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這時,狂沙先生阻住天曦,大聲喝道:“泊戟再怎麽也是我雨澤掌門,即便他罪該萬死,也應當由我雨澤來懲處。天曦你怎可將他的生死與他人做了交易。”


    天曦冷道:“雨澤來懲處?你且看看沙聚城中除了你一脈之外,可還有其他雨澤弟子?”


    狂沙先生一愣,這才意識到雨澤如今早就成了泊戟掌中之物,憑著他一位執法長老卻是難以撼動。何況,雨澤七大長老,另外六人皆隨著泊戟而去,沙聚城這本該是雨澤山門的城池,倒落得寂寥。他還想再爭辯幾句。天曦已是頗為不耐煩,隻見光芒一閃,狂沙先生與身後百餘弟子已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曦卷走了狂沙先生,便說道:“泊戟此刻應是在黑魘城中,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們一句,泊戟今非昔比,遠非你們可以想象。”


    月夜若有所思,看向秦淵道:“天曦已說,誰取了泊戟性命,它便追隨誰。天曦我是勢在必得,泊戟你又是非殺不可,到最後我們還是要爭上一番。”


    秦淵微微聳肩道:“我雖是非殺泊戟不可,但隻要他死了,是不是我手刃便也不重要了。相比之下,樹人族的安危更加重要。”他記掛著碧蘿等人的處境,便不願去與朔月相爭。何況,此番雨澤一行,現的怪事已是夠多,不消說沙聚城的變故,光是那通往地府的台階就夠讓秦淵費神了。他雖是不清楚泊戟的圖謀,但隱約之中卻是察覺到那定是事關整個不周山的安危。


    月夜見秦淵有了相讓之意,便說道:“這樣便是最好,否則你我之間定是要有一場殊死相搏。”他又看向蕭茹,淡淡一笑道:“蕭茹妹兒就不用隨我們去了,此次將你帶來雨澤,已是欠缺了考慮。若真與泊戟纏鬥,怕是難以分身照顧你了。”


    蕭茹聽罷,卻是倔強地努了努嘴巴道:“蕭茹可不用他人的照顧,我自家就可以照顧自家。我既然隨著大家來了,黑魘城自然也是要去的。”


    月夜見她這副模樣,便知她好強爭勝的秉性,他心中忖道:“可依天曦所說,泊戟的道行怕是已經過了我,帶著蕭茹前去,便不能保證她的安危了。”他正思量如何勸說蕭茹,紅少年卻是笑道:“蕭茹姐姐可不能隨著他們去了,要不拖累了他們,便是生死兩茫茫,不由人願了。”


    蕭茹一怔,心中雖是不情願,但卻是明了紅少年所說甚是。適才天曦試探眾人,她就險些支撐不住,被那扭曲的空間壓扁。多虧了紅少年出手搭救,否則還不知現在落了什麽的下場。若是與泊戟一戰,也遇到同樣的處境,定會使得月夜等人分心。她略作思索,緩緩道:“罷了,月大哥你們可要小心!”


    紅少年嘻嘻一笑,對著蕭茹道:“蕭茹姐姐莫要失望。有我陪著姐姐,定會讓你笑口常開。”


    月夜這才放下心來,他看了眼紅少年,對蕭茹說道:“蕭茹妹兒,可先去尋夜牙,有十月兄為伴,我也就放心了。”


    蕭茹應了聲,便不再言語。月夜朝著秦淵微微點頭,“我朔月這就先行一步,告辭!”他將遁光一縱,領著朔月幾人便向著東方而去。


    蕭茹見朔月已走,看了眼秦淵與靈兒。卻是心中一窒,萬千滋味摻和到了一處。她微微一笑,皆盡釋然,隻對著紅少年道:“十月,我們也走吧。”


    紅少年點頭應道,卻是轉身朝著秦淵一笑,“秦大哥,我們後會有期。”


    秦淵本就對蕭茹有著難以忘懷的錯覺,而紅少年在他眼中,卻是似曾相識。他不禁疑惑道:“十月兄,我們可曾見過麵?”


    紅少年卻是沒有料到秦淵會如此問道,便訕訕一笑,對著蕭茹道:“姐姐這便走了嗎?”


    蕭茹心中矛盾,仍是點頭。二人拔起遁光,便朝著天際而去。隻剩下秦淵滿腹疑雲,不知去哪裏求解。他看了眼靈兒,突然想到項漓,便問道:“莫非這世上真有起死回生的法術?可若真有這般法術,為何相見又不相認?”


    靈兒知道他的心思,微微搖頭道:“這種法術我也不甚熟悉,就算是有,也未必就能盡善盡美。”


    秦淵道:“依靈兒的意思,即便是被救活,也會和之前之人有著差別?”


    靈兒也是見到鬼厲之後,才慢慢想到這點。她確信鬼厲就是項漓,但項漓卻是不認識靈兒,隻在他驚恐的眼神裏依稀看到些許影子。她微微凝神,對著秦淵道:“正是!人有三魂六魄,每一魂每一魄都主宰著人的一份精氣。我想,即便是有起死回生的法術,也未必能夠將三魂六魄聚齊。倘若少了其中之一,也隻能用其他之物來替代,較之活著的時候,定是有著些許差異。忘記以往的種種也不是沒有可能。”


    秦淵聽罷,不由地一陣欣喜,不過他也知道靈兒所說隻是猜想而已,至於事情真相,還需等日後水落石出。他又想到那紅少年,始終覺得一股親切感油然而起。隻是,他窮極記憶,也不能尋找到半點印象。他深吸一口氣,將這些不解之事暫且拋下,對著靈兒道:“之前朔月去我幻海搶奪訣別之靈,後來又為了得到神魂一再追殺我,現在朔月又到雨澤來尋覓天曦,我想其中定是有著什麽圖謀。”


    靈兒微微皺眉,她從未聽秦淵提及朔月之事,現在知曉後不由地一驚。她麵色凝重,對著秦淵道:“秦大哥,本來這事我想等緩上一陣子再告訴你,但如今看來,朔月已是有了行動。天曦是絕對不能給他們奪去,這可關係到不周山的命運。”


    秦淵一怔,不解道:“難道朔月奪取天曦,是要與天下為敵?”他深知蚩尤神的一份靈力所蘊含的道力是多麽的驚人,若是朔月將其據為己有,那便是可怕的存在了。


    靈兒搖頭道:“我看他們絕不是覬覦天曦的道力,而是為了打破不周山的結界!”


    秦淵已是深感不妙,聽靈兒提到結界,不由地震驚,他忙問道:“靈兒所說的可是當年蚩尤神所布下的結界?”


    靈兒點頭道:“正是!當年蚩尤神為了保住族人不被天神屠戮,將自家法力一分為十散落到不周山四處,與九天炎龍、九玄冰龍一起布下了結界。有此結界,便是天神闖入,法力也會大挫。但聽你剛才所說,朔月已經將觸角伸到了這些靈力之上。其中定是有打破結界的意圖。”


    秦淵略作沉思,道:“先前我就懷疑朔月的背後有著天神的影子,現在看來確是如此。否則,結界之事,他們是萬萬也不會知曉的。”


    靈兒點頭道:“如今,我的靈力大損,已是難以把持我所支撐的區域。而訣別之靈、神魂都被你攝入體內,自然也不能再對結界有所維持。十份靈力去了其三,不周山的結界已經是大為削弱了。更何況,九天炎龍也不複存在,那就好比整個結界失去了一大陣眼。不周山真的危矣。”


    秦淵躊躇道:“我收了訣別之靈和神魂,豈不是要將不周山蒼生置於不義?”


    他麵色越凝重,痛苦猶豫之色漸漸顯現。靈兒忙道:“這倒不是,秦大哥可不能這般去想。你若是不收訣別之靈與神魂,它們自然也要落到他人手中。何況蚩尤神選擇了你,便有意要你講十份靈力都聚齊,也隻有這樣你才有與天神抗爭之力。”


    秦淵搖頭道:“把十份靈力都聚齊,那結界豈不是就被打破了?”


    靈兒應道:“到那時,結界雖然破除,但你卻是不周山另一張結界。你若是遲疑,蚩尤神的靈力勢必會被朔月或者天神安排的其他人攝取,到時結界也一樣會消失,而天神則沒有了任何忌憚。”


    秦淵微微歎息,“原來如此!靈兒你先去就說過有重要之事要告訴我,想必就是這些吧?”靈兒請求秦淵一同前往雨澤時,曾隱晦提起過些許隱秘之事,但當時卻是沒有明說,秦淵現在想來,便明白了其中的蹊蹺。


    靈兒點頭道:“正是此事。靈兒之前有所保留,是想等到時機成熟了再說。並且靈兒那時對秦大哥一無所知,你雖是蚩尤神選擇之人,但靈兒也想看個究竟。”


    秦淵笑道:“那靈兒可看清楚我了?”


    靈兒訕訕一笑:“秦大哥就不要笑話靈兒了。當務之急,還是要除去泊戟,否則天曦落入到了朔月手中,便是一大禍事。”


    秦淵不解道:“按理說,天曦也是蚩尤神的一份靈力,應服從蚩尤神的意誌才對。為何,它又要自行擇主?”


    靈兒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我們散落到不周山已有四千年的光景,或多或少對這方世界也有了自家的認識。天曦先前中意於你,便是對蚩尤神意誌的屈從。但它此刻被泊戟禁錮,便沒有那份從容了。我們隻有先於朔月殺死泊戟,才會取得天曦的信任。”


    秦淵緩緩點頭,卻是道:“朔月已經先行一步,我們也快些去黑魘城吧?”


    靈兒卻是道:“且慢!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們還是去看看天曦,說不定會從中捕獲些許重要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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