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喚靈族!”靈兒絲毫也不介意秦淵的驚訝,淡定地看著秦淵。


    “十五年前的浩劫……”秦淵話說一半,愣愣地看著靈兒。


    靈兒搖頭道:“那些都是泊戟老賊的詭計,我喚靈族倒是深受其害!”


    秦淵靜靜地看著靈兒,鄭重道:“靈兒,你能否把事情講清楚,怎麽這事又和泊戟有關了?”秦淵聽到靈兒提及泊戟,不禁一怔。雖然他對泊戟不甚了解,但是能夠成為雨澤族掌門之人,定不會簡單。


    靈兒見秦淵神色逐漸凝重,點頭說道:“十五年前的浩劫,源於二十年前喚靈族生的一件奇事。也正是因為那件事情,我才開啟了靈識,成了一件活物。”


    秦淵精心聆聽,二十年前喚靈族生的血腥屠戮,易雲天倒是跟他提起過,隻不過這些往事,秦淵一直都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再聽靈兒說起,不免又有了一番不同的感受。


    靈兒繼續道:“二十年前,春雨孕澤,悶雷初現,正是步入春季,大地一片欣欣向榮之氣。萬物都從隆冬之中蘇醒,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生息。那時,我的靈識還處於混混沌沌之中,我潛伏在一塊玉石其內,已經過去了四千年的光陰。這四千年來,豔陽朝起夕落,明月陰晴圓缺,我慢慢汲取天地靈氣,已是到了靈識初開的瓶頸。那一年,一個小孩子把我從泥沙之中挖掘了出來。我本就是一塊璞玉,輕靈剔透,墨綠無暇,那小孩瞧見我的第一眼就著迷了。那時,我依稀記得他興高采烈,歡快雀躍的模樣。”


    靈兒回憶著,像是想起了傷心的往事,原本恬靜的微笑漸漸僵硬了。她看了眼秦淵,繼續說道:“他叫項漓,是一個孤獨的小男孩,他沒有夥伴,因為患有殘疾,所有的小夥伴都不願和他玩耍。那時,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和我談心。我本是蚩尤神的一份靈力,潛伏到玉石之中也隻是一件死物。雖然曆經了四千年的天地造化,可是卻缺少了人間情暖,終究不得靈識俱開。可是,那項漓卻給我從未有過的關懷。有時他開心,向我分享著自己無憂無慮的快樂;有時他憂傷,又向我訴說著那些煩心事。久而久之,我竟然可以與他生共鳴,甚至可以出點點閃光附和他的言語。”


    秦淵細細聆聽,不是地點頭。靈兒說到此處,不禁笑了笑,甚是懷念那段美好的時光。她頓了會,接著說道:“正因為有項漓陪伴,我的靈識慢慢竅孔齊開,漸漸的有了常人的思維。直到有一天,一切都變了。人們開始惶恐不安,項漓也不再出去玩耍。一株血色霧蓮莫名地在村裏盛開了。血色霧蓮,一直被譽為浩劫的象征,但是當地的村民卻並不知曉。還以為是祥瑞降臨,各自興奮不已。他們將這奇異之事稟告至本族族長,才知曉那看似豔麗的血蓮,竟是萬惡之物。喚靈族隻是一個小族,見到血色霧蓮降世在本族之內,頓時便沒了主意。喚靈族族長與長老們商議,決定把此事告知雨澤族,請求雨澤族的庇佑。雨澤族是四大部族之一,在其周圍星羅密布著數以千計的小部族,而喚靈族也是其中之一。平日裏,這些小部族紛紛向雨澤進貢,雨澤自然也成了這些小部族的統治者。”


    秦淵聽到,不禁歎道:“原來喚靈族也曾出現過血色霧蓮?難道之後的劫難都和這血色霧蓮有關嗎?”


    靈兒也不應秦淵的話語,自顧自地說道:“雨澤得到喚靈族的訊息,卻隻是委派了弟子過來查看,甚是不把它當作一回事。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泊戟老賊打的鬼主意。雨澤雖也是四大部族之一,但其地位和實力隻能排在四大部族之末。泊戟老賊一心想要獲得更強的實力,把雨澤族變為萬世景仰的最強部落。可是,僅憑著他的狼子野心,根本就不足以撼動靈獸穀、噬靈和幻海的地位。他正苦於無計可施,卻是這時聽到喚靈族盛開了一朵血色霧蓮。按理,他作為雨澤族的掌門人,應有著一顆庇護世人的心腸。哪知道,他竟然把這血色霧蓮當做了削弱其他部族的契機。雨澤族的弟子,在隨意看過那株血色霧蓮之後,就一去沒有了音訊。”


    秦淵不禁把拳頭捏緊,隻罵道:“可惡的雨澤!”


    靈兒亦是點頭道:“可惡的老賊。喚靈族本指望雨澤會有對付血色霧蓮的良策,哪知道他們不但是聽之任之,還暗中做了手腳。終有一日,那血色霧蓮現出了濃鬱的暴戾之氣,那暴戾氣息極其邪惡,完全可以使尋常人亂了心智,墮落為惡魔般的行屍走肉。那時,我已經靈識俱開,陡然地感覺到整個村子被那股邪惡的戾氣籠罩,而沒有絲毫抵禦之力的村民自然受其影響,漸漸的嗜殺出現了。”


    靈兒說到此處,露出了些許痛苦的神色,她深吸一口氣,像是極力控製住心中的恐慌,“喚靈族掌門和長老們根本就是束手無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純樸的村民變成了嗜血的魔鬼。而悲劇還不止如此,漸漸的那暴戾之氣像是失去了最後的束縛,就連那些修行道術的道門弟子也經不住它的誘惑,完全抹滅了自我。喚靈族所修行的道法本就是喚回那些孤魂野鬼,讓他們也可以步入輪回,重新造化。可是受到血色霧蓮的影響,那些變了心智的弟子竟成了吞噬他人靈魂的惡鬼。一時間,整個喚靈族變成了人間地獄,鬼神共泣。那時,項漓因有我的存在,不受戾氣侵蝕,這才不至於淪落為惡鬼之徒。可是,越來越多的族人失去了心智,項漓也難以獨存。那些成了惡鬼的族人,察覺到項漓身上的血氣,紛紛圍上來要吞噬他的魂魄。眼見項漓命懸一線,我卻是心急如焚。我雖是有著蚩尤神的一份靈力,可這靈力卻被禁錮在自己體內,根本就不憑自家意念而動。我知道,我缺少一個契機,缺少一個開啟靈力與靈識互通的軀體。我隻是一塊璞玉,雖然有了常人一般的思維,可是卻無法像修道之士那樣禦使自己的道力。那日,正是一年之中的驚蟄。道道閃電劃過,映襯著項漓微微顫的身軀。他看著圍撲過來的族人,呆滯地失了神。也許是天意,一記雷芒墜下,正好落到了他的身上。他自家魂識一下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能量撕裂了,而我在那一刹那間也失去了玉石的束縛,躍將而出。看著項漓慢慢倒下,我沒有絲毫的猶豫,直往他身上一落,占據了他的軀體。項漓受雷電劈擊,自身魂魄散去,而我正需要一具軀體才可以把靈力和靈識溝通。我占領了他的軀體,靈力得以施展,很快那些受到血色霧蓮侵蝕的族人漸漸清醒了過來。而我,則被他們尊稱為‘驚蟄子大人’!”


    “原來如此!”秦淵聽到這裏,對於當年所生之事有了更加全麵的了解,不禁歎道。


    靈兒淡淡一笑,把原先的痛苦皆盡釋然:“本來,事情到了這裏就該結束了。我將那株血色霧蓮潰壓,不讓它的邪惡氣息泄露半分,整個喚靈族漸漸恢複了平靜。可是懷璧其罪,泊戟老賊知道了我的存在,哪裏肯就此罷手。他前方百計想要將我奪去,可是礙於我的靈力,終是難以得逞。我不欲與他這種小人糾纏,也就對他頗為留情。哪知道,他竟讓無恥到讓自家弟子打著喚靈族的名號在外行凶。一時間,百千小部族被毀,無數的子民遭到血腥屠戮。所有的部族,都以為這是喚靈族所為,便在四大部族的帶領下一同殺到喚靈族。縱使我有著蚩尤神的一份靈力,也難以抵擋茫茫多的人海。族人們一個個被無辜地屠殺,我奮力一搏,終是不敵,自身靈力受損,隻好領著一些幸存的族人暫時躲避。”


    靈兒微微搖頭頭,眼中露出了些許狠色:“後來,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四大部族之一的噬靈族掌門虢賦竟是被人刺殺,從此不周山曆經了五年之久的血腥浩劫。我雖不知當時虢賦被誰人所殺,但是細細一想就有了答案。泊戟老賊見僅僅是我喚靈一族,還不至於掀起血雨腥風。他一心想要削弱其他部族的實力,定是他趁機謀害了虢賦。”


    秦淵一驚:“噬靈族掌門是泊戟所殺!”


    靈兒微微歎氣,“我隨著族人逃走,可是泊戟卻不甘心就此罷手。他三番兩次地追擊,終於把的擊成重傷,就連項漓的軀體也支離破碎。那時我變得虛弱不堪,根本就難以凝聚成形,幸好藤長老把我寄予到一位嬰孩的體中,這才不致使我消散於形。”


    “嬰孩?”秦淵看著靈兒,“可是靈兒?”


    靈兒點頭道:“正是,當年靈兒還隻是一個嬰兒,我潛伏到她的體內,由於過於虛弱漸漸就失去了知覺。隻到見到你,才萌出以往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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