛有著自家算計。總之,其中疑點重重,你我可要小心應付。”


    秦淵忙道:“月夜兄所言何故,能否解釋一二。”


    月夜也不隱瞞,他在這冥域之中,除了秦淵,便沒有可以商量之人了。他目光平靜,緩緩道:“酈姬若要殺你,隻需意念一動,引動了冥符便可。可她為何偏偏要冒著與冰山冥君一戰的危險,難道隻是為了探一探你的底細?”


    秦淵一怔,微微點頭,心中道:“果然如此,月夜兄這般一說我就清醒過來。真是醍醐灌頂。但若是酈姬為了冰山冥君而來,這其中又難以說得通了。她心中若將冰山冥君視作對頭,便不需來探。若是將他視為同盟,就更不需要來探了。”


    月夜淡淡一笑,回道:“確是如此。所以我說酈姬並非表麵上看的那般簡單。我想她可不是一心為了冥王,她是用心才是值得懷疑的。”


    秦淵不禁苦笑:“冥王也是命苦,連自家枕邊人也要落井下石了。隻是不知她到底有什麽用意。還有,你說冰山冥君有自家算計,又是怎麽回事?”


    月夜笑道:“你就沒有察覺到冰山冥君的道行要遠遠高於其餘幾位冥君?”


    秦淵被他這麽一問,倒是醒悟過來。他忙道:“你這般一說,我倒是記了起來。當初,他也說過自家與孽鏡冥君有過一場爭鬥,結果是他占了上風。而之後,他又從容地從中央不動明王那裏將我救出,更是以己之力逼退了追擊你我的鐵樹冥君。便是剛才,他也絲毫不費力就將酈姬製服。這等道行,怕是不止比其餘幾位冥君高上一個層次了。”


    月夜點頭,“並且,想必他還有著殺招沒有亮出來。這等可怕的人物,若一心一意為冥王效忠,哪裏還容得其餘幾位冥君的反叛?這其中還不知有沒有他自家的如意算盤。”


    秦淵頓時茅塞頓開,原本以為冥域之中的混亂局麵早就在冥王掌控之下,但現在細想,卻又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他看向冰山冥君,那恬靜、潔白的臉龐,沒有任何的瑕疵,卻是不知其下隱藏著什麽陰謀。


    他對著月夜輕歎一口氣,微微思索道:“不過這冥域的複雜關係,卻漸漸清晰了。隻要看下麵他們如何行動,便知道各自有著什麽用心。”


    月夜亦是讚同秦淵的看法,在冥域之中,他倆的道行卻是遠遠及不上諸位冥君,故而隻有見機行事,按部就班。


    就在這時,靜謐的冰山地獄再次出一陣狂暴的震顫。那靜靜躺了數萬年的寒冰,受到那顫動的影響,出哢哢聲響,仿佛頃刻間就要分崩離析。冰山冥君抬頭看去,他將自家法力輻散,把冰山地獄皆盡覆蓋。卻是難以抵禦住那浩浩氣勢,他隻覺胸口一陣積鬱,猛然喝道:“諸位既然來了,又何必出此下手!”


    隻見他雙手一攤,便有無盡寒氣泛起,隻撲向冰山地獄之外的虛空而去。若在這時從虛空看去,冰山地獄便好似生出了一層霧靄,將它團團罩住。那寒氣甚為淩厲,化作一道道遊離不定的鋒芒,所到之處便是冰潔碎裂。


    直到寒氣逼入一股強橫的氣息之中,這才止住了攻勢。而那氣息亦緩和下來,隻聽幾人笑道:“冰山兄果然有著不凡法力,我幾人聯手也不能勝你。”


    冰山冥君卻是臉色鐵青,想必適才已是動了真格。他朝著虛空喝道:“諸家兄弟,你們試也試過了,何不下來現身!”


    那幾人應了聲“罷了”,便紛紛落下,竟是化作五道身形,正是其餘反叛的五位冥君。


    秦淵朝著這幾位冥君看去,他也隻是見過鐵樹冥君一人而已,其餘幾位卻是第一次相見。這幾位冥君聚到一處,卻也是難得一見的場麵。秦淵微微一笑,隻覺冥域這場變故也要到了見真招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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